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村是梵天大陆上一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村庄,村庄四面环山,出去的路只有一条,要走上一天一夜才能到最近的一个城镇。
村里原来有一个寺庙,不过现在已经被村长带着村民改成了一个简陋的私塾,私塾老师是村长专门去外面请回来的,是一个屡试不第的落魄书生,就算这样,在这个几乎人均不识字的村里也是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
寺庙里传来朗朗读书声,一个穿着浑身打满补丁灰扑扑的衣服的小女孩趴着寺庙的墙根,努力地把耳朵贴在墙上想要听清楚里面的声音。她所在的位置有一片灌木林,女孩身形瘦弱瘦骨嶙峋正好把她遮盖的严严实实,偶尔有干活路过的村民也没有人发现她。
孩童稚嫩的读书声停止,紧跟着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对刚才读过的内容进行讲解,小女孩来偷听的次数多了,知道接下来是什么,更用力贴在墙上,仿佛一只大号的壁虎,恨不能整个人和墙融为一体。
今天老师讲解的太过投入,等小女孩回过神来,太阳已经过了头顶。
“糟了!来不及做饭了!”小女孩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去,眼前似乎已经看见男人暴怒的狰狞脸庞,和落下的狠厉巴掌。
气喘吁吁的跑回家,预想中的一切都没发生,男人正坐在饭桌前风卷残云吃着已经做好的饭菜,看到气喘吁吁的样子也只是动了动眼皮,分给她一个毫无波澜的眼神。
“爹。”小女孩对着男人恭敬行礼,压抑住因为奔跑想要大口呼吸的**,直到看到男人漫不经心地点头示意,才轻轻的挪动脚步向厨房那边走。
厨房里,一个长的和小女孩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正蹲在地上用筷子刨着碗里看不出是什么的汤水,看到小女孩喘着气进来,额头上因跑步沁出的汗水被光一照闪闪发亮,她停下筷子用眼神制止女孩想要说话的动作,递给她一碗比自己碗里能再浓稠一些的汤水。
女孩没再说什么,两人在厨房里安静地吃着碗里的东西。
“爹,我回来啦!”不多时,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稚气十足的男童的声音从屋外一路传进屋里。
“哎,爹的乖小宝回来啦!今天先生都讲了些什么呀?”男人不复先前的冷漠,放下碗筷一把接住朝自己跑来的虎头虎脑的男孩,让他坐在自己的怀中,也顾不上自己吃饭,筷子不停地往男孩碗里加菜。
两人热热闹闹的吃饭,一问一答间尽显父子间的亲情。
等到男孩撒着娇说自己吃不下了,男人放下碗筷起身,抱着男孩进里间的房子午休。
父子俩的声音逐渐变小,女人快速刨完碗里不多的吃的,利落的去外面收拾。
小女孩跟在女人身后,两人配合着不一会儿收拾完一切。女人没有带着小女孩休息,她背起放在门口打草的背篓,示意小女孩跟着自己走。
女人没有带小女孩走村里人已经踩出来的那条山路上山,而是走了小女孩在这之前从未走过的,几乎不能被称为路的一条路。
小女孩艰难的跟在女人身后,分开比她还要高杂草前行。
“囡囡,以后不要回来太晚了。”女人爬了一会儿,看小女孩脸上已经出了一层汗,就停下来温柔地看着她说。树林间草木茂盛,不时有鸟鸣声从四处响起。
“我知道了,娘。”小女孩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就知道今天是娘帮我的!可是娘,你今天不是和爹一起在地里干活吗?”小女孩一脸疑惑的问。
“那当然是因为娘有仙法了。”女人也在女儿身边坐下,开着玩笑说。
“就像先生说的可以腾云驾雾、心想事成的仙法吗?”小女孩不知道娘亲是在开玩笑,把她在私塾里听到的一不小心说了出来。
“原来囡囡这些天是在听先生讲课呀。”女人没有问女儿是怎么做到的,反而饶有兴趣的让女儿把这些听到的都和她讲一讲。
小女孩也不怯,头头是道的给娘亲背起这些天在先生那里听到的文章,背完一篇还要把先生当时讲的内容再复述出来。
女人听着女儿背诵的内容,神色从开始的虽然兴致勃勃但不以为意,到后面表情越来越郑重,虽然她听不懂女儿背的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知道自己女儿的聪明。
背完今天刚听到的内容,小女孩一脸期待地仰头看着娘亲。
“囡囡真厉害,是娘亲见过最聪明的小孩儿了。”女人把女儿一把搂进怀里,在女儿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仿佛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太阳西沉,女人牵着小女孩的手慢慢下山,背后的背篓里是她们挖到的野菜和摘到的一些野果。
回到家,男人正在中午的饭桌前坐着,傍晚的光线晦暗不明,衬得男人绷起的脸色愈发阴沉,小女孩吓得拉着娘亲的手都攥紧了几分。女人安抚性的捏了捏女儿的手,表面看着平静,实则身体都紧绷起来。
“娘,姐姐,你们回来啦,爹下午带我玩骑大马了!是吧,爹爹!”男孩过来扑进女人怀里,紧张的气氛被男孩的声音打破。
“小宝饿坏了吧,娘和姐姐给你带了野果,先吃点垫垫肚子,娘去做饭。”女人摸了摸男孩的头发,从背篓里取出一个包裹好的树叶,打开树叶,里面是一些红色的小圆果子,这是村里小孩最常吃的一种野果,甜甜的,不过不能多吃,吃多了牙齿会酸,豆腐都咬不动。
女人拉着小女孩去厨房做饭,外面男孩开心的接过野果,自己吃几颗,再喂给爸爸几颗,男人脸上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
吃完饭,一家四口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男孩睡在床中间,睡着后更是横躺着占据了一大片位置,女人和小女孩则睡在最角落的位置,一晚上都没怎么换过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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