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
因为房间的格局有点小,而他买了一张超大的双人床,她所有设想不能实现。她嘟着嘴巴怨怼了好久,老说他的床买大了,故意不想照她的计划进行。
那时候他总一笑置之。
但是现在,她真的把电视和书柜搬进来了。
灯突然亮了。他抬起头,灯罩是花环形状的,他知道里面有六个白色小灯泡,其中一个灯泡闪动了好几下,最后熄灭。
坏了啊。
本来想打个电话给她,让她顺便带一个。
摸了摸口袋,自己好像没带手机。
算了,就算打给她,她肯定也只会愣愣的,不知道买什么型号。
周冬关了卧室的灯,走到厨房,捋起袖子。
陈知知三步并两步爬楼梯上来,开了门。蓦然发现房间里充满了一阵菜香,厨房里还有翻炒的声音。眼睛一扫,她的整个客厅都被收拾过了。
陈知知握着钥匙走到厨房,见周冬高大的身躯正在油烟机前。他足有一米八,虽然身上因为喜欢打篮球肌肉不错(这个她完全清楚),但外表看起来还是很瘦的。
现在在她面前的是他的背影,他系了她的围裙,但今天穿的是一件浅灰色的羊毛外套,里面搭一件白色衬衫。袖子被捋到手肘处,露出小麦色的肌肤,头发还是短短的板寸。
他一向喜欢干净清爽。
就在愣神间,他关了电磁炉,把锅里的菜倒入盘里,再把锅和锅铲放在水龙头下。看他在挤洗洁精,她连忙上前:“我来吧。”接过他手里的海绵。
他这才发现她回来了,退位让贤。
“电费交了?”
“嗯。”
“卡放冰箱上了吗?”
“没,不放冰箱上面了,不然我下次又会忘。”
“噢。”他轻轻应一声。
她低着头把整个锅都刷满了泡泡。
他看了一会儿,“我先把菜端出去。”
“好。”她应一声,始终没看他。
直到他的身影离开后,她用力刷锅的手这才顿了顿。
盯着白瓷砖:他到底是要干嘛?
“还有别的菜要炒吗?”他又走回来。
“没了。”
此时她已经把锅刷干净,冲洗完后重新放回电磁炉上。
“用抹布擦擦,这边很多水。”
说时他已经抓起抹布,她抢过,“不用了,我自己来。”一气呵成地说着,“你在这忙了这么久也累坏了吧,今天谢谢你帮我。”
他沉默一阵,稍后才慢慢解下围裙,“没事。”
把它挂回门后的钩子上。
其实照理说,她已经在下逐客令了,稍微识趣点的话,他应该说声“既然没什么事,我也就先走了。”这样的话来。
但是他走到厨房门口,又折回身,“介意请我吃顿饭吗?”
她蹲下/身来把那些砧板,锅铲,油盐什么收拾进橱柜的动作停了。
他们分手两个月,只有偶尔出门或回来时碰见,交谈聊聊不过几分钟。每次都是例行公事般的,“你回来了。”
“啊。”
“上班去?”
“嗯。”
“下班了。”
“对。”
然后他们各自开门,各自回家。
没有任何一点想要深入探究的**。
到底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非要跟他分手?重新变回陌生人?
“呃……请你吃饭应该招待顿好的,不应该——”
“今天你不是欠我四十多块钱么?想了想,去外面吃大餐好像太贵了,又很慢。”他笑了笑,摸摸肚子,“我今天中午也没吃饭,闻着你的饭香就有点饿了。当是抵了那些钱吧。”
他说谎了。
他已经吃过东西了。
可是他无法抵挡住今天他们见的三面,他不想就这么立刻离开,不想下一次见面他们还只会重复那些毫无意义的对话。
她没回答,倒是拿碗筷的时候拿了两套出来,走过他旁边时低声,“我的饭值不了那么多钱。”
他笑了,“饿了当然就值钱了。”
他回到客厅跟她一起坐下。
她把电饭煲端过来给他盛饭,他发现他们的碗筷是一样的。以前他们所有的东西都是配套的情侣用品,他是棕色花纹状大碗加棕色木筷,她是棕色花纹状小碗加缩小号棕色木筷。
她喜欢所有东西摆在一起有配套的感觉。
但是现在他们用的都是白色瓷碗和白色木筷,他们买了整整十套,是准备给客人用的。
他没有发表此刻自己内心的想法,只接过她盛好的饭,“谢谢。”他说。
“没事,招待不周。”她回。
好客气。
他们各自低头吃饭,一阵寂静之后,他状若无意开口,“工作还好吗?”
