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班里的同学早早地来到了班上。
房栋来的时候,看见大伙儿都到得差不多了,很是纳闷,于是跟班上同学打招呼:“早啊,大家怎么来这么早啊?”
有个同学回答他,“班长,你昨天走得早不知道,我们来等着揭晓答案。”
开学的第一堂课,因为大家打了赌,所以到得格外整齐。
郑慎光来巡视都被惊到了,怎么今天这个班上的人来得这么早,而且这么整齐?喻建把这个班的学生管理得这么听话了么?
这时,上课铃响了,大家都翘首以待,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教室门口看去。
不多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性一手拿着教案,一手拿着保温杯走进了教室,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硕臻和杨鹤童对视了一眼,这位仁兄不是天天早上在历史系教研室门口抠茶叶吐痰的那个胖子吗?
其中一个同学大胆问了一句:“老师,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只见那个胖子老师把保温杯放在讲台上,朝门口课程表看了看,“你们这是文学系一班嘛?”
“啊。”众人点点头承认。
那个胖子老师也“啊”了一声,说:“对啊。”接着又问,“你们这节课是《古代文学发展史》嘛?”
“啊。”众人再次点头承认。
胖子老师又“啊”了一声,说:“这就对了嘛。”
说完走上讲台,翻开教案来,看着大家憨憨一笑,说:“各位同学大家好,我姓付,我叫付瑶,这学期让我们来共同学习《古代文学发展史》。”
“啊?!”班里顿时一阵骚动。
大家脸上的表情从不可思议变成了不能接受,又从不能接受变成了少许失落,再从少许失落变成了一声叹息。
唉,两百块钱呐。没了。
付瑶看向大家,一脸懵,问:“怎么了?说错了么?”
杨鹤童和同学小乙高兴地大声说:“没有没有,我们这是欢迎付老师。”
说完带头鼓起掌来,大家也都懒洋洋地跟着鼓起掌来。
付瑶乐呵呵地说:“谢谢大家!我到其他班还没有过这种待遇呢。你们这个班的同学可真热情。”
说完正准备往黑板上写字,一回头却看见黑板上写了很多名字,左边一大堆,右边只有三个。
他愣了愣,随手就指向了陈珍儿的名字,回头看向班上的同学,笑眯眯地说:“这位同学在吗?麻烦上来擦一下黑板。”
陈硕臻瞪了杨鹤童一眼,你干的好事。
杨鹤童小声问:“要不我去帮你擦?”
陈硕臻没有搭理他,老师都点到她的名字了她能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假手于人?
她径直走上讲台,拿起黑板擦,从一边往另一边擦过去,当靠近付瑶时,她明显感觉到一股气场,她吃惊地看向付瑶。
付瑶感觉到陈硕臻的目光,憨憨一笑:“哦,我这体型,挡到你了啊,呵呵呵。”说完马上让到一边。
陈硕臻朝付瑶抱歉地笑笑,然后认真地将剩下的黑板擦干净就走下了讲台。
……
下课后,等付瑶一走出教室,陈硕臻便对杨鹤童说:“昨天我那份钱是你出的,今天赢的钱也是你的,你全权处理吧。”
“好!”杨鹤童倒是答应得挺爽快。
他走到讲台上,拿出昨天那一摞钱晃了晃,大声说:“各位,昨天参与游戏的同学,愿赌服输啊。”
几个昨天走得早,没有参与打赌的同学纷纷好奇地问,“什么游戏啊?”、“感觉错过一个亿。”
杨鹤童继续说:“昨天参与打赌的同学一共三十八个人,除了我们三个人押对了,你们另外三十五个人都押错了啊,愿赌服输,这七千块钱,我们三个就收了啊。”
说完对同学小乙说:“小乙同学,你的钱我马上给你。”
然后又面朝着大家,大声说:“我和陈珍儿决定,我们俩赢的钱将以我们班级的名义全部捐给贫困山区,钱不算多,也算是尽一点绵薄之力。”
同学小乙站起来大声说:“做公益怎么能少了我一份儿!我的那份也一并帮我捐了吧!”
然后有同学大声说:“班长,这种时候怎么少得了你的份儿?”
房栋乐呵呵地问:“当然当然,你们捐了多少?”
一些调皮点的同学回答:“越多越好。”
另一些善良点同学回答他:“班长,两百,我们都是两百。”
房栋一听钱不多,爽快地答应了:“好!既然是以班级名义捐款,那怎么少得了我的份儿。”说完拿出手机给杨鹤童转账。
杨鹤童拿出手机,当着大家的面说:“收到了,班长两百。”
房栋坐下后,班里又有人问:“何浅,你捐不捐?”
何浅小声说了一句:“我才不捐呢。”
“不是经常炫富吗?这种时候怎么不炫一个?”
何浅不高兴地说:“我刚看上一个耳勺,正好两百元。”
“你那是什么耳勺啊?一个要两百元?”
何浅得意地说:“哼,真是没见过世面,黄铜耳勺,纯手工雕花的,打折后两百。”
众人集体嗤之以鼻地发出一声“嘁!”
