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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素手执棋天下清

沈府,沐玥苑。

沈府作为东熙第一世家,底蕴深厚,府院宅邸堪称世家之最,雕梁画栋,占地极广,与镇国将军府比邻而居,两家中间就隔了个三人宽的小巷。

此时天光微亮,远处传来摊贩走动的声音,两侧宅院里栽着的绿树探出高墙,红墙青瓦间,初晨阳光穿透叶片投下阴影,小巷里头的青石板路上,两人并肩而行。

“这衣服你是在哪处做的?”

沈沐歌垂眼看了眼自己和迟锦闻近乎一样形制的衣袍,淡淡地问了一句。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我特意派人去落尘郡赶制的,用料和花纹都是最好的!”

迟锦闻得意地笑了笑,音调明显地上扬了些许,在这空无一人的小巷中,显得格外明朗张扬。

“太像了。”

“像一点不好吗?”迟锦闻侧身看去,似是开玩笑般说道:“反正在外人眼中,金阙和暮深可是关系匪浅呢。”

沈沐歌比迟锦闻矮了一个头,迟锦闻瞧着容色清冷的沈沐歌,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啪!”

这家伙,这般不要脸皮,究竟是怎么当上将军的。

沈沐歌面无表情地拍下迟锦闻的手,突然眉心皱了一下,瞧着前头的黑影,脚下步伐加快,将迟锦闻甩在了身后。

“欸欸——卿卿!你等等我啊!”

*

巷子尽头的墙角处,一只雪白小狗正在奋力地刨着墙上的狗洞,试图将它再给挖大一点,本该覆在上面的墙块破碎,那小狗身上沾了些泥土,变得灰扑扑的。

在洞边,一只橘猫正慵懒地坐在地上,一边随意张望了下四周,一边伸出爪爪拍了拍小狗的脑袋,轻声“喵”了一声。

【加油,好好干,等这洞挖开了,哥带你进厨房吃顿大的】

白色小狗有些怯生生地“汪”了一下。

【大哥,真的可以吗?要是被你主人发现了,咱俩不就死翘翘了?】

“喵~”

橘猫伸爪又拍了下小狗灰扑扑的背,自信道:

【怕什么,大哥保你,你放心干就是】

小狗继续埋头苦干,吭哧吭哧地伸爪刨着墙,指甲都给磨了大半。

晨风微凉,阳光初临。

一个穿着竹月色衣袍的少女踏着光影而来。

橘猫侧首一看,整只猫的毛都被惊得炸了起来,它疯狂举爪拍着一旁的小狗,惹来了对方一句委屈的叫声。

“汪?”

【大哥你打我干啥?】

小狗茫然抬头,清澈的圆眼看见面前站着的人,顿时激灵了一下,欲盖弥彰地藏了下自己的爪子,默默缩在了比它小两圈的橘猫身后。

“呵。”

沈沐歌伸手揪住两个挖墙罪犯,左手一只狗,右手一只猫,有些无语地轻笑出声。

她看向小狗:“你,挖我的墙角?”

又转头睨向橘猫:“你,看着它挖我的墙角,还给它望风?”

迟锦闻随即赶来,瞧着此处情景,呆愣了一瞬后也跟着笑了出来。

“踏雪,你在干什么?”

沈沐歌将左手上的白色小狗递给他,迟锦闻看着手上脏兮兮的小狗,不自觉地拿远了些。

他伸手点了一下踏雪的额头,轻斥道:“你为什么要挖卿卿的墙角,嗯?”

踏雪委屈地叫了一声,爪子还一个劲儿地挥舞着。

【是大哥叫我挖的,主人怎么办,大哥主人瞧着好像有点生气……】

迟锦闻听不懂踏雪的话,不过瞧着它一个劲儿地伸手指着沈沐歌手上的橘猫,大致猜到了些缘由。

自踏雪看见卿卿的橘猫开始,便一直跟着它到处撒野,怎么管都不听。

上次它进了沈府里头,为了找那橘猫将半座宅邸闹了个天翻地覆,至今沈府门口还挂着“此狗禁入”的牌子。

不曾想,这小家伙见门进不去,竟是直接开始刨狗洞了。

沈沐歌轻轻弹了下橘猫的脑袋,回头对迟锦闻说道:“把你的狗带回去,还有,赔我一半的修墙钱。”

