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
凌欺月还捂着相里煜的嘴。
相里煜试图掰开凌欺月的手。
无果。
干脆就保持坐在地上的姿势，先一个术法，换回男装。
然后闭了会儿眼。
两眼再次睁开后。
勉强适应黑暗，也终于能看清黑暗中一些模模糊糊的轮廓。
这的确是一条甬道。
甬道幽长，四四方方。
身下两侧的土壁摸起来很平滑，看来是人工特意打造。
而非随意挖出的一条道路。
“你们有谁带火折子了吗？”东方曜灵的声音响起。
倒不是不会与照明相关的术法。
而是能借外力解决的问题，她不想浪费灵力。
“我有我有！”赫连明川响应。
下一瞬，漆黑甬道内一簇火光亮起。
猝不及防。
激得几人下意识闭了闭眼。
随后在适应一阵后，才又睁开。
这条甬道的确是人工打造的。
火光落在墙壁上，一幅幅精致绝美的壁画徐徐展开在眼前，一直朝前绵延，好似没有尽头。
凌欺月看着壁画怔了会儿。
然后她松开捂住相里煜的手，拍拍他肩，小声道：“你有没有感觉这有点像盗墓小说里的墓道啊？”
她现在感觉自己背后阴风阵阵。
相里煜被她一说。
也有点浑身发冷的感觉。
“是有内味。”相里煜从地上爬起。
抖了下肩，摸摸自己寒毛倒竖的胳膊，将浪里小白龙从储物戒里放出。
他是想浪里小白龙保护自己。
但很显然，浪里小白龙依然身在曹营心在汉。
一出来，脑袋就往凌欺月那边凑。
被对方缠在马尾辫上的阿银嘶了两声，这才委屈巴巴缩回了脑袋。
看得相里煜幸灾乐祸想笑。
感慨，这缺心眼蛇终于遭报应了！
一段小插曲后。
相里煜胆子大了不小。
他站在凌欺月边上。
顺着对方视线，看了两眼绘有街市的壁画。
接着翻出两张纸。
视线落到一处。
目录第六章。
地下城。
“原来这是通往地下城的路。”相里煜手肘戳了下凌欺月。
凌欺月正在思考能不能靠在这壁画上休息会儿。
闻言，借光往相里煜狗狗祟祟指着的目录上一瞟，反应过来。
“那我们现在是要进城吗？”凌欺月来了精神。
看向正往二人方向投来视线的东方曜灵。
只一眼，东方曜灵就知道凌欺月在想什么。
重点不是进城。
是进城后能吃什么、玩什么。
“别忘了我们在试炼。”
东方曜灵传声入密提醒凌欺月。
提醒完，她也默背了下目录这几章。
在有了具体方向后。
与一手抱猫、一手紧拉她衣服的相里云止道：“我们朝前走吧。”
东方曜灵说的前，指的是一行人面朝的方向。
相里云止闻言，看了眼前边，没有异议。
举着火折子、充当烛台的赫连明川也没有异议。
于是几人开始往前走。
其中，东方曜灵走在最前面。
她身后，相里云止和赫连明川紧跟。
二人由于方才并未听见“地下城”这个词。
但却听见了凌欺月形容这甬道像墓道的话。
所以现在心里直打鼓。
脚底也越走越发凉，一左一右默默开始往东方曜灵边上凑。
越凑越紧，几乎架着东方曜灵在中间走。
看得走在最后面的凌欺月和相里煜心情一阵复杂。
“你之前说你姐的炮灰结局是什么？”凌欺月问相里煜。
相里煜看着相里云止手里被勒得翻白眼的黑猫。
先给黑猫在心里点了根蜡，然后不知该难过，还是该开心道：“单相思男主，郁郁而终。”
当然现在看来，这个结局是可以避免了。
他老姐应该不会单相思赫连明川，应该会单杀赫连明川。
因为——
“我姐其实是个朋友脑。”
相里煜道：“我虽然没见我姐有过什么朋友，但就眼下这情形来看，我姐对女主的依赖程度在飙升。”
“飙升到一定程度，大概会形成很强的占有欲。”
甚至现在，这种占有欲的形成已经有了预兆。
相里煜盯着相里云止死命拉东方曜灵往自己边上走的动作，得出结论。
“老赫现在应该已经进了我姐的黑名单。”
相里煜为自己好兄弟默哀三秒。
“不出意外的话，我老姐可能在盼着老赫出意外。”相里煜幽幽说。
凌欺月看着前边挤成“众”字的三人。
点头，赞同：“你说得对。”
不出意外的话，男主要出意外了。
但应该不会是现在。
因为几步外，一团白光突然出现，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
白光后，什么也看不清。
东方曜灵翻手变出一张符纸。
符纸落地变成一个小纸人。
纸人晃晃悠悠走进白光里，半刻钟后，又晃晃悠悠出来。
这是傀儡纸人。
东方曜灵读取纸人所见所闻。
随后道：“走，我们进去，里面是地下城。”
“什么？地下城！”
“什么？地下城！”
相里云止和赫连明川异口同声，震惊。
话音落下，相里云止瞪了眼赫连明川。
