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出差回来,跟楚氏的合作就陷入瓶颈,协议都签好了,那边却迟迟不肯动工,大有毁约的意思,你为这事一宿宿睡不好。
原本占据主动的事情应该一切顺利,不成想对方开始耍无赖了。
“项目迟迟不动工,什么意思,给个解释吧。”
你给肖本钧倒杯红酒,靠回椅子上,面色不豫:“这块地是我们合理合法拿到手的,项目承包给你们,是出于信任,别说你们老板没抢到地其实怀恨在心,想用这种办法把我们拖死?”
肖本钧代表楚氏,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你原本以为经他办事会更牢靠,事实证明旧相识也没用,照样掉链子。
“的确是内部流程出了些问题。”肖本钧扶一下眼镜,好整以暇的敷衍你。
你登时有些火大,他在这装上了。
“好。”你笑了一下:“那就按着合同期限来吧,过时不候,协议自动失效。”
说完你起身要走,肖本钧也跟着起身:“事情没坏到那个地步,咱们换个地方说吧?”
换个地方,就是去他家。
你站在窗前看景,入目一片澜江,搞笑,他把房子买到你家对面。
肖本钧脱了西装,从门口走到你身后,默默将额头搭到你肩上,低声说:“月息...”
你不动也不说话,等他后话。
他又伸手环住你的腰,将你整个人嵌在怀里,隔着两层衣衫你能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你冷笑一声:“肖总,要跟我谈条件?”
“没有。”他声音低低的:“除了这个,我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约你出来。”明明从前你们也会不分白天黑夜的在一起,怎么现在就形同陌路了...
“放手,热。”你语气不好,他也不敢坚持,听话的松开,问你:“今晚能不能留下?只要你留下,这个项目的所有资料我都给你,不光是这个项目,楚氏的机密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拿来。”
时间会让人变得物是人非啊,你转身看他:“肖总,我是,正经生意人。”但他现在是不是正经人就不好说了。
肖本钧见怎么都说不动你,字句间有点颤抖,轻轻牵了你的手,问:“为什么?明明我们自小就在一起,为什么你不要我了?我哪里变得不好了么?”
“是因为敬河么?我不在意的,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好不好?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跟他结婚也好怎么都好,我不去打扰,你常来看看我就行,可以么?”
“肖本钧你还认识自己么?”你甩开他的手后撤一步,他越说越激动,弯腰想来吻你,你一把掐住他脖颈,用了些力气,眯眼看着他:“我不喜欢你现在这样。”
肖本钧冷静一些,眼眶发红,笑着问你:“敬河是...什么样?我也可以。”
你撤了手,看看他名贵的白衬衫和笔挺的西裤,故意往反了说:“敬河是我的小狗,我养大的,很顺心。”
肖本钧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缓缓在你面前跪下去,抬头看你笑:“我也可以,我可以做你的狗,主人。”
你趁机绕过他,大步离开,轻飘飘说:“你理解错了,是小狗,不是这种恶心的狗。”
恶心的狗...
恶心的狗...
关门声响起又消散,肖本钧趴跪在地上,终于大笑出声:“哈哈哈!我成了恶心的狗?明明是我先遇见你,明明我们有那么多过去!”
你原本怀疑是楚氏因为这块地在报复你,跟肖本钧聊完又有新的怀疑,也可能是他从中作梗。
这事还是要从长计议,你暂时不想跟那边高层捅破窗户纸,于是先让手底下员工去打听。
只是肖本钧没给你从长计议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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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敬河最近在筹备你们的婚礼,高兴过了头,就把肖本钧这事忘脑后了,此刻见着他和所谓的爸,情绪也不像之前那么暴烈。
一桌子的菜,他漫不经心的吃着,对面俩人说啥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在想,如今面对他们两个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一定是你给的爱太多太多,已经填满了他忿忿不平的那些空缺,甚至多到溢出来,让他都能尝试理解他们了,跃跃欲试的在心里说一句:他们也不容易。
对,幸福的人,就很容易去原谅。
比如这房子很大,但你给他的比这个更大,奇敬河在心里翘尾巴。
吃完饭爸爸去刷碗,肖本钧给他递了根烟,兄弟俩站在阳台边抽边聊。
肖本钧看他,笑:“难得你肯来。”
“嗯。”齐敬河吐了个烟圈,眼睛亮亮的瞅着天上云,哼道:“来就来,又少不了一块肉。”
“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帮忙?”
齐敬河瞥他一眼:“咱俩关系没那么好,婚礼也不会请你,你别插足我的婚姻就行了。”
肖本钧笑着看他:“我要是非插足呢?你管得住她么?”
“你说什么?”齐敬河惊呆了,打量他一遍,这背德的话实在不像肖总该说的,他不缺钱不缺貌,干嘛要当小三?
