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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回到学校时,谢微山照例检查了一遍宿舍。宿舍应当是没人进来过,东西都在原位。天气不错,谢微山打算把床单拿到楼顶晾一晾,一收起床单,一本日记本赫然出现在眼前。

日记!谢微山因为早起而困顿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起来,下床拿椅子挡住门,迫不及待地开始阅读。

3月11日

今天小测都做对了。好厉害

3月14日

数学真的好难。我真的可以做明白吗?

我可以的!

后面是某道压轴题的草稿,跟着一个大大的对勾。

3月15日

写作文好难,大家为什么都有这么多素材呢……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

3月16日

大考了,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

3月18日

感觉发挥的很好,这次成绩一定会很好吧。我要向爸妈证明,我可以考出去,不花他们的钱的。我想要考出去,一定!

3月20日

第一!可是爸爸妈妈为什么还是不高兴呢?是我考的还不够高吗?他们又让我去相亲了,好烦,我想读书。

3月22日

好累啊,有点羡慕李既白她们轻松愉快的生活。但是,不行!我要读出去。她们为什么不相信我们可以呢?没有第一个,也可以尝试去做第一个啊。我要成绩再好一点,向他们证明,我们可以凭自己的能力离开这里的。

3月24日

真奇怪,爸爸妈妈怎么不要求我回家了?他们终于改变想法了吗?

3月25日

爸妈居然给我准备营养品和从城镇里买的教辅,好开心。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需要哪一类的教辅呢?可能是请教了老师吧。

3月27日

赵杰怎么老是跟着我,真烦!别打扰我读书。

3月29日

小测满分。我好厉害。

3月30日

我想查历年录取的记录,老师不允许,真奇怪。但是老师主动提出要给我补数学了,看来大家都希望我能考一个好分数,压力好大。

3月30日晚,王念梓跳楼。

谢微山将日记收到了大堆的书中间,然后拿起书包出门早读。

班里念着拗口的古文,谢微山用书盖住下半张脸,浑水摸鱼地跟着,心里高速思考:不对劲,很不对劲,一切事态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王念梓没有理由在当晚自杀。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他杀,他杀的原因呢?王念梓压力太大,去天台上吹风散心,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然后被灭口?那她可以听到什么内容,又来自谁的口述?班主任、校长都不可能,会在宿舍天台聊天的只有学生,假如李既白她们不知情——整个高三,值得校长平事的学生,除了李既白,就只有周家的学生。

周杰得罪了周怀远,会跟王念梓的死有关吗?三十万彩礼,是周家给的王家,为什么要给这么多,是因为王念梓个人条件很优越吗?所以周杰也要追求王念梓?还是他们别有所图。比如,王家父母突然支持王念梓读书,班主任主动提出补习数学,这是周家对自家儿媳妇的投资吗?周怀远和周杰成绩这么烂,是希望拥有一个大学生媳妇来光宗耀祖?这里不像是这种开明的家庭,而且周玲玲离开村子都是逃出去的,他们真的会允许王念梓出去读吗,他们怎么能够保证她一定会回来。

或许需要注意的是,这一切异常的开端——王念梓在统考中拿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好成绩。这是她能力的证明,还是她个人的标价?以及,她没能拿到的档案里,有什么不可见人的消息?

怀揣着如此多的疑问,谢微山开始了人生的第不知道多少次月考。

第一门照例是语文。翻过面,大阅读标题黑体加粗《论贤妻良母》。作者用大段大段的文字铺陈出母亲的辛劳和付出,出卷人用一道又一道的题目强调母亲的责任,似乎这是每一个女人应当完成的使命。再翻过面,是密密麻麻的数学题,和冲着女生们叹了一口又一口气的数学老师。英语试卷的科技论文里数不清有多少个“he found”和“his theory”,却只能在“his wife”里找到女人。伟大的总是男性,女性没有榜样也没有先辈。更别提历史试卷字里行间都是男性精英的高谈阔论和女性的缺席,地理试卷中生育率下降归罪于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这些原本习以为常的题目,在性别视角下都显得如此刺眼。一天的密集月考,扯着谢微山回望过去的日子,那些被驯化而不自知的日子。

每场考试结束,男生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对答案,时而大惊小怪地尖叫惊呼。“wok我算错了!”“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是C?我算出来可是B。”“要是不粗心,我这回必是第一!”“该死的这文科背背背,说真的只有女生喜欢死记硬背吧。怎么不出点需要思考的题目。”“……”理直气壮的,自信满满的。

反观另外一边,李既白机械地摸出桌肚里的杂志,却半天没翻一页。万小小捧着自己脑袋,连连叹气。王婷婷没有跟任何人讲话,她将一大堆书摊在桌子上,焦急地翻着书页——不用猜,这是在验证自己考试时有没有回答正确。她看起来好在乎成绩,谢微山困惑地看过去,根据过去的成绩排名,她不像是如此努力的人。如果要嫁人,保持她那种贤良淑德、宜家宜室的风范不是更好吗?