心中对学自己说话的人很不爽。
但面上不显，拉着东方曜灵往自己边上靠了靠，语气软绵绵问：“曜灵，这里面真是一座城吗？”
她望着东方曜灵。
东方曜灵颔首。
一点没察觉相里云止和赫连明川间发生了什么。
心里只有赶紧抵达终点，夺取魁首。
“应该是异空间。里面大概就是下一关，也是我们出去的路。”
东方曜灵收了纸人。
抬脚最先走进白光。
相里云止抱着猫，没有犹豫，立马跟上。
赫连明川举着火折子，亦是有样学样，别人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脚一抬，人便没入了白光中。
“他们就这样进去了？”
相里煜和凌欺月还站在白光外。
相里煜：“他们这心也太大了吧。”
万一白光后边有什么危险，岂不是全玩完了。
相里煜仍有顾忌。
凌欺月就淡定多了。
“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她在白光外站了会儿，然后抬起一条腿，放进白光。
“目录都给出提示了，纸人也探过路了，就算真有问题，也不是大问题。”
她在白光里踩了几脚。
白光很温和，没有攻击性。
于是，她走出剩下一步。
然后在白光浸没她全身时，道：“别忘了，他们可是男女主，跟着他们准没错。”
说罢，白光占据全部视线。
几息后，一座高大的城池出现在眼中。
城门前，站了三个人，正抬头打量着周遭。
周遭，夜凉如水。
蝉鸣阵阵。
一阵属于夏日的暖风拂过。
又是一个叫人觉得季节错乱的地方。
“算算时间，是该天黑了。”东方曜灵道。
清晨上午是南梦湖，中午下午是海棠林。
粗粗估算时间，大概是有一天了。
“那我们入城后，先住店住一晚吧。”凌欺月犯起懒来。
前边三人一猫看她，没有反对。
“那就先住一晚吧。”东方曜灵拍板决定。
决定完，相里煜出现在凌欺月身边。
同时，一条银蛇从天而降，掉进了凌欺月怀中。
凌欺月：“？”
浪里小白龙：“？”
一人一蛇四目相对。
面面相觑一阵后，凌欺月闭上眼，脑袋有点晕。
浪里小白龙也闭上眼，脑袋有点晕。
不过，一个是被吓的，一个是被高兴的。
天知道。
蛇/它前主人有多恐怖。
浪里小白龙想，它这一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当初跟错了主人。
但现在好了！
它终于要逆——
“你可以回储物戒了。”
逆天改命了……
浪里小白龙：“……”
浪里小白龙看着在自己眼前放大的一张脸。
瞳孔骤缩，心跳骤停。
谁能告诉它，它的前主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浪里小白龙萎了。
小蛇一软，被相里煜提进了储物戒。
“凌欺月。”
相里煜捏了捏凌欺月脸颊：“那傻蛇我丢储物戒了。”
他发觉凌欺月真的怕蛇。
默了默，然后道：“我刚才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故作玄虚。
等了几秒。
果然，凌欺月睁开了眼。
虽然脸色还有些白，但起码回神了。
“什么秘密？”凌欺月好奇。
前边一直余光观察他们这边的三人一猫也径直看了过来。
显然是在等相里煜下文。
相里煜：“我刚才去了甬道另一边。”
他看着凌欺月：“另一边也是一团白光。”
凌欺月：“然后呢？你进去了，出来也是这？”
相里煜摇头：“我把浪里小白龙丢进去了。自己走的还是你们进的白光。”
凌欺月：“……”
在储物戒里可以清楚听见二人对话的浪里小白龙：“……”
它早就说过，这主人不行……
“所以这甬道不管往哪走，出来都是这座地下城。”相里煜总结。
在凌欺月复杂的目光中，他轻咳一声，道：“你不饿吗？”
凌欺月成功被转移注意力：“我饿。”
于是一行人进了城。
城中，街上空荡荡的。
漆黑的夜色中，家家门户紧闭。
不见灯火。
走了好一会儿，才借着头顶惨白的月光。
在长街拐角处，一个十字路口，看见了一座客栈。
客栈亦是门户紧闭。
里边没有一点光透出。
走近客栈。
赫连明川将火折子举在大门前。
火光一落在上边。
门后就有一个声音急吼吼道：“干嘛呢！干嘛呢！赶紧把火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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