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盯了一会儿天牢的小门。
“殿下?”陪同的官员小声喊了一下。
齐王弯下腰,从小门进去。迎面袭来恶臭,他赶紧用帕子捂好口鼻。天牢中漆黑一片,唯有墙壁上燃着几个火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适应天牢里的环境。
“殿下,这边。”牢头指着一个方向,带着齐王往前走。过了几道门,开了好几个锁,才来到一处狭小的牢房中。
牢房中,白洛洛靠在墙边,瘦削的肩膀在颤抖,身上还带着少许鲜血的污迹。听到声音,她抬起头来,看向牢房外面。
齐王犹豫了一阵,开口:“听说你想见到我,才愿意招?”
白洛洛脸上的表情带着破碎感,心绪激动,眼睛泛起光亮。
她连忙起身来到牢房的门前,抓着栏杆,激动地说道:“殿下,妾是无辜的啊!妾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孩,如何知道白家的密谋!爹爹只是说要给我找个依靠,我不知道他的阴谋啊!我也不知道白家的身份啊!”
齐王:“你这个时候还试图骗我?”
“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那白家怎么可能把这么多资源砸在你身上?连潜伏在王府里的人手,都给了你?”
“你还是直接招了吧,少受点罪!”
想到抓捕白家人和白洛洛时,潜伏在王府里的人员,不计一切营救白洛洛。齐王是傻了才相信她的鬼话。
白洛洛抓住栏杆的手露出青筋。她低下头,眼里闪过愤恨。
白洛洛终于知道,自己的理由根本没办法说服齐王,她咬了咬下唇,扬起脸庞,露出委屈的神情:“殿下,妾不过是个女儿家。求您看在妾服侍过您一场,放妾一条生路吧。妾为您怀过一个孩子啊!”
齐王冷笑:“你现在还在骗我。当初你根本没有怀孕吧?你的丫鬟都招了,当初她以为你是为了争宠。陷害了芷兰,让我和她离心,还想从我这里拿好处?”
白洛洛语滞,她一咬牙,说:“殿下,这次不骗你,我真可能怀孕了!殿下,我再不堪,也是前朝皇室血脉。柏家在称帝前,也是传承有序的世家!殿下,你的王妃民间出身,郑家也不过是暴发户,哪里有我血脉尊贵!殿下,你不想要一个有我们血脉的孩子吗?”
齐王站在牢外,后退两步:“你现在还做梦呢?我不需要罪人为我生下子嗣。生下来,来日他如何自处?你如果只想说这些,我要走了。”说完,他转身要离去,身后的几个官员和牢头也跟着。
“你不可能有其他孩子了!”白洛洛狠抓着木栏杆,面色狰狞,“你以为我父亲只是安排了一场救命之恩吗?当初我喂你的馒头,里面下了药!除了我,不会有任何人生下你的孩子!”
齐王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白洛洛,又转身要往外走。
白洛洛深喘了一口气,大喊:“你以为郑侧妃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怀孕?哈哈哈……”笑着笑着,她哭了出来。
齐王脚下不停,后面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
离开天牢,新鲜空气扑过来。他见到外面的太阳,才感觉到活过来了。
后面跟着的一个官员问:“殿下,要不叫太医……”
齐王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说:“不了。”他往大门的方向走。走了几步,他停下来,又说:“还是叫太医吧。要是真有孩子……”他话没说完,又停下来了。
*
番外一
“母后,您为什么要这样做!”齐王闯进听政殿,大声冲着皇后喊叫。几个宫人跟在后面,想要拉扯着齐王出去。
皇后正在议事,见齐王进来大呼小叫,直接放下了手中的奏章,对下首几个大臣道:“今日先这样吧,我考虑一下。你们先回后边值班。”
几位大臣目不斜视,连声告退。
皇后见大臣出去,方才漫不经心地开口:“怎么了?”
那几个宫人连忙跪下,其中一人回答:“娘娘恕罪!殿下冲进来,奴婢没拦住。”
“娘娘恕罪!”众人齐声。
“行了,退下吧。”皇后开口将宫人赶出,这才看向儿子,目光中带着些冷淡的笑意:“这是你第一次勇敢,指着本宫叫骂。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齐王打了个寒噤,还是开口求饶:“母后恕罪,可白洛洛怀着儿臣的孩子,您能不能饶她一命?”
皇后上下打量了这个儿子一眼:“你还没有你二哥聪明。他都只求旧情人能死得痛快些,不要受苦,你竟然说出这种话?”
齐王忍不住解释,试图撒娇求情:“母后,太医说我中的毒,年岁太久,不一定能清干净。我这辈子可能就这一个孩子。求求您了,您能不能让她先把孩子生下来?”
皇后语气冷淡:“魏家不缺子嗣!”
