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正值酷暑,警校的军训计划通常都比其他普通高校来得更早也更严格。本届新入学的大一学子们挤在校园公告栏的红榜前找寻着和自己名字相对应的班级。
“快看啊!咱们警校的第一名,高聪,女的,和前几届一样,又是个女的!”人群中,一个好事的男生指着红榜上高挂在第一名位置的名字,满是不服地大声说道。
“第二呢?第二是谁?”很快有人就跟着一起好奇起来。
“第二是…孙乐梅,还是女的!”刚才的男生一直挤在前排的位置,他看着榜单上的性别,语气里有点失望。
“嗐,习以为常了,这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女生的成绩一个比一个好!别说宝京大学和华清大学这两所排名全国前二的高校了,就连咱们上沪的复生,交大,外国语,状元也都是女生。”人群中一位了解各名校招生情况的男生忍不住说道。
“看看第三名呗!”不知谁喊了一句。
“我看看啊,哎呀后边的都别挤了!”男生一边用身体阻挡着后面不断向前涌动的人群,一边跌跌撞撞地伸出手去,寻着第三名的成绩滑倒了红榜边缘,“何铮,男的!有男的了!第三名是男的!”
人群里发出了欢呼声,“总算有男生给咱们扬眉吐气了!”
“可惜了,这个第三名被第二名甩了整整11分啊!”
“什么?!”众人诧异地惊呼道。
要知道,龙之国的高考成绩哪怕只有0.5分之差,那也是天渊之别,如果不是警校或艺术类大学这种特殊批次录取的专业学校,其他综合类大学如果存在这种悬殊分值,那两人中间隔着的名次估计早就是几万名,甚至是几十万名开外了。
一分的悬殊,断层的差距。更何况是十一分!
刚刚还在欢呼的男生们,霎时间偃旗息鼓。
“唉,我们男的不行了……”不知道谁哀叹了一句,语气倒是幽怨。
一直挤在前排的男生,现在如同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不好再张扬,怏怏地任由身后挤上来的看榜同学将他推到了一旁。他没有留意到,人群中有一个男生和他一样,望着红榜阴沉着脸色,在涌动的人群中转身愤然离去。
这是何铮第一次记住孙乐梅的名字。他印象很深,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文化课成绩咬得很紧,只有数学低了1分,体能低了0.5分,两人以微弱的差异拉开了名次。可是到了他这里,竟然被第二名狠狠地拉开了十一分!无论是语数外,还是综合通识,全部被甩开,就连他引以为傲的体能,竟然也被对方压了一头!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何铮心里盘算着,迟早有一天,要给那个叫孙乐梅的一点颜色瞧瞧。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
他很幸运没有与全校前两名编进同一个班级,所以他以第一名的姿态成为了自己所在班级的班长,加上个人良好的外形与殷实的家境,很快便成为了班级男生中的领头羊。军训刚过一周,便收到了班级吊车尾女生的情书。
何铮素来心高气傲,面对同班女生的示爱,他显得毫无兴趣。毕竟,能够入他法眼的女孩,必须要足够优秀,否则又怎么能配得上他优秀的血统呢?但是,太优秀也不可以,女人不应该抢了男人的风头。他才最应该是被众星捧月的那个人。
何铮心里一直不明白,警察这种风餐露宿,危险难测的职业到底为什么要允许招收女生。
他更加不明白,这些被招进来的女生,凭什么比他成绩更好!