郑帛心里暗自庆幸没有跟何浅站一队,这种时候才觉得挺看不起何浅的。
她忍不住回头看向陈硕臻,陈硕臻感觉到她的视线,也看向了她,然后冲她笑了笑,郑帛也朝陈硕臻笑了笑。
一笑泯恩仇。
郑帛明明知道付瑶是个男老师,但她为了好玩,也真的是为了想输点钱出去,所以故意押了右边。
因为她觉得以她对这个班上同学的了解,一般情况下赢了的同学都一定会买零食到班上给大家吃的,她就想着说既然要融入大家那就先请大家吃点小零食吧。
但她没想到,杨鹤童会把这些钱拿来做更有意义的事,这样也好,甚至更好。
杨鹤童站在讲台摆摆手说:“大家不要这样,做公益这种事当然是自觉自愿的,不要道德绑架嘛。”
他把钱整理好,又说:“那我捐了之后就把捐款证书打印出来贴在教室后面的墙上。”
“好!”大家一起鼓掌。
陈硕臻看着杨鹤童,越看越顺眼,嘴角就没下来过,这个青衫磊落神采飞扬的少年郎真的很出挑啊。
嗯,朕甚是满意。
下午放学,等教室所有人都走了。
陈硕臻拿出何浅的玉蟾蜍,问杨鹤童:“你能帮我找一个空旷点儿的地方吗?”
杨鹤童看了看陈硕臻手里的浅绿玉,问:“何浅的癞蛤蟆?你拿来干嘛?”
陈硕臻回答他:“师父曾经教过我过一门法术是找人的,只要得到一个物件,一个你想要找的那个人曾经碰过的物件,就能通过这门法术找到他的蛛丝马迹。”
杨鹤童指了指那块玉,说:“你要找那个大魔头?岳蟠?这块玉他碰过?”
陈硕臻点点头,这块玉曾经在他怀里揣了许久。
杨鹤童说:“空旷点的地方,操场?人多,不行。那还是上楼顶吧。”
两人一起来到教学楼的楼顶,杨鹤童反手将楼梯口的门关上了,他怕有人来打扰到陈硕臻施法。
陈硕臻在地上盘膝而坐,摊开左手将玉蟾蜍放在手掌心,右手持剑诀,念动口诀。
她缓缓闭上了眼,不多时,这块玉曾经接触过的人物的脸便像放电影一般,一一在陈硕臻眼前闪过。
从何浅到何浅的祖辈,那些人物的服饰发型越来越来接近大芜国时期的装扮,她看到了耿忠、宫女如雲,还有雕刻这块玉的小工匠,还有她自己,最后终于她看到了那个人——岳蟠。
他正在一块大石头上打坐,四周青山绿水,身后是一条飞瀑,他容颜未老,头发却已经变成银白色,如同他身后的瀑布一般,倾泻而下,长长地散落在身下的石头上,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覆盖在下睑。
一千年了,陈硕臻想起儿时两人相处的场景,忍不住轻轻地唤他:“岳蟠——”
岳蟠像是感应到陈硕臻的呼唤,蓦地睁开双眼,那双眼里瞳仁赤红,透着毒辣,他恶狠狠地问:“陈硕臻,你在找我吗?”
陈硕臻急忙收回法术,刚刚见过的所有人脸便如同潮水般依次退去。
那些脸一张张换得太多太快,晃得陈硕臻眼花缭乱,直到最后何浅的脸退去,她才能睁开双眼。
此时,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只能勉强站起来,却站立不稳,脚下一个踉跄。
杨鹤童赶紧上前扶住她。
她终于忍不住心里的翻江倒海,弯腰吐了起来。
等她吐完,杨鹤童从包里掏出纸巾给她擦擦嘴,问:“这是什么法术,怎么这么痛苦?”
陈硕臻缓了一会儿,说:“跟法术无关,是陈珍儿的身体太差,这块绿玉接触过所有人脸都会浮现在眼前,晃得我头晕,想吐。”
杨鹤童说:“哦,那就跟看3D电影差不多,我上次看那部3D电影也是这样,看吐了。”说完心疼地替陈硕臻拍了拍后背,又说,“咱们缓缓再走。”
陈硕臻和杨鹤童走到楼梯边,在楼梯上坐下来休息。
她说:“我看到他了。”
杨鹤童说:“岳蟠?在哪儿?”
陈硕臻说:“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他在一个瀑布前打坐。”
杨鹤童说:“他现在一定法力大增,我们要尽快找到他,将他重新压到石磨丘下去。否则他还会出来害徐睦的。”
陈硕臻点点头,“对,我们要尽快找到他,不止是徐睦,也有可能会害其他人,比如徐总和老段。”顿了顿又说,“不能让他再害人了。”
杨鹤童问:“你能看出他在哪儿吗?”
陈硕臻说,“只看得出他身后有一条瀑布,但他似乎能感应到我在用法术找他,我看着他的时候,他就能感应到我。”
杨鹤童有些担忧地问:“老大,他如果能感应到你的存在,那他就能找到你,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陈硕臻看了看他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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