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这个蠢货!孟霍做这一场戏就是为了让两方矛盾更加激化,从而能够引发跟大的矛盾,走向不可调和的地步。
想不到还没轮上他撺掇,秦川自己就送出了这份大礼,连常年调和其中的江北舵主都神色巨变。
这根指头分明是江北的一名叫吴江的弟兄的,他前日去收债却不见了踪迹,江北众人寻找多日却不见踪迹,他们前几日甚至都多方发了赏金的告示。
原本他们也是怀疑过秦川的,但是一来他们表现的过于正常,二来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于是只能暗地里派人寻访,但还是没有发现端倪。
而今却在孟霍的接风宴上看见了这枚断指,他们怎么能不群情激奋。
孟霍虽这几日不在江州,却对这边的消息是了如指掌。他却仍是假装不解,一副只是愤怒于秦川挑衅的模样,正欲发作,却被肖宇抓住。
肖宇站出来,表情是从来没有的严肃,他逼视着秦川问道:“吴江在你们手里?”
众人听这话愈加激动,身后与吴江关系比较好的一些小弟已经开始将手放在刀柄上。
那吴江有个标志性的特点就是他在左手无名指上纹了个小龙,说这个小龙是他的护身符,还能保他财运亨通!以前舵中兄弟都笑他迷信,今日见此断指,都觉得心神俱震,不禁怒从心头起,恨不得将江南舵中重人杀之后快。
“我可不认识什么吴江,只知道前日里为你们抓了个叛徒!所以今日我便是来特地告诉你们此事的。”秦川见他们这幅样子,笑得更加畅快了。
这些日子,那老盟主成天帮扶这群废物,让他们收保护费都麻烦了许多,还被瓜分出去许多地盘,他心中一直压着一团火,无处发泄,今日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吴江是和肖宇最早一同成为流民的同乡,他们无路可去的时候加入了五湖盟。为报盟主恩情,他们暗地里一直在为盟主做事,平衡打压江南那边,私底下也一直在帮盟主收集江南总舵那边同官商勾结的证据。若是此事被发现,吴江只怕是凶多吉少。
“你们将他人怎样了?”吴江一定不能落在他们手上!肖宇暗暗发誓,一定要将人救回,现在就怕他人已经没了,所以他强压着火气与秦川周旋。
“你们江北这边的人倒是可笑,我帮你们铲除了内奸,不来感激我便罢,还心疼起奸细来了,莫非你们同他是一伙的?不如我们去盟主面前分说分说。”
不行,这事情不能闹到老孙那里,孟霍心中想到。他们都是老孙派过去的,只怕是想把五湖盟总部也拖下水。
只是他们既然没有说要对恃,可见是没有审出些什么的,既然没有审出那也不会将人杀死。这件事情不能再在这里闹下去了,若是他们将江北众人激怒,这边再大打出手,即使原本有理的事情也变得没有理了。
秦川就是想把事情闹大,他想来也是猜到了什么,想借这个事情试探老孙。
想到这里,孟霍给了芸娘一个眼神,芸娘从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早就猜出了事情不简单,旁观又觉着这秦川似乎是故意在闹事,所以心中也有了计较。
见孟霍这个眼神,便知道他同自己想到了一处,便叉腰冲着秦川骂道:“你这堂堂大舵主可好生小气,我远道而来。我看你也比我小些,就算我拖大也算是你嫂嫂辈吧!我千里迢迢从乡下过来,哪有你们这般待客的道理?还说无事可贺?我看最无事的是你!我家那口子请你是看得上你!几日却在这里拿个不知是张家还是李家的手指来捣乱!还不知你是从哪个死人身上剁下来的来寻我晦气。寻常女子肯能还会怕了,可今天是你姑奶奶我!我杀猪分肉比你杀人都快,快给我把人赶出去!别平白在这儿好日子给我增添晦气!”
说着竟是要去寻扫帚赶人,身旁众人哪里见过这场面啊,他们当泥腿子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了,找的夫人要么是温柔小意的良家女子,要么还有些地位高的是些富商的女儿,几百年没见过这样村里出来的母老虎了。顿时居然都愣在一处没了反应。
孟霍一边拉自己娘子,一边拍了拍肖宇示意不要闹大,肖宇立马会意,前去阻难早就被芸娘拿扫帚打了两下头的秦川,他正准备还手,就听肖宇说道:“嫂夫人脾气烈,你可别往心里去!不过为兄可要多说你两句了,今日这礼送的确实不是时候,正是喜日子呢!大男人,被女人轻轻打两下可别还还手,这不是成了笑话嘛~”
被打了的秦川苦不堪言,这女人真下死手,还有她旁边那两个姐妹也是拿着扫帚,专往他痛处打。现在还不让他还手!
