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们没费什么力气就都答应了下来。
连苏嘱咐众人说：“千万不能告诉老师，不能让池央和林桐清知道。”
不告诉老师大家理解，但为什么连池央和林桐清都不能说？
连苏老神在在地说：“笨，告诉池央不就没有惊喜的感觉了吗？”
宋娜“哦”了声，问：“那林桐清为什么也不能说？”
连苏看着她揶揄地笑：“你会主动和林桐清说话吗？”
宋娜一僵，讪讪地摇头。
不过就算大家不会主动找林桐清，连苏还是强调说：“不告诉林桐清，是怕她有什么想法，压力太大。”
“而且我们这种方法相当于作弊，我怕林桐清觉得，我们这样做反而是侮辱了她的努力。”
宋娜恍然大悟：“好有道理！”
“可是，”她问，“成绩出来以后林桐清迟早不也还是会知道吗？”
连苏语气无赖：“那时候木已成舟，她会理解我们苦心的。”
宋娜：“………”
好话歹话都让你说了。
连苏千叮咛万嘱咐，大家纷纷答应下来。
有人问：“那男生那边呢？”
不是所有男生英语都差，如果男生照常发挥，就算她们这边全都考差，恐怕平均分也就被拉到七八十分。
林桐清能考到七八十分吗？
虽然连苏说这些日子林桐清都在跟着池央补习，但是池央转来以后还没有参加过一次考试，大家对她的实力并不了解。
所以也并不知道林桐清现在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男生那里……”连苏犹疑。
小辣椒自告奋勇：“我去说吧。”
她性子爽快，和班里男生都玩得很来。
“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听话，但是能劝动几个我会尽量劝几个。”
连苏点点头，“我们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就看林桐清自己了。”
……
……
压根不知道背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的林桐清，此时正在家里咬着笔杆，面对英语试卷满眼纠结。
这是她之前买来的练习试卷，但是因为之前的基础太差，没怎么用过。
这次为了月考，特意将这些练习册和卷子都翻了出来。
林桐清的目光落在其中一道选择题上。
选A？
但是B好像也对。
她隐约记得，池央是不是说过C也可以来着？
看着看着又觉得D好像也挺对的。
笔尖停顿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给出确切的答案。
她有些恼怒地将笔拍在桌上，直直地盯着卷子，仿佛想将那张纸瞪出一个洞来。
真讨厌。
她闭上眼，想要放弃回床上睡觉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半边秀丽的侧影。
女孩子高高的马尾悬在脑后，微微侧过头，墨黑的眸子朝她弯起。
她笑得很好看，声色也动人。
“林桐清，你今天也超级棒的。”
林桐清睁开双眼，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会儿。
细白的手指伸出，去拿桌上的笔。
重新握住笔，她开始静下心神来思考这道题目。
或许只是片刻，又或许是过了很久，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林桐清眼眸一亮，将答案迅速填上。
后面的题目越做越上手，用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她开始觉得，其实她也没有吴老师说的那么差。
除了费时间的阅读题和作文外，林桐清将其它的题目都全部写完。
她翻出练习册后面附上的参考答案，一个个对应批改。
到那一道浪费了她许久时间的题目时，林桐清屏住呼吸，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有点紧张。
答案一点点翻开，黑体加粗的“B”。
林桐清再看上自己的卷子，上面涂涂划划，显然纠结了很久。
“B。”
她有些发愣，“我做对了。”
唇角比意识更快的向上扬起，在这一刻她的第一反应是想要找到住在对门的池央。
告诉她，她做对了这一题。
但手刚刚撑在桌面上，林桐清立马清醒过来。
秀气的眉头皱起，有些不太理解自己刚刚是怎么了。
如果真的因此一时冲动跑过去，那可太丢人了。
后面的答案一一对过，有对有错，但总的来说还是进步巨大。
光靠这些题，她就已经能得超过上一次考试的分数了。
她想起池央说的：“我相信你，但我更相信我自己。”
“毕竟，你可是我亲自教的。”
林桐清唇角轻轻扬起。
这个小老师。
确实挺不错。
-
下午回学校上课的时候，池央总觉得教室里的氛围怪怪的。
但她又找不出具体有哪里不对劲。
下课以后，她拍拍连苏的肩，狐疑地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连苏感叹于她的敏锐，但不能实话实说。
眼神飘开，“没有啊，什么都没发生，一个中午能发生什么事呢。”
看见她的反应，池央就笑了。
“苏苏，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看我。而且人在心虚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重复对方的问题。”
连苏：“……”
她捂住嘴，一脸誓死抗争的样子，“你就算对我严刑拷打，我也不会说。”
连苏对着池央使眼色，“反正嘛，不会是什么坏事。”
神神秘密的，池央估计是跟她和吴老师那个赌约有关。
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池央知道连苏不是什么坏姑娘。
既然她心里有数，池央也就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
“对了，”连苏问，“你帮林桐清补习英语怎么样了？”
池央懒散地回答：“应该还不错吧。”
“什么叫应该，”连苏紧皱眉头，“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呀？”
“放心吧，”池央冲着她一笑，“我们的小画家可比你想象得聪明多了。”
最后这句话她并没有刻意降低音量，所以旁边的林桐清听得清清楚楚。
林桐清看起来没什么表示，只是捏着英语笔记的手略紧了几分。
“池央，”外面有人喊着，“余老师让你去下办公室。”
池央笑着自嘲：“我现在还真是去办公室的常客。”
班主任找她，估摸着也是因为那个赌约。
