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思阳闻言,注意力终于从电视上转开,定定地看向了K,
男人身穿衬衫的背很宽,领带被领带夹随意夹在一边,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了,露出性感的胸膛上方,随着男人的话微微起伏着,
“万物出事之后,我排查了所有有嫌疑的人,当然也一直在追踪她。”
“但就在昨晚,我还在会所里的时候,手下打电话来,说看到她上了一辆车,但是在他追踪的时候被刻意甩掉了,司机的手法一看就是专业甩人的,很熟练。”
“然后,等到再找到她踪迹的时候,就是在工地的搅水泥机器里了,当时还有半边身子在外面呢。”
K冷笑了一声,像是什么希望被打破了,对这个结果相当不满,
明明是破局的关键人物,虽然跟踪了好几天没查出她背后的人,但他本来都已经打算花钱直接撬嘴了……
遗憾下,他扶了下自己的额头,从指缝里用余光看了一眼尹思阳,
少年的脸色一会白一会青,像是如遭重击,已经不能发出言语,
K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好死不死的,此刻旁边事不关己的周立行却嘁了一声,满脸毫不在意,大咧咧地往后躺去,劝道:
“K哥啊,我也是关心你才说这话,顾家这烂事反正已经结束了,医疗器械这行咱们也分不着蛋糕,何必那么关心呢?”
居然还找人一直跟踪万物的财务,太多余了吧,
周立行心里鄙夷道,虽然他面上一直表现得很尊重K这个人,跟在他身边拿些合作项目,但那只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凯罗开发的总经理,要是放在以前……
他想起罗家家主的那些风流一二事,不屑地笑了一下,
K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罢了,
要不是上面的大儿子和大姐都接二连三出了事,怕是根本轮不到他来坐这个位置,
这么一想,罗家长子长女当年的意外,怎么可能真的是“意外”呢?
最终受益人难道不是他吗,最大的嫌疑就该是他,
这跟设局整死顾家的人又有什么区别,现在又在这装什么正义之士?
还跟踪调查呢,怕不是有别的目的,周立行这样想着,心里的讽刺越来越大,
但碍于自己还要讨好K才能拿到好处,于是他话锋一转,把气撒到了另一方,恶狠狠地就骂道:“再说了,顾家也是活该!”
一听这话,尹思阳的眼神瞬间凛冽,冷飕飕地扫向旁边这位公子哥,
周立行浑然不觉,还洋洋洒洒的大放厥词:
“明明都已经看到打草惊蛇的风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些抛股的大股东可都是顾长青的旧识吧,从老一代就合作了,难道顾长青从他们这么集中的举动里闻不到危险吗?”
“所以啊,有人要搞你的时候,不抓紧时间彻查所有存在的漏洞,不抓紧去收买策反那些人,起码买通个手下人也成啊,总好过瞬间被打得措手不及、被一连串招数打得趴在地上啊。”
富二代不知年少轻狂,毫无轻重的评价完前辈,又轻描淡写地结个尾道:
“所以说啊,一家子蠢货,没一个聪明的。”
这些话语一句不差地、又清晰无比地传入尹思阳的耳朵里,
如一根根刺一般,刺入他的心脏,
听到他说的这些看似有道理的蠢话,K脸上也有了一丝不爽,
他沉着脸,压下声线对他说:“立行,你不要这样说顾总,人都已经走了。”
周立行t.m.d又嘁了一声,丝毫没有对死者的尊重,
“再说换做是我们任何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在那么大规模的公司里揪出搞鬼的人实在是太难,而且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埋线极深,任是谁都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所以你不要觉得这是个很容易解决的事,纸上谈兵谁都会,但是实操起来根本不一样,顾总是我们的老前辈了,尊重他一点。”
K耐心地一字一句解释道,脸上却逐渐浮现担心的神色,因为他注意到顾澄旁边的少年,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谁知他这句“纸上谈兵”却直接刺中周立行骄傲的自尊心,他立刻跳了起来,怒声嚷嚷道:“说什么呢?谁是纸上谈兵,换做是我肯定就不会这样!”
青年人在冲动情绪下完全不考虑后果,口不择言:“再说了,什么老前辈,都经历半生风雨了还能这么脆弱呢?”
“不就是破个产吗?就这还能直接去死,夫妻两个都是,蠢货一个!死也是活该!!”