迟锦闻笑道:“当然。”

沈沐歌点头,将橘猫放在肩上,脚尖轻点,伸手抓住半空中延展着的枝条,纵身一跃便进了那高墙院落里。

府中暗卫听见动静,以为是胆大包天的入侵者,正准备绞杀,便看见那翻墙之人是自家的大小姐,手上还揪着她那只养了数年的爱宠。

只不过,分明表情无甚变化,但小姐的神色总感觉更冷了些许。

从小巷翻墙过去,便是沈沐歌的沐玥苑。

沐玥苑里,矗立着一棵高大槐树,在那底下的石桌上,一只橘猫用尾巴把自己圈住,可怜兮兮地看着面前的沈沐歌。

沈沐歌换了竹月色的宽大衣袍,身上穿着一身皦玉锦裙,满头青丝被同色绸带束起一半,再簪了支琉璃半扇钗固定,分明是极为简单的装扮,配上那清凌凌的目光,倒是平白添了三分仙气。

白玉般的指节轻抚着橘猫柔软的皮毛,感受到手下的轻颤,沈沐歌轻声笑道:

“怕什么,嗯?你都把我墙拆了,我还没说什么呢。”

洛洛“喵”了一声,一声青涩的少年音便在沈沐歌的脑海中响起:“沐歌,你真的不生气吗?”

沈沐歌听着他的声音,想起这青涩少年音原先还是个正太音的白色毛团。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啊。

沈沐歌摸了摸它的猫头,声音冷清却暗带笑意:“下不为例。”

“嗯嗯,没有下次了!”

这时,一只蝴蝶翩然飞来,洛洛的视线被吸引住,赶忙跑走伸爪去捉蝴蝶。

沈沐歌看着不断扑着蝴蝶的橘猫,一双琉璃清眸中染上深意。

十五年了。

所以……你到底是谁呢?

她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早就察觉到这个世界并非是个单纯的游戏,而它带她来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沈沐歌想起它们之前一起相处的画面,认真算来,它应当可以算作是她两世之中的第一个朋友。

她瞳仁间的黑沉消散了些许。

沈沐歌轻叹了一声,倒了杯清茶在茶盏中,又就着微风饮尽。

罢了,来日方长。

待茶水饮尽之后,风声渐起,太阳渐渐爬到了槐树中间,风吹叶落,飘扬的青绿槐叶落在她的眉眼发间,皦玉色的锦裙被阳光染了层浅淡金色,上面那银线绣着的繁复花纹显露了出来。

青槐绕云,是沈家独特的家族暗纹,沈家人可以将其绣在衣服上或是放在随身物品上,让旁人见了,便知晓其身份。

“小姐。”

院门打开,一位穿着昌荣色衣裳的侍女端着茶壶和茶盏走了进来。

五官秀丽,步伐稳健,在看向沈沐歌时总是不自觉地敛眸,带着绝对的恭敬和忠诚之色。

“沐琴。”

沐琴将茶盏放在桌上,倒了盏清茶递给沈沐歌,然后便退到一边站着听候吩咐。

沈沐歌喝了口茶,对沐琴问道:

“哥哥那边如何了?”

“公子和太子已经处理好了风临州的事情,不日将归。”

“好。”

沈沐歌将茶盏放在石桌上,起身朝房中走去。

“近日事情太多,我先去休息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唤我起来。”

“是。”

沈沐歌回头,看见了沐琴脖子上的伤痕,哪怕是拿领子遮掩了,却依旧很是明显。利器所伤,前深后窄,是被人偷袭所致。

“你去哪儿了?”

“属下去查了晚上那人的来路。”

“哦?是哪家的?”

