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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酸涩药酒

晚上,张家正院东厢房内。

屋里的油灯已经熄了,窗扇半开,最近的天气已经有了热起来的势头,晚上半敞着窗睡倒是舒爽。月光只在云层后头露出半张脸儿,将月辉从窗户投进厢房之中。

借着月色,隐约能瞧清屋内的格局和摆设。屋子分为里外两间,外间摆了一副桌凳,当堂挂了副送子观音的画像,面前香炉有香,显然早晚有人供奉。左右两扇门都通向里间,里间当中靠墙一张雕花木床,四周摆了高矮箱笼木柜,显露出主人家的殷实。

张来兴两口子并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听娘说......今儿有人上门给咱们娇姐儿说亲,你可听着是哪户人家?”柳氏问丈夫张来兴。

张来兴干了一天的活儿,困倦地打了个呵欠,“隐约听着是隔壁村的一个庄户人家吧,好像姓王。”

当时他在牲口棚里喂牲口,棚里养了三四头牛,时不时哞哞叫唤几声,他爹跟薛媒婆说了些啥他也没听全。

“啥,庄户人家?”柳氏猛地支起身来。

那咋成!玉娇在家从没下地干过活,难道嫁到婆家了还得去受耕种的罪?

她夺口道:“爹偏心!大姑姐还嫁到镇上去了呢,守着偌大个米铺衣食不缺,怎地到了咱玉娇,给寻的婆家门户便这么低,这可是他嫡亲的孙女儿!”

张来兴心里对那个张家也不很中意,不过家里的事情都是他爹做主,好与不好他又能说啥。

从这里不难看出这个男人老实又窝囊的性子,他既无胆量去找他爹问询,也没勇气为女儿抗争。

这边柳氏已经越想越悲,呜呜咽咽哭诉起来,“我嫁到你们没享过一天福,是最下等的人......当年怀保哥儿受了多大的罪?生的时候脚踏鬼门关才挣下来,偏生如今也不受待见......我这辈子已经是没福气的命了,但娇姐儿不能不嫁个好人家。”

她怕正房的公婆听见,倒也不敢大声,边低声哭跟丈夫抱怨。

“保哥儿不机灵,是难讨老人欢喜。”他本想劝慰妻子,但他笨口拙舌反倒惹得妻子更气了。

柳氏道:“保哥儿不机灵是为着什么?还不是当初你爹催着咱生个男娃,怀着时硬叫我吃赵半仙儿转男胎的药才变成这般,现在又全成我的过错了,呜呜呜.......”

张大户只得张来兴一个儿子,自从儿媳妇儿柳氏进了门,他就一心盼着儿媳柳氏能多生几个孙子出来,如此香火便旺了,他盼心太盛,反倒弄得生个傻孙下来。兴许是柳氏那次伤了身子,这都十多年了也没能再怀上。

张来兴翻身对着媳妇儿,“我没说是你的过错,你别哭了。”

柳氏抽噎几声道:“我不管,如果爹提起要把娇姐儿嫁给庄户人家,你得反对,要是再闷着头不吭声我跟你没完。”

他爹一向在家里说一不二的,他哪里敢跟他爹对着干?但柳氏眼不逼他答应不撒手,最后只得应了下来。

唉,但凡张来兴胆子大些敢与他老爹问上一声,便也不会落得夫妻争吵的境地了。

天放晴了,路很快被吹干,这天上午,玉梅男人朱孝全来接她回去。他是空手来的,虽则孙氏也不图他的东西,可他这样散淡的做派还是让人瞧了憋气。

朱孝全长相不美不丑,很普通,但腰板儿挺得很直,衣裳扯得板板正正,面孔上总是副古板的神情,显得有些老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先生呢,实质上他一字不识。

只要一想到女儿在他家受的委屈,孙氏的脸色就不好看,可转念一想,玉梅肚子里还怀着娃,也不可能长期住在娘家,于是她勉强绷着脸色留他们吃了午饭再走,可朱孝全推说地里农活忙,扯着玉梅家去了。

玉梅包着一汪泪水,怕母亲担心硬生生忍着没有掉下来,唉,为什么女人要有婆家,她多么怀念未嫁当女儿的时光啊!