周杰注意到王婷婷的动作,冷笑一声,“再努力有什么用,能考过王念梓吗?别装了,说谎话也不怕烫嘴。”王婷婷一反常态地没有理会周杰,径自翻着书页。他们看起来比订婚前更疏远了……

一天考六门还是太辛苦了,直到九点多考试才正式结束,收拾好了试卷,谢微山本想尾随老师去档案室找找线索,不料李既白叫住了她,“祝乔,我们一起回宿舍吧。最近我总觉得宿舍楼里有人游荡,感觉怪吓人的。”

一路上李既白东拉西扯地谈了很多东西,她的社媒账号,她最近网上认识的很会做美甲的小姐妹,她向往的城市风光,万小小最近的家教历程,王家和周家的彩礼后续……最后,站在宿舍的门口,她不好意思地问:“祝乔,我看到网上有很多考上大学的姐姐。大学……”

旁边路过一个同班的男生,闻言打量了她们一眼。李既白立刻住了嘴,抱紧手中的杂志,就想要往宿舍里走。

谢微山一把拉住李既白的手,“我们去天台上聊吧,那里清净。”正好,她想去探探天台,又担心那里有什么危险,有人陪着是最好的了。

果然,天台的门被扣上了。

“奇怪,大家经常上天台打电话什么的,怎么今天上锁了?”李既白拧着眉,“是谁做的恶作剧吗?”但都上楼了,李既白也不想白来一趟,用别针拧了拧锁,约莫拧了三四圈,只听咔嚓一声,锁开了。

冬夜的风有些冷,李既白拉高领子,声音就显得有些瓮声瓮气的,“我听说,读大学可快乐了,而且高考也有很多女生考的很高,甚至有状元,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在我以前的学校里,上一届的年级第一就是女生。”谢微山托腮看着星星,“怎么了?”

“我一直以为,留在这里是我的命运了。可是,最近网上推送了好多好多的视频,我好羡慕她们,我也想出去读了。这是不是很不自量力。”

“当然不是。李既白,你有没有想过,女生考不出这里不是命运是人为。”

“啊?”

“嘘!”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男声,“老师,怎么天台还开着?不是说锁上了吗?”

“周杰!”谢微山和李既白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不会这么不小心了。”周杰烦躁地挂了电话,脚步渐轻。

原来是周杰啊。是他在上面打电话,然后发现散心的王念梓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故意谋杀,班主任和校长则帮他平事。周家和王家商量好了王婷婷的彩礼,结束了这场纠纷。

李既白茫然地看向楼梯间:“天台怎么了吗?不是很正常的天台吗?”

“天冷,我们早点下去吧。如果你想考出去看看的话,就要抓紧念书了。”谢微山搪塞着,推着李既白下了楼。

没想到,她们还能遇到蹲守在祝乔宿舍门前的周杰。

“喂!你有病吗?之前跟踪念梓,现在又来找祝乔。你要是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要骚扰人的话,可以报警把自己抓进去!”李既白没好气地怒骂。

“什么鬼话。我就是来关心一下同学。”周杰扬着下巴。

“少来!谁需要你这种关心。都是订婚的人了,麻烦稍微有点道德,谢谢。”李既白叉着腰,“你这样对王婷婷也不公平!”

在几人的身后,王婷婷的宿舍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

“我这叫追求真爱好吧。我看你这个男人婆就是没人喜欢嫉妒了,祝乔,你可一定要远离这种不盼着你好的闺蜜啊!”