齐王急了:“母后,只有我和二哥是您的骨血啊!我们都没孩子,您不是为他人作嫁衣吗?”
“二哥也中了毒,现在二嫂请离了,他能不能生不一定呢。”
皇后脸上露出了真正的笑容:“皇儿啊,你父皇待我不薄,他爱重我,我自然也把他的骨血看在眼里。还有……你得明白一件事。我许月泽,这辈子是为自己活,不是为了你们兄弟活。是不是为他人作嫁衣,是你以后要烦心的事情了。”
齐王目瞪口呆。他为皇后的绝情心惊肉跳,又为她隐含的意思燃起热血。
“别惹我生气了。”皇后看向奏章,示意儿子离开。
看着儿子远去的身影,皇后用微不可察的声音喃喃道:“原来的许月泽,大概会有不同的选择?”她恍惚了一阵,又很快清醒过来。
她座位身后的帷幕,微微有些晃动。
皇后:“上前来吧。”
陆小阙掀开帷幕,露出了如画的容颜。她轻轻往前走,路过皇后身边,来到皇后跟前。她亲切地行了一礼:“母后。”
皇后指着奏章:“你也看看吧。出个主意。”
陆小阙再次行礼,然后拿起了奏章。
*
番外二
“小殿下,慢点走,当心啊!”一群宫女跟在一个小孩子后面,最前面的两人,正伸开手仔细地看护着。她们的前面,有一个小女孩,正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此人正是郑贵妃所出的安远公主。
“我要去找母后!找祖母!母妃坏!她打我!”安远公主气愤极了,脸上还带着泪痕。
“我的公主殿下啊,娘娘和太后要做正经事。奴婢带着您到花园里逛,好不好。”领头的宫女哄着。
安远公主:“不好,我要见母后!”
她毅力非常,愣是迈开那小短腿,从贵妃的宫里一路往听政殿半跑半走。后面宫女不敢怠慢,又将她抱起,送到了听政殿。
此次不是安远公主第一次来到听政殿。到了听政殿大门,她从宫女怀里挣扎着下来,然后跑了上前。宫女们跟着上前。听政殿的宫人,轻车熟路,一面哄着拦下安远公主,一面让人进去通报。
通报的宫人出来,将安远公主一行人引进了听政殿。
安远公主远远见到她的母后,飞奔过去,扯着陆小阙的衣服,哭出声来:“母后,母妃打我!她不要我了!”
陆小阙此时正坐着,她放下手中的文书,伸手把地上的孩子抱到膝上。她接过宫人递过来的帕子,给孩子擦了擦泪痕,说:“你是不是又调皮了?”
安远公主还没说话,又有宫人进来通报:“皇后娘娘,郑贵妃求见!”
陆小阙:“让她进来吧。”
安远公主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啊?”她扯了扯陆小阙的袖子:“母后……”
郑贵妃大步走进来,行了礼,面目狰狞地看向安远公主:“你可真会找靠山!”
安远直接扑进了陆小阙的怀里。
“好好说话,吓到我们安远了。”陆小阙朝着郑贵妃扮起了好人。
郑贵妃看了一眼周围:“母后不在?”
陆小阙:“母后想父皇了,今早说是过去给父皇进点香火。”
郑贵妃终于放松下来,她朝着陆小阙怀里的安远看去,忍不住抱怨:“娘娘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吗?她居然把您给我批阅的请安文书,撕了个粉碎!还跑去她父皇那里吵闹!陛下昨日生病了,过了病气怎么办?”
安远公主露出脸庞:“你已经打过我了!不能再打了!会打坏的!我又不知道不能撕!”
郑贵妃气急,又扬起手假装要打人。安远公主又钻进了陆小阙怀里。
陆小阙:“行了,不会打第二次。一罪不二罚。你出去玩,我和你母妃说说话。”
宫女上前来,将舞动着手脚的安远公主抱走。
孩子走远了,陆小阙才问道:“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不要把心思都放她身上。什么时候可以来帮我多干点?”
郑贵妃此时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有了她,忍不住心软。怎么亲近都不为过。下个月吧,好歹让我多休息两天。”
想到离下个月也没多久了,陆小阙点了点头。她又问:“陛下那里,你怎么想的?我看着心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这两人在繁忙之余,竟然又虐起来了。
陆小阙想起安远,多嘴问了一句:“安远那里……”
“我一辈子都不会让他知道安远的出身……真的是,报复了也痛,没报复也痛。”郑贵妃脸上神色复杂,“母后那边……”
陆小阙:“难得糊涂。”都是太后的血脉,说清楚还会让两个儿子反目。太后不爱干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
郑贵妃忍不住吐槽:“阴差阳错的事,又不是我特地……算了!”郑贵妃不敢大声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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