孙氏在后头看着挖心似的疼,忍不住抹泪儿,满口的造孽哟。江老太颤巍巍站在院儿门口叹气,“唉,你再哭也没法,这日子啊,还得她自己过。”

她们当长辈的只能盼着小辈安生过日子,总不能挑拨得几家不和。

歇了这几天没干活,何氏这天在码头刚挑了两趟就把腰给闪了,她感觉腰疼得不行,不敢逞强,跟方管事说了要回去歇着。

方管事没为难她,还说,“你先去姜郎中那里瞧瞧吧,拿点药酒回去搽搽。”

码头离安和堂不远,何氏想着去看下也好,于是扶着腰便去了。姜郎中看过,道确实是扭着了,给她拿了药酒。

素花从山坡上割完草回来,刚在廊下放了背篼就见她娘扶着腰进来了,看她脸上有忍痛的神色,走路也不是很利索,把她唬了一跳,连忙上前问,“娘,你咋了?”

不会是摔了吧。

“没事儿,就是扭着了,回来歇歇。”何氏掌着腰道。

素花松了口气,忙把她扶到椅子上坐着,又去给她倒水。

何氏小心地坐下来,靠着椅子背问素花,“小壮呢?”

“在隔壁照管顺叔呢。”素花道。

何氏点了点头,“那就好,我是担心他又跑别处玩去了。”

小壮年纪不大又好动,让他成日守着江顺那就跟坐牢差不多,所以时不时总要出来跑两趟。

“您去看过没,扭伤要紧不?”素花担心地问。

“看了。喏,姜郎中给拿了药酒,你得空给我揉在腰上就是了。”何氏把药酒壶递给女儿。

素花见她娘蹙着眉头,想来正难受,“我先扶您进屋躺着,洗过手了就来给您揉。”

何氏艰难地从椅子上起来,由女儿扶着进屋去了。

素花掀开陈旧的蚊帐,扶她娘俯卧着,自己快步跑出去洗了个手,回来扯开药酒壶的布塞子准备开始揉。

她撩起她娘的衣裳,露出一片瘦愣愣的脊背,皮肤是常见不见光的死白,隐隐能见薄薄皮肉下的骨头。她感觉心里像被棉花堵着,闷闷的,“娘,我上手揉了啊,轻了重了您跟我说。”

“嗯。”何氏的脸趴在枕头里,嗡嗡的。

素花搓热了手,倒了药酒在手心,往她娘腰上使力,她才用了五分力,就听她娘发出嘶嘶忍疼的声音,于是连忙将手上又卸了两分。

何氏这才舒了口气。

“娘,这样合适不?”

“力大些吧,姜郎中说要用力揉开才行,不然好得慢。”何氏双手抓着枕头道。

素花缓缓加力,先把腰眼的肌肉揉开,再不疾不徐地顺着腰肌推,最后两掌分向两侧推。如此循环几遍,直到药酒都被吸收了,再倒新的在手心往腰上抹。药酒的味道辛辣冲鼻,素花闻着满心酸涩。

揉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直到皮肤开始泛红,何氏才感觉腰上稍微松解了些,不像先前那般扯着痛了。

又揉了近两刻钟,素花才罢手。

腰扭了不能用力,不然搞成慢疾就不好治了。

“娘,您先歇会儿吧,我出去干活了。”素花道:

何氏早上起得早,这时腰上舒坦了些就感觉困意上头,有点想睡了,她甩了甩头将困意赶走,“你去吧,我好些了就起来。”

她不是那娇贵命,青天白日睡觉没得把人惯坏了。

素花收了药酒出去洗手了。洗完手在廊下剁猪草,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轻一刀重一刀的,恍惚间差点剁到手指,她心有余悸的放下刀,心里砰砰的。

她干脆放下刀专心在心里琢磨,末了,像是下定了啥决心似的,吐了口气拿起刀又开始剁草,草剁得均匀有度,粗细得宜。

晚上。

素花吃过晚饭后拣了碗筷去隔壁找巧云说话。巧云也吃过饭了,正在院儿里搓衣裳。现在天气热了,她每日回来都是一身汗,一般吃过晚饭后她会擦洗身子,再将换下来的衣裳顺手搓了晾着。

她爹每日躺在床上,换洗衣物远不如以前勤,她多半时候就只洗自己的衣裳就是了,洗起来倒也快。

素花神色纠结,坐在旁边撑着下巴看巧云洗衣裳,也不说一句话。

“素花姐,你咋了,怎么一副为难的样子啊?”巧云问她。

“巧云,其实是有个事儿......”她说着停了下来,不知道从哪儿开口。

“啥事儿?”巧云边洗边问。

素花从头说道:“唉,就是今儿上午,我娘在码头干活把腰扭了......”