“不劳你操心了。有空还是多关心一下你的成绩吧。哦不对,也许是你的智力。”

“你!你!”周杰气得说不出话,悻悻离开了。

李既白转头对着谢微山,一脸真诚:“我发誓,我不是嫉妒你,我只是看不惯……”

“我知道。你不是不喜欢王婷婷吗?怎么还帮她说话呢。”谢微山失笑。

“我讨厌她归我讨厌她,但现在我更讨厌周杰。只要做错了事,无论是谁,我都会攻击的。在这件事里,王婷婷是无辜的。其实……我能理解她,她也只是在争取自己的婚姻罢了。”

虽然天天吵架,虽然王婷婷有些尖酸刻薄,虽然李既白有些直白莽撞,但是她们之间好像仍然不存在实质性的纠纷。这让人不由得想到以小鸡肚肠为特征的“女生关系”,若将所有关系退回到“人”本身上,似乎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纠纷、矛盾、讨厌,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情绪,要谢微山来说,这些矛盾还往往比另一个性别内敛、深刻,最终的解决或淡化也更符合人类文明的进化——没有暴力,也未必有辱骂。

在李既白关上自己宿舍的门时,王婷婷也静悄悄地关上了门——也是,冬夜开着门,属实有些冷了。

吹了冷风,谢微山睡不着,决定去档案室找找线索。

档案室在办公室旁,应当是考试的缘故,门洞大开,方便了谢微山。档案室的管理人很爱整洁,所有资料都整整齐齐地垒在书柜中,有些上了锁,有些则没有。打开第一个柜子,里面是一叠叠的申请资料。翻开资料,有强基计划的、三位一体计划的,单招的,当然,最多的是贫困地区专项计划的申请表。在表中,申请人都竭尽所能地描述自己的生活困难和艰苦奋斗的意志。很巧的是,谢微山看到了周怀聪的申请表。

姓名:周怀聪

个人陈述:我出身在一个贫困的乡村,父母以务农和零工为生,祖父母年迈,弟弟年幼,经济压力沉重。初中时,父亲因意外失去劳动能力,母亲独自支持家庭,为减轻家中的负担,我曾利用寒暑假时间到附近的工厂打工和干农活补贴家中。虽然家乡的教育资源匮乏,学校条件有限,但我从未放弃学习。自初中以来,我坚持每晚整理当天笔记,成绩始终名列前茅。即使在父亲住院陪护期间,我也借走廊的灯光复习。在学习之余,我重视社会实践,周末为村中的留守儿童讲解功课,帮助留守老人打扫房屋,曾获县级“优秀共青团员”称号。我对我出生的地方有着浓厚的情感,立志通过自己的学习和能力,推动乡村的振兴,让大家拥有更幸福的小康生活。因此,我申请了贵校的农业科学与技术专业,希望未来能够从事农业技术推广领域,助力乡村振兴。

还有更多的资料。无论是什么招生计划,每一种计划周怀聪都写了申请。

在申请里,他清贫但坚强,正直且努力。

可是事实是什么?是周家在村里一手遮天,还是本人嚣张跋扈、不学无术?他所谓的努力,是锲而不舍造人谣言,还是不厌其烦歧视女性?是谁的苦难、谁的不幸被挪来成为他的徽章,成为他的一块垫脚石?

谢微山继续翻,没有万姐姐,没有李姐姐,只有性别男!男!男!明明是这么多年来堆得比人高的资料,谢微山却能从形形色色的文字中看到同一张模糊的脸,咧着嘴,仿佛在嘲笑这位来访的不速之客。“他”蚕食了姐姐妹妹的全部资源,获得了这座村庄的全力托举,摇身一变成了独立上进的典范,在新的地方侵吞更多不当利益,像蛀虫一般啃咬自己经过的路途。

而女孩们呢?这么多年,她们甚至从不知道这些计划的含义,分不清哪所大学好,弄不懂哪个专业好,只是以一腔孤勇去学习、去前进,然后撞上既定的南墙。没有第二次机会,没有岔道,高考失败,回家嫁人。学习从头到尾,都是她们一个人的战争。

谢微山靠在书柜旁,几乎想要笑出声来,最后眼泪却打湿了地面。万姐姐杀猪这么好,或许在兽医一途有天分;李姐姐做豆腐这么厉害,也许应该成为一个手艺大师的。但是在这里,她们都被缩略成了“谁家儿媳”四个字。

缓了片刻,谢微山将成堆的资料塞回柜子,合上柜门。更多的档案资料并不储存在此,多留无意。她正准备出门,不期然注意到桌子上的一个信封,淡黄色,印着某所大学的校徽。打开信封,她看到了一封喜报,就是高校寄给学生母校的那种格式,上面的名字是——

周怀安。

纸张砰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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