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摩托在闯过五六个红绿灯后等在一栋豪宅门外,李火旺摘下头盔,连摩托倒下都来不及扶,狂奔着来到门口疯狂敲门。
门开了,露出清旺来那张浅笑着的脸,李火旺却喘着粗气推开他,四处打量后就要上二楼。
“李火旺,”清旺来伸手拦住他道:“你是不是又癫了,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句,这里是我家不是你家。”
“我说了我没病!”李火旺终于将眼神施舍给他,道:“三清我警告你,别拦着我,我来接诸葛兄回家,接完马上就走。”
“是么?可我觉得现在最好别让他见到你,”清旺来眼镜上的镜片反着光,道:“因为他觉得无颜面对你。”
“彭!”
李火旺一拳砸在他半边脸上,清旺来踉跄着后退几步,又浅笑着直起了身。
“那些事都是你做的,跟他没关系!”李火旺怒火中烧地道。
“你真这么认为吗,还是说你只能接受他完美无瑕的一面?”清旺来意有所指地道:“你这个说法就像那些被骗进传销组织的人,他们中有些或许不是出于本意,却也将亲朋好友拉入漩涡当中,你能说他们一点错也没有吗?李火旺,君子论迹不论心啊。”
李火旺正要说些什么,二楼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诸葛渊穿着一身休闲服,长发被一根木簪别在脑后,但短短几天时间,他看上去就消瘦了不少,原本合身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松垮了不少。
“你对他做了什么?”李火旺目光死死地盯着清旺来。
“别什么都赖在我身上。”清旺来略微收敛起笑意,说:“是他自己不愿吃饭,睡眠又不够,铁打的身体也会被这么搞垮的。”
“诸葛兄,”李火旺上前拉住他,柔声道:“跟我回家。”
李火旺拽了拽,看着低垂眼帘纹丝不动的诸葛渊———这个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像是随时都会消散在眼前一样。
已经几天没见了,这一次李火旺却没有到处去找,冥冥中他好像知道他在哪,但他只是一直坐在诸葛渊用来泡茶看书的位置上发呆,无论孙晓琴怎么劝他都无动于衷。
“火旺啊,我不知道你跟小渊之间发生了什么,”孙晓琴看着桌上一点没动的饭菜,心疼地道:“但小渊这孩子是真心不错,妈也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你告诉妈,你觉得这个结局就好了吗?如果你从今往后都再也见不着他了,你能答应妈妈,你依旧能做到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让做妈的担心吗?”
李火旺愣愣地看着那些丰盛的饭菜,他拿起筷子,几乎是狼吞虎咽,只是那夹杂在嘴里的咸味,却始终挥之不去。
李火旺看着眼前的诸葛渊,颤声道:“诸葛兄,我不怪你,无论你做过什么,我都不怪你。”
“还是说,你又想像上次一样以死谢罪吗?”李火旺笑了,他红着眼一下一下指着自己的心口。
“你要让我第三次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我眼前却无能为力吗?”
“不要我一松手,你就一声不吭地消失好吗?不要我一回头,你就不在了好吗?”
“你就看一看我,拽一拽我,你知道的,只要你稍微给点反应,我再有什么情绪都肯定会先顾着你的啊。”
“诸葛兄,你救过成千上万的大齐人,我求你,诸葛兄,也救救我吧。”
该说的话都说了,李火旺看着他,咬着牙心下一横,直接拦着他的腿将他扛在肩上。
“李兄!”
诸葛渊大惊失色,他从小长到大哪有被人这么对待过,忙轻拍了拍李火旺的背,道:“李兄,快放小生下来,小生自己能走。”
“我不信。”李火旺执拗地道。
诸葛渊呼吸一窒,这句话是他曾经对李火旺说的,这时候倒连本带利地还了回来:“你不信。”
“对。”李火旺咬牙说:“你跟三清一样,就因为你们一个是掌管掌管秘密天道的司命,一个是祂的心蟠,所以都他妈的跟我在这里当谜语人。诸葛兄,你知道吗?你是水里倒映出来的月亮,所以我只能心惊胆战地看着,生怕一点风吹草动,这倒影就没了。可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不要水里的月,我想要那天上的,可你比月亮难摘多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说话间,李火旺已经来到了摩托旁,他一手将诸葛渊放下,但又立马抓紧他,像是生怕他逃跑一样。戴好头盔后,诸葛渊被他抱了上去,李火旺从身后环过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头,双手拧在引擎上。
“算了,不指望你告诉我了。”李火旺自顾自地说:“我自己想。”
他抬起眼,远远地看向二楼那道倚靠在阳台的身影,朝他比了个中指,然后甩着尾气一骑绝尘,划破夜色,如流星般朝家里亮着的那盏灯坠去。
孙晓琴抱着毯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他儿子已经出去四个多小时了,哎,现在的小年轻谈个恋爱也真够折腾的。
好不容易等到门有了点动静,李火旺扛着诸葛渊就冲上了楼,半晌,他像是终于回想起了点什么,折返回来说:“妈,这么晚了,你早点睡吧。”
还没等孙晓琴说些什么,李火旺又风风火火地上楼了,他反手把门锁住,将诸葛渊扔在床上,膝盖压上床沿,一手撑在诸葛渊耳侧,另一手从他衣服下摆伸进去,然后俯身用牙齿拉开他的拉链,沿着锁骨一路向下啃咬,留下一路深深浅浅的牙印。接着他的手向下,被强行扯开的裤子纽扣崩落在地上,他伸手就要挤进裤腰与皮肤的夹缝间,却听到身边人细如蚊蚋的声音。
“李兄…李兄…你看。”
“………”
李火旺面色挣扎着,他觉得自己就像在高速上行驶然后一头撞上了挡风玻璃,身体和心理都像着火一般地燃烧着,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但是他听到了诸葛渊的声音,对他来说,在任何时候,诸葛渊的话都比圣旨还管用。
他暗骂了声脏话,然后狼狈地下了床,丢下一句“我…你等等,我先去下洗手间”,然后死死地撑着洗手台,拧开冷水龙头直接把头埋了进去。也不知道就这样淋了多久,他才终于好受些,双手接了几抔冷水泼在脸上,等他用吸水毛巾随意地擦了擦满身的水渍后,出门便看到诸葛渊已经整理好衣衫坐了起来。
李火旺将毛巾搭在头顶,深呼出一口气,问:“诸葛兄,你刚刚让我看什么?”
诸葛渊抬指指向天际,漫天星辰倒映在他眼底,道:“李兄你看,好美。”
在现代社会待了这么长时间,他也知道近些年来环境污染严重,这样群星璀璨的景象已经很难见着了。
李火旺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走近了,抬头看了眼便收回视线———他想摘的月亮从来都不在天上,而在眼前。他的手沿着诸葛渊的腕骨覆上手背,看着他的侧脸道:“是啊。”
好美。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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