肖本钧把烟吐到他脸上:“我说,我跟她这么多年了,想分也分不开。”
艹,齐敬河屏息忍着,攥紧拳头,默念不能打架不能打架。
肖本钧勾唇笑,认真的问他:“我们高中就在一起了,她替我解围,去过我家,在我的小床上抱我,你觉得,咱俩谁是第三者?”话落在耳朵里像针一样刺人。
“艹!”齐敬河一拳打在他太阳穴,紧接着骑住他拳头像雨点一样落,怒吼:“你他妈要不要脸!你抢了我的家让我这么多年寄人篱下活的像条狗,现在又要抢我的人!”
“我究竟跟你有什么仇!你是狗么,艹,抢着吃的香是吗!”
这边静太大,屋里男人听见赶紧来拉架:“敬河!别打别打。”
男人扯开奇敬河,用身体挡在肖本钧面前,老泪纵横:“别打哥哥敬河,是爸爸让他去烦你的,是爸爸。”
“你护着他,你护着他。”
齐敬河喘着粗气笑:“对,他是你的宝贝儿子嘛,你知不知道你儿子刚才说什么?你叫我来到底干嘛的啊?”
看着眼前相互依偎的父子俩,他红了眼眶歇斯底里:“让我看你们父子情深嘛?我知道啊,这么多年我都知道。能不能别再作践我了?就当我死了别再联系我了行不行啊!”
“齐敬河!”
肖本钧爆出一声,压过他的声音,隔着男人的肩膀两相对视,笑着说:“我都还给你。”说完抓着阳台栏杆一跃而下。
齐敬河沸腾的血瞬间凝固,瞪大眼看着他身影消失的地方,跌跌撞撞后退两步,耳边是爸爸刺耳的尖叫声,久久不绝。
警笛响过,齐敬河被带走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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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一天后,急匆匆跑到公安局。
警察初步判定是自sha,没有拘着人不放,但肖本钧的爸爸疯了,蹲在警局门口骂奇敬河,见他一出来就冲上去,干巴巴的身体好像有无尽的力气,要把他撕碎。
你带齐敬河回家,一路上他吓傻了一样,不哭不笑不说话。
怕他做傻事,你只好带着他一起去酒店开会,开了个房间把人安顿在那。
楚氏集团因为一下没了项目负责人,临时换人,很多节点需要重新核对。一屋子人进行封闭会议,本来气氛就紧张,你的状态也不好。
肖本钧跳楼这件事,无差别的攻击着你,你觉得背后发冷。
两天后,你哄睡了做一夜噩梦的奇敬河,一边刷牙一边看新闻,一条楚氏股票大跌的消息夹在大小事件当中一晃而过。
你警觉的站定,立刻拿齐敬河的手机给元浦去电话。
“大小姐,我已经知道了。”元浦尚且冷静,说:“肖本钧将手里能动的股票全部抛售,甚至动用个人资产投楚氏对家,给楚氏造成不小的影响。另外,昨晚公司邮箱收到一些楚氏尚未签订的合同文件,都是业内机密,邮件是定时发送,发件人匿名,应该是肖本钧。这也是楚氏股价大跌的重要原因。”
你眼前一黑又一黑,肖本钧以楚氏的名义把机密透露出来,合同那边的同行必然要联手搞垮楚氏。
他这么做是想干嘛?发挥最后的余热给她除掉一个对手么?
这边开会也不能立刻走,你真是心乱如麻。
因为是密闭会议,手机都被收走了,长桌上,大家还如常讨论着工作内容,忽然大门被踹开,楚琳带着十几个打手进来,将会议桌,不,准确的说是将你团团围住。
“好手段啊秦大小姐。”楚琳要气疯了,戳在桌角逼近你:“跟我玩釜底抽薪是吧?在我家安细作哈?”
“他妈还是个忠心耿耿的死士啊?办完事人没了,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查不到你头上了吧,啊?”
“楚琳,冷静,这事我不知情。”你解释的干巴巴,站在楚琳的角度,她捅了这么大篓子,在家族里的名望和地位就算全完了,这时候你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你只能尽力挑要紧的说:“我现在立刻去公司查清楚,如果你怀疑可以全程跟着,我保证只要你能找到一丝证据,你的亏损我全权承担。”
“你他妈玩宫心计,找替死鬼,我还浪费时间跟你找证据?”
楚琳看起来几宿没睡了,眼里全是红血丝,退出人墙外一挥手:“给我办她!”
“楚琳!”你猛地站起身,看到一个打手抬起手臂,黑洞洞的枪口对上你。
熟悉的恐惧感兜头盖下,一瞬间无数不可置信的念头细密交织,那恐惧感似乎想要回答你。
电光火石间,一声:“姐姐!”从门口冲进来,猛地撞进你怀里,将你与枪口阻隔。
消音器里传出一声闷响。
怀里人身躯一顿。
你胸口的疼也别无二致。
“呵。”
视线模糊前,你笑了一声,轻飘似叹息。
当恐惧散去,终于在黑暗中听见回答,那是名为命运的深渊张开血盆大口,狂妄发笑讥讽着你蝼蚁般的挣扎,告诉你:无处可逃,无可更改。
END.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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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恶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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