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和平拎着东西登门时,孟家一家人刚好吃完饭,
今天晚上郑婉也提前下班,赶上了孟家的晚饭。
这次过来商量彩礼的事,为表诚意,杨和平又提了不少东西。
孟军看见杨和平拎着这么多东西,也猜出他们这回过来是商量彩礼的,也立即礼数周到地招待。
两家大人寒暄了几句后,才渐渐进入正题。
等正式提到彩礼的数额,和所需配备的东西,孟军便将自己早就想好的话说出口。
“既然孩子双方都同意,那我们就说说下聘的彩礼,彩礼我家要两千八,要一两件金首饰,然后家用电器这些至少要有一样大件的。”
坐在对面的杨庆一听,两千八的彩礼,不是个小数目。
他虽工作了四五年,但这些年的工资一大半都交给了大伯母,他存折上的钱总共也就两千块钱。
要不是大伯今天给他取了六千块钱,这些彩礼他还真拿不出来。
杨庆思索的时候,杨和平就先爽快地答应:“两千八的彩礼没问题,大件家用电器也没问题。”
李梅一听杨和平答应地这么爽快,心道,她中午跟孟军商量的数额少了,早知道应该多要点的。
中午她和孟军商量彩礼的细节,两千八是她说的,金饰和电器是孟军提的。
金饰和电器肯定到不了孟家的口袋,有或是没有她倒是无所谓。
孟军提金饰和电器也是为了给自己撑场面,他好歹也算个老板,这女儿嫁得岂能寒酸了,让人笑话。
下一秒,杨和平再次开口:“孟同志,彩礼这边我再加一千,算是表示我们杨家结亲诚意。金首饰,我们家给小箬打三件。”
一想到刘秀英擅自找孟箬,企图毁婚事的事,杨和平就惭愧。
还有这么多年,刘秀英败坏杨庆名声,他也是自责又内疚。因此,这些都算是对他们的补偿。
杨庆惊讶地看向自己的大伯。
李梅在旁边听得直接瞪大了双眼,再加一千?说得还这么轻轻松松的,这杨家到底是什么家庭啊。
坐在角落里,全程旁听的郑婉也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三千八?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以前他们村里人结婚时,她也上前凑过不少热闹。
老家说个媳妇,能拿出六七百的彩礼已经算不错了,少有上千彩礼的,那都是卖女儿,不管男方什么条件,给得了这个价格就让女儿嫁。
而孟箬的彩礼,三千八,还外加一样大件家用电器。关键是,男方也不差,大学生,长得又高又帅,还有份体面的工作。
这么好的条件,要说不眼红那是假的。
可孟军接下来的话,才真正让这母女俩,惊得说不出话。
“小箬的这点彩礼钱,我这个当爸的一分也不会要,等小箬出嫁那天,我会亲自放在她的嫁妆箱里,当她的装箱钱。”
“金饰,她妈留下个手镯,到时候也放进嫁妆箱里压箱子。”孟军大气地说着,面色有些激动。
孟军对自己的女儿孟箬,一直是比较复杂的情感,亲生女儿他自然不想薄待了,但又毕竟只是女儿,女儿终归是要嫁出去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对孟箬再好,等她嫁出去了,就成了别人家的人。
今天孟军罕见地对女儿大方一回,很大一部分是被杨和平的诚意打动了。杨和平还只是杨庆的大伯,对侄子都这么豪气大方,他一个饭店老板怎么能比一个电器厂工人差了呢。
所以,他也豪情壮阔了一回。
孟军是豪气了,李梅瞬间不乐意了,甚至还急了。
“老孟,彩礼怎么能全给孟箬呢?”大概急的,李梅说话的声调很高,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尖利了,并且还激动地站了起来。
顿时,桌上的剩余四人一齐看向她。
孟军嫌李梅小家子气,让他在外人面前丢脸,狠瞪了她一眼。
下一秒,李梅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笑笑。
她重新坐下,苦笑地说:“我的意思是,钱也不能都给孩子,她也没怎么管过家,哪里知道精打细算过日子。”
孟军一眼看穿李梅的想法,原来她还惦记上了他女儿的彩礼。
“怎么?我女儿的彩礼钱我还不能做主了?”孟军沉着脸,反问。
李梅不甘心地咬了咬唇,低眉顺眼地点点头,小声道:“能做主,能做主,我不说了。”
现在有外人在,她确实不好多说什么,不如等杨家人走了,她再找孟军商量。
“让你们看笑话了,”孟军有些惭愧道,“女人家就是小家子气。”
“没什么没什么,李同志的考量也是对的。”杨和平连忙客气地说道。
李梅一听,杨和平在帮她说话,正想顺着杨和平的话,将她的意思再委婉地表达一下。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孟军又开口了。
“你们杨家有诚意,我们孟家也不能差了。”孟军再次豪情壮阔地说道,“她妈不是给她留了一个镯子嘛,我再给她打一个,正好凑一对,也讨个成双成对的喜头。”
这回孟箬也惊讶地看向自己的便宜爹了。
这俩是在搞什么竞拍么?这边加价另一边也加价。
今天她便宜爹是怎么了,被魂穿了还是被夺舍了啊,对她这么大方。