“好好好!你们现在是串通一气了!我定要告你们一状!”
孟霍却回头说道:“告什么?我还要告你呢?闹我接风宴?把我柔弱的夫人气成这样?有个三长两短,我天天去你门口堵着打你!”孟霍也耍起横了。
秦川知道自己的目的算是被这奇葩的两口子搅浑了,越想越气道:“她还柔弱?母老虎!”
芸娘听这话,蹭的一下窜到他面前给了他一脚,要不是他跑得快,早就踢到了要害处,秦川知道这地方留不得了,赶紧带人跑了出去。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肖宇大声喊道:“路上小心啊!叛徒的事情我们私下再议啊!”
江北众人见了这场面,都纷纷后退一步,离芸娘远了点,这副舵主的老婆,真是令人吃不消啊!连素日跋扈的江南总舵主都败下阵来。
孟霍还在那里心肝宝贝的哄着,众人心说,好一个耙耳朵。
秦川虽走了,但宴上的气氛也因此冷了下去,这回虽然糊弄下去了,但想起那节断指他们就都没有了玩乐的心思。
酒席散的很快,芸娘也说累了先回去休息,孟霍将人送走后,再次回到舵中,就见到江北的主要的弟兄们都在房中等着他了。
他们神色格外凝重。
“你来了!”肖宇神情十分疲惫。
“多亏了嫂夫人,才暂且将事情糊弄过去。”
“她那也是气急了。”孟霍答道,又问起了那断指一事,待他们将事情说完,他愤怒地一拍桌子道:“欺人太甚!我就说他今日怎么像是故意来挑衅的。”
肖宇无奈道:“本是不愿意将事情闹得如此的,秦川却偏要来逼我,王兄弟,你可有对策?”孟霍无奈想到这这些年事情发酵的很慢,多亏了这位江北的总舵主在中间调和斡旋,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有些人就是贪心的只要全部,他再怎么退让也无济于事。
“既然他已经将人捉了自然是有所求,或者就是在试探。”孟霍道,“但是他将人抓了,就已经占据了主动权,我们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了。既然要谈那就只能让他来找我们谈。”
见孟霍这样说,众人皆是不解,既然是江北这边的人被抓了,自然该是他们这边派人主动和谈,秦川那里怎么会有来主动与他们和解的道理。何况今日还闹成这样。
孟霍见他们疑惑地看着他,笑道:“你们看,若是秦川真的从吴江嘴里得知了什么不利于我们的消息,他早就来威胁我们了。何必现在拿着人命威胁。他现在就是仗着吴江在他手上,而我们也不知道他拷问出了多少。这份未知才是他可以利用的!”
“王兄弟!我们都是些大老粗,你说清楚些!”一兄弟喊道,众人纷纷附和。
肖宇却已经明白了其中含义,说道:“所以王兄弟的意思是秦川现在其实什么都没有拷问出来,所以能威胁我们的只有吴江这条命?”
“是的,或者说,他赌的就是我们在乎这条命,愿意用更多的砝码去交换。如果我们在乎,就要动用更多砝码去换,那就证明他有价值,吴江兄弟的命自然能保住。如果我们不在乎,那么吴江兄弟的生命安全就难以保证。”
“这……这不就是个死局吗?我们肯定是不能让吴江兄弟死的。”顿时,众人又有些不安,看着孟霍,毕竟他最近才入盟中与吴江并无感情,不会将人拿去祭旗吧!
肖宇也暗示道:“还是要保住吴江兄弟的性命。”
孟霍笑道:“我也没这个意思,只是想说我们可以换个思路。既然我们怎么做都不对,那我们就要反过来逼秦川主动护住吴江兄弟一命。”
“这就更难了!”那大老粗苦笑道。
“是啊!王兄弟,快说法子吧!别卖关子了!”
“你们想想,若是你什么情况下会很在意一个人的死活?要么就是他有极大的利用价值。要不然就是这个人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断不能让他轻易死去了。人在自证的时候多半是盲目且糊涂的。”孟霍给他们仔细分析道。
这话却听得大家越来越糊涂,“王大哥,你直接跟我们说可以干什么吧?这样听着就觉得干着急,也不知道到底该咋做!”
“传流言!”孟霍道。
“就是泼污水嘛!怎么泼?只要能救吴江兄弟,你说怎么做我们便怎么做!”
肖宇听这话眼神微变,却又极快变成了一个得体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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