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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舍一保一

高霖的心脏似乎从未从那场火灾里逃脱,日复一日接受着煎烤。

他怀疑过自己是否早已身处地狱,如若不是,为何要承受这样的折磨?

失去了父母的庇护,高霖没有得到更多对于他这个火灾幸存者的同情和关爱,反而因为“厄运之子”的称号,得到了更多厌恶。

明明那些人都知道,这都是假的。

但那又如何?

在一个群体之中,总会有人处于最底层,成为人人都能够践踏、唾弃的可怜虫。

无论他有没有错。

他的存在,就是错。

被迫照顾高霖直至成年的姨妈一家,对高霖同样不喜。

他太过木讷、缄默,人前不会与人对视,人后却偷偷盯着,偶尔被发现,便快速撤去目光,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姨妈一家都很不自在。

如同与一只阴险狡诈、暗地里谋划着什么的狼崽子一同过日子,总得担心对方会在某一日突然翻脸。

还有那从学校传到他们耳中的传闻。

高霖,会传播厄运。

姨妈一家没有孩子,他们已经觉得这就是他们家庭的不幸,接手高霖这样的“厄运之子”,谁又能开心?

每个人都叹息自己的不幸而远离高霖,没有人察觉,高霖才是最不幸的人。

新学期发放书本,有破损的一定会被发到他的手中;班级有物件损坏、钱财丢失,一定是他蓄意报复、手脚不干净;在食堂打了饭,只要一个不留神,让食物脱离了视线,饭菜之中就会多出几只虫或是泥沙、石子儿。

完好的作业本会被撕掉、课桌桌膛会被塞进垃圾、凳子上出现脏污的鞋印……

这都是更过分、严重、有伤害性的欺凌的前奏。

高霖也尝试与老师沟通过,但没有作用。

“为什么他们都针对你?说明问题在你身上,你要在自己身上找问题,不要总推卸责任。”

[那是因为人是群体动物啊,老师,没有人想要当异类,便都会从众]

高霖说不出口,他多看一眼老师,就会被老师眼中快要藏不住的厌恶刺伤。

老师的放任,成了高霖彻底坠入深渊的背后推手。

又一次被污蔑偷钱后,放学后,高霖被强行带去了学校废楼的卫生间,没有人清理的便池蓄满了污水。

高霖想跑,可他无力逃脱,有人守着门,他也被束缚着胳膊。

他被按在地上,承受着不知几个人的拳打脚踢。

他不能呼救、不能叫出声。

只要出声,就是一个巴掌、一个拳头。

高霖听到了笑声,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喜欢欺凌他人,原来欺辱别人,能够让这群人快乐。

他有些感觉不到疼痛了,仰躺在地上,胃部被挤压的反胃感告知他,他还在被击打,但高霖的视线早已脱离了这间庇护欺凌者罪恶行径的卫生间。

已经过了放学时间许久了,如果有人关心他,发现他没回家,就会来学校找他,就能够发现他被逮到了这里。

可,没有人关心他。

高霖没有失落,他觉得庆幸。

还好没有人关心他,这样一来,他就不会给更多的人带去麻烦。

不会再看到更多厌恶他的眼神。

“你可以跟二哥说今天的事,只不过他不会相信你,毕竟我才是他的亲妹妹,你只是个祸害了我们家的灾星邻居。”

“你没搬来之前风平浪静,没有火灾,没有死亡,我也没有那些恶心的疤痕,都是你的错!”

“二哥照顾你也只是可怜你,他心善,对谁都好,但你不该祸害我们家!”

“我恨你,你离我二哥远一点,不要再祸害我们!你这个杀人凶手!”

好友小妹愤怒的话语带着哭腔,高霖连回头看对方一眼都做不到,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痛的地方。

“好了好了,你站外边儿去,该‘洗刷罪恶’了。”

高霖听着一个嗓音稍哑的男声哄着好友小妹站在卫生间外,还没想明白“洗刷罪恶”是怎么一回事,窒息感扑面而来。

高霖回过神,想要把自己的头从蓄满了水的便池里挣脱出来,但踩着他脑袋的脚却过于沉重。

“咕噜咕噜”的声响灌入他的双耳,恶臭侵袭。

高霖紧闭双唇,憋着气,不再挣扎。

高霖尽量将自己放空,不去感知外界对他的伤害,脏污也好、踢踹也罢,他似乎短暂地让精神脱离了肉|体,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自那以后,高霖学会了忽视□□的痛苦、忽视外界的刺激。

