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中学的天台在日落前的几个小时总是拥有最安逸的环境，这个时候光线不再像正午时分那样刺眼，而是变得温暖而柔和。
达米安其实很喜欢这个地方，学生们的交谈声和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扭头可以看到运动场上的学生依然充满活力，阳光为他们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
一种吵闹却意外能让他放松的和谐。
可惜这种和谐很快就被打破了。
“女巫!”乔纳森惊呼道。
达米安忍不住叹了口气，当然了，乔纳森当然会那么惊讶了。
但他还是不明白。
“你的父亲是超人，你也见过神奇女侠和海王，你自己都算是外星人。”
“嘿！那是歧视！”乔纳森立刻抗议道。
达米安不理会他戏剧化的指责，“泰坦的游戏之夜，你甚至和渡鸦是同一队伍的队友，在这里我必须要点出那是给非常糟糕的主意，因为你们俩的‘你画我猜’差到了极点。为什么女巫的存在还能让你那么惊讶？”
乔纳森倒是不理解达米安为什么会那么淡定，“那可是女巫诶！还是传说中的那种会挥魔杖的女巫！而且比起惊讶我这更算是惊喜，是女巫诶！天哪，她的皮肤是绿色的吗？她的饮食习惯怎么样？她会骑扫帚吗？”
达米安手中拿着奥罗拉给的白鲜香精，玻璃瓶里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摇动，他举起手将其对着阳光进行观察，柔和的光线透过玻璃瓶上的花纹在他脸上跳跃。
“她是一个十五岁的英国人，饮食习惯比你健康多了。至于会不会骑扫帚……”
达米安仔细回想了一下，“我没看到她房子有扫帚，下次见她如果记得的话我帮你问问。”
乔纳森伸手想拿过玻璃瓶，但手一下子就被达米安拍走了，“嘿！”
钢铁之躯（半个钢铁之躯？）当然不会觉得痛，但他还是意思意思地甩了下手，“不敢相信你居然认识了个女巫还从她那里买了瓶魔药，这是什么？爱情药水？”
他的第一反应当然会觉得这是爱情药水，达米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这是用来治疗外伤的，叫白鲜香精。”
“哦，但也不能怪我啊，书上和各种影视剧都是那么说的啊，”乔纳森为自己辩解道：“女巫擅长毒药和爱情魔药之类的。”
“她擅长消除记忆和撒谎。”
乔纳森肉眼可见地焉了，他失望道：“啊，那她听上去还挺邪恶的。”
“你描述的女巫听着也很邪恶。但事实是这个女巫救了我一命。”
乔纳森立刻就愧疚地反思道：“我不应该那么快下结论的，她真是个好女巫。”
“她救了我一命然后把我的记忆消除了。”
乔纳森：“……我感觉你在逗我，但不是很确定。所以在你给予更多信息之前我将不会再做任何评价。”
达米安本来就打算把所有信息告诉他，乔纳森是他的队友，他有资格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和把布莱克招募进他们队伍的打算。
于是达米安简单地描述一下他和布莱克相遇的全过程。
乔纳森听完之后快乐地宣布道：“她听上去酷极了！快介绍我们认识！”
“哈？”达米安完全不能理解，他刚刚有为布莱克说上哪怕一句好话吗？没有吧？
“你是怎么得出‘她很酷’这个结论的？”
“她是个预言家！而且她救了你诶！”
“然后施法让我失忆了！或许你是忘记了这回事吗？”
乔纳森低下头，有点心虚，“那倒没有，说实话这让她听上去更酷了…”
在达米安跳起暴揍他之前，乔纳森迅速补充道：“而且你自己都不介意啊，不是吗？”他用手指了指达米安手上的玻璃瓶，“还和她做了场交易，而且你描述她时用的语气也不像是很讨厌她的样子。”
达米安很高兴看到超级大脑没有被浪费，但是很遗憾看到它被用在拆他台这个方面，这让他开始认真考虑到底要不要撤回他给予乔纳森的‘最好的朋友’这个称号。
但是超级大脑可不是读心术，乔纳森对于他即将被达米安从‘最好朋友’这个职位上开除一无所知，他继续道：“而且你从来都不会主动大声说出‘你被别人拯救’这件事情，这会让你觉得你的威严被减弱。所以你主动告诉我这件事情，其实很蹊跷。或许这说明你对她其实还有别的计划？”
他确实别有计划，达米安不会说出来，但他其实挺欣慰的。乔纳森跟他待的时间久了，都学会推理了。
“你要学会对你自己的推断结果自信一点。对，我想她或许能成为我们的新队友。”
“队友！”乔纳森露出了那种类似于‘在圣诞节的早晨发现圣诞老人给他送了不止一份礼物’的表情。
达米安认真点出重点词，“可能。乔纳森，可能。”他觉得他得降低乔纳森的期待值，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最后她可能还是童话中的邪恶女巫，挥舞魔杖把我们的记忆全部删除。”
他瞥了乔纳森一眼，“删除你的记忆对于她来说应该不费吹灰之力。”
“嘿！这不公平！魔抗低又不是我的错！”
“嗯哼，”达米安敷衍地回应他，手中的白鲜香精明显更有吸引力。
乔纳森不满地把手伸到他面前摆了摆，“你要损我的话，起码尊重一点，把眼神放在我身上吧。”
达米安再次把他的手拍开，在乔纳森再次抱怨前迅速将手伸向自己腰间——那里藏着一把匕首，他动作流畅而熟练，随着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匕首从鞘中滑出。
乔纳森:！！！
“不不不，我开玩笑的！达米安……”
寒光一闪，达米安另一只手的手背皮肤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红线。他的力度控制得极好，伤口并不深，但足以让人感到一丝疼痛。
乔纳森忍不住松了口气，接着又立刻紧张起来，“你在干什么？！”
“在进行一项试验，”达米安单手将匕首收回，然后打开玻璃瓶的瓶塞，“如果我出现昏迷或癫痫等症状立刻打电话给我父亲，告诉他哥谭有个女巫，关于她的资料就放在我电脑那个标注为‘塞勒姆’的文件里。”
乔纳森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应该先救你吗！”
“也可以，顺序不分先后。”达米安将玻璃瓶举至半空中，缓慢倾斜。
几滴紫红的液体落到伤处，似乎发出来微弱的亮光，在两人的注视下，伤口开始显现出一种奇异的变化。
伤口边缘的皮肤开始微微颤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它们，伤口的裂痕逐渐变小，皮肤细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排列，紧密地缝合在一起。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内，原本的伤口连细线都看不到，达米安的皮肤光滑如初，仿佛从未受过伤。
乔纳森：“哇哦。”
达米安：“嗯。”
“所以…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好女巫？”
“货真价实，但称她为好女巫还是太早了，不能下这个定论。现在最多能夸赞她的合约精神。”
两人盯着早已愈合的皮肤沉默了。一个潜在的，有能力的魔法系队友。真是件让人既激动又担心的事呢。
乔纳森试探道：“所以，那个关于‘塞勒姆’的文件……”
达米安叹了口气，拿出手机上敲打了两下，“发给你了。”
“yes！”乔纳森迅速掏出手机，在翻阅资料的同时忍不住吐槽道：“真的吗？塞勒姆？这也太明显了。”
“闭嘴。”
“收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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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白鲜香精和塞勒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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