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正趴在栏杆上,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身旁的院长仍在滔滔不绝,“唐苹是我们疗养院最难治的病人了,她不服管的。脑子还有点毛病,你别跟她计较。”
我又抬眼向远方望去,她仍是那个姿势,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仿佛在吹逝掉她的所有生机。
这个像玫瑰一般的姑娘,究竟遭遇了什么。
自从被调来这家疗养院,成为唐苹的心理咨询师以后,我在去见唐苹的路上,遇见的每个新同事的眼神都像在说,英雄保重。
今天是我第一天上岗,院长把我领到桥上,就马不停蹄的走了。
疗养院是建在海边的,条件很好。唐苹的房间恰好朝着大海,海岸上修了一座不长的栈桥。
听院长说,唐苹每天都要在这里待好久。无论是谁,跟她交流,她都当没听见。
因此才气跑了几任心理咨询师,最后这份差事才落到了我头上。
不过好在薪资够可观,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决定就当一回初生牛犊。
“你好,我是江锦时,是你的心理咨询师。”
我伸出手去,可唐苹连动都没有动,连眼神都没给我一分。
意料之中的反应。
我只好静静的等,等了一会我的手举累了,有点发麻。
于是我放下手,学着和唐苹一样,趴在栏杆上,试图和她拉近距离。
想不到的是,她真的瞥了我一眼,轻嗤一声。
我瞬间又伸出手,目光灼灼的又盯着她。这次她终于屈尊降贵地伸出手,和我的手交握了一下。
很好,这就是第一步。看来这位其实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难缠嘛。我沾沾自喜,从业多年,就没有我江锦时搞不定的病患。
“走了。”
我刚想说话,就听见她“颇为礼貌”的和我道了别,海藻般的长发一甩,娉娉袅袅的朝着屋内走去。
我愣了一下,下定决心般的一咬牙,跟了上去。
唐苹一路回到了病房,我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在她想要关门的时候,伸出脚拦了一下。
她生病了,没什么力气。门被我推开,看见她已经坐在了床上,随手把玩着桌上的苹果。
院长说没见过唐苹的亲人,也没见过她的朋友。她来住院的时候就是自己一个人,只拿了一张银行卡,卡里的余额足够她住到地老天荒。
只是,她活不到地老天荒了。
肺癌晚期,基本没救了。
我偷偷在心里叹了口气,自以为面上不显,微微笑着走向前去,没想到唐苹头也不抬,语气肯定,
“你在可怜我。”
“……我没有!”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反驳她。
“我以前是学表演的。”
她终于抬头看向我,唇畔挂着讽刺的笑意,
“你的演技很拙劣。”
“我……”
“哎……”
我还没“我”出个所以然,就听见唐苹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过你说的对啊,我真的很可怜啊。”
“我想吃小笼包。”
她突然转移了话题,晶亮的眼神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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