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嫁不出去没人要,只能去寺庙青灯古佛相伴一生。
他虽然成过亲,但是还没见过属于自己的妻主长什么样,更没体验过人事小侍讲的妻主能带给他的人间极乐。
越想姜常佑越无力。
实在不知这情况如何翻盘。
如同霜打的茄子,垂着脑袋走出客卫,抬眼看到坐在客厅名为沙发上面他那位其貌不扬的爹爹。
多年被教养出来的规矩还是让他挪了过去,停在姜泓面前两步,低声唤出这个时代应该叫爹爹的称呼:“爸爸,您回来了。”占了人家孩子的身体就要尽责。
“乖崽~”姜泓起身把面前身高腿长的小儿子搂进怀里抱住。
松开,上下打量面前的小儿子,两年多不见说不想是假的。
明显比出国上学前又蹿高了一点。
拍了拍他肩膀,实心的。
可能是出国后有健身的习惯,肩膀比以前宽阔了,配着那张遗传自己年轻时候的帅脸,姜泓怎么看怎么对自己儿子满意,唯一不好的就是这一头略长的头发,也不知道打理一下。
姜常佑在这具成年男性身体搂过自己的时候微微僵硬了一下,随后把自己放软,低声再次唤道:“爸爸。”
还没来得及真情流露,就悲哀的发现自己比爸爸还略高一点。
“哎哎哎乖崽爸爸在,是不是想家了。”五大三粗的姜泓根本没发现自家小儿子那点欲哭无泪。
只感觉儿子长大了知道粘爸爸。
两人在这两意三心各有心思的温情了一会,随后姜泓反应过来还有正事没说。
现在儿子这态度不知道是不是在迷惑自己,毕竟之前跟他跨国视频的时候,他在国外死活不同意,说什么要去追求自己的音乐,是自己派人去把他抓回来的。
这臭小子态度不正常啊,不是憋什么坏吧。
不论有没有憋坏正事还是得说,把他扯到沙发上坐着,拉住他的手,防止姜常佑跑。
“儿子你也知道这次让你回来是为什么,”姜泓清清嗓子,把打好的腹稿字斟句酌说出:“你也知道你爹是泥腿子出身,虽然现在攒下这家业,但是那群名门还是看不上咱们家,不论是捐钱是修路,还是建基金会,就是融入不进去那个圈子。”
“那可是陆家啊,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陆家主怎么就看上你了,还愿意等你修完学分毕业。倒不是说儿子你不好,主要是人家陆家小姐太好。”那才是真正含着金汤钥出生的女孩儿。
怕自家乖崽觉得自己这个爸爸嫌弃他,配不上人家陆家小姐,姜泓急忙给自家乖仔解释两句。
但是他心里确实是有疑惑,怎么陆家主就看中自家乖崽了。
自家儿子自然是哪儿哪儿都好,但他心里也有数,他家压根高攀不上人家陆家。
打个比方,如果说自己家的产业在国内还是说的上话的,人陆家是在全球市场都能说得上话的。
百年企业,从国家未改革前就传下来的,之前主场在欧洲,是从陆家主这代开始回国抢占市场。
当年那时机占的好,天时地利人和一套下来,现在陆家绝对是可以和某些欧洲家族媲美的低调大佬。
就这差距。
他都没想过人陆家主是图他家啥,毕竟想图他什么压根儿就不用牺牲人家独女的婚姻,勾勾小指头一群人帮忙打压他。
所以他才说这是天大的好事,他小儿子运气绝佳。
一定是因为这张帅脸吸引到了陆小姐,还是自己基因好,遗传好。
耳朵自动过滤掉姜泓的胡说八道自夸,姜常佑整理一下他听到的消息。
关于这个陆小姐他在脑中的记忆片段翻找,没有任何记录,所以肯定不存在他爸说的因为自己好看吸引到人家。
讲半天口干舌燥,端起面前的水杯咕噜噜喝了大半杯下去。
姜泓舒口气:“儿子你倒是说句话啊。”有啥印象不。
“这位陆小姐的母亲是做什么的?”刚才他听明白,陆家主指的是陆小姐的父亲。
那陆小姐的母亲,他爸爸反而没讲过。
难道陆家是陆小姐的母亲入赘到陆小姐的父亲家?
