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过去,周舟自认为与江凛禾的上司下属关系达到质的飞跃,勉勉强强算个朋友吧。
她人还挺好的,漂亮又大方。
周舟本就话多,整日待在别墅无聊得不行,每当江凛禾下班回家总要围着她叽里咕噜说一大堆,恨不得把从睁眼开始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汇报一遍。
对方回不回应是一回事,他把这些话吐出来心里轻松多了。
有时江凛禾真的耳朵疼,难道这就是年龄差距嘛,为什么周舟的精力那么好,还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吐槽归吐槽,但她从未当面烦过他,甚至句句有回应。
这天,江凛禾有个应酬,到家时已经很晚。
圆月皎洁,冷冷照映在树枝上。
司机小白紧张地问她:“江总,明天早上需要我来接您吗?”
“嗯,你来接我吧,时间照旧。”
江凛禾疲惫地不想说话,闭着眼倚在那。前几天由于不想让人发现周舟的存在,都是独自开车上下班。
小白松口气,说了声“好”,差点以为要失去这份工作。
“诶,江总,你家有人诶。”
她一阵稀奇,知道江总喜静,也从未见过那栋别墅有过其他人。
漆黑的夜色中,江凛禾睁眼,眼线很好地勾勒出她的眼型,喝过酒的她眼眸更是潋滟含情。
“我请了住家保姆。”
“奥这样啊。”小白没再多问。
江凛禾拿上包有些摇晃地下车,“回去注意安全,晚安。”
“晚安江总。”
她站在自家门口,轻叹口气,没想到还是让消极的情绪趁虚而入。
今晚她的心情说不上算好,虽说喝了几杯必要的酒没到醉的地步,反而神志更加清醒,但饭桌上那一双双轻蔑的眼神还是成为令她不爽的罪魁祸首。
带着这股情绪,她走进家里,刚开门就被客厅的光刺得眼疼,不顾沙发上的人在干嘛,熟练地挑刺:“这么晚还不睡觉,看来我安排的工作还是太轻松了。”
周舟听后抬头,张张口,一时之间被堵住他想说的话。
“你回来了。”“我…我在写东西。”
他举起几张a4纸,扬到半空晃了晃,注意到江凛禾蹙起的眉毛,眼睛下面两团不太明显的绯红,关心地问:“姐姐你喝酒了吗?”
江凛禾走到沙发另一侧,一手撑着脑袋,忽略他的话。
再次睁眼,面前却多了杯柠檬蜂蜜水。
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倒的。
“谢谢。”
酸酸甜甜的液体下肚,让她混沌的眼神清明不少。
“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周舟心里憋不住事,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真没想到对方还有烦恼的一面。
他愿意当这个倾听者。
“没有。”
江凛禾骗人,但她此刻确实没刚刚那么怅然。
坐到公司那个位置,烦心事永远不会少,多年来自我调节已经成为她们这行必须具备的能力。
她哂笑:“你倒是不怕我。”还摇着尾巴到她面前乱晃。
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认识的人要么怕她,要么看不起他。
只有周舟将她当成普通人交流,不得不说,她心中郁气少了一大半,享受平级的沟通模式。
“你也不凶啊,为什么要怕你。”说完,周舟眼底流露一丝羡慕。
“管理这么大一个公司一定很辛苦吧?”
这话应是肯定句。
江凛禾诧然,认真想了下,“习惯了,还好吧。”
周舟点点头,“我哥就挺辛苦的。”
鲜少听他没再夹枪带棒地提起周衍,江凛禾:“这下又不讨厌你哥了?”
“所以你们为什么吵架?”总之,她不太相信周衍真的把面前这人赶出来。
江凛禾撑着下巴,对对方的家事很感兴趣。
周舟含糊不清地道:“他让我进公司上班,我不同意,就断了我的钱。”
过程当然没那么简单。
江凛禾听听便罢,不予评价。
“柠檬水挺好喝的。”江凛禾抬头一口气全喝光了,要不是晚上摄入太多糖分不好,她真想再来一杯。
当下,江boss忘记其实自己讨厌带甜的食物。
“真假的?”
周舟倏然兴奋起来,沾沾自喜:“我看网上教程做的,简单死了。”
随即他又开始絮絮叨叨讲起今天的事,“我学会了番茄炒蛋,配着饭吃真的超级赞!可惜你没有吃到。”
言下之意,你没吃到是你的损失。
他有些幽怨,等了江凛禾很久对方迟迟不回家,又没有联系方式,猜想着也许有应酬,最后他一个人吃完一大碗番茄炒蛋,还喝了一杯冰过的柠檬水。
江凛禾看着他,哪里不明白这话意思,故意问道:“你等我了?”
“才没有!”
“那就好。”差点就要自责了。
两人聊了会天,各自回到房间睡觉。
周舟住在江凛禾家里作息极为规律,往床上一躺没几分钟就进入睡眠。
要是周衍知道肯定会毫不留情地嘲笑:“嗤,还真是只猪。”
江凛禾上楼前瞥了眼茶几上周舟画的图,写着她看不懂的符号,但也能猜出是家中花园的格局,心中了然,决定明天再给他一笔钱作为种花的经费。
即使不知道他还能待几天,但使自己心情变好不假。
既然对方缺钱,那正好,她有的是钱。
一场阴差阳错并且不太美妙的邂逅,竟定格两人的未来趋势。
-
到了江凛禾不上班的日子,睡到自然醒起床的她正好看见周舟汗涔涔地走出房门。
“啊,你怎么还没走?”
