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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威胁

“镇国公这是何意?”秦霖最见不得旁人触碰,旋即退步甩臂,“此乃皇宫,镇国公如此非礼,怕是不合规矩。”

“再不合规矩的事也不是没做过。”

许是秦霖甩臂的动作叫他不悦,沈恕眼中残存的暖意跟着夜风吹散,眼底深处燃烧的冷焰席卷着就要将眼前之人灼烧干净。

察觉到危险,秦霖眼中的野性渐趋勾起,她挑衅般直直瞪上对方眼睛,猛兽似的恐吓,可许是身子一向带着病气,终是不敌,在对方眼中冷焰的摇曳变换间败下阵来。

“沈恕,给本公主滚开。”

她却并不甘心,一字一句咬着,但许是明白自己大势已去,就是强装镇定想要重整旗鼓,也不可阻挡着眸中微颤之色。

沈恕早早看透了她,并不理会,只是身子一步步逼近,渐渐压迫着把人逼入了死角。

“沈恕,本公主说,滚、开!”

领地被侵犯,秦霖见势不妙,眸中泛起点点你死我活的杀意,她咬牙切齿地又低呵一声,仿若如此,便能呵退身前的洪水猛兽。

然,这猛兽还真停下了攻城略地,静默地垂眸盯了她一会儿,退后一步,留出足以叫人畅快呼气的地盘,仿若自己就是虚张声势,也赢得了胜利。

只是,那猛兽嘴角勾起的恶劣笑意无不在昭示着此情此景只是他的大发慈悲。

“殿下何至于对臣畏惧如此?臣还不至于生啖人肉。”沈恕转着手上的小药瓶,狭长眸中带些不忿,“听闻殿下府中有个姓楚的谋士,平日里总是形影不离地伴殿下左右,若这药是他给的,殿下定会收着了吧?”

这话听着酸里酸气的,可秦霖却冷眼不理,只当他是西北风。

沈恕也不恼,仍旧顾自说着:“殿下聪慧,可难保没有看走眼的时候,若是背后捅来把刀子,怕是不好躲。”

“镇国公这是何意?莫不是算离在何处惹了镇国公不满,如今才受镇国公挑拨构陷?”

秦霖对于沈恕的话略显惊异,毕竟她早知这楚算离便是沈恕暗中安插在府上的探子,但这人跟了自己有几年了也不曾做过什么出格背叛之事,再加上着实好用,便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今这沈恕来这一遭着实不合常理,不觉让她想要退一步探探口气。

却见沈恕眸光一凛,哼笑一声:“殿下还当真是宠幸他。”

“算离才智过人,又下得一手好棋,秉性温和与世无争,难得的遗珠,任珠蒙尘不是暴殄天物?”不明他意,秦霖还欲试探。

沈恕便不做声了,他面上所有表情都散了个干净,只会沉着双眼睨下来,隐隐能见额上青筋。

趁他还未动作,秦霖推他胸膛,抢先一步变更地盘,理着被扯皱的袖子暗自揣摩他是何意思。

难不成他已知自己知晓楚算离是探子这事,准备断尾弃子,同时找机会敲山震虎,告知自己,就算他提前透露会对公主府有所监视,自己也无法严防死守……么?

思索至此,秦霖眉眼压黑,明知自己和他厮杀起来绝非对手,却仍旧想要从他身上撕下来点什么,就算只有口舌之快。

“镇——”

“这药,殿下还是收着罢。”不待她吐出什么,沈恕就起声掐灭。

他最后深看秦霖一眼,在秦霖的注视下将那小玉瓶子轻搁在了廊扶手上:“殿下前路不好走,就是小伤小病也得重视了才行,不若,恐叫身边人担心。”

‘身边人’这三字被他一字一顿咬着,叫秦霖听了只觉下意识胆颤。

这奸臣,莫不是在威胁?!

