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东西搬到珍宝阁,齐易阳又乖乖地在店内等候,时不时地偷瞄叶羽眠。
一直等到打烊,他又跟着马车回到叶羽眠的住处,亲眼看着她们回了家,关了房门才放心离去。
齐易阳坚持每日三餐,风雨无阻地送过去,又跟着马车这样来来回回地护送,时间眨眼过去了月余。
这天早上,齐易阳照例护送马车到珍宝阁,临近集市时,突然一人骑着马疾驰过来,让叶羽眠的马车受了惊。
车内,叶羽眠和银珠都坐不稳了,马夫也掉下来。齐易阳见状连忙跳上马车,拉紧缰绳,试图让马儿不要到处乱窜。可集市上人多,铺子也多,两边还有摆摊的小商贩,远不像空旷的郊外那么容易控制。
齐易阳使出浑身力气,胳膊都被缰绳勒得生疼,才让马儿停下来。
看见马儿终于平静下来,齐易阳这才松了一口气。
银珠探出脑袋,原想问问马夫怎么驾的车,不曾想是齐易阳坐在前面。看他的右边袖子还沾了血,银珠原本心中想要发泄的怒火也消退了些。
此时,马夫也从后面急忙跑上前来,频频致歉道:“实在抱歉,方才那人驾马疾驰,我没有提前料到,扰你们受惊了。今日我不收车钱,你们可有受伤,我陪你们一同去看大夫!”
叶羽眠租的宅子不是很大,没有专门养马的地方,所以提前雇了马车,按月结算。这个马夫他们用了几个月了,向来妥当,今儿个的确是事发突然,一时疏忽也是有的。
“我们都不要紧,就是他......他似乎受了点伤,你带他去瞧瞧吧!”银珠说完便放下帘子,进了马车。
马车里,银珠凑到叶羽眠耳畔,将发生之事都说了个清楚。叶羽眠听完,隔着帘子发话了,“先去大夫那边吧!”
马夫听到指令,便驾马去了离这最近的一家医馆。
银珠和马夫下了马车,陪同齐易阳一起去看大夫。
大夫看了看齐易阳手臂上的伤,只道:“轻微扭伤,这些日子少做力气活,养养就好了。”
得知并无大碍,马夫总算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地接过药方,付钱抓药。
从药馆出来,将他们送至珍宝阁。叶羽眠让马夫将齐易阳送回去,等铺子打烊了再来一趟。
齐易阳原想说自己没事,可叶羽眠扭头就走了,压根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为了不让叶羽眠生气,齐易阳只能乖乖任由马夫将他带回去。
又过了几日,连续几天都是雨水天气。琼州临海,最易刮台风,不巧这天夜里,竟然真的刮起了大风。
齐易阳住的里间屋子也漏起了雨,雨水打湿了他的被褥,这间屋子地势低洼,很快,屋子里也进了水。
齐易阳只能将被褥拿到外边的馆子里,拿火将被子烤干,而后凑活着打了个地铺睡下。白天馆子开门时,又将被褥叠好收起。
即便天气恶劣,齐易阳还是坚持去给叶羽眠送饭。外边的积水已经没过了小腿,齐易阳干脆卷起裤腿,光着脚摸索着前行。
奈何风大,他的伞都被吹跑了,身上被雨水淋湿,他也满不在乎。只想着自己送完饭该去买个蓑衣才是!
辛香见他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拿了把伞要给他,可齐易阳却笑道:“外边风实在太大,这伞给我也是浪费了,我现在正要去买蓑衣呢,你快些进去吧,近几日都不要出门了。”
齐易阳说完便小跑走了,辛香还想再说什么,可风大雨大的,她只能赶紧关上门回屋去。
后面的几天,齐易阳还是坚持给她们送饭,可辛香明显见他脸色不佳。问他是不是生病了,他却笑着说,没有。
紧接着,又过了两天,齐易阳一整天都没有过来。叶羽眠觉着有些不对劲,便派了辛香过去查看缘由。
辛香见思眠阁大门关着,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应,又立马跑回去禀告叶羽眠。
叶羽眠一听便觉得有事发生,赶忙出门去了思眠阁。
正门怎么敲都没有回应,她们又赶紧到了后门,可敲了多次,依旧没人应答。情急之下,叶羽眠只能用力撞门,插销被撞开,几人进去一看,见到齐易阳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叶羽眠上前搀扶,感觉到他浑身烫得厉害,连忙叫银珠:“快去叫大夫!”
