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许斩霜不得不拍了拍怔愣得厉害莫舟子。
“我听错了?”
莫舟子见鬼一样望向许斩霜,尴尬地咧咧嘴:
“只是一个猜想,但大差不差了。”
莫舟子想了想,决定换一个更缓和的说法:
“嗯,也未必尽然,但古霄之今日恐怕就是…”
“我们的明日?为什么,我们又没有挤占小姑娘的位置!”
许斩霜有点崩溃。
“舟酱,你不像是将推论宣之于口的人,既然那么说了,那么…就一定有所依据吧?”
“告诉…”
声音被打断,角落传来窸窸窣窣的奇怪声音。
“恭喜发财、恭喜发财…为何不去、工作?”
从说话后缀变成说话前摇了吗?有点意思。
“已经没有客人需要奶茶了,我的任务完成了。”
许斩霜望向吸附在墙上的大眼老板,尽量平复情绪。
“我是说、她,恭喜发财!”
虽然没有说出全名,但莫舟子已经知道这话说得是自己了。
“老板,清点名单上,有几颗心脏面额呢?”
“从前、两颗…现在,现在,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老板把自己从墙上抠了下来,空洞的双眼滑过一丝痛心。
搞得好像这家店真是自负盈亏的普通店家一样。
“一颗也没有?”
许斩霜反问。
对,一颗也没有。
毕竟刚刚的清点名单上也不见那颗不翼而飞的心脏,这么看来名单之外的果然是古霄了。
“老板,我搭档消失了。”
莫舟子挑眉,这所谓的噩梦说话颠三倒四,却有着与人类相差无几的神识。
她总觉得老板比较拟人,当然,可能这是人类对招财猫形象喜闻乐见导致的偏爱。
“搭档…搭档被盗贼杀了!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老板焦躁的走来走去,噗噗噗吐出不少硬币。
等等…硬币?
当时与老板初见时,他是不是就吞了收银台的一枚心脏硬币?
那颗硬币已经被吞噬掉所以不算在清点名单里了吗?
“工、作、恭喜发财!”
这话说的不容拒绝,莫舟子的思路被打断了。
合着点我呢?
不对…
如果就这么下班了离开梦境,那古霄怎么办?
不是开开玩笑得了别真把自己作死了。
二人相视无言,纷纷露出尴尬的笑。
这下不得不工位摸鱼了。
“我、我来帮她。”
莫舟子的手被许斩霜牵住了。
“你真干啊?”
甬道并不很长,二人很快回到工位。与此同时,许斩霜瞪圆了双眼。
莫舟子默默揉搓着泡水肿胀的器官,等待其海绵一般缩小后放入收纳盒。
“嗯。”
“别嗯了舟酱,快想想办法,这样下去该遭重的不止古霄啊,我们、我们会死的啊?”
“对了,你刚才说我们都是死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舟子叹了口气:
“今天你接待的客人,样貌如何?”
许斩霜犯了恶心,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很恶心,有些客人骨头都没了,完全是一摊烂肉的样子。那样了,那样了也要凑过来喝奶茶。”
“误打误撞步入梦境的我,见到了你说的一摊烂肉,也见到了烂肉生前的模样。”
许斩霜加入了工作,她泄愤一般挤压着器官,听到屋外的惨叫又心虚的放满了速度。
“欸…怎么说呢?不必愧疚,他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死人了。”
莫舟子抬头,目光好像能望穿发了霉的甬道:
“不过是一次次轮回而已,谁都走不掉了。”
许斩霜懵了:
“可舟酱刚才还说这里是历史,那里是未来的,一群死人,还有未来可言吗?”
“学姐有听到奶茶店的客人发出惨叫吗?”
许斩霜摇摇头,像是有点明白了她的意思:
“从未有过…所以舟酱的意思是,只有这边的客人会发出惨叫?”
“嗯,即使是历史与未来的关系,也不过是将死之人和死亡过程的关系。”
“那被送入这个梦境的我们是…”
“欸…说起来将死之人也有我呢。”
莫舟子自嘲似的笑了笑,对前途并不看好:
“如果这样说的话,为什么那个小小的舟酱只有一个?”
“恐怕是死者席虚位以待吧。”
眼前人吓得狠了,莫舟子再次舒缓了语气:
“但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作为学姐的半身,峥酱跑掉了。而古霄虽然下落不明,却实实在在是抱着自己的心脏跑掉的。”
最后一枚硬币落入水中,显露而出的是殷红的血丝。
至此,清单上的所有,全部清点完毕。
“舟酱就报了我们的喜,那你呢?”
