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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皆大欢喜

这则消息像一记重锤,击碎了千润一直以来抱有的侥幸心理。

可是这也实在算不上意外,陈旸羲死在今晚,并不悖离“只剩一月寿数”的命格——这话并不是在暗示她满打满算还有三十一日可活,而是说她再怎么挣扎,也绝无可能翻过这个月去。

到头来还是没能逃脱天道吗?而且……为了打赢嘴仗,天道刚刚试图修改自己,提出了“没有来世”一说。

远处的钟声也在此时填注了实芯,高低交错,通报国丧。千润开始觉得,很多时候,“有常”比“无常”还要残酷。

确实如此、确实如此,都以为在天神闭眼的时候就可以钻无常的空子,殊不知无知无觉的天道还是按时运行到这里了。

千润双眼失焦,喃喃道:“……她说过她不会有事的,因为她不想扫兴。”

宁寰竟还反过来宽她的心:“我已经先替她扫过兴了,来客中但凡还有一个把兴致延续到了参观完我的寿礼之后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疯子;汤虞国的前辈们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到了如今也是惨淡经营,还是少留下些疯子为妙。”

算算时间,千润明白过来:那道反复低吟的诅咒之所以难以甩脱,很可能是因为它依托的是陈旸羲死亡一瞬间迸发出的念力。

要不是被最后那句话劝走了——事实上,宁寰的油盐不进很可能就是继承自陈旸羲,说不定,她只是在可怜千润罢了……

被凡人诅咒又被凡人同情,作为仙人,心中难免百味杂陈。强支起身子,千润观察到宁寰脸上不见一丝悲色,不由得带着情绪诘问:“在你心里,当真连一丝遗憾和愧疚都没有?”

“是。”宁寰坐得更直,眼睛还不知死活地笑成了两道拱桥:“不光如此,我还要笑话你们的虚情假意,一天到晚都要为注定发生的悲剧表演出一副惋惜的样子,还以为掉两滴眼泪就成至圣了,何其的自以为是啊!”

他目光炯炯地抓着牢门,像是摆好了防御姿态,只待招架下一句驳斥,可一见千润无力得像是陷入了泥沼,浑身的气势也跟着散了,改摆起了太子的架子:“不说话?不说话你就要错失最后的机会了,再不把想问的都问明白,我就真的要想好怎么处置你咯?”

太子好像总把架子摆在下最后通牒上,可并没有人能证明他给的期限是真是假。

千润苦笑:“不跟我去浊冥地做雌雄双头魔了?”

宁寰也勾勾嘴角:“我的话你也信。”

天雷应该是寻着路来劈他的才对。千润不想再对任何挑衅作出反应,也没有力气继续对眼前的这团混沌进行考察与评判,决意把他当成一本灰色封皮的书来翻阅:“你知道王后是何时成为阵眼的吗?”

宁寰想也不想就答:“当身上的妖血积累得足够多的时候。”

这就是陈和靖的两手准备吗?此外,这句话也能证明宁寰比陈旸羲本人更早知道阵眼的事。

“服毒自尽……确定吗,已经下了定论?不用再排查一遍吗?”

“你看,又天真了吧?墨斗的蛇牙处理过后一直保存在她那里,她临走前喝的一杯茶中发现了妖毒,而目前只有妖毒可作用在被妖血侵蚀的凡人身上。”

“还有,以防你接着追问——”宁寰另外补充道:“三年前她一出门就被妖兽袭击,也是因为身上散发着类似他们同族的气息,却混合了恩怨的污浊,比起留在山上的我,更像一个移动的活靶子。我在那样的环境下修书几封提醒她不要过来探望,她偏不听,不知从哪得知我在山上受人欺侮,带着一马车的暗卫兵器就来了,只是混乱中全被那爪子很利的妖兽缴获,即便不缴获,无量峰的守门人也不会允许她全副武装地进来。”

“也就是说,寄信给那帮恶人还是她的计谋……”

只有这个确定下来的答案令千润稍感宽慰。她摇摇头,缓缓把一口气吸入丹田,接着问:“汤虞国以后会怎样?”

“你是在担心结界损毁?不会的,新阵眼不是已经被严防死守地保护起来了吗?”

想起空荡荡的金色光罩,千润皱了眉:“……你父王最在乎的,究竟是结界还是他的新欢?”

“不好说,揣测圣意就是我们的任务,谁叫他是天道选中的国王呢。”

“我还是不信他真会为了新夫人对亲生儿子见死不救,何况那还是重要的阵眼——”

宁寰打了个响指,开始了揣测圣意的流程:“这都被你猜到了。他在术法上毫无建树,我王叔虽然天资平平,却也能压过他一头,陈和靖一来,他更无立足之地,不过他是国王他任性,为了防止威严扫地,就关起门来自己用功。可是,就连我王叔都知道从根源寻找方法,四处物色八字合适的纯阴之体作为阵眼备选,他却自信虞山就是核心,只要生在虞山之下且跟他没什么感情的,都可以拿来献祭,以为这样既能稳住结界又不会让他在道义上太难看,可惜他始终没搞懂法阵真正的运作方式,手里的权力又太多,不仅没能成功转移阵眼,还诱发我弟弟体内妖血动荡,新夫人又在他眼前血崩而逝,召集了全部的太医都没能救回来。”

“这才是事情的真相吗?”