只见他护住胸前两块肉,像良家妇男被轻薄过,满脸通红,一瞬间关门也不是,大大方方站出来也不是。
江凛禾挑眉:“这是我家,你赶我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欲哭无泪,才在房间做完俯卧撑运动,累得满头大汗,想出来倒杯水喝,谁知正巧被江凛禾撞见上身**的模样。
他的清白啊!
周舟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和脸一样白皙,胸膛线条流畅,该有的都不少,标准的肩比腰宽,看着有几分男人味。
江凛禾不放过任何一秒钟,将他看个精光,视线上移觉得对方气急败坏的表情也好玩。
啧啧啧,刚起床就有惊喜呀。
“你还看!”
周舟与她对视着,一瞪。
“放心,我近视。”
骗你的,才五十度。
周舟相信了,但还是进屋穿了件上衣,反思下次要注意点形象。
早餐前,江凛禾打算出去慢跑半小时锻炼身体。
她没有很喜欢运动,单纯为了健康和身材。
“出去跑步吗?”
周舟拒绝了她的邀请,“我要吃早饭了,今天的活还挺重的。”
储物间摆放着几个大架子,还有花盆和一些小树苗,都被他所需要。
江凛禾:“好吧。”看他吃得正香,面包配小笼包两种碳水混搭,不自觉咽着口水。
要不不去跑步了,也坐下来吃饭?
“咳!”
江凛禾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吓到,不带任何犹豫地转身出门运动。
和往常一样,绕着湖慢跑一圈基本上能达到运动量。
面孔迎着清晨舒爽的凉风,湖中央泛起涟漪,连云朵都是薄薄一片,心中不由燃起新生的希望。
还没多少人在路上走,于是江凛禾放心地闭上眼睛。
她的速度一直很慢,呼吸平缓,聆听着鸟儿的啼叫,忽然,一阵煞风景的声音打破这份宁静的美好。
“江总好雅兴。”
周衍上身着一件黑色衬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江凛禾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真不巧。”
“舍弟在江总家还听话吧?”
看来他还不知道周舟为自己打工,不然不是这幅欠扁的样子。
江凛禾仿佛在诉说一件简单的事情:“奥你说周舟啊,他给我当佣人呢,你不知道吗?”
周衍脸色开始变化。
“周总培养出来的弟弟真是勤劳啊,每天给我家擦地擦得锃亮,做得一手好菜,就是现在十个手指头全贴着创口贴,他还会种花呢,一个人把我家前后花园打理得井井有条……简直是老天赏饭吃的好保洁!”
“你说他在你家当保姆?”周衍咬牙切齿。
“对呀,怎么了吗?我还给他开工资呢,不少不少,两千正正好,还要单独付给我住宿费和伙食费。”
江凛禾眨眨眼睛,看他吃瘪很高兴。
周衍:“让他赶紧回来!”
“那你倒是自己跟他说啊,我也想赶他走啊,但是周小少爷皮挺厚,怎么赶都赶不走。”
周衍:“……”他用心抚养长大的亲弟弟居然被死对头虐待!
暴躁的周某人皮笑肉不笑,看着怪瘆人,“我弟弟干了那么多活,两千块是不是有点少?”
“关你什么事。”
这边话还没说完,“周衍!”一个女人披了件薄外套走近。
她微笑着对江凛禾说:“这是江总吧?”
周衍坏归坏,娶的老婆真是漂亮又温柔,江凛禾很有气概地打招呼道:“苏小姐好。”
对方的小腹明显隆起,整个人细腻柔情。
一定生活得很幸福吧,江凛禾心想。
其实看周舟傻兮兮的样子也能得知,那家伙泡在蜜罐里长大的。
“你们这是……”
周衍害怕江凛禾把周舟的情况说出来,那样自己一定会遭骂的,于是插嘴:“舟舟就是在江总身边上班,我们在聊舟舟呢。”
江凛禾没戳穿。
“真的啊?舟舟现在怎么样,都那么多天没回家了。”苏忆竹牵起江凛禾的手:“江总,谢谢你任用舟舟,请多担待,他也许有点叛逆,江总什么时候有空来家里吃饭。”
“没问题。”面对礼貌又大方的同性女人,她一向慷慨,简单寒暄两句,就找借口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还很恍惚,她的生活怎么突然那么复杂了,如梦一般。
多了个活生生的周舟,比她的项目还难以解决。
-
中途接了下林槐的电话,江凛禾心虚地对闺蜜有所隐瞒,暂时没说周舟的事情,听她出去玩的邀请,也犹豫拒绝掉。
“不是吧,别告诉我你还要工作?”
“不然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新成立的那个分公司有多重要。”
“哎呀辛苦了辛苦了,那我下午带点好吃好玩的来你家找你吧,反正我要休息的。”
“别!”江凛禾声音激动,急得心脏乱跳。
“嗯?”林槐一下子就意识到不对劲,没说多余的话,只轻笑,通知她:“我会来的,宝贝。”
“好吧,注意安全。”
多说无益,最后一段路江凛禾几乎是快速地跑到家,想着怎么把周舟藏起来。
可怜的男人正蹲在土地上划分区域呢,压根不晓得即将面临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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