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舟子好歹也活了十八年，那家伙想针对谁她一听就知。
想要挑拨姜姜来对付她们三人吗，有点意思。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唱什么聊斋呢？
“话又说回来了，熊叔叔会补足卡片的。”
古霄不咸不淡的补充，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托腮看戏。
诚然，这是一句缓和情绪的宽心话，但傻子都知道这根本没用。
姜姜肉眼可见的着了急。
也是呢，一般来说，熊叔叔不会大发慈悲。
“这么说要是他们三个运气好我们岂不是必死无疑？”
对面的姜姜眼神肉眼可见的凶恶起来，他似乎完全被激怒了。
如此放任下去，离他最近的江江可能首当其冲。
莫舟子轻声咳嗽几声：
“嗯，饭可以胡吃，话不可以乱讲。”
她恶劣的笑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缩起脖子打算功成身退的挑拨者。
“你叫什么名字呀小朋友。”
对方很谨慎的没有搭话，不过这对她来讲算不得什么大事。
莫舟子也不是非要别人接话的贫嘴先生，这又不是群口相声。
“他不说，无所谓。姜姜小朋友，你想一想呀，如果这真的成立的话…”
她漫不经心伸出一根小指，点了点满面怒容的姜姜。
“可就只有你死喽。”
砰——
桌子大概是实心的，被姜姜狠砸了一下毫发无损，反倒是姜姜本人呲牙咧嘴起来。
莫舟子不以为然，拦下了一旁差点咬破腮帮子的憋笑古霄，依旧保持微笑：
“不明白吗？你是第四，他是第五。”
莫舟子的眼睛快要弯成月牙。
“如果都是白纸，你也会作为五号的替死鬼，率先抽出白纸才对呀？”
“给别人做嫁衣，给别人数钱，这样下去的话真的好吗？姜姜小朋友？”
话音刚落，方才挑拨成功打算事了拂衣去的家伙慌乱起来，但对上对方那双凶狠的眼睛，他也只好徒劳的摆手。
“不许再说了！”
桌子对面的孩子，不，男人出奇的愤怒了。
毫不夸张的说，他就像一颗愤怒的子弹毫无准头可言的向着背叛者冲刺。
“慢、慢着…”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莫舟子璨然一笑。
长舌夫挑拨离间还想美美隐身，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
“你，你来做4号，我要做5号！”
那人唯唯诺诺支吾着，最终还是点了头。
不大清楚这场私下交易是否会生效，这个情况下谁都没办法置身事外。
熊叔叔姗姗来迟，虽然在莫舟子看来他更像是刻意在热闹结束现身。
“那么，顺序又发生改变啦？”
听到两人的诉求，熊叔叔很夸张地捂住嘴巴。
……
装货。
如此，交换生效了，姜姜抱臂，洋洋得意看着战战兢兢抽卡的男人。
莫舟子叹了口气，某种意味上他也算是乐天派了吧，可以如此确信自己最终可以免去一死呢？
还是算了吧。
不过，接下来的抽签结果却让姜姜笑不出来了。
过分扭曲的面容变化同样吸引了古霄的注意，他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唔，不会还是画画作品吧？”
男人没有刻意隐瞒结果，他很刻意的举高卡片。
鲜血已经干掉了，发黑发褐的色泽看得人一阵反胃。
但无论怎么样，画作就是画作。
至少是现阶段的免死金牌。
而现在，几道或是同情或是玩味的目光齐刷刷落到姜姜身上。
熊叔叔重新跑回后台。
气氛很僵硬，大概是最能闹腾的姜姜终于不再上蹿下跳。
毕竟是一条人命，莫舟子扯扯嘴，避开了对方那有些发愣发直的眼神。
“喂你这家伙换了三次位啊，结果…”
角落传来姜姜的低吼。
古霄没有停止，而是顺着话头说了下去：
“你这家伙真是天命所归的该死啊。”
……
二人减半续航
这一次，莫舟子没有阻拦，倒不是为了出气，而是在思索。
这样补足下去，也有几率出现五个人都拿到画作的情况吧？
“别吵了，还是想想怎么跑出去吧。”
莫舟子压低声音阻拦古霄，奈何声音还是太大，连一直打蔫儿的江江也讶异地看过来。
“跑？不可能的。如果能跑，我们也不会聚集在圆桌。”
这回是4号发言了。
“很快…很快就会结束的。”
他如此说着，狂乱的抓紧那张缩小的画作。
“只要这次过去，再变成前三名，就可以…”
“你放屁！”
姜姜突然暴起，原本短小的四肢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举起座椅向4号砸去。
