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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拿你当亲娘,你拿我当什么

站在书房门口,沈疏香心里酸楚是多过忐忑的。

自有记忆起就是娘亲一个人带着她,她们住在东庄村口的一间旧瓦屋里,那屋子可以说是顶上漏雨,四面漏风,年幼的她缩在娘亲怀里,攫取着那为数不多的暖意。

后来娘亲的粪饼生意有了起色,所住的屋子终于整修得温暖舒适起来。

可是粪饼大小势力互相争夺地盘,娘亲又送她去竹然学堂读书,每年给学堂所缴的银子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加上读书物资之用,她们的生活依然拮据。

沈疏香在沈府不过走马观花般一逛,心头就涌起难以言说的痛楚。

沈府家资使她瞠目结舌,不然她也不会从沈府中醒来时误以为自己在皇宫。可是娘亲她拥有这样深厚的家世,日后竟然要去卖粪饼。

沈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娘亲会变得孤身一人,她本该拥有悠然惬意的生活。

沈疏香不觉流下两滴眼泪,又立马抬手擦掉。既然她来到了这,就一定要做些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

“啊——”

沈疏香刚迈出左脚,便觉脚底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摔去,书房地砖坚硬冰凉,她手肘膝盖都被磕得发麻。

“都怪爹爹,非给我找什么夫子,我都说了不要再读书!” 沈以宁厌烦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啊!这怎么有人躺在地上!”

沈疏香默默把头埋得更低:为什么两次见娘亲都这么不体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微一抬眸,便见沈以宁的鞋子停留在她眼前,绣有精致的玉兰纹样,缀有几颗明珠做装饰。

“你没事吧?”

沈疏香握住了沈以宁扶起她的手,十指纤长,细腻柔软,像握住了一块温玉,与记忆中的粗硬大相径庭。

她有些羞赧地摇头,趁沈以宁不注意之时揉了几下膝盖。

书房即便每日都打扫也不会有这么滑吧,她以后千万不要再走神了,毕竟她现在的身份不同往常。

“你就是爹爹新请来的夫子?”沈以宁打量着她,转瞬表情变得惊喜:“是你,你是那日在沈府门口叫我娘亲的小妹妹!”

沈疏香抬头哑然,自己打扮整齐后没有一个人能把她认出来,怎么自己娘亲就与众不同呢?

她眼神躲闪着:“那日心情好,多……多饮了些酒,沈小姐……见笑了。”

“这样啊……”沈以宁不知为何有些失望,挑了挑眉:“可是小妹妹,你年纪这么小,真的能当夫子吗?之前教我的都是京城大儒,无一不是上了年纪的。”

叫小妹妹这不差辈了吗?

沈疏香淡然一笑,模仿着脑海中竹然夫子的模样,如果她有几条胡须,就更传神了。

“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看你还能说什么。沈疏香暗自得意,抬眸望向沈以宁。

却见沈以宁双眼无神,微皱眉头,不解问道:“这是何意?”

沈疏香刚入口的茶水顺着嘴角流出,她顾不得什么端庄体面,随意用袖子一擦,不可思议问道:“这么重要的文章你没学过?”

沈以宁摇摇头。

“十三经呢?”本朝科举取士必读书籍。

沈以宁茫然摇头。

“前五史?”十岁就要开始学的史学知识。

“好像……听过……”

沈疏香坐不住了,不是说京城大儒吗?这些都没教给她?她沈疏香虽然说没什么做学问和写诗词的才华,但是该读的书一本不落,都让夫子给她灌进去了,她有时也能吹吹倒背如流。

沈疏香声音变得不稳:“那三百千可学过?”这已经属于启蒙之流了。

沈以宁思考半响,眼睛一亮:“我知道,徐夫子叫我读过。”

沈疏香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有读完?”

“没有,我好多字不认识,徐夫子被我气走了。”

沈疏香眼前一黑,难道娘亲的文化水平停留在识字的阶段吗?不应该啊,听她们讲娘亲今年已经十八,即便读书再不认真,也不该是这种状态。

“那你可会写自己的名字?”

“这简单,你也太小看我了。”沈以宁转身坐在紫檀书桌前,拿起桌前的一只绿檀凤钗狼毫笔,蘸满墨水,低头写了起来。

沈疏香看着她不觉露出几分笑意:笔是不错,就是这握笔的姿势……稍显笨拙。

看了娘亲的字,她终于深刻体会到了竹然夫子读她写的诗的感受,真是令人抓心挠腮,她此刻也想给沈以宁的字打上一个大大的红叉,批语:恶心至极!禁笔!

