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去哪里?”长公主一早去到燕芜房里,想看看她好点没有,但是却看见燕芜已经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男装,准备出门。她的心当下就沉了下去。
是要走了吗?长公主想。
“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燕芜看出了母亲心里的不舍,猜到她应该是误会了,以为自己要走,赶紧出言安抚。
“哦。你要去哪里?可要娘亲陪着?”
“不用了。我就出去转转,见几个朋友,很快就回来。”
“你这身体刚好点了,还是叫几个人跟着你吧,这样我比较放心。”长公主实在是放心不下让燕芜自己一个人出去。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燕芜拍了拍母亲的肩膀,赶紧走了。不然待会儿她就很难脱身了。
“咚咚——”燕芜敲了敲门,很快冼耘便来开门了。
“林一好点了没?”
燕芜一边问一边掏出从家里拿来的各种治外伤的药,“这些你都给林一用用吧。”
“今早郎中也来看过了,都是皮外伤。虽然伤口有点深,但是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燕芜绕过屏风,看见林一正在努力地自己坐起来。
林一听见是燕芜来了,便想从床上起来。但是身上的伤口一用力,皮就会撕裂开,很是疼痛,导致他只能缓慢又尽量小心地让自己坐起来。
“你躺着好好修养便是,起来作甚?”燕芜虽然说出来的话全是对林一此番行为的不理解,但是她还是快步上前,扶了扶林一。
“多谢。”林一有些拘谨。
“你怎么会惹上案子呢?”燕芜单刀直入地问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要是出去久了,母亲会担心,她只能抓紧时间。
“我们卖给上善堂的药材绝对没有问题。那批药材我们自己的伙计在船上得了风寒也是吃它。怎么我们自己吃了没问题,到他上善堂那里就有问题了?”冼耘插话道。
“你们主要卖了什么药材给上善堂?”燕芜问。
“主要就是忍冬跟连翘,还有一些南地来的灵芝跟广藿香。”林一答道。
“药材可有霉变?”
“没有。交货的时候抽查了接近五成的货物,品质都是上乘的。没有霉变。”冼耘说道。
交货那天是他亲自去的,所以他记得很清楚。一般交货验两到三成的货就可以了。但是那天上善堂的人足足验了五成的货,还鸡蛋里挑骨头地捡一些小问题来小题大做,傲慢地把价压得更低了。
“你们可有上善堂开给病人的药方?拿我看看。”燕芜问道。
冼耘最近一边忙着托关系见上林一一面,一边去打听案件情况。他也带着银子跟布匹去过死者家属家里,想要求得他们原谅,帮忙在谅解书上按个手印。但是对方并不领情,每次登门拜访他都被家属们赶了出来。
“药方都在这里了。这里还有剩下没煎的药,还有煎过的一些药渣。我最近都收集来了,也私下拜托了不少郎中看,郎中们都说药材没有问题,开的药方也没有问题。”冼耘说。
燕芜听完也觉得奇怪,药材没错,药方也没错,那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呢?
“这药方我抄一份。这些药渣跟没煎的药我也带一份走,一并拿去问问一个行医的朋友。你们等我消息。”
燕芜想到今天下午王太医会来府里,便想着把这些都拿去问问王太医。看看可有什么是其他郎中所遗漏的。
“你不再坐会儿?”林一见燕芜收拾好东西准备要走,忍不住开口挽留。
“不了。赶时间。”
“你明天还会来吗?”
“我还会再过来看你的。你好好养伤,我会把事情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你住在哪里?”林一赶紧问了最近自己很在乎的问题。
“一个朋友家。”
“哦。”林一本想要问是什么朋友,但是忍住了。林一觉得自己对燕芜的了解真的很少,连她有什么朋友都不太清楚。但是他是真的好想要多了解燕芜一点。可是燕芜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想到这林一神情不禁有些落寞。
燕芜看着靠在床榻上的林一,嘴唇没了血色,像是一尊白瓷被摆在高高的展台上,孤寂又脆弱,一不小心就会碎了。不知为何,她竟升起了一股保护欲。
上善堂简直太欺负人了!见林一只是一个南地来的小商贩,便想把责任都推给他。等着,有你好瞧的。燕芜愤愤然地想。
“县主没什么大碍了。”王太医问诊完对长公主说道。
长公主听罢顿时松了一大口气。没什么大碍就好。
“可需要再休息调理一段时间?”长公主很担心会落下什么病根,问道。
“无碍。县主习武之人,病症来得快但是去得也干净。如果公主实在是放心不下,下官可以开几帖益气养神的药,县主喝了可以强身健体。”
“好。开几帖给我吧。”燕芜怕母亲担忧,开口道。
王太医写完方子,燕芜就赶紧抽走递给了长公主,“娘,你拿去让陈伯派人给我把药抓来吧。”燕芜想了个法子支开长公主。
“王太医,慢着。”在王太医准备告退的时候,燕芜赶紧小声叫住他。
“我这里有一些药方,劳烦太医帮我看看此药方用于治疗风热引发的伤寒可行否?”
王太医接过药方看了一会儿,说道:“这药方没什么差错,但是看病讲究望闻问切,兴许得因人而异地有些许细微的改动。”
“太医,您帮我看看这几贴药,还有这药渣,可是根据药方来的?有没有什么改动?”燕芜继续问道。
王太医小心谨慎地闻了闻,又仔细翻看了一会儿,“回县主,这药也没问题。”
燕芜听完后一时没了头绪。这案子要怎么翻身呢?双方都没有明显过错的时候,弱势的一方肯定要被迫负起更多的责任。因为强势的一方必定很会推卸责任。
“药方没有错,药材也没有错,但是却有人因此而丧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燕芜想问题出了神,一不小心把心底的疑问问出了声。
王太医以为燕芜是在问自己,连忙答道:“看病讲究望闻问切,药方药材虽都没问题,但是人的体质都有一些细小的差异。这些差异虽然细小,但是在确是在望闻问切的时候最需要时刻警醒的地方。”
最需要警醒的地方?王太医一语点醒了梦中人。
“谢过王太医。今日之事烦请您替我保密,不要告诉我娘,也不能禀报太后。”燕芜叮嘱道。
“遵命。”
这太医不好当,有太多的秘密要守了。太后有事让我瞒着长公主,长公主有事让我瞒着县主跟太后,县主又有事让我瞒着太后跟长公主。唉。王太医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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