秦霖瞬时情绪全无,眉眼间缱绻的鬼气蓦然而起。

雨打屋檐,她盯着那高挺的乌黑鹤影隐没于宫墙檐宇,久久不动,只待余光流转间堪堪瞥见扶手上那小白玉瓶子,才带着些哂气睥睨着眼拂下袖。

而后,只见那小玉瓶子摇着身子向下跌去,碎得七零八落。

*

行至宫门前,远远只见那白绸蒙眼的男子仍旧撑着伞候在马车旁,衣摆被泥水染得湿漉漉,随着渐起的夜风摇曳,看着如误入红尘的谪仙人一般。

秦霖见着他先是玉雕般垂眉立着,后而听闻守门的侍卫对着自己行礼喊了声‘殿下’才跨步朝这头行来,不疾不徐。

“殿下。”站定后他略带关切地开口唤了一声。

可秦霖只是沉着眸子看他两秒,不曾言语,径直往马车那头去。

他便大跨着步子追着,手中的伞悉数朝秦霖那边倾去,瞬时,平日里纤尘不染的面上被雨珠子颗颗划过。

“殿下,可有大碍?”嗅到车内隐约漂浮着丝丝血腥气,楚算离墨眉微蹙,“那镇国公可有为难殿下?”

秦霖不答,接过他递过来的帕子,细细把混着雨水往脸侧坠的血珠子擦干净,晌久,才幽幽开了口。

“算离,这些年来,本宫待你如何?”

这话问的突兀,闻言,楚算离略微怔了怔,才缓缓舒展开眉,似是带着笑意:“殿下不嫌卑职眼盲,礼贤下士,从未苛待,自是良主。”

“良主……么?”秦霖仔细嗫喏这两字,沉吟良久,终低笑一声。

楚算离不明所以,略有疑惑:“殿下?”

“本宫算不上良主,良臣不易,便也不求良臣以佐,只是自刘庆之事看来,独独忠心之人也是难得了。算离,你道如何?”

这话带着若有似无的试探,语气亦然,楚算离自然听得出。

他微微颔首,眉眼低垂,一副恭顺模样:“殿下才智过人,所言自是有理,只是这刘庆混入公主府本就为着别主心有不轨,原就算不得忠心之辈,殿下何必为此伤心伤神?”

车内昏暗,烛火随着车厢摇曳不止,如蝶如影,秦霖的眼匿在灯火明灭之间,“算离倒是看得通透。”

“自是比不得殿下的。”楚算离微抿下唇,“殿下尊贵,又难得有容人之量,寻常人是望尘莫及了,只是,若是想活在这世上,即便是身如浮萍心有不愿的微尘小人,也得拿出点真本事才行。”

帐子被夜风吹得作响,秦霖匿在灯影下静静盯了他晌久,只觉眼前这玉雕般的人似是落入尘世太久,覆上了些许灰白的尘。

“如今世事多艰,人人自顾不暇,为着活下去拿出真本事也是无措之举,只是——”秦霖黑如泼墨的双眸在灯光摇曳下也不见晕开旁的什么颜色,依旧如空洞,“如若为着自个儿便不管不顾了,便少不得阎罗拖他下狱,匿在暗处保全自身才是良策不是?”

“殿下所言甚是。”楚算离垂眉颔首,一副恭顺之姿。

至此,便一路无话。

马车不疾不徐行至公主府门口已过丑时。

楚算离先行下车,落地后便立在车下朝秦霖处伸出小臂妄图搀扶,不料,府内疾行而出一劲装女子,先一步将胳膊搭上,秦霖便眉眼转和,微弯着眉扶着下了车。

“殿下……受苦了。”将将站立,这女子似是瞥见秦霖额上伤口,眉间一皱,垂在身侧的指尖被攥得泛白。

“已无大碍。”秦霖安慰似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丢下一旁的楚算离,携着这女子朝府内行去。

夜雨已然停歇,只是湿气仍旧厚重,压得人难受,楚算离望着秦霖离去的背影,蓦然发觉,这几年来,她独留给自己的仿佛都是如此这般的背影,仿若自己不存在般,从未给予过一个正面眼神。

除却今夜的试探。

思及此处,他不觉暗暗勾起了唇角。

……

“宵月,此事,你如何做想?”

被这劲装女子服侍着脱下外衫,秦霖如泄了闸的洪水般将今夜与沈恕的所有细枝末节都全盘托出,面上少有的放松。

宵月整理外衫的手微顿了顿,略显锋利的眉蹙了蹙,缓言道:“如殿下所想一样,我觉着沈恕这厮……怕真是在威胁。”

是了,被宵月这么一肯定,那便就只是如此了。

秦霖略略合上有些疲怠的眼,长呼出口气。

她对于沈恕今夜不知为何的示好与言语略有疑虑,一开始确实将此归类于威胁,可一路上细细思来,总觉其中蕴含别意,只是不知到底是何。

再来,她无法全然确定沈恕这厮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将贪花摘柳那套轻佻地用在了自己身上,便只得将此事说与宵月听,妄图叫宵月这个局外之人看明白后回应自己的疑虑。

如今听宵月只说这多半是威胁,自己便也心安了。

心……安?