剑拔弩张的气氛攀至顶点,尹思阳再也忍不了他对爸妈的侮辱,盛怒和悲愤充斥在了“他”的胸腔中,滔天的怒火涌了上来,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酒瓶,转身就狠狠地朝那大放厥词的人脑袋上砸去!
*
“我靠你有病啊!!”
玻璃瓶身炸开的声音如同平地炸雷,伴随着周围人的惊呼,充斥在了整个空间里,只见周立行的脑袋被精准无误地开了瓢,一时间血肉模糊,汩汩流下的鲜红液体就像是无法断绝的溪流一样,倾注而下,
他死死的按住伤口处,蹲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李总一大把年纪看到这种场面,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和身边女孩一起齐齐地尖叫起来,场面要多混乱有多混乱,
事情发生得太快,连刚刚出手砸人的人是谁他都没看清,此时只能看到被砸的周立行对面,一个瘦削少年正挣扎着被人死死按着,原来是刚刚那个顾澄点的“小鸭子”,
欸不对,这男孩他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不等他细想,旁边也一同站起来的K突然往前走去,男人的脸上此刻阴云密布,阴沉得简直能滴下水一样,他先是冲着地上蹲着的人说道:“立行,我都说了口下留德,有谁来搭把手,抓紧联系安保把他送医院去。”
“是,K哥,已经按铃了。”听到他这话,周围的人不等脸上的震惊过去,都一齐涌了上来,扶着周立行的胳膊就要架他起来,
“我才不要去医院呢!这小子是谁?竟敢打我?”
周立行半边脸都被流下的血遮住了,看样子脑袋上的创面不小,他长这么大一直都是家里娇生惯养的,从来也没挨过揍,更不要提是在会所里这种公共场合里,被这种杂鱼一样的人物用酒瓶砸了,
太丢面了,他不暴怒才怪,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砸我,你信不信我能把你十八代祖宗都揪出来!”
尹思阳听到这话却气极反笑,要不是身后的顾澄死死控制着他,他现在还能再上去踹他两脚,
少年一把就扔掉了手上碎掉的酒瓶残体,手上流下被划开的伤口鲜血,但他此时却浑然不觉,他对着那人呸了一声,笑着反问道:“我十八代祖宗?我父母都死了,你要上哪找他们去?”
周立行被一帮人搀扶起来,却还在身残志坚、嘴上不饶人:“你父母死了关我p事啊!这就是你砸人的理由?你个卖.肉的卖得精神都不正常了吧?”
尹思阳恨得牙痒痒,胸口的怒火燃烧得越来越旺,力气大得顾澄都要抓不住他了,只好低声伏在他耳边说:“小屿,你不要这样冲动,咱们还要从长计议,现在的场合太容易暴露你的身份了,要忍住啊。”
“你等着看吧,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可能再在这会所干下去了!”周立行怒骂道,
“好啊,那正好如我愿了。”尹思阳回怼道,
此时听到呼叫的安保大哥从外推开门,抬着担架进来,看到现场一片狼藉,尤其是周立行那醒目的血色脑袋,他们赶忙就冲了上来,焦急地问道:“客人!客人您没事吧?”
“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嗯?”周立行牙痒痒地一字一句说道,唯一没被血沾污的独眼闪着精光,像蛇一样怨毒地盯着眼前的尹思阳,指着他说道,
“是这个人砸伤的我!你们给我把他抓起来,我要弄死他!”慌乱间,他被七脚八脚地抬上了担架,身边的安保都诚惶诚恐,瞄了眼尹思阳的方向,又纷纷低下头,顾左右而言他,
“我们会把事情上报给上面的,客人您请放心,会给您一个结果,您所有的医药费和赔偿我们也都会承担的。”
周立行破口大骂:“现在是说赔偿的时候吗?!啊!我说让你把他抓起来!”
安保置若罔闻,一行人把担架抬了起来,
“我要的是他死!我要这个人生不如死!”他的话语随着安保的动作飘远,但怨毒的诅咒叫骂还一直飘荡在包厢里,
顾澄看着那人出去,听到他刚刚的话不免心里焦急,终于放开了尹思阳,安抚了他一下小声说道:“我跟过去看看情况,小屿你不要担心,他说的都不可能成真的。”
他心疼地看着此时沉默不语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等着我。”
尹思阳此时的内心也慢慢冷静下来了,低头看着地上那一滩血,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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