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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经此一别

“回家……哪个家?”郭琬勉强止住泪水,狼狈地擦了两把脸上的水渍,定定望着司马懿,一副哭傻了的模样。

司马懿把头一偏,有点后悔刚才说那句话。

哪个家?当然是他司马家。

虽然他俩的婚约早不作数了,虽然郭琬此人名义上和他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是——她毕竟,曾经是要嫁入他家的!

“当然是我家。”司马懿的泪硬生生倒逼回眼眶里,故作淡然道,“又不是没一起回过。今晚就走。”

郭琬说:“包庇罪是要杀头的,我若去了,就连你家人也连累了。”说完,她把包袱揣进怀里,“实在不行,我就往南边逃,总有深山老林是官兵找不到的。”

司马懿说:“你想当野人么?什么深山老林,你进去里面不是被野狼野狗吃掉,就是种不出粮食饿死,哪里还用等官兵来收你。”

郭琬沉闷不语。然而天大地大,找到陆浑山这块世外之地已是不易,哪里还能再给她一块洞天福地、安身之所?她真的想破头也想不到了。

司马懿沉思片刻,道:“我爹在官场经营多年,认识的人不算少,与上计掾也有些联系,兴许可以找一个机会,帮你改换户籍。过个十年,曹操大约早已忘了董承这号人物,更不会记得你的罪责。等到那时,你便能重获自由。”

郭琬出身官宦世家,听他一言便懂了其中的意思。

大汉户籍制度严格,四境之内无论男子女子,皆要将姓名、年龄甚至外貌登记在册。

每年年终,由郡中将人员情况呈报于皇帝,称为“上计”,负责呈报的官吏称上计掾。

这样的制度既能保证朝廷按人口征纳赋税,又能在郡中定期排查可疑人员,制约逃犯的隐匿流窜。

而私自改换户籍、包庇逃犯,是违背律令的重罪,仅凭司马懿一个无官职傍身的世家子弟绝无可能办到。

他唯一的希望便是父兄能从中相助,帮他接触到负责上计的官员,然后从中斡旋,秘密成事。

从前司马懿只想着郭琬能逃出生天便是极幸运的。可事到如今,郭琬的身份已然暴露,一味地躲躲藏藏只是换个方式坐以待毙,倒不如另辟蹊径,搏上一搏。

良久,郭琬低声道:“谢谢。我会尽力报答你。”

两人对坐片刻,郭琬又道:“眼下李无言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我若不安分呆在陆浑山,他下一个搜查的目标大约就是你府邸。我就在这里等你的消息吧。如果官兵在你回来之前就找到了我,请你最后帮我……收一收尸。”

“尸”字还说出口,郭琬便感到两颊一凉,嘴巴被司马懿轻轻捂住了。

司马懿脸上露出些许得意,道:“等我回来。”

他脱下厚重的墨色氅衣,朝郭琬怀中一掷。郭琬没接住,大氅从天而降,盖了她满脸。

待她从衣服底下冒出头来,正看见司马懿一张笑脸。

司马懿一走便音讯全无。郭琬起初每天都在期盼他的消息。然而,一个月过去了,司马懿依旧没有回来。又过了一个月,仍是杳无音信。

郭琬终于明白,他大概是反悔了。

改换户籍是大罪,纵然司马懿念在两人的情分上愿意冒险,他老爹却不会不知其中的利害。

她郭琬早就不是什么司马家的待嫁儿媳了,司马老爷子怎么会冒着满门被抄的风险,替她一个逃犯去说情?