发觉自己突如其来涌上的这种情绪,秦霖微怔。

这是为何?

自己虽步步为营,从不招惹是非,却也绝非软骨头,就是自不量力地暗暗和沈恕不对付也从未有过这种情绪,如今只是确认了沈恕对自己并无他意,只是单纯的威胁,便就觉心安?

何其好笑!

可胸口处涌起的情绪却并非为假……

秦霖眸中悄然爬上暗色,她揪着胸口的衣料,一股没由来的烧灼感席卷而上。

“殿下……”

“殿下?”

一旁的宵月理好脱下的衣袍,转身便见秦霖捂着胸口眼神晦暗,略愣一下,才提高嗓音唤了好几声。

似是才被唤了回来,秦霖回神偏眼看过来,眸中带些孩子气的懵懂。

“殿下,明日还有公务,是时候该歇息了。”见秦霖露出面对自己时才偶有的无邪,宵月眉眼揉进温和。

“罢了。”秦霖轻嗫一声,再不多思,顺着宵月的搀扶落下帐子躺了下去。

看着帐内隐约人影,宵月眉间的温柔笑意渐渐转淡,一股怜爱的悲意攀上眼角。

她又静静看了帐内之人良久,才退了出去。

出门沿着小径走了一会儿,便见一看门小厮朝公主寝居小步移动,手里拿着个精致小匣子。

小厮遥遥在那头见着宵月,一时顾不得距离,忙俯首作揖:“宵月大人。”

“这是干什么?”宵月朝小厮那头移近,眉眼情绪淡下去,“殿下已然就寝,也没见着传唤什么东西……这是谁送来的?”

宵月推测直指靶心,小厮弓背俯首如实道:“回大人,这是镇国公府上送来的祛疤净肤的药物和补品,那边派来的人说镇国公深感殿下今夜受伤,心中难安,又恐殿下不愿接受,便隔一个时辰送一次。小人正要将这匣子呈与殿下定夺。”

“明知殿下厌烦还要隔一个时辰送一次?”闻言,宵月冷哼一声,“今夜殿下受累,不宜打扰,把这东西抛出去!再去回了镇国公的人,叫他们不要再来打扰,如若不肯,便由着他们在公主府门口受凉。”

小厮垂眉应了声是,快步朝另一头行去,一会儿便不见身影。

此时夜风悄然转凉,宵月望着后院中梅树,思绪一时飘远。

她尤记得殿下眼若失神地立在树下的样子。

那时的殿下还不能像如今这般能够自保,遇上皇帝开始迷恋岐黄与占星之术,殿下受人构陷,说是国运式微全系荧惑之星,而她便是这荧惑。

一个不受人在意的奴婢之女,皇帝自是舍得祭旗。

前路是死后有豺狼,又遇沈恕无故递橄榄枝,殿下自是接了,自此,便隐姓埋名如人偶般被圈养在山庄。

下人们都道殿下好福气,攀上这么个外貌出挑又专情的大人物,可从小就一直陪在殿下身边的自己是知道的,每夜、每夜,殿下都觉悲愤。

沈恕待殿下自是不错,就是自己也不由得承认,可这种由上向下的施舍从出生起就与殿下形影不离,殿下有一副傲骨,任由如何的温柔乡都无可更改这一点,任爱意褪去,留下的便只是蔑视玩物的冷眼了。

唯有权利才是依靠。

她们都明白这一点,所以,那时的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殿下和沈恕耳鬓厮磨,只为换取权利一点点的边角,什么都做不到……

可是、可是如今不同了,殿下华服满身,终究是熬出了头,而那些叫她不愿回首的记忆也在脑海中烟消云散,如同不曾有过。

自己只要呆在暗处帮殿下扫除障碍就足矣,不论是沈恕,还是皇帝,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挡了殿下的路,扰了殿下清净的,都是污秽,自己无一不会铲除!

即便,要和拥兵为王的刘颉合作。

湿气在墨似的夜中如一张看不见的网,宵月仰头去接,浑身上下瞬间变得湿漉漉起来,濡湿的碎发贴在白的瘆人的脸上,即便面容姣好,也不免让人觉着像只水鬼一样。

像只藏在阴影里,跟在本就鬼气十足的秦霖身后的,蓄势待发的水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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