他将自己的精神与肉|体看作两个不同存在,将外界对他的厌恶、排斥全部对标那束缚着灵魂的躯壳,将自由、圣洁、纯粹、美好灌注精神。

在门卫巡视学校前,高霖获得了自由。

欺凌者甚至没有警告高霖不许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出去,他们知道高霖不会说,说了也没有人替他出头。

毕竟他是厄运之子。

谁接近,谁倒霉。

想到沾满了脏污的衣裤定然会换了姨妈一家的责骂,高霖离开学校后去了不远处的江边。

正是这个决定,让他与上一位“厄运之子”有了交谈的机会。

那是个让人难以印象深刻的大众脸。

杂乱的短发、污渍遍布的不合身校服、瘀伤的脸。

高霖刚转来这个学校不久的时候见过一次这人,当时这人被威胁着拖进了废楼,没有人去劝说,高霖也选择了漠视。

会注意到这人,也正是因为高霖在威胁者的队伍中,看到了好友小妹的身影。

“忍不下去,也想一死了之?”

直到对方出声,高霖才发现对面是个女孩。

似乎因为同为厄运之子,高霖回应了对方,“我不会选择死亡去逃避任何事,我只是来洗衣服。”

高霖的似乎给了女孩什么启发,女孩继续道:“也是,该死的是他们。”

自这一天之后,高霖没有再见过女孩,只是偶尔会从欺凌他的欺凌者嘴中,听到他们可惜少了一个发泄对象的言论。

高霖不知道女生的名字,连长相也快忘得差不多了,只是永远记得那一天,在江水的荡漾声中,女生平静清淡地说着“该死的是他们”。

再一次交谈,便是九年后。

高霖这么多年来始终留在适阳,明明有机会离开,仍旧选择留在这里。

倒不是他对这片土地有着多么深沉、强烈的爱,而是那些欺凌者大部分都在适阳。

这些年来,高霖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去追踪那些霸凌者,终于掌握了他们的行动轨迹,确认了现在的身份和住所。

接下来,他需要是一场合理的重聚,以另一个身份去接近他们,为这么多年的持续创伤画上句号。

适阳,正是高霖最佳的复仇场地。

通过好友的协助,他借用了一个长期失联的老同学身份,进入了新建的班级群,成功与当初的班长搭上线,组织了一场年底同学聚会。

听说这个老同学是个富二代,但不知为何当初在班上一直很低调,不过这人毕业后就与他们这些老同学断了联系,这也方便了高霖借用身份。

若是以高霖自己的身份,恐怕连联系方式都加不上,更别提进入班级群了。

一切都在按着高霖设想好的轨迹行进,可是没想到好友的小妹会出事。

样貌被毁、抛尸在垃圾场。

高霖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强烈的情绪遗留。

是凶手的情绪宣泄。

高霖看着好友捶胸顿足、愤怒斥骂着那个残忍的凶手,听着好友描述小妹的惨状,却觉得心脏被羽毛掠过,阵阵发痒。

他震惊着这种陌生的情感,他没有对好友小妹的遭遇感同身受,就像当初她没有同情过他一般。

他很想也用当初好友小妹看阴沟老鼠的眼神,看着葬礼上好友小妹的遗像,但他抑制住了自己,至少在他唯一的好友面前,他不能暴露他这般强烈的报复心。

毕竟,这是好友的妹妹,也是他的“妹妹”。

好友小妹的身亡,打乱了高霖的计划,他意识到有几个实在没办法获取近几年行踪的霸凌者,或许如同好友小妹一般,已经死亡。

脱离了适阳这个范围,高霖收集消息会更加困难、不准确,他只能默认那几个收集不到近年消息的霸凌者,是在适阳之外的地方,被某位“复仇者”处决。

神秘“同盟”的出现,让高霖更加坚定他的复仇计划。

只是,被打乱了计划终究是一件让人不快的事。

高霖想用更加完美、神圣、带有神罚色彩的作案手法,告知那个“同盟”,ta,想要借用菟面这个形象去震慑霸凌者,还差点儿火候。

终于,高霖抓住了现场目睹屠面审判的机会。

但高霖见到的是完成过屠面过程的受害者,他只看到了屠面“洗刷”欺凌者罪恶的结尾过程。

已经完成屠面过程的受害者,早已失去了视物的能力,强酸的作用下,面部被侵蚀的恐怖又狰狞。

受害者在昏迷状态被丢入江中。

高霖很想在这个时候冲过去,告知屠面,这样的手法还不够完美,但不远处响起的第二声重物落水的声音,令高霖目眦欲裂。

*

“难怪之前我们找到的那些线索总感觉有些零碎、没有主干,原来是高霖与屠面二者的线索相互掺杂的结果。”

