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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半副心神已随着马车悠悠远去的文竹,是否听到当日司马德的’剖心’之言,只有天知地知,和他自己知。

但自那日始,司马德却是能明显感觉到文竹的态度转变,譬如,文竹偶尔也能对他,看上去不那么虚情假意地,笑上一笑了。

司马德心里得意,是以遇上文竹,不管有没有外人在,也总是容易露出些许情不自禁来,若非先帝初丧,他这继任新帝面上不好做得太过,只怕满朝文武都能看出不对劲。

如是,自也有那并不知晓秘辛的臣下,也慢慢地,能从永定帝的眉眼来去间,咂摸出些许蛛丝马迹的暧昧来。

而时任礼部侍郎的文竹再懒怠管这些琐碎闲事,似一门心思地要做个尽职尽责的好臣子。

礼部司掌礼仪庆典、吉凶祭祀、科举邦交等一应朝务,是以礼法治国的大商六部中出了名的清贵衙门。

值得一提的是,王氏女眷没入的教坊司,也归礼部管辖。

王家女眷在没入教坊司那日,便自尽了泰半。

王伯禛的孙女,王元宜,本也该是其中的一缕冤魂。

她悬了粱,却没死成,再睁眼的时候,就发现自个儿到了个陌生的宅子里。

宅子小,里面除了王元宜,就只有个守口如瓶的煮饭婆子和婆子家包揽外出杂务的小闺女。

王元宜在这住了快两个月,除了知道婆子姓张,张婆子家的小闺女叫椿芽,其他一概不知——将她救下来的那位大人神秘得紧。

能进出教坊司的,都是有官衔在身的。

该是祖父的故交?

可与祖父有深交的大人们,大多没躲过这一场**,有那明哲保身的,便是回避不及,又怎会轻易出手……

王元宜想到了她祖父生前最得意的关门弟子,顾宗尧,是他么?可听说他也被贬官出京了……

覆家劫难下,哪怕己身暂时得以苟活,王元宜心中也生不出甚庆幸来,反而随着时间推移,心中愈发惶恐。

直到这日,小宅子来了位披蓬戴笠的郎君。

把王元宜晾在小宅子近两月,由得她惶恐揣测那许多,并非文竹本意。

——要绕开司马德那狗皇帝的眼线实属不易。

文竹原以为司马德得到了想要的,就会慢慢厌倦,哪知竟是疯得更不收敛了,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要将他绑死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今日,文竹还是求助了那个帮过他几次,似乎良心未泯的暗卫,再由杜党安排的替身代替他出外办差,才得以蒙混了司马德的耳目。

李博镰那滑手的老不死找了个好靠山,其岳丈杜逢原眼下在朝的势力如日中天,在文竹看来,这不是他忍着恶心去吹狗皇帝的枕边风就能撼动的。

是以,文竹只能不动声色,以迂回法子深入杜党,以求未来能将这沆瀣一气的狐朋狗党连根铲除。

文竹自认不是甚好人,想做的事也并非以大义为先,因而也不太在意人事曲折,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行。

但文竹救下王元宜,却是出自难得的一点私心。

他不愿让这位王家小姐,差点成为顾宗尧妻子的女子,就此堕尘泥、销芳魂。

今日文竹来此,便是要安王元宜的心,说服其远走高飞,脱离这帝京是非之地。

“那日能救下的你家女眷,我已悉数救下……官伎不得赎,我无法让她们都恢复自由身,但我可以承诺你,有我在一日,我便能护她们一日,出入教坊司的官员必不敢狂悖行事。”

隐在斗篷帷帽下的文竹说了这些话,便要将银票路引等物交给等候吩咐的张婆子母女。

竟果真是来救人的,而不是趁机落井下石,掳她作外室的……

王元宜惊疑不定,不觉便问出了这段时日以来的疑问:“敢问大人是——”

文竹隐匿身形面容,正是不想让人知道是他做下的这桩事,偏偏这王家小姐非要纠缠,只得含糊道:“我乃老太傅的故交。”

却忘了压低声线,暴露了嗓音的所属年纪。

王元宜怔住,不想竟是这般年轻的一位大人。

当初家里要给她定亲时,祖父寻摸遍了自个熟识的适龄亲旧,却不曾提及到此人,想来对方此刻所言不过托辞。

王元宜微微摇头,直言道:“您可是受顾大人所托?”

