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韩堂几人都要去实习，几人原本打算就吃吃饭，但是气氛太好，一合计，还是决定喝些酒。
后半程，几个女生和时奕面前的纸杯里多多少少都被倒了些酒，啤的白的都有。
“能喝吗？”韩堂瞥了一眼时奕被子里的半杯白酒，有些担心，他只知道时奕一两瓶啤酒放不倒，白酒的话拿不准。
章文个没大没小，不知尊老爱幼的，逮着时奕的杯子就是哗哗一通倒，两人瞪着眼，来都不来不及阻止。
‘看着我干嘛？这你两口子的量！很多吗？两个大男人这么点儿酒量都没有？’章文这样说完，转头又盯上韩堂的杯子，悄咪咪也给他满上半杯，这样一来，小两口就有了整整一杯白酒。
光看着韩堂就觉得一阵头晕。
“不能。”时奕回答韩堂的问题，难得的表情严肃。
“……”
看着面前一帮人不醉不归的架势，韩堂觉得这形式有点儿严峻，喝醉的滋味并不好受，他不想尝试。
“能喝酒喝，不能喝就倒点儿。”韩堂放低音量，歪着脑袋和时奕说。
“倒哪里？”时奕看起来似乎真的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我杯里。”韩堂叹一口气，总不能倒地上，那多不合适，“或者你含嘴里悄悄去厕所吐掉”。
闻言，时奕瞥一眼韩堂，一脸的‘你有病？’
“倒旁边李易天杯里也行。”韩堂下巴指了指李易天的杯子。
“倒你的。”时奕说。
“……”
一桌子人前半程几乎没有说话，后半程稍微填饱了些肚子，又三三两两地聊起天来。
“弟弟志愿填的那里？”章文夹一筷子菜放进碗了，看似随意地开口。
时奕：……
不过不等他回答，旁边的韩堂就替他开口，“你老惦记我弟做什么？”
“我就问问。”章文说，“干嘛？问不得？怕我把你宝贝疙瘩抢走了？”
“嗯。”韩堂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桌上几人都看起热闹，也不插嘴。
“我真服了，都毕业了我才看出来你的真面目，之前都被你蒙骗了。”
“什么真面目？”袁静好按耐不住接话。
“弟控呗！”章文理所当然地喊，“亏我之前还以为你是高冷男神来着。”
“哈哈哈。”袁静好笑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确实看不出来，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话都不敢和他讲话。”
韩堂只是笑，不说话，袁静好也不觉得尴尬，转头就问时奕。
“你哥哥在家也是这样？”
“诶！不是，两人是邻居，不住一块儿。”章文热心肠解释。
“嗯？邻居啊？”袁静好没想到，伸出去的筷子都停在了半空中。
“嗯。”两人同时点头。
“我还以为你们起码是亲戚呢。”袁静好一脸稀奇，“关系好成这样，我说怎么有点儿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章文刨一口饭。
“说不上来。”袁静好皱了皱眉，“总感觉两个人之间有一种插不进去的感觉。”
她看第一眼的时候还不觉得，后来看见两人凑近了在对方耳边说话，这种感觉忽地冒出来，被媳妇儿老公的玩笑打散了些，现在一听两人的关系，那种感觉忽地强烈起来。
她没有兄弟姐妹，把它归结于兄弟之情，结果两个人只是邻居关系？
奇怪。
“大概是因为一起长大吧。”明芩忽然说。
“青梅竹马？”袁静好恍然大悟。
“不是！”章文在旁边大咧咧打断两人，“才认识一年。”
“……”
闻言，袁静好是彻底疑惑了，看向两人。
说实话时奕和韩堂的距离很正常，两人也是稳稳当当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勾肩搭背，更没有凑在一起讲悄悄话，但之间就是有一种难以言喻地被人插不进去的亲密。
袁静好确定自己没有感觉错，碗里的饭都要忘记吃了。
韩堂和时奕注意到一旁袁静好的视线，对视一眼，看见对方眼里淡然，挺奇怪的，明明不久前还会因为关系被发现而紧张，短短不到半个小时就跟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坦荡起来了。
“不行啊？”韩堂说。
“谁说不行了？又没人管你们。”章文说。
这个话题短暂地揭过去，又吃了一圈，章文忽然抬起头，惹得桌上的纷纷侧目。
“不是！”章文朝时奕和韩堂喊：“弟弟还没有告诉我你志愿填的那里。”
“……”
“肯定是XX的啊，还用问吗？”李易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是吗？”章文捧着碗，向对面的人求证。
“嗯。”时奕点头，他已经差不多吃饱了，伸筷子的速度慢下来。
“全部都是？”
“嗯。”
“哎！我真是服了。”章文语重心长的叹口气，“要不是你俩是兄弟，我都要怀疑了。”
“怀疑什么？”李易天喝一口面前的酒。
“怀疑他两处对象呗。”章文无所谓道，“我从来没有见过那对哥俩儿这么黏糊。”