“尚未查明,背后靠山似是不小。”

“半月为期,你和沐亭、祝霓一起去查探,务必把他身后的人揪出来。”

“属下遵令。”

沈沐歌进屋寻了瓶伤药递给沐琴,说道:“你也一日未休息了,回去先涂药休息一会儿吧。”

沐琴紧紧攥着手上的瓷瓶,冷淡的声音里有了些许浮动:

“属下……多谢小姐。”

*

东熙国,风临州。

一座湖心亭阁里,有两个人正在执棋对坐。

月色朦胧,湖上倒映着银光,昏暗的水流追着晚风掀起波澜,亭中空气微凉,棋子的寒光和莹润的月色交映,不远处岸上开着一排梨花,远远瞧去,跟下了场春雪一样。

坐在左边的男子穿着一身玄色长袍,上面拿金银双线绣着祥云纹,头上戴着顶镶玉银冠,剑眉浓黑,五官深邃。

许是年纪不深,面上还带着些少时影子,一双上挑的凤眼为他添了两分凌厉,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些浑然天成的皇家矜贵。

季砚手执黑色棋子,瞧了眼外头的初春景色,又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清俊公子。

一身锦袍千山翠,发间纱带松石青,身姿挺拔,眉眼清绝,周身气质温和朗润,又带着世家公子与生俱来的傲然冷清,皎皎白玉颜,朗似天上仙。

是那东熙第一公子,沈清臣。

沈清臣的背后是半轮明月,云彩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出独特的彩色光晕,被风追着在天空中流淌,渐渐地便到了沈清臣的身后,就像是从亭阁的柱子旁探出头来看他似的。

季砚瞧着此副光景,便笑着吟出几句词来:

“夜尽春风来又去,碧华惊卷波溟。

梨霜若雪未经停。

扶光执坐隐,云起赏君清。”

沈清臣抬眼一看,一双桃花眼中光华流转,唇角勾起的温润弧度不多不少,礼貌温和中带着冷淡疏离,端的是公子清绝,风华无双。

“阿砚,别想用斗词来逃棋。”

沈清臣又下了一子,棋盘上局势骤然反转,由黑白棋子的势均力敌骤变为白棋占压倒性优势,先前白子埋下的陷阱,尽数都显露了出来。

此时亭外湖边处的一荡芦苇里,似是有什么东西砸落,惊得那里头安睡着的一只白鹭振翅高飞,惊怒地绕着湖亭旋转。

不过须臾,响动声便已经停了下去,四处风平水静,岸边几株翠柳冒着新叶,季砚正执着黑子蹙眉思考棋路。

沈清臣轻笑,端起棋盘旁边的茶盏,瞧着里头映着的皎皎明月,抿了一口盏中清茶。

他与季砚来风临州暗中查探此地官员贪腐一事,怎料得那群人官官相护,他们二人又是微服私访,在此处待了半年有余,直至前几日才将那些佞官统统抓住。

若是再早个一月,便能赶上妹妹的及笄宴了。

只怪他太过轻敌。

沈清臣见季砚良久才下了一子,不由得眉眼微扬,启唇轻吟道:

“月照风临同旧弈,雪衣怒绕湖亭。

风平水静柳仍青。

子瑜绝佞路,饮月望宸京。”

季砚眉间一皱,有些不满地说道:“清臣,你让词了。”

“没有。”

“得了,你我自小相识,这怕是你作过最差的半阙词了。”

沈清臣未答,只笑着下了一子。

刹那间,胜负已定,黑子被白子全数围堵,满盘皆输。

沈清臣脸上容色不变,只是身上自带沉着气度,唇间若有若无的笑意带着胸有成竹的意味,似是将天下都玩弄于这棋盘之上,方寸之间。

坐定亭中听风声,素手执棋天下清。

沈清臣唇角微弯,声音似清风拂月,温润淡然:

“人生在世,总得有赢有输。”

季砚瞧着棋盘,自知无路可走,便挥了挥手道:“好了好了,你赢了。”

他回想起刚刚沈清臣作的半阙词,突然有些惊奇说道:

“欸?柳仍青……望宸京……清臣你又不像我,府中尚还有个太子妃。你未曾婚配,却这般归心似箭,可是有了哪位红颜知己?是不是给你求平安符的那人?”

“快说来让我听听,是哪位世家贵女,能让名满东熙的扶光公子魂牵梦萦?”

好家伙,沈清臣都二十二了,后院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他们此番用了半年才将陈琛几个奸臣一网打尽,照理来说再怎么样都要留在此处几日安抚民心,再挑选新人接任空缺官职。

但他这般着急回宸京,前几日还一直拿着他那平安符不知道在想什么,想来定是有了心上人。

季砚眼中带着戏谑,就这么看着沈清臣,等他的回答。

他平时人前沉稳,只有在挚友和他的太子妃周姝妤面前,才会显出些真性情来。

“你认识。”

“我认识?”