他可是家族即将要安插在上沪警界的未来掌舵人。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家的孩子不同。他的家族势力庞大,在上沪可以呼风唤雨,但是他们却都格外低调。他的父亲告诉他,用不了两年,自己就会成为上沪最高领导者,而作为他的儿子,需要低调地隐姓埋名,成为上沪警队的一把手。只有这样,他的家族才能够稳固地将上沪所有的力量紧握于手。而一旦掌握了这样的力量,就会得到一个被称为“主人”的不可想象的大人物的扶植,他们的家族就会从上沪走向更大的政治舞台,有朝一日达成富可敌国,名垂青史的成就。
他从小就是这样被培养的,他从小就在成为警察的训练中长大。可以号令全警队的这个野心早已根植于他的心中,可以助父亲一臂之力,带领家族拥有书写历史的庞大势力是他一直以来的使命。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全家为他举办了盛大的舞会。他超出了上沪警校男生录取分数线三分!谁都知道这种分差意味着什么。父亲将他视为骄傲,他得到了来自整个家族的激赏。
一辆全龙之国仅有一台的进口跑车。
一座仅属于他自己的别墅。
一本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拥有的护照。
他觉得自己已然运筹帷幄,是天下第一。
只是未曾想到,这样身负重任,注定要光宗耀祖的家族继承人,在入学考试中竟然就先输给了两个女生。甚至还被第二名拉开了整整十一分的差距!
想想过去这些年来单是体能受训吃的苦,他就无法平静。
她们不过是女人而已,凭什么能踩在他的头上呢?
他开始在军训中偷偷暗中观察着孙乐梅的一举一动。
这个愚蠢的女人竟然有着极好的人缘,如果和她正面起冲突,难保不会被大家群起而攻之。可这个比他高了十一分,令他沦为男生口中“不行”代表的女生,竟然连最基本的向左转向右转都做不好。而每每这个时候,那个该死的全校第一又会被教官指派着去辅导她,帮助她。
她们两个人看似常有争执,实则是一种互相竞争互相进步的关系。
呵呵。他在心中冷笑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两个女生聚在一起,哪怕只是在吵架,都会令他愤怒得发狂。
“她们不应该有这么亲密的关系。”他在心底悄悄对自己说。
很快,围绕在他身边的狐朋狗党们便在校园里传开了一些谣言,“高聪家里三代人都是警察,爷爷和爸爸还是烈士,所以她是加分录取,真实的实力并不高。”至于孙乐梅,“也只不过比男生更会考试罢了,说不定是作弊呢。”
那天午饭后,他和几个男生一起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了在烈日曝晒下还被教官罚练的二人。
几个唯他马首是瞻的男生,率先故意大声地说着他们事先编排好,并复述过无数次的谣言。几个人嘻嘻哈哈得意洋洋地从她们身边经过。他特地用余光留意了她的表情,她涨红了脸,满眼怒火。
嘿嘿。他心下快活不已,活该!谁让她平日里那么嚣张。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几秒,他就感觉脚下一绊,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他们几个人已经一齐摔倒在了她面前。他翻过身,听见旁边的男生在骂,“谁这么不长眼?”
随后,他听到了她对他,哦不,是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你姥姊我!”
那是他第一次和她面对面。
他跌坐在操场尘土飞扬的地上,而她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一般,双手叉腰,逆着正午猛烈的阳光,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众生。
他忘记发生了什么,只听得平日里簇拥在他身边的男生们与她吵了起来。她嘲讽他们是降分录取,她说因为男生太弱,所以国家政策才给予了保护。
大家争执不下,最后,他站起来,说出了他人生中对她说出的第一句话,“你要是这么嚣张,不妨切磋一下。”
他本以为他们人多势众,她但凡聪明一点,都应该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避开自己的锋芒。
可他忘了,她愚蠢至极。
她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然后不屑地说:“就凭你们?”
他本不想动手,可是她的话激怒了在场的其他人,大家对她群起而攻之,她双拳难敌四手,渐渐败下阵去。
他觉得有点胜之不武,但更多的是对她的失望。她并没有红榜上登得那么强,这才过了多久便体力不支了。可他忘了,她一中午都没有吃饭,一直马不停蹄地操练着,她早就饿得两眼昏花,渴得几近虚脱。
他觉得无趣,准备作罢,可是那个该死的第一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合时宜地冲了出来。他有点意外,因为通过这些天的观察,他一直以为第一名生性沉闷,处事温吞。她连自己的谣言都不会去辩解,怎么会突然为了她而站出来自找麻烦呢?