不然一家之主怎么会是男子,而不是妻主。
啊?姜泓虽然搞不明白他儿子这问题,但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陆小姐的母亲邱女士可不得了,在年轻时那可是年年春晚台柱子一般存在的主持人。”
“就是现在,那也是可望不可及的风云人物,虽然这几年春晚没她身影据说是退居幕后,但是听说这几年春晚审查团队都是她负责。”
姜泓没说的是据传这位邱女士娘家邱家就是上面那个赫赫有名的邱家,也忘记说听闻邱女士今年提前内退了。
在脑海记忆碎片搜了搜,大约理解了春晚和春晚审查团的大致意思。
姜常佑蹙眉,这身份,那不应该会入赘的。
听了一脑袋这位陆小姐的事,太杂太多,现在很多部分没有理解。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分析一下。
而现在这刚认的爸爸在说的话题已经跑偏到他是很为他骄傲的,短短两年多就修够学分顺利毕业。
那些话题他更听不懂。
而且根本没有未来妻主重要。
这环境很显然不适合他分析。
按照他爸爸给出的信息,就以他现在这个身份,还有他爸爸口中若有若无,明显是他们家高攀人家。他如果不做好心理准备和应对办法恐怕是没有多大的几率能得这位陆小姐的眼。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姜家嫡出幼子也要为不得未来妻主的眼而苦恼想办法。
但手摸到左边那颗跳动极为规律,健康的心脏。
释然,不就需要用些小聪明小手段才能确保自己嫁出去。这事岂能为难住他这样从小长在大家族后院活在男人堆里的儿郎。
想明白后一脸疲惫站起来,随意在脑中找了个理由对姜泓道:“爸爸,我刚回来,还没倒过时差,先回房间休息。”
想了想留下一句:“咱们明天一早再详说。”这么胖的体型今晚不配吃晚饭。
“好好好你快上楼休息,房间都提前让阿姨给你重新收拾了,被子都是新晒过的。”儿子能耐下心来听他叨叨半天,已经满足姜泓一腔爱子心。
搁这臭小子没出国之前,哪有这耐心。
果然孩子长大懂事了。
听到这话刚抬脚准备离开的姜常佑顿住脚步,微蹙眉转身道:“我一未婚男子的房间以后还是不要让阿姨进来了,给我派个成熟稳重的男子过来伺候。”毕竟男女有别,男孩子还是要守夫道。
上楼前又实在没忍住,看着自己父亲那张油光满面坑坑洼洼的脸,叮嘱了一句:“爸爸,您也该保养一下。”
像他爸爸这样失了妻主的男子可以不守身,但是也不能不收拾打扮自己。
姜泓很惊讶,他儿子说的啥?
什么未婚男子?过去伺候什么?
还没想明白就听到小儿子回房间之前叮嘱自己要保养。
姜泓摸摸自己这几年逐渐突出来的啤酒肚,儿子竟然知道他有轻微脂肪肝?
回房间休息前还知道细心叮嘱爸爸保重身体,就是有点害羞关心完爸爸扭头就上楼。
虽然孩子别扭点,当爸爸的心里也知足。
搁这臭小子之前年纪小的时候,哪知道这么关心老爸。
他可是听孩子意见的好家长。
转头吩咐候在旁边的管家让厨房今晚晚饭准备素点,一个人的晚餐就行。
他自己吃,小儿子还得补觉呢。
没忘记顺便吩咐一声,以后收拾他小儿子房间的事别让阿姨做,找个成熟稳重性别男。
他对然后儿子一向是,听不懂又不过分的要求就照做。
陆小姐这事算是在小儿子这过了明路,但是他那大儿子吧还是得想办法说服一下。
他大儿子可不像小儿子这样给讲清楚明白了就听话。
老婆死后他自己带俩儿子不容易啊。
按照记忆走到属于自己的房间门前打开,看见熟悉的装修布置。
不像楼下那间客房,这卧室套房明显是费过心思装扮。
就是这审美实在是跟他差异很大。
姜常佑在脑中翻找,据原主记忆卧室外这个小客厅采用源自宋代美学风,墙面是用石英壁布和镁制石英基混搭成的,软装是一组在落地窗边的树桩茶台和各种或新生或枯败的植物装饰。
隐约片段记得幼时随着他爸爸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有钱,两个半大小子再次搬家换新的大房子,到这栋别墅。
因为这次两个儿子大了,姜泓把各自装饰自己房间交给了他们自己决定,花费没有上限。
所以整个房间都是原主自己设计的,小客厅更是翻遍了宋代茶文化。
没人知道,这一切是原来的姜常佑用来纪念对茶极有研究的母亲。
小时候家里没条件妈妈喝茶用一个玻璃杯,隔着玻璃杯,他窝在妈妈身边注视着茶叶好似在里舞动,听妈妈讲她小时候的事情,听她感叹她小时候可没有他们现在这好条件。
后来条件越来越好,那位端玻璃杯的女士却不在身边。