赵元冬整理完了高霖讲述的那些过往故事后,叹气感慨。

高霖被警方的人带走,办公室又变回四人组开会时的气氛。

“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自投罗网,毫无反抗跟着警方离开。”白藏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为复仇计划准备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

“身体撑不住了吧?”赵元冬分析道,“如果高霖的那位好友是他唯一能够从精神世界回到现实的渠道,好友的死亡会让高霖完全与现实世界分割。”

简单而言,高霖精神状态并不稳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他想要完成在他眼中,足够圣洁,带有神罚、神性的复仇计划,必须保持头脑的清醒、必须保持对外界清晰的感知、必须分清幻觉与现实。

“按照我们的角度,就像是做梦,梦会因为外界刺激和我们自身的强烈情绪起伏而终止,我们也会苏醒,高霖的这个好友便是这个作用,好友死亡后,高霖会永远‘陷入梦中’。”

张仲阳说完,看着高霖之前坐过的那把椅子,“啧”了一声:“还好他来见我们的时候,人处于清醒状态。”

“对了,”张仲阳看向盛夏,“是你给高霖留的‘尾巴’,让他找到侦探社来的吧?”

盛夏点头,眉眼舒展,温和轻笑,“难怪刚才听到他那样的贬低话语,你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哈哈哈,夏夏你不会真以为张貔貅终于脾气好起来吧?”赵元冬笑出了声,“换别人那样说,他不找机会□□瓷委托人一顿都是轻的。”

“我将侦探社地址以情报网专用的加密文字,写在了房间的意见簿上。”盛夏看着手腕上的表,“就在蹲守酒店那天,我回套房取手表的时候。”

“只有知晓情报网专用加密文字、同时知道巳时侦探社接手了屠面案的人,会感兴趣你留下的消息,这样就可以坐等与屠面案有关联的人主动上钩。”张仲阳点头认可盛夏的操作,但他没有说出另一个让他疑惑的点。

以盛夏性子的缜密,她留下的“饵料”里到底加入了什么,才让高霖牢牢咬钩不放?

张仲阳暂时没有头绪。

他们主要行动组的四人各自都有或多或少的秘密,探究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有一个疑问,”白藏再次阅览经过赵元冬整理后的高霖提供的线索,“既然高霖猜测屠面是那个记忆中的前一任‘厄运之子’,是个女生,报告里仍旧使用‘ta’?”

“你难道没有发现,高霖刚才与我们说了那么多,可关于屠面的信息中,有任何很明确的性别倾向的描述吗?不排除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但同样,我们还得多做一手准备。”

高霖因为愤怒想要协助侦探社追踪屠面案凶手不假,可他同样认可屠面审判欺凌者的行为,既然如此,他就又故意隐瞒信息,给侦探社不全面、直白的引导线索的可能。

张仲阳终于接上了他先前被突然到访的高霖打断的话题:“关于这件事,现在可以把另一具尸体我所得到的信息告知你们了。”

有了高霖贡献的线索,另一具尸体的真相也明朗了许多。

张仲阳:“高霖说他亲眼见证屠面审判受害者,抛入江水,洗刷罪恶,那么在另一个没有被监控覆盖的角落,屠面又如何做到同时杀害他的好友?”

这时张仲阳已经将办公室的电子屏重新打开,将他在找到落水点后拍到的几个脚印的图片展示给盛夏等人。

因为落水点鲜有人迹,脚印保留还算完整。

这时候就是盛夏的主场了。

“男性的脚印,罗圈腿,身高180左右,”盛夏接过张仲阳递来的遥控器,放大了电子屏上的照片左上部,沉默片刻开口补充道,“如果没有外因破坏脚印,很可能这人左脚小拇指缺失。”

盛夏:“通过脚印边缘的摩擦方向,确定有受力过程,实施过重物搬运行为。”

“高霖刚才那么努力引导我们把屠面和那个同样被欺凌的女生联系在一起,为的就是保住这个人?可这人才是杀害他朋友的真正凶手!”赵元冬不解。

高霖这是想要“献祭”一个屠面,让另一个屠面断尾逃生。

“‘舍一保一’是第一层目的,更深的目的还是为了判断我们到底有没有能力从他给出的有限线索里,发现屠面案的凶手共有两人。”盛夏解释道。

张仲阳接过话头:“如果判断不出来这一点,他会认定屠面就是天定的‘审判者’,复仇将会继续。”

“如果判断出来,他也可以心安理得看着屠面落网,好友的亡灵得以抚慰。”赵元冬撇了撇嘴角,“所以,自始至终他都认定,他才是最终的审判者,审判着屠面、审判着我们……好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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