丰州市这边嫁女儿的习俗是,彩礼一般留娘家,尤其是家里有哥哥或有弟弟的,彩礼百分之百留娘家,不会分到嫁出去的女儿手里。
为什么?因为这彩礼要留给哥哥或弟弟讨媳妇。
原本她是打算想办法把这彩礼弄到手,最好是一分也不给孟家留,谁知她还没开口说话呢,孟军就直接大手一挥,彩礼全给她。
三千八,九零年代三千八的彩礼不算极多,但也不算少。
这时候的钱值钱,彩礼也没后来动不动就二三十万那么夸张,反正大家都根据自己家庭条件给,少的有六七百的,多的也有上万不等的。
结果又让孟箬没想到的是,孟军还上头地给她加了两件金镯子,三金直接给她凑成五金。
再过个十几二十年,结婚三金、五金基本是标配,没有那可是要被亲戚朋友嘲笑的。
这边杨和平跟上头似的,孟军也跟着被他的情绪影响,上了头。
一会儿彩礼一分不要,一会儿又是把她妈的镯子给她当嫁妆,现在因为李梅的急眼,让他没面子,他又给她再加一金镯子。
六啊,她一句话没说,啥也没做,就收获三千八百块钱以及五金。
李梅一听还要给孟箬打一金镯,瞬间又急了,但她也不敢多说什么,怕她一说错话,孟军继续上头,又给孟箬的嫁妆再添点东西。
“老孟。”她只喊了一句。
但孟军立即瞪她一眼,她只能噤声。
两家谈到最后,杨和平又拿出了一张红纸,红纸上写着两个良辰吉日,分别是下聘和接亲的日子,一个是三天后,一个是十天后。
孟军看了日子,觉得没问题。
随后,两家又说到酒席的事。
孟军再次豪情壮阔了起来:“我就是开饭店的,这样,酒席就在我家办,我给你们省点钱,按成本算,比你在外面办至少是便宜一大半。”
杨庆再次握住孟军的手,感激道:“那就谢谢你了,未来亲家。”
在旁边听着的李梅,两眼一翻差点气厥过去。
人家嫁女儿都是进账多少多少钱,没哪个冤大头嫁女儿还往里面垫钱的。李梅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不该跟孟军提那两千八彩礼的事。
谁知道她白费口舌,给孟箬那丫头做了嫁衣呢,钱最后都进了她口袋。
*
杨家两人离开后,孟军还沉浸在自己的豪情壮阔之中,觉得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样豪气的父亲,天底下像他这样对女儿这么好的父亲估计也没几个,但他孟军算一个。
待他洗完澡回房间,就开始安排李梅。
“小箬她妈留下的金镯子,我记得是你收起来了吧,你拿给小箬,过两天再去金店打个差不多样式的。”
“要多少钱找我拿。”孟军豪气地说。
李梅原本还在气彩礼的事,一听孟军提及金镯子,慌了。
孟箬她妈留下的金镯子,早让她拿去金店熔了,给自己打了一对耳环,一个戒指和一条项链。
因为是孟箬她妈留下的遗物,她自己擅自处理,她也没敢跟孟军说。
但马上她又想到了解决的法子。
“老孟,我觉得,这一新一旧的,怪不好看的,不如把旧镯子熔了,打成新的,这样两个金镯子都是新的,新娘子戴在手上也好看不是。”李梅建议道。
反正打镯子也是她一个人去,到时候她让金店的人给搞个金包银,份量够了,钱也省了。
“也行。”孟军无所谓道。
说完,他又像是想到什么,说:“不过,你还是问问小箬的想法,那金镯子毕竟是她妈的遗物。”
“好好好。”李梅笑着答应。
她才不会问呢,问了不就露馅了么。
说完,李梅又试探性地问道:“老孟,那彩礼你还真打算全都给小箬啊。”
“那肯定啊,”孟军理所当然道,“再说了我都当着杨家人面前承诺了,我一个大男人还能说话不算话不成?”
“是是是,我也就问问。”见改变不了什么,李梅也只能悻悻道。
李梅金包银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但这算盘很快就落了个空。
隔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孟箬就跟孟军说自己请了半天假,想跟李梅一起去金店选镯子的款式。
孟军当然满口答应。
“可以啊,反正你李阿姨在家也没事,什么时候去都行。”
“对了,你妈留下的金镯子,你李阿姨收着呢。”
“本来我想的是,再去金店给你打一个差不多款式的镯子,但昨天你李阿姨说,一新一旧戴在手上不好看,让把旧镯子熔了,也打成一个新镯子。”
“反正这是你妈留下的遗物,熔或不熔,你自己打算。”
孟箬微笑地点点头:“好的,爸。”
她其实知道,她妈留下的金镯子早让李梅熔了。
因为原书中这事后来也被捅了出来,只是对那时的李梅影响不大罢了。
正因为知道这事,所以孟箬也猜出李梅肯定会在那一对金镯子上做手脚。
所以她在早上突然提出一起去金店选款式,主打就是一个措手不及。
这不,一试就试出来了。还说什么一新一旧不好看,找出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
反正原主妈留下的遗物已经熔了,她不如利用这点让李梅狠狠出点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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