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坚贞不屈的意志和高尚的节操，在长鱼苦苦修炼一晚上，灵力却一分没积攒下来的时候消失了。
害，多大点事。
天大地大，修炼最大。不入合欢宗不代表她不可以采取合欢宗的修炼方法。
长鱼穿好鞋袜，“噔、噔、噔”的走到黎砚面前，恰巧，他也刚起来。
长鱼沉吟片刻，开口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得了一种怪病，你愿意同我双修吗？”
“噗”的一声从门外传来，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水声。
“谁？”长鱼眼神犀利，谁来坏她好事！她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的。
“这位女修士，你未免太过猛浪了些。”
来的人穿着一身青色长袍，拿着一把折扇，如果忽略他稚嫩的脸和只到长鱼腰部的身高也还像那么回事。
居然是个小孩子。
不对，是两个小孩子。长鱼看着后面那扎了两个揪揪像年画娃娃一般的女孩，实在是……
罪过罪过，带坏小孩。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空青。”小男孩昂着头，脸上写满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虽然我看着小，但实际上大的很，明年就是我八十大寿了，这身板是练缩骨功练的，你真当我是小屁孩！”
“以后，你就是我师妹了。”空青老气横秋的看了她一眼。
“心宗？不是百年前就已经被灭宗了吗？”
长鱼还记得当时在历史课上由于心宗被灭宗太过惨烈，很多同门连那本小传都没读完。
“呸呸呸，说什么呢？”空青一脸不高兴。
“百年前心宗遭邪修灭门也是逃出来的几个的。”
“你不要老问一些无关的话题，你能不能关心一下你自己？”
“比如，我为什么会来找你？为什么会让你加入心宗？”
长鱼点点头，心中。能够识破地阶隐尘符，说起来很是不可思议。
要知道只有渡劫期的大能才能识破地阶符咒，可她完全没有让渡劫大能追踪的价值呀。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
空青拿出了一块透明的石头，上面闪着红色的光。
“这块心石乃是我们心宗立足之本，它会提示我们下一个要招进宗门的弟子在哪。”
“由于心宗修炼方法过于特殊，符合要求的修士很少，我们只能通过这个方法招募弟子，加上你心宗现在也才几个人呢。”
听他的语气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过往的经历，长鱼不太想进宗门，暴露的身份就会很危险，但空青马上就提出了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条件。
“我们心宗有一门秘法，只要你们二人签订心仆契约。不管是他身上的伤、被割坏的嗓子，还是你的经脉、脸上的疤，全都能好。”
“你觉得呢？”长鱼看向黎砚。
黎砚点点头。
……
三日后，四人翻过三个山头，远远看去，一个小山村在眼前，村口挂了一块破破烂烂的小木牌。
“心……宗？长这样？”不怪长鱼惊讶，即便是最小的宗门，也会有几间体面的屋子。
破成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你这就不懂了吧，外表根本不重要。”空青冷哼一声，嫌她肤浅。
“师父！师父！我把五师妹带回来啦！”和对长鱼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态度不同。空青一进了这个村子，就像是鱼到了水里，鸟飞在天上，从一个傲娇古怪小老人，变成了一个阳光开朗的娃娃。
没过一会，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过来，穿着粗布麻衣，看起来就是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若要说特色，她的头顶裹着一块巨大的红布，高高摞起有一个脑袋那么大，看着有些像苗疆那边的装束，却又不尽然。
“你想好了？”她的声音粗粝，如同古琴锯木头，滋啦滋啦的听着十分刺耳。
“是。”
“那便拜师吧。”
长鱼也没犹豫，立马跪下去。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如此，你以后就是心宗第五名弟子了，你上面有三个师姐，还有他，是你的四师兄。”
“今日有些晚了，空青，带她下去休息。”
“你跟我来，五师妹！”他叫得倒是顺口，长鱼觉得叫这么一个小孩师兄实在是别扭。
“咱们这里空屋子多着呢，放着些杂物，你在这等等，我给你弄一间干净的。”
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那个跟空青一起来找她的小女孩走过来，递给她一套崭新的被褥。
