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西亚眼里的恶意过于明显，德蒙卡萨浑身紧绷，小心地戒备起来，脸上却露出迷人的笑容，“坦诚地说，这只是个巧合，我追踪魔法塔的女巫而来，她从集市上带走了一个小女孩。”
又拐了一个小女孩？
算上罗德，就艾莉西亚知道的，已经有三个孩子了，这还不算艾莉西亚不知道的。
频繁出现的天赋者很可能与大量人口涌入有关系，但魔法塔带走这么多天赋者做什么？要知道魔法资源是有限的，他们不可能给每一个天赋者足够的资源去发展，除非……
艾莉西亚想着，她摩挲着扳手，指腹在扳手那一块凸起的地方来回摩擦。
恶魔的声音出现，声音充满惊奇，“这是巴德萨罗的圣骑士？哦，女巫，你竟然和一个来自敌对阵营的骑士如此熟稔！”
巴德萨罗是光明神的名讳，人类从来不敢直呼其名，这会来神明的注视，而对一个人类来说，神明的注视可能带来神的恩泽，也可能带来杀身之祸。
像艾莉西亚这种被恶魔缠上的倒霉鬼，不用说，一定是后者。
艾莉西亚黑着脸，再度屏蔽掉来自恶魔的杂音，眼里凶光毕露。
“看起来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合作吗，女巫小姐？”德蒙卡萨不知道艾莉西亚因何又如此生气，他只能硬着头皮保持着沉稳的语调继续。
如果他的手没有紧握剑柄，让它保持在随时都能出鞘的状态，艾莉西亚就被糊弄过去了，显然，在这之前的接触当中，艾莉西亚给德蒙卡萨带来了不小心的心理阴影。
然而——
这只是德蒙卡萨想要艾莉西亚看到的。
“你想怎么合作？”艾莉西亚收敛起外放的情绪，思考着合作的可能性。
德蒙卡萨表现得很绅士，“这要看你，女巫小姐。”
“哦，看来你不打算说服我，正好，我并不觉得我们有共同目标，还是分开行动比较好。”
艾莉西亚说着，就要离开。
德蒙卡萨立刻改变口风，“女士，您想要找回妹妹，我想要带走可怜的小女孩，我们有着一样的目的，不是吗？”
艾莉西亚第一反应是这家伙在撒谎，他会有这样的好心。
但很快，艾莉西亚意识到自己的武断，德蒙卡萨没有说谎，他的目标的确是那群拥有女巫天赋的小女孩，但他并非出于善心，而是更为现实的考量。
“这是你拿不回《智慧之书》的替代品吗？审判官？”
再次从艾莉西亚口中听到这个称呼，德蒙卡萨嘴角轻轻翘了翘，“如果我的回答是否定的呢？”
“那就一定是了，”艾莉西亚平静的声线里藏着让人恐惧的力量，“我很好奇，光明神的信徒们一直以猎杀女巫而闻名，你带着这些可怜的女孩们回去，是要把年幼的她们绑上火刑架吗？”
“不不，您的想法太极端了，您得知道，天赋出众的人才在任何地方都很受欢迎，”德蒙卡萨像是没有察觉艾莉西亚话里的玄机，他像个宣扬教义的神职人员那样包容，“战斗修女，您一定听说过吧？在教会内部，战斗修女们和圣骑士的地位相当，都是非常受尊敬的存在。”
艾莉西亚简直要忍不住冷笑，“和圣骑士地位相当？你可真会避重就轻！真和圣骑士地位相当，那就不会只在教会内部流传，外界和战斗修女有关的传闻，都认为她们是骑士的变种呢。”
教廷比吃人的深渊还可怕，一边宣扬着女巫邪恶，要用火烧死她们；一边还要寻找拥有女巫天赋的小女孩，给她们洗脑，把她们培养成教廷的傀儡！
对外巩固信仰，对内把人被养成巩固统治的工具，真是好手段。
“战斗修女当然也有女骑士，不过更多的是从小生活在修道院的女孩，她们从小会受着良好的教育，长大之后为教廷效力，不用承担普通女人生儿育女的痛苦，凭借自己的能力生活，女巫小姐，我得承认教廷在很多方面做得不好，但在对待拥有天赋的小女孩，这是值得赞扬的。”
让人意外的是，德蒙卡萨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意外地真诚。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的遭遇，再想想现在罗德和那些小女孩的遭遇，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反驳。
艾莉西亚闭了闭眼睛，“好，我与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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