文竹顺水推舟应道:“正是如此,你二人好事多磨,鸳盟擦肩……”

王元宜面露愕然。

文竹声音渐低,有些说不下去了,勉强才道:“小姐此番离开帝京,来日王氏沉冤昭雪,有情人未必不能再续前缘。”

话音落下,王元宜久久未语。

至文竹不耐之际,方听王元宜缓声斟酌道:“却不知大人从何处听来的荒唐之言。诚然,多年前,顾大人高堂尚在时,祖父曾有议亲之意,但顾大人却是婉言相拒了……”

“我等女子向来受闺阁名声所累,依顾大人品性,定也不会随意同他人提及此事。”

文竹眉宇间闪过一丝懊恼,所幸帷帽挡着,教人看不分明。

多说所错,不如不说。

“言尽于此,还望小姐好自为之。”

冷声语罢,文竹便要转身离开此地。

经过一番观察,王元宜确定来人并非别有用心的恶徒,至此总算放下了戒心,屈身相拜:“小女拜谢恩公。可天下之大,小女不知能去何处——”

文竹神情恹恹,抬手打断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

“顾继先贬官在青州广阴县,你若没有去处,便去那里吧。大商未来或有动荡,在他辖下,较别处许是能安稳许多。”

王元宜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竟两颊微粉,喃喃道:“……原来如此。想来恩公并非受顾大人所托,却是爱屋及乌,倾慕顾大人之人……”

未曾听明话音的文竹再懒怠啰嗦那许多,提步便走。

王家小姐的嗓音依稀追在他身后。

“若是恩公所念,小女愿去青州广阴县。”

“此后,在那里若有风闻顾大人相关之事,必修书至此,聊报恩公!”

文竹愣了一下,却是抿直唇瓣,难以就此说出拒绝之言,只得愈加烦躁地加大跨步离开了此地。

文竹回府,便速即换下替身,赶着回皇宫。

——司马德登基后,就让文竹直接住在了宫里,宫外的官邸几乎已成了摆设。

文竹才踏上内宫宫道没多久,就撞上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文大人。”

道旁一个着低阶内监服饰的侍人闪进文竹的眼角余光中。

嗓音有些耳熟……

文竹蹙眉驻足,抬眸望去,视线触及的一瞬,不由惊诧。

居然是他?!

方逋缓步走近,先给文竹行了个礼,才直身笑道:“文大人近日可好?”

‘……方家徙三族,允以宫刑代罚……’

狗东西当日所言绕在耳畔,文竹立时明白了方逋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他脸上神色越发冷淡,提步欲走。

方逋伸手阻拦。

他人选择,若与己身无关,文竹从不过多置喙,“让开。”

颧弓高耸的方公公,两眼绽出精光。

“你怎么不问我,怎就愿意做个阉人,不像方台英那般有骨气,宁愿死在流放路上。”

文竹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方逋于是愈发得意:“我就知,陛下的近宠爱臣文大人定是能懂我之人。”

闻言文竹恶心欲呕,简直是多看方逋一眼都嫌伤眼。

所幸方逋见好就收,下一句就压低了嗓音,暗示来意:“当日,大人提点我,’舍得一身剐能把皇帝拉下马’,如今这朝内朝外,可是遂了大人的心意?眼下连位尊势重的杜首辅,也得礼待大人,大人可是志得意满了?”

文竹桃花眼微眯,乜向方逋道:“方公公到底想说什么。”

被叫公公的方逋也不恼,四下看了看,振奋搓手道:“之前来京的那批质子还在宫中,恰逢先帝薨逝,便又留在京中守丧,我瞧新帝暂且也没将他们发还的意思,不如……”

文竹缓慢地眨了眨眼睫,勾唇轻笑,笃定道:“原来你是献王派来的说客。”

养心殿。

司马德挥退劝他喝药的御前大太监龚顺,敲着药案不耐道:“艳臣去哪儿了。”

“禀陛下,奴才不知。”

龚顺随之跪下回话,老腰几乎要弯贴到地砖上。

他跪下的同时,殿内宫人接连跪倒一大片。

司马德当即脸色大变,眼瞧着就要迁怒在此间的所有宫人身上。

“这是怎么了……”

不远处的内间转出一道纤瘦身影。

司马德挑眉,脸上怒色尽敛,“最近真是惯得你胆子越发大了。”

源源不断的金丝炭,让冬日的养心殿也温暖如春。

仓促赶回来的文竹,在外间就卸去了厚重的大氅,陡然碰上这熏热暖融,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啧。”司马德站起身,捞起座侧的披风迎上去,兜头朝文竹罩去。

文竹僵硬着身子没躲。

司马德心里舒服了些,语气和缓道:“这可不算是朕凶你。你先说说,可是出宫了?出宫去做什么了?”

文竹眼皮子一耷拉,打了个呵欠道:“陛下同几位阁老谈事,微臣在后面听着不合适,就避开了。”想了想,又补充道:“是出宫了,微臣好歹是礼部侍郎,职责所在之事,推脱不得。”

司马德闻言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道:“你该提前跟朕说一声的,再有下回——艳臣,你就别做外臣了。”

不做外臣做什么……

文竹面上未露怯,指尖却是颤个不停。

司马德乜了眼他的脸色,便扣住了他的手,牵着他一路上了龙椅。“好了,不吓卿卿了,那就跟朕讲讲,卿卿在宫外又见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

文竹慢慢冷静下来,目光从台下跪着的龚顺等人身上掠过,转到了身前案几上的药碗上。

“——微臣先侍奉陛下喝药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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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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