银珠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慌乱地应下,而后跑去医馆寻医。
没多久,大夫来了,仔仔细细地给齐易阳把了个脉,而后皱着眉头道:“这位公子高烧不退,加之腿脚的旧疾复发,才会昏迷。眼下须得赶紧将温度降下来,否则这腿脚恐怕会受牵连。”
几人想将齐易阳搬回屋里的床上躺下,却见他那屋潮湿不堪,床上连被褥都不见了。
大夫一看,大吃一惊,“这种地方对于他这个腿脚极为不利,一个不留心,日后每逢阴雨天气都会酸痛不已。”
叶羽眠也没想到齐易阳竟然住在这种地方,当即吩咐银珠找辆马车来将齐易阳搬到她们的住处去。
大夫开了方子,又跟叶羽眠交代一番才离去。
将齐易阳安置好,叶羽眠吩咐辛香去煎药,又让银珠另外收拾一间房出来住,自己则替齐易阳擦拭着,物理降温。
辛香一边煎药一边揣测,自家主子之前定是与这齐掌柜相识,不然,方才怎么会那么紧张,又将人带了回来,还在自己屋子里住下了?!
可她虽然心里知道,却依旧不敢多言。只将药煎好,恭敬地送到叶羽眠屋里。
叶羽眠接过药碗,搀扶着齐易阳做起,试图给他喂药。
可齐易阳却喝不下去,统统滚落在了脖子上。
“小姐,齐掌柜喝不下,这可如何是好?”辛香看着这情形,满面愁容。
叶羽眠面上却没有慌乱,只淡定地让辛香退下,关好房门。
辛香乖乖照做。
叶羽眠端起药碗,喝了一大口,又凑上齐易阳的唇,亲口喂了下去......
辛香见叶羽眠端着空碗出来,一时有些佩服,不知主子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竟然将一碗药都喂了下去。
看着辛香一脸迷惑的样子,叶羽眠有些心虚,赶紧吩咐让她再去熬点粥。齐易阳这时候光吃药也不行,还得适当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辛香听后,接过药碗,赶忙又去了厨房。
另一边,银珠已经将房间收拾好,过来向叶羽眠打了声招呼。
叶羽眠微笑着说:“好,今晚我就去那边歇着。”
银珠看齐易阳躺在叶羽眠的床上,笑嘻嘻地道:“小姐就打算这么原谅他了吗?”
叶羽眠见银珠一脸坏笑,没好气地说:“哪能这么便宜了他!先让他把病养好些了再说吧!”
银珠听后依旧笑吟吟地,只道:“是呢,是呢,可不能这么便宜了他去!依我说,就得在他生病的时候好好折磨一番才是,看他以后还听不听话!要不干脆将他的腿打断,看他以后还跑不跑了!”
叶羽眠知道银珠又在打趣,故意说这些来逗乐,当即打发了她去后厨帮辛香的忙。
银珠得令,又道了句:“好,那我便不打扰小姐与齐公子独处了。”
叶羽眠笑着白了一眼银珠,银珠接过她的眼神,笑嘻嘻地关门退下了。
几副药下去,加上叶羽眠一直用温水替他降温,齐易阳的烧总算退下了。大夫还开了些敷腿脚的药,叶羽眠也仔细地替他敷好,依照大夫的嘱咐按时换下。
第二天下午,叶羽眠正在给他敷药之时,齐易阳醒了。他隐约感到有人在他的腿脚上敷药,睁眼一看竟是叶羽眠。
叶羽眠见他有些慌乱地动了动,忙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齐易阳摇摇头,“没有,没有。”
环顾四周,见不是在自己住处,忙又问:“我这是在哪?”
叶羽眠淡淡地回了句:“我屋。”
“我......我这是怎么了?”齐易阳完全记不清是怎么一回事,不知自己怎么就到了叶羽眠的屋子里。
“我们去的时候你就倒在地上了,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叶羽眠的语气中明显有气,直听得齐易阳打了个哆嗦。
齐易阳不敢多说,径自就要起身,道:“多谢你们搭救,我既然已经醒了,就不好再占了你的屋子。”
叶羽眠见齐易阳起身要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身子还没好就要走,你那屋子还能住吗?”
说完,一把将齐易阳扯回来,按倒在床上,瞪大眼睛,威胁着说:“我没有让你走之前,你就老老实实地在这养病!”
而后,叶羽眠没再多言,转身出了门去。
看着叶羽眠离去的背影,齐易阳知道,她的心里还是十分在意他的,只是她心里还有气需要发泄。
他这场病生得也是值了,先前那么久了都没有任何进展,如今,虽说叶羽眠对他的态度还是冷淡的,但好歹已经开始关心他了。
索性就在这儿好好住着,兴许很快便能将她哄好了呢!
想到这里,齐易阳不免有些高兴,脸上也浮现出来笑意。
自齐易阳醒后,叶羽眠便没再亲自照顾他,每日只让辛香过来替他送药、送饭。至于敷药之事,就由齐易阳自己做了。
眼瞅着自己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齐易阳又闲不住了。
这日清早,他便起身忙活,给屋里的几人做早饭。
辛香闻着包子香味醒了,见齐易阳正在后厨做早饭,忙上前道:“齐掌柜,可使不得,小姐吩咐了,你这腿脚要好生将养着,怎能在后厨这样长久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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