回忆往昔,历历在目。
这个小客厅有一种独特的美。
里边的卧室衣帽间洗手间就恢复日常装修,以温暖实用略奢侈为主。
嗯,他喜欢。
虽是这样,但他还是走到外边的小客厅,坐在那张茶台前,在记忆中很熟悉的位置取出整套建盏。
原主虽装扮这一切,但他并不擅长茶艺也没遗传母亲的爱好,这更多的是用来纪念。
但他擅长,这是凤朝儿郎在后院必学之一。
他茶艺一向不错。
今日就让他代他泡一盏茶,慰藉各自思念的亲人吧。
他也得静下心来缕缕如何给自己一大把年纪嫁出去,看爸爸那个意思,是希望他高嫁。
难上加难。
……
庄园别墅区,邱女士刚把在花园摘的鲜花抱进屋,就看到自家老公,集团名义上的董事长在还不到晚饭的时间就下班坐在客厅沙发上。
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懒得跟他搭话。
陆霆理视线随着老婆走动挪动。
看老婆就跟没看到他一样的自顾修理花枝,修理好后起身去找了个窄口大肚瓶。
花艺他不懂,但是这些年跟着老婆耳濡目染会欣赏:“天暖和后花园里的花看着真不错。”对妻子他向来厚脸皮,搭话搭的面不红耳不赤。
“嗯。”邱女士起身把插好花束的窄口大肚瓶放到饭桌上。
陆霆也起身跟过去,嘴巴多年如一日像抹了蜜一样道:“虽然这束花很美,但不及老婆你十分之一美。”
陆家主从小在国外长大,回国几十年也没学会什么是拐弯抹角什么叫含蓄,平时从不吝啬对妻子的赞美。
更别说这两天妻子不待见他,他可得积极表现。
甜言蜜语一点不亚于三十年前追求妻子的攻势。
“今天就是给我夸到头上开朵花出来,女儿的终身大事咱们也不能私自做主张。”邱女士表情虽说柔和下来些,但这两天两人闹矛盾的原则事件分毫不让。
“怎么会。”陆霆试探伸手搂住老婆肩膀,看她没有躲开逐渐大胆起来把妻子搂进怀里。
为自己辩解道:“那怎么能说是私自做主,哪有当爸爸的会害自己女儿,我这次可是按照咱们女儿喜好严格挑选的。”
顿了顿跟了一句:“没有像之前那样只挑精英,咱们女儿能力这么好根本不需要,肯定是以她爱好为主。”带着妻子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搂着妻子陆霆理保证。
随后接着给妻子说道:“你也知道咱们女儿有多不开窍,陆家又素来有先成家后立业的规矩。”他当年就是先娶老婆后努力工作赚钱养老婆的。
“等她自己开窍,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她不成家怎么接手家业,她不接手家业,我没有理由卸任。”
不卸任没办法心无旁骛带老婆环游世界。
而且:“你也知道现在这些小男孩个个都演的一把好手段,会算计的厉害。”特别是女儿之前自己找的那几个,简直就是趴在女儿身上吸血。
贪点钱无所谓陆家不在乎那点小钱。
但拿着陆家的钱买通狗仔写花边新闻不能忍,要不是那狗仔的领导拎得清拿照片联系他助理,他也不会随意插手女儿感情。
陆家一直很开放,向来支持自由恋爱。
可他女儿也不知道什么眼神,看上的一个比一个人品差,眼瞅着快奔三了还没成家。
他父亲当年他这个年纪都顺利退休了。
再看看他,女儿八字还没一撇,他怎么能不着急。
说到现在男孩心机深沉邱女士沉默下来。
她也搞不明白,她闺女那么聪明一人怎么次次看走眼,真看不出来找的那一个个小男孩除了表面能看过去,内里乌七八糟么。
一次两次三次的,没有一个让她看着满意。
丈夫确实考虑到了。
人家有理也不好一直驳回。
“行吧,先不跟女儿说,咱们先把人约出来看看。”邱女士松了口。
与此同时国家最西北草原上两匹快马追风逐电飞驰而过。
一身黑色骑装女孩赢过棕色骑装女孩半个马头。
“痛快!”黑色骑马服女孩翻身下马一巴掌拍在棕色骑马服女孩肩膀上。
“好久没这么痛快骑马了。”她也不嫌弃直接在草坪上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一坐,顺手把棕色骑装女孩拉了下来,两人靠在一起。
陆离靠在闺蜜刘语婷肩膀上抱怨:“你都不知道市郊那个新马场虽然修的很宽敞,但是还是不适合像草原这样飞奔。”
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刮到脸上的碎发,陆离语带羡慕道:“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来这边负责分公司,虽然离V市远咱俩不能像之前那样天天混在一起,但新环境新气象,没人管也很好。”
