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次日中午。
璀璨的灯光下，光亮如新的高铁缓缓到站，林遇安拖着行李箱，下车到站台，望着车站高高的如海浪般的穹顶，和明亮开阔的大理石地面。
哇，这就是首都的车站，又新又壮观！
T大，我来啦～
学校宿舍还不能住，林遇安到了学校附近的酒店，房间干净整洁，但是……
首都的酒店好贵！比老家贵三倍！！！
下午，五点五十八分。
六点是交学费的截止时间。
转账，确定——
林遇安直直跪在酒店的床上，看到转账成功的提示，总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往后一躺，摔进了床垫里。
啊啊学费终于交上了，可以去上学啦！
他现在只剩不到一个月的生活费，积蓄又几乎清空了。
不过没关系，以后……一定有办法的！
他从床上弹起来，企图金蛇狂舞，可惜不协调的肢体只让他显得像是乱蹦的小金鱼。
他紧张了这么多天，总算松了口气，打算好好娱乐一番，打开电脑，望向桌面上游戏的图标。
一个纯白的月牙，边缘还带了点锯齿，生怕玩家不知道制作人没有正经美术。
那是他很喜欢的独立游戏制作人VGL的作品，上线后狂卖几十万份。虽然用得几乎都是免费模型，搭配堪称毫无审美可言，但玩法新奇有趣，最关键的是，内核极为动人。
林遇安在决定报考游戏与动画专业前就刷到了VGL，VGL直播基本是体验各种新老游戏，分析玩法、卖点、优缺点和更多开发方面的专业问题。
林遇安从VGL那学到了好多游戏知识和思维，也给他报考专业提供了一些帮助。可以说，他关于游戏的知识全是从VGL大神这里来的。
后来他知道了VGL的《月夜》，馒头就咸菜一周才攒出44元巨款买下来。在学习压力大或者生活太难过的时候，他就喜欢玩玩这个游戏，其中独特的魅力能给他极大的治愈。
《月夜》里有一个像引导NPC一样的角色，有点散漫，有点戏谑，林遇安玩多了，甚至感觉经常出现在自己脑袋里的声音，都越来越像这个角色。
那声音马上出现：是吗，那你还不理我？
林遇安自然还是不理，他可以接受自己有点双重人格，但不能接受两个人格之间还总聊天，那就真的精神病了。
那声音啧了一声：可惜。
如今林遇安已经关注VGL一年多了，俨然是死忠粉。正巧这时他收到关注的主播开播的信息，立即点开直播平台。
画面上是最近突然爆火的对战游戏，小窗口中有一双修长漂亮、骨节清雅的手，正飞快地按着键盘。
【噢噢噢噢老公突然上线！】
【老公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馋人，我舔舔舔舔舔】
【我靠这个走位也太6了不愧是V神】
【看过V神玩音游吗？告诉你什么叫真正的手速】
一局很快以VGL的大获全胜作为结束，那双手换了一个方向敲另一个键盘，似乎是在复盘游戏体验。
【我怎么记得老公是第二次玩这个游戏……这就直接高端局虐菜了？？】
【也许他私下玩过好多次呢？】
【不太可能，他玩游戏就是为了体验产品，新游的话基本都会直播，他体验的游戏的项目组很多会蹲他直播间听他感想，他就可以跟项目组直接交流想法而不用加微……】
【毕竟老公说过不太喜欢加联系方式，因为自己总是忘了回会被动不礼貌（笑哭】
略带电波变声的嗓音终于响起来，“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这个游戏会火得这么快，循环真的很不错，局内平衡也下了功夫，玩法挖得相当深。”
他语调不紧不慢，让人能想象出一个有些慵懒散漫的形象。
“听说上线前制作人崩溃了，觉得做的还是不够好，只能上半成品，我是很尊敬这种精神的……”
VGL顿了顿，“是外国团队做的，应该不会蹲我直播间吧？”
【wo men are here！】
【我们在你的第一次直播中看到】
“好吧，”VGL似乎笑了笑，笑声低低的，“那我要开喷了，国际友人们别介意。”
【喷洒？】
【我们已经准备好录制屏幕并听取您的反馈】
二十分钟后———
【……多么凶恶又贴切的评价，不说我根本没意识到】
【洞见敏锐深入得有点吓人，不过如果我做的东西被这么说我怕是要奔溃啦】
【我们相信您的反馈与我们的大多数内部意见是一致的，并给了我们许多新的想法和观点。我们真的很感激，但我们的制片人目前正在哭泣和侮辱投资者，导致他在VGL面前丢了脸】
【哈哈哈哈哭泣并侮辱金主爸爸还行】
【you very good，others 被喷 a lot more】
林遇安看着聊天一直在笑，果然，无论何时VGL都是这么中肯又不留情面，给到所有人意料之外又不得不认可的反馈。
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变得这么聪明，这么厉害呢？他想像VGL一样，对爱好的专业研究那么深，带来给人乐趣、陪伴和感动的优秀作品。
嗯……可聪明实在不是他的强项啊。
不然下次直播打VGL的游戏……帮VGL男神做一做宣传？
他的流量在VGL面前不值一提，算不上宣传，但直播打最喜欢的游戏，这个主意好像……还不错？
-
首都，郊外。
天空碧蓝如洗，山脚下藏着安静的别墅区。
一座院落中，清风习习，宽阔的树叶阴影中，围了一圈花色各异的小猫，有的追逐，有的跳跃，有的在草地上的光斑中卷成一团睡得正香。
萧慕行关了直播APP，手机正巧响起来，是研一的学长陆明生。
“VGL大神，准备出发了吗？”
萧慕行看了一下日程表，分明没有行程。
“你不会忘了吧？！独立开发者大会今天颁奖，你不来，要是有奖难道我领？”
萧慕行还是没想起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瘫在院子里的吊椅上，嗓音又低又懒，“你领呗，之前不都是你帮我拿。”
“那不一样！之前有的奖项比较小，这个可是重磅大奖，而且……年度最佳独立游戏奖你不就亲自拿了吗？”
萧慕行想起当时呜呜泱泱的人群，媒体、闪光灯，脑仁儿生疼，打算挂电话。
陆明生好像感觉到了他的意图，立即说：“快来吧，人家就等你去呢，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嘛，慕行~帅行行~VGL大神～～”
萧慕行浑身起鸡皮疙瘩，“能不能好好说话？行了说吧，追组委会哪个妹子呢？”
“嘿嘿，兄弟，求你，以后我不仅帮你挑免费模型，把你那画面审美拉回正常人水平，前端我也帮你做！快来啊，打扮帅一点，有记者呢！哦，也不要太帅……算了，你不洗头不洗脸都不影响帅得发光……”
“……我什么时候不洗头不洗脸了？”
“没有，你最爱干净了，等你哦，兄弟！”
萧慕行无奈地翻出邮箱里的邀请函，想起被记者包围的场景就有点头疼。
独立游戏利润不大，但前两年有一阵子突然上了风口，来的记者素质良莠不齐，有的问题更是离谱。
“你在顶尖名校就读，长得这么帅还做了这么受欢迎的游戏狂揽千万收入，请问是什么感受呢？”
“你是你们学校最帅的程序员吗，是不是有好多女朋友？”“没有女朋友？男朋友呢？”
他有两年没出现了，之前也没留下清晰的照片，现在媒体基本都不知道VGL长什么样子，真实身份是什么。
不能暴露，得想办法让这群人别吵到自己的日常。
很快，他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何阿姨，万圣节的东西还在吗？”
哥终于出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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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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