“你还与她相熟。”

“我还与她相熟?!”

季砚坐直身子,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跟他有些交集的世家小姐们,可是皱眉想了半天,却依旧没有头绪。

“清臣,你快别卖关子了,快跟我说说,是哪家小姐。”

沈清臣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对季砚吐出了两个字:

“沐歌。”

季砚:“……”

“沐歌的及笄宴,我作为兄长竟然未能到场,总归得早些回家,将及笄礼给她补上。”

季砚有些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放眼这东熙,也就他、秋朝和姝妤敢这般与他开玩笑了。

“行了行了,就你有妹妹。”

“我还有姝妤这个太子妃呢,再瞧瞧你,及冠两年还连个心上人都没有,真是白瞎了你这副好相貌。”

“不过若是哪日你真有了夫人,怕是半个东熙的女子都会为你心碎遍地。”

棋局已定,沈清臣收着棋盘上的白子,有些无奈地说道:

“不过常鳞凡介而已,别人这么说就罢了,怎么阿砚你也如此。”

季砚看着沈清臣这副样貌,听见他刚刚那席话,差点就要骂出来了。

就在这时,在湖边有个扎着马尾的黑色人影,嘴上叼着半根芦苇,走在桥上朗声唤道:“阿砚,清臣!”

沈清臣和季砚回头看去。

只见夜色昏沉处,迎面走来一个少年。

听着声音像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夜色昏暗中瞧不清他的样子,只能看出脸颊上还带着些婴儿肥,圆钝的下颚和笑时露出的一口白牙总能让人放下警惕。

待人走近,月色照亮了他的四周,那少年的长相才完整显露了出来。

一张微圆的脸,嘴角扬起的笑意开朗又纯澈,看着像一个单纯少年。

唯独那一双眼睛,左边是如旁人一般闪着光泽的漆黑瞳仁,而右边竟是像深海一般沉寂的蓝,一头长发拿发带扎起马尾,几缕银白发丝夹杂其中,倒是与他的长相不大相配。

“阿砚,清臣!”

少年朗声唤人,嘴上叼着半根芦苇,手上拿着一把沾血的长刀。

刀尖点地,滑落的血珠裹在上头,不过须臾,地上便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大步迈进湖亭,将长刀立在一旁,倚在亭中柱子上双臂环胸,有些嫌弃地说道:“果真如你们所想,陈琛这些老家伙,都已经被抓住了还不老实,竟还派了杀手,想铤而走险来劫持你们。”

沈清臣倒了杯茶递给那倚在柱子上的黑衣少年,季砚随之问道:

“秋朝,他们人呢?”

王秋朝拿下嘴里叼着的芦苇杆,一口饮尽茶水,分明是明朗的声音,话语间却带着些残忍。

“死了,一刀一个,全丢湖里了。”

话罢,他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

“哦不对,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我特意只砍了一半,专门留给你们来当证据。”

他们三人年幼便相识,王秋朝和沈清臣是太子伴读,自幼便和季砚一起在皇宫里接受沈太傅的教导,三人感情深厚,情同手足。

只是王家受季珩诬陷,最后落得个满门抄斩的谋逆骂名,只留着王秋朝在这世间,表面上是季砚府上的暗卫首领,实则一直在暗中寻找机会,找季珩报仇。

季砚和沈清臣此番来此查探,王秋朝也跟着一起,帮他们扫清障碍和各方势力时不时派出来的杀手。

季砚之间把玩着一颗黑色棋子,声音沉肃:“果然还是我们仁慈了,他们的势力都还没被绞干净,竟还有余力妄图劫持我们。”

亭中氛围骤然冷肃下去,三人皆是面色微沉。

不知过了多久,王秋朝探头瞧了下棋盘,看见上面的棋子已经被收干净了,便开口说道:

“你们的棋下完了吗,我有点困了。”

沈清臣抬头看着外面的月色,确实有些晚了。

他起身整理了下衣袍上的褶皱,对两人说道:

“走吧,明日再审问那人。”

沈清臣微微一笑,润泽的桃花眸里带着寒凉。

“总归人还在我们手上,他们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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