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辞被痛意带动脑海意识,轻轻抬起眸子,视线顿在那双透亮且微惊奇朝他看着的眼眸上。茯苓未察觉眸中某处异样,也许发现了,但她并未表露任何迹象,只是守着最后一秒再看看他。
这一刻,茯苓感觉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平静地细细看他了。
下发考题的考官从他们彼此间走过。楚天辞眨了下眼睛,再看时,茯苓已全神贯注于笔下。
笔记干净利落,就像此时楚天辞看着茯苓的侧颜般清秀、不可自拔。
楚天辞多少有些乏,手撑起额头,精致狭长的正颜仍朝着茯苓,眼皮沉着闭上了眼。
不知怎么笔力忽然缓了许多,大概是余光看见了楚天辞隐约身形,才想抬眸看一眼。
眉目清秀,却不失战场无畏杀敌的英气。茯苓看着,嘴角微微一笑,随后视线落到笔下未完成的字。
“咚——”时间过得很快。
茯苓放下笔,见周围都送前面桌台,也就是楚天辞一旁。
自己也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都是见眼色行事。别人怎样,她也跟着做。茯苓顺着,整齐有序地排入其内。
“做好了。”茯苓刚放下试卷,却被人一手拽住了手,似微醺的声音从眼前传来。
被人突然这么一抓,不吓一跳才怪。茯苓连对方是谁都没看,然后本能地缩手。
谁知对面手劲这么大,茯苓仿佛与其怄了起来。你拽,我挣。彼此似乎都没有退步的意思。
“你——”茯苓见手腕被弄得生疼又勒的生红,眉头皆是怨气与怒火,正要与其争辩,抬头那刹却顿住眼眶。
“怎么,这么快就不认……”楚天辞放开了手,然后撑着下颚,眼带笑意。不过更像是魅惑,嘴角微微上扬,微扬一丝语气道。本想接着说完的,但楚天辞好似多想了一下,才没继续说。
“不是……”方才还可能感受到脚步的嘈杂,此刻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
仅剩他们两位,在桌上。你一句,我一句的,打情骂俏。
话未落几秒,来了人。
楚天辞缓然闭了闭眼,对方才拿走桌上试卷。
这一过程,楚天辞似乎不知收敛,方才那人都看出茯苓些许不情愿。
但对方大可能觉得是,小把戏。
“你怎么来了。”茯苓被其看着,都快忘了重要的事。
“仗打完了?”接着问。
楚天辞似乎并没有很在意,轻轻嗯了声。
到底有没有听见说的什么,茯苓见其这般,心里莫名涌上怨气。
“你好好回答。”茯苓认真道。
“打完了。”楚天辞站起来,脸上严肃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既然能在这里,定然是打了胜仗。茯苓抬眸抬眸看着他,眼神忽然多了些愧疚,语气中多谢关心,更加缓了许多,问道。
“昨天晚上。”楚天辞低了低眼眸,暖笑了一下,摸着茯苓的头道。
“那你不赶紧去休息。”茯苓赶忙推着楚天辞离开,赶紧去休息。
俩人走出,茯苓寻着怀夕师傅。可始终不见身影,茯苓变得些许急切。
楚天辞静静看着,不禁笑了一下,茯苓察觉到了,便道:“干嘛笑。”
随后顺手重重拍着楚天辞的肩膀,疼痛不可避免,茯苓见其眉宇紧蹙了起来,便道:“你……受伤了。”
“没。”楚天辞一脸无辜的眼神看着茯苓,似故意的。
茯苓看着他的眼神愣几秒,随后抽出,转移话题,“你见我师傅了么。”脑子仿佛都不属于自己了,手不自觉地胡乱指着周围。
“早些回去了。”
“你……说的?”茯苓小心试探道。
只是令茯苓没想到的是,知道让丈母娘先回去,还怪贴心的。
楚天辞点了点头。
“你怎么看着这么平静,是出了什么事么。”楚天辞自从出现眼前,仿佛变了一个人。温柔?贴心?爱笑了?也更加平静了。
这一系列的反常为,茯苓些许不太适应,但感觉还挺好的。
“只是觉得,能保护自己的子民,很庆幸。”
“是啊。”茯苓道:“女子也可以。”
楚天辞给了茯苓一个暖心又赞同的笑。
-
来到楚府,茯苓开门那瞬间。
迎面排列整齐的府内众人皆聚集于此,甚至连怀夕师傅也参与进来,站在中间位置。
“师,师傅。”见此阵仗,茯苓傻眼呆愣一瞬。然后好久才缓过神来,些许局促:“这是干什么。”
“听说你要嫁人了?”怀夕师傅拉走茯苓,一旁道。
“你哪来的消息!”茯苓明显不知情,甚至不可置信!