“就这样吧。”她站在村口的小亭前,轻声自语,“本来也没指望他能做到。”

好在山里的生活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官兵搜查的迹象。郭琬悬着的心逐日平息,慢慢落回原地。

生活也一如既往地忙碌起来。李无言的告发就像一场匆匆忙忙的梦,还没来得及辨别真伪,就被日复一日的琐事掩埋,到最后,郭琬甚至觉得一切都是一场幻觉。李无言这个人,也许从来没在她的生活里出现过。

这天,郭表在柜台前念叨:“司马二郎许久没来了,足足有两个月了吧。”

郭琬面不改色,只是眼皮一阵抽动:“眼下他已到了要入仕的年龄,他爹肯定要为他挑一位官爵加身的师父,方便他在察举中入选。孔明先生的学馆虽好,却难入他家的法眼。”

郭表道:“啊,原来如此。照这么说,他当初能跑到这荒山野岭拜师,大概也是瞒着司马老先生来的。”

郭琬摇了摇头。

郭表道:“不过他一个世家子弟,长久地守在山中不回家的确不像话。我若是他家老爹,肯定也不同意。”

郭琬停下手上的笔墨,望着窗外,声音轻如蚊蚋:“世家又如何?你我也出身冀州显赫世家,祖上哪个不是位列三公九卿,如今不也要守在这里了却余生。”

话音落地,屋内一片寂静。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言语间的怨气竟这么深,深到连她自己都怀疑,究竟她是因为家道中落而不满,还是因为被司马家瞧不起而不满。

入春以来,学馆又来了一批新学徒,郭琬的日子愈发忙碌。

一开始,她只是辅助胡昭打理些学生的杂事。后来听胡昭讲课听得多了,她渐渐对学馆所授的课业倒背如流。

胡昭让她给年龄稍低的孩子们试讲了一堂课,郭琬讲得言之有物,滴水不漏。恰巧胡昭最近忙着向县里推举优秀儒生,便把为低龄学童开蒙的任务交付给郭琬。

郭琬虽不喜小孩子,却不忍辜负胡昭的一片好意,只能走马上任。

这一年,胡昭因传道授业,在乡邻中声名远播。

恰逢陆浑县新县令走马上任,竟是胡昭早年教过的一位学生。县令对胡昭感怀在心,又对他引荐的学子颇为满意,遂与胡昭约定,往后每年察举,必从学馆挑选一位优秀门生,举荐到郡中入仕为官。

消息一经传出,十里八乡的学子纷纷奔涌上门,求拜胡昭为师。更有世家豪族以胡昭的名义在山中修了座文昌庙,吸引了不少人来供奉香火。

这天午后,郭琬照旧送一群八.九岁的学童散学回家,忽见一个村民跑进学馆,脸上还蒙着一层白布。

他着急忙慌地对胡昭道:“孔明先生,不好了!我家中幼子被他娘抱着去邻家转了一圈,回来就染上了伤寒,接着又传染了家中老母亲。请了郎中来看,说是疫病!再去问左邻右舍,原来已经有很多人出现了呕吐发热的迹象,正是时疫之症。”

胡昭立刻道:“带我去看看。这群孩子回了家中,必定又会被传染,我先留他们在学馆住一阵。”他吩咐郭琬将孩子带回学馆,喊上郭表一同前去村中查看。

这一去就是三天。郭琬并不手巧,每天在厨房折腾一两个时辰,勉强弄出一锅稀饭和两盘烧糊的素菜给留宿的孩子吃。小孩子不懂什么是疫病,以为在玩过家家,吃得倒是欢乐。

又过了两天,胡昭终于回了来。郭琬迎上去,问:“先生,情况如何?”

胡昭用绢布遮面,向后退了一大步,张口时夹杂着咳嗽声:“这场时疫来得凶猛,仅这几天便有十余人染病而死。我与郎中翻遍了古书,配了几副方子轮番熬药喂给病人,却始终不见效。眼下他又写了一副新药方,但里面的药材需要进城采买。我这会便要下山,顺便来看看你和孩子们是否安好。”

郭琬端来一杯水,道:“我没事,孩子们也没有染病的迹象。”

胡昭轻轻点头,接过水沾了沾唇,突然爆发一阵剧烈的咳嗽,扶在桌沿上吐出一大口淤血。

郭琬忙去扶他,却被他抬手阻止:“我应该已经染上了疫病,你小心些,与我保持在三尺之外。”

郭琬道:“您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能再顶着寒风下山去?”

