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市二中主体教学楼共四层,每个年级各八个班。
高三班级在第一层,高二在二层,高一在三层,四层是校长办公室、老师办公室、各种实验室和图书馆等。会议厅、体育馆、食堂和寝室则独立成楼。
多亏了这乱入的转校生,魏主任的注意力才得以转移。把一竿子学生和门口违纪之人悉数赶进校园之后,他拦住了秦路遥。
陆如风和张小军走进高二(四)班教室时,少见地发现班主任刘磊还没来。教室里已经熙熙攘攘地坐了大半儿学生。
虽说陆如风被土里土气的锅盖头和厚厚的眼镜封印了颜值,但他学习成绩好啊,所以同学们对他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陆如风走到倒数第二排的靠窗位置坐了下来。
张小军的座位靠过道,他摸着下巴对隔壁桌“校花”吟诗,“美女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谢不凡肤白貌美雌雄莫辨,他把手里的镜子往书桌上一拍,“你大爷的!”
刚上高一时,谢不凡曾被高年级的男生误认为是女生,隆重地追求过。因此一“追”成名,成为全校公认的“校花”。
“校花!给你说啊,”张小军咧嘴一笑,“新来的转校生,啧啧,帅得那叫个惨绝人寰,你俩配得一脸。”
“熊二,爷再给你说一遍,爷是纯爷们,对男人没兴趣!”谢不凡作势抬手,一双桃花眼瞪得老大,却不见得丁点儿骇人,“再说我揍你了!”
张小军笑得更欢了,“好像,你打得过!”
陆哥,管管你家熊二!
谢不凡又急又气,抬起来的手又不敢真打下去,只好向陆如风求援,可嘴边的话却峰回路转,“陆哥!你擦的什么牌子的粉底啊,咋这么白?”
“他是早上没吸血!”
陆如风还在想那红石坠子,或许是离得远看得差了。但,他从未看差过。
他回过神,朝那两个打嘴架的二货轻嘲一声,“加油!两个没用的东西!打死一个,我正好吸血,打死两个,我就加个餐!”
咋那么毒舌?要不咱俩一起揍他?
张小军和谢不凡心照不宣地交换个眼神。
教室门口突然间吵闹起来,进来的几个女生一个个叽叽喳喳脸红扑扑的。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咋能有这么帅的人!”张舒怡双手使劲搓着自己发烫的脸,表示难以置信。
“我的眼睛不配!”杜芊芊激动得声调都变了,“转校生长得也太好看了!”
“如果转到咱们班,”王馨蕊兴奋地抓心挠肝,“我愿意折寿一年!”
“来了来了,他和魏主任一起走来了!” 张舒怡朝门外不停地张望,开心地直跺脚。
王馨蕊双手合十祈祷:“如来佛祖保佑!玉皇大帝保佑!耶稣基督保佑!”
每个学期的伊始都会有转校生,但是这一次,因为几个女生的对话,高二(四)班整体躁动起来。班主任不在,吃瓜群众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跟风似的拥到门口想一探究竟。
“都给我滚回自己的座位!”班主任刘磊手里的书籍重重地落在门上。
“砰”的一声,吓得大家如鸟兽般四散。
后面进来的李一鸣朝刘磊敷衍地行个礼,恨意满满的眼神扫过角落里的陆如风,然后带着不甘回到自己的座位。
班主任每次出场,都自带全班静音模式。
“山中无老虎,猴子全撒欢?”
“……”
刘磊见班里安静了下来,到走廊里与魏主任嘀咕了几句,紧接着回到班级面无表情地公布“喜讯”。
“同学们,这学期咱们班转来一位新同学,大家欢迎一下。”
他的面上和语气里却不见一丝喜悦。
这丝毫不影响静音模式下的躁动。
阳光正好,仿佛自带BGM、高光、滤镜和美颜。
转校生走进教室的那一瞬间,全班都倒吸了口气。
春风十里不如你!
说的是不是你?
刹那间,高二(四)班教室里掌声不断,还伴随着几声口哨。
班主任咳嗽了几声,点头示意转校生给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
少年嘴角微微上翘,声音洋洋盈耳,“我叫秦路遥,性别男,高、富、帅!介绍完了!”