“我说的。”大概是茯苓说的大声了些,楚天辞听见了,妥协道。
不过,话说回来,他都不知羞耻的么。
茯苓转身,双手小动作抠着,低眸喃喃道:“我还没同意呢。”
“我能活着回来,多亏楚兄。”玄参道:“你们的婚事,我全力支持!”
“我们也是。”青黛也道。
可我还没同意呢。怎么都抓不住重点呢。茯苓扶额沉思一秒。
“对了,战场上的人,伤的很重,有没有及时医治。”
“还有那些草药,要不要再弄些。”
茯苓忽地百般焦急道。
“草药都运到士兵那里了,够用。”楚天辞走来,摸着茯苓的头道。
“这你不用担心,已安置妥当。”而后,又补充道。
“也不知道,能不能被选上。”茯苓想到医考,低声道。
“能。”楚天辞淡定自若道。
语气相当自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考生。可谁知他是考官啊,考官哪懂考生的痛啊。
“借你吉言。”这也给了茯苓很大信心。
“能不能先不……”茯苓又想挣扎一下,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自己都还没准备好,就嫁人了,太不好了。
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还要把草药行业遍及各个角落,现在的她什么都还没有去做。
“可以,不过……”楚天辞故意卡着关键词道。
“什么要求啊,我的楚大将军。”茯苓语气似在撒娇。
“……还没想好,婚事之夜再说。”楚天辞道。
婚事之夜?难不成……
什么虎狼之词,明明就是一个色鬼!一副冰冷外表下,竟有如此歹毒思想。
茯苓知意后,气鼓鼓的插其腰,怒视!
“我们什么都没听见。”对面那群人见状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互推着离开此地。
青黛挽着怀夕师傅不知说着什么悄悄话,有说有笑的离开。
楚天辞笑着,茯苓听见了。
“不许笑!”仍怒着,瞥向其道。
楚天辞仍不收敛,茯苓双手堵耳,似兔子一样,跑了。
-
午时。
“来,尝尝师傅手艺。”饭菜丰盈,怀夕师傅端来最后一道鱼汤。
坐下。
“王姨,她现在怎么样。”看见鱼汤,莫名想到了王姨,茯苓便问了出来。
“黄老没在,自然是去……”玄参却回应了。
茯苓淡淡哦了声,忽然有睁大眼睛。
“嗯?你知道。”
“怎么,情情爱爱我连看都不能看么,我好歹也是以眼色做事应该挺牛逼的吧。”玄参自夸。
“……”
谁给他的自信,一点儿脸都不要。
玄参看向吃菜的楚天辞,顿了一秒,不知想着什么。
该不会,是楚天辞告的密吧。
这俩小秘密都知道分享了?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
饭后,青黛拉玄参去街上了。不知想干什么,说是买菜,拉个苦力也不是不成。
但真的不是私下……
毕竟楚天辞比玄参还要先行一步,再不动作快些,多少有点儿对不起自己。
“我想去祈福。”坐在院内棋盘下,安静地看着楚天辞独自下棋。有些乏闷,便道。
“干什么。”楚天辞落下一个棋子。
“明天出结果,想再赎点儿运气。”茯苓诚实道。
“没必要。”楚天辞极其平淡道。
“为什么。”茯苓懵然道。
“我想……”楚天辞的注意力都在手中棋子上。
茯苓静等着楚天辞接下来的话,但对方迟迟不继续说,茯苓也松了注意力,低眸看向了那颗正落地的棋子。
“呜~”下一秒,毫无预感地被楚天辞的另一只手抬起了下颚,轻轻地吻了上去。
但吻的好重,好紧。
重,大概是楚天辞的角度在茯苓上面,才感到的重。紧,大概是楚天辞嘴唇太过频繁,可能是呼吸都感到了窒息。
缠绵,茯苓也再未说出“赎运气”这三个字,因为她的运气就在眼前。
-
次日。
青黛一大早就去看公告。
第一名,茯苓。
“茯苓!你当官啦!”激动地连路都走不好了,急匆匆地闯进茯苓房间。
“真的!”茯苓躺在床上,但青黛激动地嗓音已唤醒,且格外清醒。
“当然啦!”青黛很是坚定。
俩人紧紧抱在一起。
-
“告昭天下:从今往后,对于女子那些封建思想皆已清除。女子可以为官;女子可以独立,不受束缚;女子可以发扬自己的事业;不拘泥于现状,思想自由;敢再以封建思想弱化女性者,死!”
茯苓站在朝堂之上,尽管此刻随处可见皆为男子,但她似乎就是要站在男子仰望的时候,说出自己为女子的信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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