他第一次看到年级第一参与打架。那潇洒的身手,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不仅实用,而且帅气逼人。他们班的男生和她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难道这就是家学渊源?三代警务人员,果然了不起。他心里有些激动,想到以后能够掌控这些人为自己的家族服务,他就顿时来了精神。
眼看她一出手便解决了所有战力,他想了想,把主意打到了受伤更多的孙乐梅头上。
“站住!再不听话,你的同伴可不保了!”他将孙乐梅反扣在自己身下,钳制住了她的胳膊。
他真的很想看看,她会不会为了她而乖乖就范。他想让孙乐梅知道,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就算她们两个人名列前茅,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总有女人不可以战胜的人。他要告诉她们,他就是这个人。女人的尊严,注定要被他踩在脚下。而无论女人如何亲密,终究会为了男人的伎俩而分崩离析。
果然,那个该死的第一名犹豫了。他心里得意地笑着。服软吧,你若服了软,孙乐梅必定会瞧不起你,日后你永远不会成为她重视的朋友。可如果你不服软,孙乐梅的胳膊就会生生被我拧断,你的愧疚令你无法再真正地和孙乐梅公平竞争了。一个永远逃避对手的人,就是最不尊重对手的人,从此以后,你也永远无法成为孙乐梅的朋友了。
这是囚徒困境,而他,是审时度势,善用计谋的高手。制衡和博弈,这是他从小培养的技能。
只可惜,他的计划还是没有能得逞。
“女学警的笔试成绩和体能成绩都比男学警们强!”没有等该死的第一名给出答案,孙乐梅就率先做出了表率,她不顾一切地喊道,吓了他一跳。
“你们男学警都是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她明明连下巴都抬不起来了,可却依旧不停地高声咒骂着,骂声引来了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
“一群垃圾!趁姥姊体力不支来占便宜,等姥姊吃饱喝足了,一个人打你们五个!”
他听见她的声音愈发含混不清,不知道她这一喊到底又吃进去了多少校场的黄沙。他看到人群中的女学警开始为她打抱不平起来,他明白,如果再不收手,情况可能会急转直下。可是,她嘴里还是不依不饶。
他心中的愤怒越来越盛。原本,那个该死的第一都已经准备为了你妥协了不是吗,你又怎么可以如此不识抬举?!
他趁所有人都在进行着讨论,手上悄悄用力,“咔嚓”一下掰断了她的手臂。她大叫一声,疼得晕死过去。
该死的第一名扑倒在她的身边,急得差点要哭出来。他看着这一幕,心里充满了不甘。不过好歹,他也让她们尝到了他的厉害。想到这里,他心里暗暗高兴。
他摊了摊手,趁着舆论还没有发酵起来便赶紧撇清了和自己的关系。
“我不是故意的!”他装作惶恐的样子解释道,“我只是想让她服软,可是没想到她自己一个劲儿地乱动,所以不小心给弄脱臼了。”他善于操纵人心,这个解释令在场的男生非常满意。
虽然女生们看穿了他一脸事不关己下推脱责任的真实态度,也对他的解释依然颇有微词,可是远处的教官们并没有来找他的麻烦。他知道,他们忌惮他的背景,同样,他们和他一样,希望可以借机教训一下平日里总是不服管教的孙乐梅。
他觉得自己今日,大获全胜。
作为警界的最高领导者,比起让大家喜爱,他更希望得到大家的服从。
他原本以为,从此以后孙乐梅和她那该死的第一名会在他的面前夹着尾巴做人,找到自己的位置,分清权力的等级。
可是军训一结束,他所在班级的女生就被全部调离了,虽然本身他们班也没多少女学警,但是被女学警喜欢,有助于他提升自己在男学警心目中的等级位置。
不仅如此,曾经那个给他写过情书的女学警,在他掰断了孙乐梅的胳膊后,就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甚至面对他时,还偶尔时不时会透露出遮掩不住的鄙夷的目光。
不过他觉得无所谓,女人嘛,总是内心戏很多,小肚鸡肠。他这样安慰自己。
正式开学后他和其他的男学警们才发现,原来所有的女学警都被重新安排了新的班级,这个班级和男学警们隔离开来,成为了龙之国警校历史上第一个全女班级。班级的指导老师,正是在警界素有威名的车宝虹。他听父亲说,这个班级是车宝虹直接向中央申请的,也是中央特批的,由她全权负责,并且所有的成果也直接归中央所有。
他听说,这个班级还有个好听的名字,美其名曰“茵培班”。
他的心里再一次翻江倒海。
凭什么?凭什么女生可以成立茵培班?凭什么她们的成绩直接记入中央?凭什么她们与众不同?凭什么她们可以独立于权力的等级开外?