娘亲的字每一笔都落在了她想象不到的地方,圆润或精瘦更是无从谈起,活像几条虫子在纸上蠕动,看了娘亲的字,她今天的饭都要少吃半碗了。

她绕至沈以宁身后,握起她的手,一笔一画教她在纸上写着。

换一种角度想,娘亲这个水平,她教起来岂不是简单得多,自己的半吊子水平也不会被发现。

“好漂亮,”沈以宁惊叹:“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字。”

沈疏香听着很是受用,她的一手好字是连夫子也甘拜下风的,逢年过节,东庄村里的对联十之**都是她写的,那时,娘亲立在破旧摇晃的木桌边,同样也是眼神发亮,不住地夸赞“好漂亮”。

“但这好像不是我的名字,”沈以宁轻声念道:“沈……疏……香?这是你的名字吗?”

沈疏香不由得惊讶,写成自己的名字是她习惯了的无意之举,但是以娘亲的文化水平竟然能认得她的名字。

“是啊。”

“很好听。”沈以宁扭头看着她,漂亮的眼眸里是真切的欣赏。

沈疏香心头一颤。她往日所遇见的人,不乏有才学之人,会问她是否是冬日所生,疏影暗香,作寒梅之意,很美的名字。

接受如此的夸赞,她只能拘谨地笑笑,她确实冬日所生,但名字并非此解。

名字是娘亲给她取的,娘亲最爱让她读书,给她取名沈书香,可是这样直白的名字总是少了几分风雅,尤其在读书人聚集的竹然学堂里,显得她格格不入。

于是她擅自将自己的名字改为沈疏香。

她知道娘亲一定是不懂什么疏影暗香的,在这样的境遇下收到娘亲的夸赞,心里酸酸的。

鉴于此,她决定少给娘亲布置点读书任务好了,今天的就是,把自己的名字写一百遍!

读书是个苦差事,她自认比卖粪饼还要累,抄书最多的那一段时间,她的手连筷子都拿不起来。

可是把三个字写一百遍,不过三百字,能有多累?

确实累,她只是在一旁盯着娘亲写字,都累得不知什么时候趴桌子上睡着了,醒来后面前只剩娘亲写完的字,皱皱巴巴堆在紫檀桌上,毛笔随意扔在一旁,笔尖滴下的墨汁洇入桌面。

天边红日慢慢西坠,金灿灿的霞光透过窗棂照在桌面上,使沈疏香有了不真实之感,真的好像一场梦,一场荒唐的梦。

沈疏香起身打开房门,微风裹挟着花香拂面而来,她周身都包裹在春意的轻柔之中,软绵绵的。

“沈疏香,你醒了!”沈以宁脆如银铃的声音传来。

沈疏香环顾四周,没见到一个人影,她疑惑地挠挠耳朵:难道幻听了?

“看上面呀!”

她循声抬头,沈以宁正坐在树枝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一袭水色衣裙称得她容貌清丽无比,纱织的腰带随微风飘动,更添了几分超然之美。

“沈以宁,你爬那么高干什么?”

“送鸟儿回家呀。”

眉眼弯弯使沈疏香失了神。

她此刻无比确定沈以宁是她娘亲,毕竟爬树这个习惯是一脉相承的。

她在竹然学堂时,不是顶尖的聪明,常受夫子批评,又因着女子身份,课下也遭遇冷落,年幼的她总是枯坐在一旁,读着她不懂的书。

后来长大些,性子也变得活泼起来,上树掏蛋,下河摸鱼,她无一不精,甚至趁夫子午睡时在他脸上画胡子,她也是第一人。周遭不爱读书的人渐渐以她为首,调皮捣蛋,好不快活。

每当衣服被树枝刮破或者她又**地回家时,娘亲总会照她屁股来上一脚,然后将她衣服补上难看的补丁,歪歪扭扭不堪入眼。

原来娘亲少时也爱爬树,她这股子活泼劲终于有了来源。

只不过她是上树掏鸟蛋,惹得夫子给她几下竹板,娘亲却是送鸟儿回家?

看来不能给娘亲屁股上来一脚了,心里还是略有失望的。

她倚在门边,对着树上的沈以宁喊道:“那你还不下来,在上面坐着干什么?”

沈以宁冲她狡黠一笑:“你上来我就告诉你,你总不会这么矮都上不来吧?”

沈疏香低头轻笑出声,年轻的娘亲和她玩这些。

她撸起袖子,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树顶,坐在了娘亲的身边。

“你看。”她顺着娘亲的手指望去,夕阳西下,漫天霞光给京城万间宫阙洒了层金,车马粼粼,行人如织。

“我自小在朔州长大,塞外广袤,每逢傍晚,草原便会闪着金光,时与总能想到很多诗句来形容,可是我只会说那样的奇景是故乡的模样。”

沈疏香从来不知道娘亲是边关长大的。

“那里的景色与京城不同,使人觉得自由,京城繁华,爹爹常说京城是这世间最好的地方,可我甚至找不到一个陪我爬树的人。”

“除了你。”

沈以宁转头看着她,眼中映着天边绮丽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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