许斩霜急迫起来,要拉她的手。
“别急,我没说就放弃掉了,只是在想古霄会去哪里。”
最后一声惨叫传来,莫舟子如释重负,将其塞入收纳盒。
“那你最好不要想比较好,那家伙的脑回路也是神人了,零个人能想明白。”
许斩霜撇了撇嘴,对此持悲观态度。
“嗯,也许吧,但不推测一下一下怎么能清楚呢。”
“好吧,那舟酱觉得,古霄他是为什么而尖叫?”
思绪转来转去,非要想的话,一定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或痛楚。
“如果之前的推测正确,那么当时他捧起的那颗心脏就是自己的。”
“所以说他毫无防备的揉搓自己的心脏,被疼得吱哇乱叫了吗?那…那很权威了。”
……
眼前人好像在拼尽全力憋笑,算了权当活跃气氛。
“不过他是尖叫之后消失的,我们走这个并不长的甬道,要花费多久时间呢?”
“舟酱,我要提醒你,我们在做噩梦,这不是本格派推理。”
莫舟子神色一滞:
“我知道,但我依旧觉得他就是在这件屋子里消失的。”
“从甬道到这里,是有去无回的死路,他若是自己走,我们一定可以在门口碰上他。”
许斩霜正色:
“但我们没有看到他,他消失了。”
“试问,谁能在这里自由无阻的穿墙而过呢?”
莫舟子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非要说的话,那颗曾在莫舟子手中短暂呆过的硬币,现在看来应该也被老板消化溶解。
“我想,它的确有你说的这种能力。”
空气仿佛被冻结。
“天呐,我想象不到那家伙死掉的样子。”
许斩霜无不感慨。
好吧,这怎么不是缓解气氛的一种方式。
“啊——”
这一声突兀的尖叫让许斩霜不得不暂时将更多截然咽入肚皮。
“舟酱你怎么了?”
“嗯,我只是觉得可能我们推理错了。”
“错在哪了?”
“也许那声尖叫的确是疼痛所致,但无心插柳柳成荫。”
莫舟子说着,再次大声喊叫起来。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室内陷入尴尬的死寂。
“欸…这个其实是,一个、一个测试?”
后知后觉的的莫舟子刻意避开了许斩霜探究的视线。
自己在别人眼里已经变成荒诞不经的疯子了吗?和古…不,比古霄正常几倍的疯子?
可恶快说点什么挽回一下形象啊!
不对…
如果老板都有将心脏硬币转化为流体的能力了,那当时为什么不把一看就像小偷的家伙也带走?
是不乐意吗?
还是做不到。
于是情真意切地看向许斩霜:
“抱歉,我得再叫几声。”
后者满头问号,已经被莫舟子的社交手腕彻底弄得失去了语言能力。
于是尖叫声此起彼伏,莫舟子感恩的发现许斩霜竟然也在叫。
……这个画面是不是太过诡异了。
她蹲下身,望着已经被霉菌和苔藓占领了大半的地板。
上面落满了灰尘。
对啊,灰尘。
灰尘自然而然留下了一串串脚印。
这其中应该也残留了古霄的脚印。
虽然已经踩得相当驳杂,但凭着尺码,还是能勉强辨认。
莫舟子停下了尖叫的同时比了噤声的手势。
如果没错的话,那么这家伙穿过工作台,又绕了一圈,绕了两圈…
然后在木门前,消失了?
“怎么停下了舟酱,找到他的踪迹了吗?”
“嗯…找到是找到了,但是这扇门通往的地方,是甬道之外啊。”
“也就是说如果正常情况下,那家伙走了出去,我们就是会碰见的,对吗?”
莫舟子无言点了点头,她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
“这里的灰尘是不是存在感太高了?我们当时进门的时候为什么没能注意呢?”
她如此说着打开了门,仅仅一门之隔,门内灰尘满室,门外虽然也发着霉,却诡异的一尘不染。
“欸、绝没有替自己挽尊的意思,我是说有没有可能,我们进来的时候这里就是没有灰尘的。”
莫舟子说着,重新关上了门。
“我看错了吗?这里什么时候有了一把锁?”
身后传来许斩霜的呢喃,莫舟子顺势低头。
原本空荡荡的锁眼出现了一把锁。
“我们躲避小小舟的时候,那个锁眼还是空的…”
事已至此,莫舟子好像有点明白古霄是如何消失的了。
那锁上生着锈,很破旧的样子,莫舟子长了个心眼,试探性扭动门把手。
咔哒。
已经锁上了。
合着这真是一个测试。
锁体本身镶嵌着一个个精致的转动齿轮,转起来很滑,与锈迹斑斑的锁本身完全不搭调。
这次可不是新时代电子屏,周围完全找不到任何线索。
黔驴技穷,她硬着头皮扒住锁孔。
这一看,还真看出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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