“父亲。”他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向家族的领导者开了口,“茵培班很危险。她们是女性成立的势力,在女教官的扶持下成长,不出意外的话,以后肯定也都是中央里那些女领导的党羽。”他迅速在大脑里搜罗可以用到的知识和词汇,试图抹黑茵培班和女警。
“倘若以后我们的家族真的去了中央,或者不说那么远,我们真的掌控了上沪,那么这批女警会听从我们的调遣吗?”
他言之凿凿道:“女军警项目是龙之国独有的,可是这十几二十年来已经太有成效,倘若被其他国家模仿去了呢?如果其他国家拥有了条件,女性培养起自己的势力集团,那主人的势力呢?主人的席位呢?”
说到这里,他突然止住了话头,没有继续分析下去。他善于操纵人心,他认为对父亲讲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当天夜里,他见到他的父亲,拨打了国际长途,龙之语和鹰之语夹杂着费力向对面解释着什么。
他笑了。为了提前巩固好自己的势力,有时候亲生老子也是可以利用的吧,他想。
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所期望的发展。上沪警校的茵培班强势而强横地继续存在着,紧接着就是支教任务。男生们和茵培班分开了两地。眼不见心不烦,他渐渐淡忘了令他讨厌的孙乐梅和该死的第一名。
他不知道,再次听到她们的名字时,她们已经因为破获了当地的特大闝歼儿童案,并一举铲除了当地贪污受贿,互相勾结包庇的蛀虫,彻底瓦解了当地的政治姻亲家族势力而名声大噪了。
那个案子在全国引起了轩然大波,车宝虹、孙乐梅和那该死的第一名都获得了中央嘉奖。
茵培班也因此声威大震,并更加坚定了中央上层要将茵培班全国推广办理的决心。
而何铮的家族因为这次震动,变得更加谨慎。原本当年就要被扶植登上上沪市长职位的何铮父亲,被原地搁置,不得不又辗转了几个高级职位。
他心中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了起来。
大二下学期期末结束,全校举办了学年度的结业比赛。孙乐梅为了一雪前耻,报名了搏击格斗的车轮战。
他为了平息自己不安的愤怒,为了再一次将孙乐梅踩在脚下,于是和身边几个要好的哥们儿都报名参加了同样的比赛。
然而当他们五个被孙乐梅逐一反扣在身下,一次次被她拧断了胳膊时,他才明白,孙乐梅或许会成为他这一生都绕不过去的坎。
从那场比赛过后,孙乐梅成为了校园里人人传颂的神话,成了众多女男学警崇拜和爱慕的偶像。
而他,却再也无人问津。
他从“被女学警领先十一分的没用的第三”变成了,“那个谁,就是被孙乐梅拧断了胳膊的那个。”
“被孙乐梅拧断胳膊的有五个哦,你说的到底是哪一个?”
“我也不知道他是第几个,总之就是最白的那个!”