胡昭摇头道:“闻进也病倒了,现下躺在村里临时搭的蓬屋里,动弹不得。我无大碍,文琰,你照看好孩子,他们是最怕染病的。”

随行的周寮走了进来。他见胡昭身体有恙,当即急火攻心,道:“一个两个体格这么差劲,遇到点风寒就撑不住,让先生连个帮忙的人手都没有!”

骂完同门,他抬眼瞧瞧郭琬,说:“你不是没病吗?你和我去买药,让先生回房歇着。”

“周寮。”胡昭喝止他,“她照看孩童已操劳万分。你弟弟也在这群孩子之中,你当放尊重些。”

周寮止住了呵斥,眉宇间的不屑却藏不住。他瞥了郭琬一眼,道:“是啊,郭姑娘本就身娇体弱,足不出户也是正常。”

郭琬懒得理会他的冷嘲热讽,一力搀扶胡昭入座,低声道:“把药方给我吧。”

胡昭凝眉。郭琬只是冲他点点头,从他口袋中摸出那张药方,起身对周寮道:“少废话,有说话的力气还是留着赶路吧。”

周寮嗤了一声,跟在她身后出门去。

进城路途遥远,所幸周寮借来一辆马车,大开大合地挥鞭赶马,赶在日落前入了城。

郭琬跳下马车,有些警惕地扫视周围的一切。

城中人迹稀少,街上仅有零星几个人低头赶路,有几家店铺门上的招牌被风吹倒在地,仔细一看,招牌上“粮米店”三个字硕大显眼。

郭琬心道:如今城里的生意竟如此凋敝?

她提了包袱,回头看一眼周寮,道:“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周寮却道:“城中人多手杂,我就在原地看好车马,免得被人偷了去。”

郭琬瞧他一眼,猜出周寮这次请愿下山并非关心村民病情,而是为了在胡昭面前做做样子,多博取些好感。

自从胡昭拥有了推举学生的权力,像周寮这样喜欢彰显自己的人越发多了起来。

他们明面上对胡昭言听计从,表现出和睦同门的样子,背地里却勾心斗角,互相较量,卯足了劲想挤掉其他人,成为被推举的人选。

郭琬见怪不怪,只说:“你在原地等我,不要走远。”

她绕过两条巷子,边走边打听,终于找到一间还开着的药房。

郭琬按胡昭给的药方买好药材,反复核对,确认所有的药材都买够了量,才去柜台结账。

柜台老板是个六十来岁的灰胡子,他边算账,目光边在郭琬脸上反复打量。

郭琬心道不好,这次出门太仓促,她甚至没有佩戴面纱。

难道连陆浑县这样偏僻的城中都张贴着抓捕她的画像,她被认出来了?

那灰胡子开口道:“姑娘,你不住这附近吧?”

郭琬脑子飞速转动,道:“嗯……我是邻镇的。”

灰胡子道:“若是住得近,你爹娘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买药?”

郭琬问:“您这话是何意?”

“年前朝廷征兵,把城里的壮年男子带走了大半。这么一走,家家户户几乎都没有了顶梁柱。几个月前,一批马匪经过这里,见各家只有老弱妇孺,干脆赖在城中不走。他们经常一到酉时便倾巢而出,打家劫舍,甚至强抢漂亮闺女。已经有好几家粮铺、当铺被吓得不敢开门了。”

灰胡子把包好的药材往郭琬手里一递,道:“快回吧,我也要关门了。千万记得,早些回家。”

郭琬应声道谢。她这次出门走得仓促,衣服头饰都没来得及换,更没像往常一样按照胡昭的安排换上男子装束。听完老伯的劝诫,郭琬心有余悸,加快步伐朝马车方向赶去。

走到街口,远远瞧见周寮还等在原地。

郭琬正要喊他,突然见他在马车上脸色骤变,提起鞭子抽到马臀上,调转车头就跑。

“周寮!”郭琬大喊,心中升出不祥的预感。

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声,伴随着粗野的笑声:“那边的小娘子,跑什么?哥哥们疼你啊!”

郭琬回头一看,一群身着破衣烂衫的流匪正策马而来,个个面目狰狞,手持大刀。

郭琬咬牙转身,拎起药材拔腿狂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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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经此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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