也许是本来就有脑损伤的缘故，4号反应不及被砸了个正着，脑袋顿时向一旁耷拉下去。
这变故太快，没人来得及阻止。
江江瞪圆双眼，但她要冷静得多，很快就挪动自己的位置，以防姜姜再次发狂。
但姜姜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哆嗦着手捡起那张已经沾满血的画。
……
现场一片沉寂，只听见姜姜发狂一般的呓语。
“只有我能长命百岁……然后再回去、对，回家！比你们多活两辈子！”
对于搬弄口舌的4号，莫舟子没有什么好感，但就暴死在自己眼前什么的……
还是太疯狂了。
摄入的信息太多，莫舟子侧目看了看江江，斟酌地开口。
那孩子说的前三名，是什么意思？
江江见鬼似的瞥了莫舟子一眼，抿抿唇，竟然笑了。
“你知道吗？先前我们是前八名。”
这真是个不幸的消息。
古霄也想加入这场谈话，被莫舟子不动声色推开。
“现在你也该看出什么了吧，江江？”
后者点了点头。
“他想要我们每个人死。”
姜姜得到画作，很自然的推开冰冷的4号，大摇大摆地靠在椅背上兀自得意。
那样万事俱全的得意模样，又能持续多久。
莫舟子叹了口气，抬头就见熊叔叔悠哉悠哉晃了出来。
“本来还要补足卡片的，没想到人数已经够了。”
过分干瘪的恼人笑声就在耳边挥之不去，莫舟子烦躁起来。
“那我们开始讲评吧，请大家把手中的画作交出来。”
熊叔叔说着拍拍手，分明完全脱离座位的大家，一股脑地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
4号的尸体不见了，那里空荡荡不坐人了。
说无感是假的，裹挟着怒意与紧张，莫舟子将刚刚抽到的画作放上木桌。
余光看到古霄如释重负，目光牵引下，她看到了对方那张只沾了星星点点血迹的纸张。
莫舟子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不想死的话…该怎么办呢？
精神恍惚的目送履带送走画作，熟悉而聒噪的电视音让人无法忽视。
“开始讲评吧，因为剩下的小朋友只有四人啦，所以这一次只有第一名有奖励哦。”
“奖励”
莫舟子很想轻笑一声，如果不是接受吊死之类的奖励就更好了。
混沌的脑子不得不做出下意识的思考。
如果如江江所说，继续拖下去没有益处。
要不要趁着人数锐减再逃跑一回呢？
思路中断了，因为莫舟子回想起那时的逃跑实际上是招财猫的馈赠。
谢谢你，招财猫老板…
“欸，完全没有讲评的**了，大家画的熊叔叔都好丑哦。”
刻意而为之的矫揉造作的声音，莫舟子燃起一阵无名火。
该死的，这家伙是不是在学自己说话。
神经病，害自己被气笑了。
“如果让熊叔叔自己选一个的话，第一名是……”
姜姜肉眼可见的伸长脖子，激动地窥伺着熊叔叔手上的动作。
翻动画作的声音，让莫舟子罕见的回忆起小学等待成绩的时候。
虽然这招很低级，但的确被吊足了胃口。
心情起起伏伏，莫舟子是一个推崇中庸之道的家伙。
做出头鸟的话还是杀了她吧。
“嗯，那么，就这张吧，我看看是谁的呢？”
……
他是不是还在继续学。
没完没了了是吧？
“莫舟子小朋友！”
骤然的宣布吓了莫舟子一激灵，意义不明的打光与彩带齐齐倾斜洒落。
她无助的就像一颗旋转的抽奖彩球，好彩头没有他的份，颠簸却是一定要捱的。
刚刚被关掉的麦此刻又回来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钻入鼻腔。
来不及皱眉了，熊叔叔一步步靠近。
“作为第一名，莫舟子小朋友有什么话想说吗？”
还有获奖感言吗，有点意思。
“哈哈，感谢自己的手气。”
莫舟子翻了个白眼，草草了事。
“欸，作为第一名，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不是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知不知道事不过三啊。
我忍你很久了！
“你对我的说话方式有什么意见吗？”
莫舟子气急败坏，打算立刻仰头弄清楚熊叔叔到底在搞什么鬼。
但，此刻，她与熊叔叔的头套平齐了。
这家伙是背着大伙把增高鞋垫撤下了吗？
异样太多，让莫舟子有点不知所措。
值得注意的是，那个原本写着44号的小贴纸此刻已经彻底消失在毛茸茸的布偶套装上。
是掉了吗，还是？
“欸，莫舟子小朋友，你的愿望是？”
熊叔叔不依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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