巧云惊问,“啊,何二婶伤势重不,要不要紧?”

“倒还好,在姜郎中那儿拿了药酒搽着,要休养几天。”

“那就好。”巧云用手背擦了擦溅到额头的水渍。

素花说出自己的心思,“看着我娘三病两痛的,我也不忍心让她独力撑家,总想着能做点啥帮衬家里的生计才好。”

她家是没多少田地的,不然她娘也不会想法子到码头去挣银钱。她平日里除了喂些鸡鸭猪兔来补贴家里,也没太多别的活儿干。巧云比她还小一岁都开始撑家了,她又怎能在家坐得住呢。再者她娘年纪增长,干活会越来越不如从前,但弟弟还小,家里得有人把这个家顶起来。

可她现在不知道自己能做啥,难道跟她娘一样去码头上工?方管事要不是看在她娘可怜的份儿上,根本不会让女人在码头干活,她一个未嫁的姑娘更是想都别想了。

别的便罢了,只是她若是去干活,每日给巧云爹熬药做饭的事儿又该谁来做呢。

她为着这些事儿心情起伏不定,所以才来跟巧云商量。

巧云已经把衣服搓好了,过了两遍水拧干晾起来,才坐下来跟她说话。

她先道:“我爹一日好过一日少不了你和小壮的功劳,他现在自己手上、脸上的伤已是好全了,自己吃饭不成问题。你说得有道理,只靠何二婶一个人确实是挺难的,独木难支,我赞成你的想法。至于以后我爹吃饭喝药......”

她沉吟思考了下,“.....我先去跟堂伯和伯娘说说,看看他们能帮衬一段不。”

素花很愧疚,为着自己家里又让巧云为难,她感觉自己很自私,而且江顺的事归根结底是因着她娘才出的。

“巧云,真是对不住。”她眼神充满了自责。

“等我能帮衬家里了,一定腾出更多的银钱来还你们!”她向巧云保证。

“说这些做什么,我又没怪你。”巧云大度道。

“你自己是想做些什么呢?”她问素花。

素花叹气,“正为这个犯愁呢,所以想来找你帮忙拿拿主意。”

她啥也不会,也想不出什么路子,眼下只有一番决心罢了。

巧云认真地琢磨起来。种地行不通,养家禽倒行,可养这个费粮食,不然也长不肥,素花家庄稼本就不多,哪里又拿的出余粮来喂家禽呢?

那就只能想想别的法子了......

欸,对了!巧云脑中灵光一闪,望向素花道:“你还记得那天我们烙饼说的话不?”

素花略一回想,便明白巧云的意思了,“你是说,我去卖饼?”

“对,这个成本小,又能来活钱,是当下最合适你做的了。最主要的是这个既不要体力也不看身份,媳妇姑娘都能做。”巧云觉得这确实是条路子。

“可我啥都不会呀......”素花还是犹豫。

“你怕啥,我教你就是了。”巧云在琢磨吃食上还是有些信心的。

素花见巧云前前后后给她想得这么周全,也生出了勇气,别人路铺得再好,她自己不走那也是没辙,她明白这个道理也感恩巧云的用心,于是坚定道:“成,那我就试试。”

尽管她心里还是发怵,既怕学不好,又怕惹人笑话,但还是硬着头皮迈出了第一步。

“那咱们先商量个大路子出来,你再回去跟你娘说,这事儿还是得让她知晓的。”

“嗯!”

两人一直说到月亮升起,何氏纳闷儿咋女儿去隔壁这么久都没回呢,疑心是巧云家有啥事儿,便使唤小壮过来瞧瞧。

小壮来时两人已经说得差不多了,素花怕耽搁巧云睡觉,便跟小壮一道回去了。

时辰着实不早,巧云想着明日再去江昌家说请帮忙的事儿,反正这事儿不是马上就能拿起来的,素花还能帮着照看几天。她躺在床上,心里既新奇又兴奋,尽管要去摆摊做生意的不是她,但也是她实现自己以前的愿望的一个机会。

素花心里也很激动,她回到家时她娘还没睡下,便把这事儿跟她说了。

不知不觉写满二十章咯,感谢一直在看的小伙伴~有你们的陪伴,写文也没那么寂寞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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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酸涩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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