章文无心的一句话，桌上的气氛都因此凝固了一瞬，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这点儿不同寻常，只有章文，还在埋头夹菜，对外界的变化毫无所察。
“诶！我真的是，你两以后要是处不着对象干脆一块儿过日子算了。”
“……”
“你见过的哥俩儿少了。”蒋牧川放了筷子，拿过一旁的纸巾擦嘴。
“我又不是眼瞎。”章文反驳，“他们一看就和普通兄弟不一样。”
“你又知道了。”蒋牧川说。
“本来就是，你看不出来？”章文抬起头，信誓旦旦地看着蒋牧川。
“……”
蒋牧川被咽住了，张张嘴，选择了沉默。
“是吧。”章文洋洋得意地看一眼韩堂和时奕，邀功似的。
“呵呵。”韩堂在章文的注视下笑出了声，顿时吸引了桌上所有人的目光，时奕心头一跳，下一秒就听见韩堂说:“那儿有认识一年就算兄弟的。”
“感情这个事情又不是时间可以衡量的。”章文丝毫没有听出来了韩堂的言外之意，觉得自己说的对极了，“你跟时奕这都算上兄弟那算什么？”
“……”
听见韩堂的话，李易天愣住了，以至于自动屏蔽了章文的真理，他和对面的蒋牧川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中的惊讶，立马垂下眼皮。
这算是出柜了吗？就出柜了？
‘要不是你俩是兄弟我就要怀疑你两处对象了。’
‘那儿有认识一年就算兄弟的。’
‘你俩要不是兄弟就是情侣了吧。’
‘嗯，我们不是兄弟。’
这么明显的言下之意，章文个木头脑袋居然听不出来！脑子被门夹了？还在问？
李易天觉得脑子一片眩晕，做梦一样，韩堂真和他们宝贝弟弟在一起了？
邻居，兄弟。
刚上大学的高中生，马上就要出社会的大学生。
弟弟。
小奕弟弟。
叫了小半年的弟弟。
李易天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到法制栏目。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这究竟是一对苦命鸳鸯还是一场爱情诈骗。
李易天脑子里哗哗闪过许多，最后按耐不住瞥一眼一直沉默的时奕，还是个纯洁的高中生，保不齐都不知道自己被亲爱的堂堂哥哥盯上了。
不过只是一眼李易天就打消了脑子里危险的想法，时奕看起来淡定极了，两个人像是商量好的，老神在在地嚼着饭，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风暴的中心。
“算……”韩堂似乎没有注意到桌上因为自己一句话而变得怪异的氛围，认真地思考起章文的问题。
章文瞪着眼，等着韩堂的回答，没想到韩堂就此没了下文，枉费他特意等待等的筷子上刚夹的花菜都凉了。
等等！花菜？谁点儿花菜？好像就是韩堂点的。
韩堂不是不吃花菜吗？
点给谁的？谁喜欢吃花菜来着？
诶！时奕。
奇了怪了！
章文心里头有阵奇怪的感受在翻滚，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韩堂轻轻抿一口杯子的白酒，一股灼烧感立马顺着喉咙钻进肚子，脑子清醒了过来，其实说完那句疑似‘出柜’的话后他就清醒过来，不过很快就被疑似被察觉的惊慌冲昏了脑袋。
好在紧要关头时奕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没有说出什么更惊天骇俗的话。
“你喝醉了？”时奕见韩堂喝了一口酒，凑过来。
“没有。”韩堂摇头，他酒量不错，不会轻易喝醉。
时奕神情淡淡的，直直看着韩堂。
一秒
两秒
三秒
“我头有一点儿晕。”时奕说。
“……”
闻言，韩堂不解地抬了抬眉，霎时反应过来，往时奕的酒杯里看了一眼。
没什么变化，好像又一点儿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
“你喝酒了？”韩堂问，克制住自己想要自己把鼻子直接凑到时奕嘴边闻的冲动。
“一口。”时奕说，顿了半秒钟又补充，“两口。”
“醉了？”韩堂追问，时奕刚才那反应速度不像是个喝醉的人，加上……
这脸不红，耳朵不红，眼睛不红，脖子不红的样儿，那里像喝醉了。
“没有。”时奕回答。
“怎么说？”
“感觉。”
韩堂盯着时奕，对方眼神清明，逻辑通顺，只能试探着问：“不舒服？”
时奕摇头，“只是有一点儿头晕。”
韩堂敛了敛神色，“现在还在晕吗？”
“不晕了。”
“刚才晕过了？”
“嗯。”
“你觉得是怎么了？”
“……”
时奕忽然止住话，身体又往韩堂的这边倒了倒，最后几乎是附在韩堂耳边，“好刺激，吓的。”
“……”
闻言，韩堂第一反应是松口气，第二反应是无语，最后的反应是无奈。
凑这么近，热气都喷在了耳朵上还没有闻到时奕嘴里的酒气，兔崽子又捉弄人了。
时奕说完就回归了原位，瞥一眼韩堂的耳朵，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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