“嗯。”她似乎只忙着埋头吃饭了,“还就那样。”
“那个张姐没有再针对你?”他知道他们分手的时候,她正也为工作烦着心,她跟公司的一位女领导很不对盘。
“没。她辞职了。”
“那就好。”
又沉默了。
她吃饭吃得很快,不曾抬起头来,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这样一直到结束。
明明今天挺开心的是吗?为什么见着他会这样?
十分钟,他吃到肚子饱得不能再饱。她早已放下碗筷,双手撑在凳子上,淡淡问:“吃完了?”
“没。”他又吃了一点,直到最后再也吃不下去。
“我去洗碗。”她起身收拾。
再也没有借口了,再也没有借口留在这了。
但他还是坐着,没有起身离开的打算。
直到她洗完碗筷出来,他转头朝她,“你觉得我们还有复合的可能吗?”
她站在原地,过了很久才说:“不知道。”
……是不知道啊,不是不会。
他心头居然莫名舒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来,缓步走向她,“知知。”这俩个月来他头一次这样叫着她的名字,久违的她的名字从舌尖上吐出的熟稔感。
“我爱你。”
他就这样突然表白了。
陈知知抬起头看他一眼又别过眼神。
他把双臂撑在她伸在她身后的墙上,环顾她而没有触碰她,“你呢?”
他有一米八,而她才一米六二,她的额头刚到他的肩,他的身影笼罩在她身上。
她仍别过视线。
“如果你是为那次的事,我跟你道歉。”
他的目光始终锁住她,不想放过她的任何一丝情绪,“这俩个月我很想你,很想很想。”配合着语气,他上前了一步。
陈知知退后了一步,靠着墙壁,“我没想你。”
“是吗?”他并不在乎,也或者只是不信。
然后他看着她。
陈知知也和他对视了一下,现在是十月份的天气,这样暴露在空气中有点冷。但她的身体里又是烫的,是被他激发起来的。她人生中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因为他。
她撇过脑袋,不想和他再对视。
在所有人的眼里他是个内敛而温和的好男人,不仅对女朋友专一也很会照顾人,甚至于特别体贴。
事实上也是如此,陈知知不想反对。
然而在某种程度上,她是说,在某种深层意义上,他也有不为人知的缺点。而这种缺点,她是毕业走进社会和他住在一起之后才感受到的,而且尤为深刻。
刚看他的眼睛,里面窜着一簇一簇的火苗,她就知道他又来了。
……这种缺点慢慢掩盖了他所有的好。而他所有的好都变成了对她的煎熬。
相处越久,越无法忍耐。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傍晚了。
因为陈知知一睁眼睛就看到拉开的窗帘外,火红的夕阳。
随着神智的清醒,身体的触感也慢慢恢复过来。
他还在睡着。
今天他可累坏了吧。
陈知知想坐起身来,可是发现大腿稍稍动一下就疼。
有点后悔了,后悔接受他的提案。
足尖点着地,陈知知勉力站起来,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睡衣,把它抱在手里去了浴室。
陈知知擦着头发出来,他已经醒了。
他似乎坐在床上发怔,然后抬眼看到她,顿了顿,跟她微笑。陈知知走过去坐在床边,他就用双手隔着睡衣圈住她的腰,闭上眼睛闻她身上沐浴乳的香味。
他很想她。
他想问她开不开心。
如果开心而让她满足的话,他们就复合吧。
话还没张口,她说:“要不你先回去吧。”她的声音很清淡,是陈述的语气。
“事情都做完了,天也这么晚……”
点到即止。
窗外一片灰蒙蒙,夜幕快要降临。
今晨还是大晴天,寒夜却来得如此之早。
真的快要入冬了。
他的身体总是很热的,无论夏天还是冬天,她总能感觉到他暖暖的体温,以前每个稍冷的夜里,她都要舒服地窝在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但是,这个冬天应该会……难熬吧。
周冬“咔”一声关上家门。
餍足的陈瓜瓜来欢迎他,站着泡过牛奶的狗粮黏糊糊的嘴巴在他裤角旁边蹭着,睁着圆圆润润的黑眼珠子呜咽讨好,小尾巴转呀转呀转成了花儿。
此时本来他应该把它抱起来,或者自己蹲下/身,逗弄逗弄它。
但是他一点兴致也没有。
刚刚从那里被“赶”出来,他一点兴致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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