看着秦路遥那桀骜不驯的头型和表情,听着他那不要脸的自我介绍,刘磊面上更不喜了。
秦路遥的父亲秦建生是吉省的首富。几年前,吉市二中发生了火情,秦建生得知后便出全资重建了他的母校,成为新二中最大的boss。太子爷转校的消息,在开学前如炸弹一枚爆了二中的教师群。校领导们高度重视,光欢迎仪式整整排练了一个星期。若不是昨晚秦建生在视频会议里一再强调自己的儿子顽劣不堪,再三婉拒学校准备的各种仪式,怕是今早,刘磊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自己正和领导们敲锣打鼓迎接太子爷呢!
碍于班主任的冰山脸,同学们只能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校花,你看校草帅不帅?”张小军对此帅哥转到自己班也是惊喜不已,不由得对谢不凡小声嘀咕,“配不配你?”
张舒怡她们三人隔空交换了眼神,仿佛心愿已了却,圆满了。
刘磊见大家议论得越来越红火,脸拉得更长更臭。
**oss你光说了你儿子顽劣,怎么不提你儿子还长得好看!
还是这种,祸国殃民的好看!
一个谢不凡都让他头痛不已,这又来了一个!
刘磊把手里的书往讲桌上一拍,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他又指了指最后一排的靠窗位置,示意秦路遥过去坐。
陆如风清冷的双目一直跟随着秦路遥颈部的红石坠子。
秦路遥迈着骚里骚气的步子,快到座位时发现了那镜片后的灼灼目光。
那张比鬼都白的脸,吓他脚下一踉跄。
他坐到陆如风身后,又注意到前桌蘑菇一般的头型,皱了皱眉!
这发型,太二了!
又白又中二!
转校第一天,就有一朵奇葩放光明!
刘磊开始絮絮叨叨新学期的要求。
“魏主任没把他的脖子卸下来?”张小军碰了碰陆如风,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去示意那条格外显眼的红石项链,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陆如风并未回答。
灵力没了,传音符更是结不出来了,可手机他是有的。
修仙很苦的。
这个时代,很少能见到少年修仙者了。多数修士隐于道家佛家,多于成年时期才开始修行。灵气少,起步晚,悟道之人少之又少。能筑基,结金丹的修士已是地位颇高,可以修得元婴、分神的更是凤毛麟角,达到炼虚、合体的修士已百年未闻,能大乘、渡劫飞升成佛成仙的更是数千年未见。
和菩提子除魔卫道的这些年,陆如风也曾遇到过其他有修为的道修、佛修、野修甚至是魔修,但他们无一不是已过弱冠之年。纵观整个华夏,少年修士屈指可数,碰到一个同龄的少年修仙者,真是—若非机缘,就是预谋。
陆如风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不去惊扰老东西。
但有话不问,闹得慌!
他把手机收回书包中,扯了半张白纸,提笔落字。
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响了,英语老师贺圆圆和一脸丧气的刘磊交接了讲台。
贺老师是一名年轻老师,她留着齐腰的长发,画着精致的妆容。她的性格也是亲切合群的。前排的几名女生叫她俯下身来,和她耳语了几句,便一起开心地偷瞄新来的转校生。
秦路遥未理会老师和同学们的目光,他左手撑着下巴,看着前桌的奇葩头型有些犯困。
突然蘑菇头的左手落在左肩之上,那手虽白得瘆人却生得好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食指和中指之间轻夹着一张纸条。
给我的?
总有刁民想巴结朕!
秦路遥轻蔑一哼,接信展信,字条上的几个字清雅俊秀,“兄台,可是道友?”
秦路遥皱眉,几个字反反复复读了几遍,每个字都看得懂,连在一起却读不明白。
道友是什么意思?
陆如风见秦路遥半晌儿没有回复,又递上一张字条,“你颈上的红石坠子从何而来?”
这蘑菇头咋不按套路出牌?
秦路遥有一瞬的恍惚。
此坠子千万不可摘下来!从小到大父母反复叮嘱,据说是仙人送的。
秦路遥原本不是个迷信之人,只是觉得这坠子别致好看就一直佩戴着。初中时,他有次与爸妈置气,把坠子扔到床上夺门而出,结果当天他爸妈就进了ICU抢救了,直到他又戴回坠子才救回来。那之后,他就再也没让坠子离过身。
秦路遥看着两张字条上的留白,心想为啥要回复这中二少年呢。正想把字条团成一团,又看那字迹十分好看,就叠起字条夹进了自己新买的日记本里。
他一边打哈欠一边低语,“关你屁事!”
陆如风闭上双眼,调整一下情绪,随后提笔去写第三张纸条。
秦路遥的轻鼾声和呼气所带出的热量,轻轻拂向陆如风的头发。
陆如风手一颤,笔倒在纸条上。
这是一秒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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