池央没有继续耽误，走出教室下楼去到语文办公室。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所以她敲了敲门后，笑眯眯地喊了声：“余老师。”
余老师本来因为知道池央跟吴老师打赌的事情，满腹怒气。
结果一抬头看见女孩子笑容灿烂得像清晨初开的花蕊，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
“你过来。”语气比之前要生冷了几分，脸色也没那么好看。
池央心里顿时有了数，看来猜得没错。
她不急不缓地走过去，故作不解地问：“余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余老师教了那么多年的书，这些孩子在想什么，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她没好气地说：“你还跟我在这里装呢。”
“池央，不是我说你，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你看看你现在办的都是什么事，你一个学生，和老师打赌像什么样子？”
对于她的斥责，池央统统虚心接受，态度诚恳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她将姿态放得低，余老师也不好意思再继续骂下去。
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说：“现在来和我说说，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
她今天一进办公室，隔壁班的老师就跟她说起这事。
“你们班的那个池央，就是新来的转学生。胆子可真不小呀，听说把教英语那小年轻吴老师气得够呛。”
余老师听得满头雾水。
虽然池央转来没有多长时间，跟班主任也没有特别多接触。
但是她觉得以她的眼光来看，那不是个会闹事的孩子。
“是误会吧？”她疑惑。
隔壁班老师笑着说：“不可能，要真是误会，那吴老师会一下课就气冲冲地回办公室里发飙吗？”
听完旁人转述的赌约之事，余老师着实是又惊又气，连忙让人将池央叫了过来。
“事情其实很简单，”池央声色淡淡，“我确实是和吴老师定下了赌约。”
她抬眸，直视着余老师，“但我不后悔，也不觉得有错。”
“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余老师被她这个态度气笑了，“你倒是说说，为什么？”
池央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她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过分为自己开脱，只是用平实的语句原原本本的复述一道。
余老师心里的怒火，逐渐地在女孩子不急不缓的叙述声中平息。
她作为班主任，除了了解班上的孩子，当然也得了解每个任课老师。
吴老师是后面才调来的老师，年轻又傲气，一向跟她不太能处得来。
所以余老师也很清楚依照她的性子，真的能做出池央所说的那些事。
她觉得有点棘手地皱起眉。
这事情，不能说池央做得不对，但也不能说她做得很好。
现在的年轻人啊，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真是都让人头疼。
余老师伤脑筋地捂住额头：“你怎么不来第一时间告诉老师？”
池央笑了笑，只是说：“当时事发突然，没有时间。”
其实是她心里清楚，就算把事情最先告诉班主任，余老师也只会选择和稀泥而已。
“老师不用担心，我相信林桐清。”
她飒然一笑，“顶多就是我去做个检讨嘛。”
见她这副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误的样子，余老师也拿她没办法，无奈叹息：“你啊。”
“行了行了，既然都这样了，那你就好好地去帮助林桐清的英语。”
池央拍拍胸脯：“收到。”
“现在的孩子，真是古灵精怪得很。”余老师失笑。
“对了，艺术节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
月考之后很快就是艺术节，算下来也没有多少日子。
池央说：“都是基本功，不必特意准备。”
余老师很欣赏她自信的模样，笑了笑：“行，我已经向你跟学校申请了钢琴。以后晚自习结束，如果你不忙着回家的话，可以去音乐教室那边练习一下。”
“谢谢老师！”
说起晚自习，池央突然想起荀露露她们找她想要一起学英语的事情。
“对了老师，还有几个同学也想跟我一起补习英语，所以想跟您申请一下，我们晚自习的时候，可不可以借用空教室去学习？”
余老师思量片刻，“想学习是好事，我会去跟领导申请的，晚上通知你。”
“老师真好！余老师是最好的班主任！”池央笑盈盈地送上彩虹屁。
这孩子的性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余老师满是无奈：“快去上课吧。”
池央步履轻松地回到教室，一抬眼，就见小画家居然没有低头在看英语书或者画画，而是目光复杂地落在她的身上。
她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怎么了？”
林桐清手指握了又松，松了又紧。
反复几次后，还是问出了口：“你是不是被老师骂了？”
她声音很轻，还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担忧。
池央轻笑，转过头去看她：“怎么，担心我啊，小画家？”
林桐清立马将头扭了过去，语气硬邦邦地说：“没有。”
但池央已经看透了她的嘴硬心软，所以只是笑了笑喊：“小画家。”
她喊着这个旁人所不知的称呼时，嗓音慵懒，像是一阵夏季软绵绵的风。
擦过林桐清的耳畔。
林桐清觉得有点痒，本来不想理，奈何池央一直在旁边低声叫着。
她转过头，没好气地说：“做什么？”
池央和她目光对上，红润的唇一点点上扬。
“你知不知道你心口不一的样子——”
她拖长尾音，“特别可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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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嘴硬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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