“靠近山壁的那间屋子是你的，已经打扫干净了，这个给你。”
“你是师姐吗？”鉴于她入门晚，连空青都是她的师兄，这个小女孩估计就是她师姐了。
“不是，我是空青的心仆。”
哦～那也是个小老人了。
“心…仆是什么？”仆这个字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你以后就会知道。”小女孩似乎并不愿意与她多说，转身离去。
心仆？她不会入了邪教吧？！
……
“咚！咚！”卯时一刻，远处传来了钟声。
“师妹，师妹，起床了！”空青在门口小声喊。
这也太早了，长鱼睡眼蒙眬，简单的洗漱了一番。
“这个先给你。”空青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画了一个晦涩难懂的符文。
“你要把它学会，越快越好。”
“这是干什么用的？”
“这样跟你说吧，咱们就是用这个符文跟人结契，这符文的名字叫同根生，现在跟你解释你也听不明白，等结契之后你自然就懂了。”
也行，长鱼拿起符纸，准备开始练习。
“真是造化弄人啊。”空青感叹道。
“我们心宗像你这样面目丑陋的也就你一个，没想到你居然能找到契合度最高的心仆，难道说现在世人都如此有内涵，不看脸了？”
长鱼沉默，就知道他友善不了多久。
“还是说长得越好看的人越不看脸，你的脸崎岖的像是山间的小路，心仆却有这样一副天下无双的容貌，心里乐开花了吧。”
长鱼深吸一口气，不想跟他计较。
“不准这样说。”黎砚用符纸打了空青的头，一脸严肃。
“长鱼是世间最美的人。”
空青的表情变得更加一言难尽，半响之后才憋出一句。
“真是天生一对。”
……
黎砚静静的躺在床上。
长鱼坐在小凳上，酝酿着，一只白皙清瘦的手伸过来碰到了她的指尖，像是缓慢的试探，他的手一路向上，与她十指相扣。
看来空青连怎么做都已经告诉他了。
长鱼配合的握住他另一只手，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真的愿意吗？”
黎砚看着她，弯了眉眼，点点头，更加坚定的握住了长鱼的双手。
“好。”长鱼自以为已经了解结契代表着什么，根据她的观察，这就像是一个主仆契约，如果想的话应该也可以解除。
结契的第一步是心灵相通，两人盘腿而坐，十指紧扣，长鱼默念空青教她的咒语，不过三个呼吸的时间，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和少年中有一种若有似无的联系了。
这种微妙的关联不像灵力间的流转，更像是一根根的丝线把两人的心勾连起来，最后紧紧绑在一起。
这种联系建立的很快，紧接着就到了第二步，她需要把少年的衣服脱了，才能够画出完整的符文。
本来，长鱼以为，这个月给少年上药看过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他不应该害羞才对，哪知道他全身都变成了淡淡粉色，给莹白的肌肤增添一丝光泽。
长鱼把视线移开，拿了一个小酒杯，用小刀在手腕划了一道，装满一小杯之后，她用灵力封住伤口，拿起毛笔。
这只笔的狼毫是用她的头发做的，刚好在这派上用场。
她全神贯注，眼神紧紧跟随着她手中的笔，黎砚本来都已经害羞得闭上眼睛，却又忍不住睁开一点瞧她。
画符非常耗费心神，道修画一张小小的符纸都会累，更不用说长鱼要画这么大一张。
渐渐的，感到了几分疲惫，她强撑着，身体内的灵力已接近枯竭。
她有些撑不住了。
坚持住，她告诉自己。
终于在一刻钟之后，长鱼的最后一笔落下，一道白色的光顺着毛笔进入黎砚的身体，用血画的符整个都在发光，又慢慢的和鲜血一起在黎砚的身上隐去。
……
三清仙门，长生殿
一位银发及腰的男子正坐在莲台上修炼，周围弥漫着雾起，明明正值酷暑，大殿内却如同寒冬一般，滴水成冰。
忽然，一阵灼热之气从男子的心口开始发散，一些不知是什么的血痕印出在他苍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男子缓缓睁眼，如同满天星河的银色眼眸中划过一丝白光，血痕隐去，契约已成。
他未阻止。
“祁夜仙君，藏海秘境即将开启，无妄仙门请您前去开阵。”
祁夜看向铜镜，现在并无不妥，连那灼热之感都似乎是幻觉。
他抬手，一只角凤高啸一声停在殿外，门外的童子甚至没见着祁夜仙君的模样，只见一道流光，角凤便搭着仙君前往藏海秘境入口。
藏海之中。
我能见到你的模样。
说话：“长鱼”
内心：鱼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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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心仆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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