说着发现自己语气中带有不容易察觉的安慰,急忙停下话头,悄悄向刘语婷脸上看了一眼。
看她没发觉才松气。
刚想起个另外的话题转移过去就听刘语婷声音平静尾音很轻陈述道:“阿狸,我好像真的争不过。”短短一句话后尾带有哭腔。
“凭什么?我明明比他们优秀,比他们努力,对家族和事业比他们贡献的都多,可为什么我永远得不到认可。”
刘语婷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对谁质问。
也许是对着湛湛青天白云,却不能给她应有的公正。
也可能是对着面前那两匹低头啃食嫩草无忧无虑的马儿。
陆离知道她难过到绝望,更懂她现在要的并不是她能给的任何安慰。
她能给她的只是沉默把这个典型南方长相的女孩搂进怀里。
刘语婷属于玲珑小巧类型,给外人的印象一向是说话娇声娇气,温柔可人。
但陆离知道她隐藏在这幅娇小身躯下是不服输的精神。
从小就被长辈否认长大,她太需要被认可。
这些年刘语婷所做的所有努力,每件事陆离都看在眼里。
她知道她付出的有多少,而她得到的,是和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她,这些年能用来安慰她的话,帮刘家长辈找的理由都用完了。
可还是会心疼她。
“乖~不想了,咱们也不争了,放弃,也放过你自己。”用手背抹去她眼角滑下的泪珠。
陆离终于说出在心中隐藏多年,但一直没敢跟她说的话:“语婷,你手中的钱足够你潇洒挥霍一生,何必接刘家那烂摊子。”
抓住她肩膀两人面对面:“他们不乐意给,咱们也不稀罕要,包括分公司这里,你如果呆够了来我家公司,虽然我现在没有实权,但是给你安排一个适合你的职位还是可以的。”
“别哭。”我永远做你的后盾。
摇了摇头,刘语婷咬住腮肉把泪憋回去。
“你知道的,我追求的并不是哪个位置,我要的不过是他们的一个承认而已。”说来可笑,二十多年坚持不过是想让家里长辈承认他们错了,她一个女孩子虽然比哥哥弟弟少二两肉,但是能力不差。
她想证明能力跟性别无关。
可多年来不论她做到什么地步,就是改变不了他们心中女孩永远比不过男孩。
好像她们女孩生来就不是自己家人一样。
真是荒唐的可笑。
更可笑的是这么荒唐的对比她从出生经历到大。
出生的时候,男孩得到的是股份分红,她两千万打发了。
成年后每年生日,男孩都会得到不同城市的不动产,她自然还是钱,只不过减少了,从两千万变成了一千万。
呵呵。
她正儿八经刘家小姐,每年生日收到的不过是刘家每年基金做慈善捐出去的零头。
这是她那些好哥哥好弟弟当面嘲笑她的话。
她争的是什么?不过是争口气。
但是她现在待的地方,却让二十多年来的所有努力狠狠反击了她一巴掌,就像是在嘲笑她。
你看?不论你多优秀,真的比不过先天投胎的那一性别优势。
把她满脸疲惫收入眼底,陆离实在无法。
语婷心中那根弦崩到了极致,陆离怕她再这样崩下去,最先崩溃的是她自己。
二十多年的执念,越埋越深,不成功后遭受的反噬只会更伤人伤心。
“别想太多,我从隔壁省出差,加班加点空出这几天飞过来就是让你陪我玩的。”陆离语气故作轻松打趣道:“你可不许像以前一样为了工作放我鸽子。”
刘语婷知道阿狸是在给自己留面子,也是在逗自己开心,这哪是来让她陪她玩,阿狸出差在隔壁省谈合作,加班加点赶进度,就为了挤出时间飞来找她,其实是来陪她散心。
现在自己哪还有什么正经工作,这边分公司早就步入正轨,正常运作。
自己不过是表现太好给他们压力太大,让那群只知道啃祖宗打下来家业的废物察觉到了危机,合伙给她发配边疆来了。
而爷爷跟她父亲闭眼纵容。
可能不但纵容,还觉得她用来给宝贝孙子们,宝贝儿子们用来当磨刀石刚刚好。
越是这样她越无法甘心。
内心真的屈从不了。
再最后试一次,就一次。
不成她就听阿狸的,离开烂透了的刘家。
带着自己,独身一人离开那个从小长大却没有多少温暖的家庭。
“以后就靠你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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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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