如此看来,宁寰的弟弟几乎是被他那位——大抵和所有统治者一样——刚愎自用的父王害死的,陈旸羲母子却宁肯把账算在那个惨死的新夫人头上……当国王的好处可能就在这里吧。

许是和千润同时想到了现在的阵眼备选,宁寰笑道:“就连邻国国王都看不下去了,我怀疑啊,圣女就是送到他面前的最后一次机会。”

该不会是……但凡姬定没抓住,就会顺延到姬宽头上的那种机会吧?

“听好,现在我要宣布对你的处置结果了——”宁寰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由于地牢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加上你强迫我去面对你自己也理解不能的局面,故判你一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罪,走,跟我回到地面上,国法和家法都不会任由你躲在地下错过即将到来的精彩。”

这个新服丧的大孝子行事捉摸不透,因而判断不出“回到地面上”的决定是不是临时起意。跟在宁寰身后往外走,还得听他一直絮叨遗产归属问题:“不知怎么地,墨斗跟无念挺投缘,有人想起来要逮它,它一下子跑没影了,找了半天才发现在人姑娘裙子里待着呢——它也怪精的,知道蛇牙上的毒跟它脱不开干系,就赶紧给自己了找个归宿,否则就要和万兽圃的狮子老虎关一笼了,最终还不是给人塞了牙缝……哦还有,下个月苍梧国可能就要派兵攻打我国了。”

千润正提着脏兮兮的留仙裙上台阶,闻言一个踉跄:他怎么总趁人不备把重要的话状似不经意地说出来啊!

“为什么?为了掩盖你的罪行,他们干脆把使臣也杀了?”

“杀什么杀,放他回去通风报信不是更快?为了方便山下香客参拜玄鹤观,王叔在虞山修了几条大路,头尾那几段,能容马车往来自如。”

头就不用问了,尾……

“别忘了,虞山和梧山只是一座山的南北两面。”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不,是他们。修路那十年,我可是还在无量峰上待着呢。”

“……看来有的人确实是一早就在觊觎这个王位了。”

“你说我王叔?”宁寰回头冲她一笑:“我倒是无所谓,是人都在拼命追逐自己跳一跳就能够得着的东西。”

“那你呢?你又在追逐什么?”

宁寰的回答相当虚无缥缈:“我?追云逐月吧,时常还要从水里打捞。”

经过这几天的磨合,他学会了从问题中听出千润的潜台词:“你是因为这个才不同意我把王位让给他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要什么,给他便是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是供奶方的共识;始终不给贪念一个结果,就是在助长贪念,到最后很难不被反噬。”

“这都什么歪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为了一己私利连纲常伦理都不顾的人,即便得到了王位,眼里还看得到百姓吗?”

宁寰道:“噢,你是怕百姓受苦啊,那陈和靖岂不是更加不合适?数不尽的妖族被他大肆屠杀取血,把一人造成的血债分摊给一国百姓之前,他有没有过一丝一毫的犹豫呢?”

“可是人选为什么必须在他们两个中间诞生?”

“不然还有谁?无念?”宁寰说完,把自己都逗笑了。

千润故意激他:“照你的说法,无念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她可没有为了自己的伟业干出什么对不起百姓的事来。”

宁寰瞥她一眼:“怪不得把我赏你的东西全给她了呢,原来是孝敬未来的国王?”

一路上没见着狱卒,回到柴房,宁寰亲自给地牢上了锁,回头冲着千润抬起下巴道:“你是打宫外来的,对王位的理解确实和正常人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王室成员才算正常人?这可真是今晚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了。”

“是吧,真是皆大欢喜的一个中秋佳节啊。”

被他笑得脊背发冷,千润下意识地想去摸把扫帚防身,这颗长了腿的大瘤子却是一转身,“嘎”地拉开柴房的门,自顾自地扬长而去了。

回到住处,无念早已换好了一身缟素,怀里抱着瑟瑟发抖的墨斗——多半是装的,身体抖得比它还厉害:“好险!你是怎么说动太子的,当众挨了一巴掌,还能把你放出来?你是没看到他下去时的表情,凶神恶煞得跟屠了一辈子狗似的!”

却不想千润从柜中又拿出一沓符纸,还掏出一大把珠串、华胜等物塞到她手上:“汤虞国不能久留,你别管那么多了,赶紧逃吧。”

“又来?好了好了,你在汤虞国待不下去我也知道,不然也不会被逼到揍人,但你以为我不想吗?谁都看得到,当国王的女人下场多惨啊!我也是……有我的不得已。”

她揉了揉墨斗的头,没有再说下去。

千润不免顺带问一嘴:“南威夫人怎么样了?”

无念绷着脸摇摇头,看来情况很不妙。

见她眼含惧色,千润沉声劝道:“你到底在犹豫什么?之前要离开太子不是说得挺痛快吗?拿着这些跑路就是了,符不够还有那个口诀,又不是非让你回弥罗国,外面正打仗,不行你上无量峰躲一躲,就算他们不收女弟子,只要给够了财物……”

千润一边说,一边透过窗户看一眼寝殿方向,那里出入的宫人比往常多,大概是来督促太子为王后的丧仪做准备的。

也就是说,像无念这样身无长物、仅得仙人半分垂怜的,也只有在这样的忙乱中,才有抽身的机会。

可无念好像把生死置之度外似的,仍旧犟在原地,喃喃地低声说着,仿佛在对自己下诅咒:“我不能走,我要等的大鱼还没咬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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