“对了,你们知道吗,我听说这个男生背景不一般,他爸好像是上沪的某个高官。”
“高官怎么了,还不是被我们孙乐梅拧断了胳膊?他爸的官职也不能确保他战胜咱们女警,对吧!”
几个女孩眉飞色舞地从走廊里呼啸而过,他的胳膊打着厚重的石膏,坐在教室的角落里,远远听到了女孩们的奚落。
他的耳边又浮现起了她当年在校场被他掰断胳膊前的那句话:”等姥姊吃饱了喝足了,一个人打你们五个!”
她竟然真的做到了。
比赛结束的当天夜里,他就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他赤身着**,晃动着下身引以为傲的巨大的茄子奔跑在空旷的山林中。突然从一旁的树林里窜出一只橘色的梅花母鹿。
梅花鹿四蹄狂奔,不几下便追上了他。
他一边向前奔跑,一边通过余光悄悄观察着和他齐头并进的梅花鹿。但是梅花鹿却始终目不斜视,牢牢地盯着正前方的目标。
他不知道在梅花鹿的正前方到底有什么,可是他心底却始终有一个意识,就是不可以被梅花鹿所超越。
他想了想,突然把心一横,猛地朝梅花鹿的方向撞去,试图用自己自身的重量,将梅花鹿撞进路边的灌木丛中,阻碍她的前行。
梅花鹿被这突如其来的偷袭撞得措手不及,两人在巨大的惯性下,一起翻进了灌木丛中。
梅花鹿打了几个滚,翻身起来,作势就要继续向着刚才的方向出发。他眼见不好,急忙飞扑向前,伸出手来狠狠地拽住了梅花鹿的两只后蹄。
梅花鹿想要奔跑,却发现后腿不受控制,她努力地朝着远方蹦跳着,想要用尽全力甩掉后腿的钳制,可是却徒劳无功。
情急之下,她借用前蹄的力量,倒立而起,后腿向半空用力一蹬,双蹄飞踹而出,将抓紧她后蹄的男人终于甩了出去。男人摔倒在地,并不甘心,急忙爬起来再次向梅花鹿扑去,梅花鹿刚刚挣脱了束缚,此时重心不稳正在倒腾四蹄的秩序,突然感到身后有人逼近,试图再次偷袭,于是索性仿照先前的动作,再次向后蹬去,这一脚,正中他跨间的茄子。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楚,大叫一声摔倒在地,梅花鹿依随重力落下,后蹄刚好踩了下来,再一次精准地踏在了他被踢裂了的茄子上。
他瞬间疼到昏厥。
梅花鹿在原地继续倒腾了几下蹄子,而他下身原本自认为粗大健壮的茄子此时已经在梅花鹿坚硬又结实的蹄子下被彻底踩成了一滩烂泥。
梅花鹿浑然不觉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只是调整好了状态,再次向着远方的目标进发了。
他在疼痛中努力睁开眼睛,望着梅花鹿的背影,依稀只看见她头也不回地朝着远方的光亮自由而矫健地飞奔离去,将它远远地甩在了脚下。
在远方光亮的尽头,有一颗很高很高的树木,正摇晃着自己的枝桠,仿佛在对着梅花鹿轻轻地招手。
他大喊一声,从噩梦中惊醒。发现浑身的衣服不知何时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而下身更是冰凉冷溺。他掀开被子一看,腿上、被子上、床上竟然都是些白白黄黄,稀稀黏黏的东西。他分不清那是什么,不知道是那到底是尿还是其他被男人们视为重要无比的东西。
他只知道,从那之后,无论受到外界任何的刺激,他都再也再也没有拥有过像梦中那样肿起的茄子。
在他两腿之间的,是一个萎缩抽巴在一团,看上去皱皱脏脏,软软塌塌,蔫干了一般的,灰扑扑的脱水的桑葚。
上周更新的第93篇,是写错序号了,准确序号应该是第92篇,然后今天连着更新了93、94两篇,作为断更一周的弥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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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第二章 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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