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不认识许墨辰的,叹一句真是有福气,毕竟那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认识许墨辰的,则是一头的雾水,不是,这个小将军是不是眼睛有疾,为什么那么多美人,最后挑了一个容貌有损,官阶不算高的府尹之子?
是凤后的侄子他不香嘛,还是其他品阶高的官员家孩子他不好看?
不理解,不理解。
但是甭管他们理解不理解,圣旨已下,这个婚事就板上钉钉了。
许府尹很高兴。
再加上昨天晚上和易凡聊了那么多,想起了很多已经被漫长岁月掩埋的记忆,终究是忍不住给睿阳城的莫家写了一封信。
一来告知正君自家儿子被赐婚的事情;
二来她虽然办案还行,但是准备儿子的嫁妆,确实不是她擅长的领域;
三来也是突然想通了,也许真的是自己那么多年的忽略,后院才会起火,侧君和正君才会最后闹得你死我活的地步。
她也许真的应该跟正君好好聊聊了。
信很快就寄了出去。
快马加鞭的送,应该十多天也就能送到了。
晚饭的时候,许府尹在用饭的时候告诉了许墨辰。
许墨辰听闻此言,很是高兴,整个人都沉浸在父亲快要回来的喜悦之中。
许墨彦却很是不爽,因为他明显感觉,这次母亲喊正主君回来,不是像以往那样,只是单纯回来应付一些重要场合。
许墨辰现在有了那么好的婚事,到时候他父亲再回来,自己一个庶子在这后院还能有好日子过嘛?
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正主君就处处看他不顺眼。
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也不好扫了自己母亲的兴致,忍着一直吃完晚饭,才在回去的路上对许墨雨吐槽道,“母亲什么意思,当年爹爹的死还没个说法呢,才这么几年,就翻篇了?”
只是话说了出去,等了一会也没等到回答。
许墨彦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你怎么不说话?怎么真以为你挂在主君名下,你爹爹就是主君了?就忘了到底是谁生的你了?”
“你说这些话有意思嘛?”许墨雨闻言终于停下脚步,回过身,冷冷的撇了许墨彦一眼。
许墨彦被那个眼神吓得一跳,但是很快,他就把恐惧抛掷脑后,不服输的继续回到,“我有意思嘛,我当然有意思了,那也是你的生父,你别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我事不关己,你又高贵到那里,你到底是为了父亲打抱不平,还是嫉妒许墨辰能嫁给易小将军,你心里最清楚。”
许墨雨毫不留情的拆穿,当时父亲死了也没看他多要死要活。
父亲都去世这么多年了,也没看他那里过的不好,现在想起来拿那件陈年旧事来说事了,真以为她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
许墨彦闻言果然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瞬间炸了起来。
“我就嫉妒他怎么了,凭什么好东西都是他的,就因为他是嫡子,就算他是嫡子,他父亲是杀人凶手,他也不配得到幸福。”
“那是人家应得的,”许墨雨垂了下眼睑,冷声警告道,“至于杀人凶手,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知道什么,我要是你,就安分一些,真的刨根追究,未必能落下什么好。”
真出事了,这个家没人会纵着他。
“你什么意思?”许墨彦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了两岁的姐姐,面露惊讶,“当年的事情你知道?”
他还以为她和自己一样,都只是猜测呢。
当时他还只有十三岁,爹爹突然一夕之间暴毙,他听到消息,着急的从自己院子里跑过去,但是母亲让人拦着不肯让他看,只说是得急病死的,会传染,可是明明在那几天前,父亲还陪他上街买了好几件衣服,还把一些自己的首饰给了自己。
根本不像有病的样子。
况且从那以后,母亲和主君的关系就一日不如一日,家里的老人换了很多,后来正君甚至搬去了睿阳城。
只有逢年过节需要他必须出席的场合才会回来,但是和母亲的关系也是貌合神离。
他就开始怀疑父亲的死了。
不过他到底年岁很小,能力有限,没办法调查,也只能是猜测,但是如今听许墨雨的意思,她显然知道一些内情。
这一发现让他很是不爽,他和她才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难道就因为她寄养在正君名下,就不顾父亲的生育之恩了嘛。
他对这个姐姐很是失望,也难怪爹爹活着的时候和她不是很亲近,恐怕是早就看出来她是白眼狼。
“我不知道,”许墨雨情绪没受到任何影响,一字一顿到,“也不想知道!”
她只想好好的进军营,靠自己的能力谋个一官半职,早日成家立业,分出去。
她和许墨辰不一样,不是母亲第一个孩子,不是在满怀期待下生出来的;
她也和许墨彦不一样,那怕是庶子,但是当时也颇受父亲疼爱,又因为是最小的孩子,而颇受母亲的照顾;
她只是一个用来上位的工具,一个时刻提醒母亲,背叛主君的污点,那怕她是女子,在这个家庭也是不尴不尬的存在。
表面上看,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子,未来一切都是她的,好像是对她寄予厚望,但是实际上呢,母亲对她永远有着隔阂。
她挂在主君的名下,给她一个嫡出的待遇,但是也不过是为了有个好听的名号,主君不可能把她真当亲生的。
她的父亲刚开始进入这个家里,想要站稳脚跟,又深知对她太过亲近,会让母亲反感,表面装得大度,把她推出去,寄养在正君名下,不管不问。
后来终于在母亲心里有了一席之地,站稳脚跟有了许墨彦以后,更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个弟弟身上。
和她永远亲近不起来。
而她呢,表面说是嫡女,真熟悉许家的,谁又不知道她是侧君生的。
正真嫡出的看不上她,庶出的又不好和她一个有着嫡出名头的人太过亲近,她连个像样的朋友都没有,读书也是,科举考试也是资质平平,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她早就受够这种日子了。
如今可以靠易凡的关系,进军营历练,她真的想趁此机会换种活法,至于那些陈年往事,她才不想管。
和她有什么关系,这都是长辈的孽缘,她才不要管。
与她何干,又不是她选择要从那个男人肚子里出来的。
更何况真相真的挖出来了,许墨彦以为不好过的会是正君和许墨辰嘛,天真。
许墨彦却不知道她内心深处的那些歪歪绕绕。
他只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一个杀人凶手,凭什么还能好好活着,一个杀人凶手的儿子,凭什么能嫁的那么好。
等着瞧吧,许墨辰,这婚事你要是能成,算我输!
隔天,许墨辰把自己父亲快要回来的消息分享给了宋枫和顾延宁。
顾延宁表情有些微妙。
不过他隐藏的很好,所以其他两个人也没有注意到。
“婚姻大事,肯定还是需要伯父回来料理的,”宋枫笑着说道,“说起来,你瞒的可真够严的,这赐婚圣旨都下了,你才告诉我你和小将军原来不止是认识关系。”
“那不是还没来得及嘛,”许墨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鼻子,谁也没想会发展的这么快。
感觉不久之前他和她还只是在宫里互不认识的关系,这没过多久,就有婚约了。
他自己本人都有些感觉梦幻,总担心是自己一场梦。
“所以说我当时说什么了,易将军就是有眼光,”宋枫打趣道。
“这点我赞同,要不我们墨辰能落她手里嘛,”顾延宁笑着接道。
“你们两个再拿我开玩笑,我可要生气了,”许墨辰被两个人说的很是不好意思。
他那里有那么优秀?
有时候他都想问问,她那么厉害,那么优秀,喜欢她的人那么多,最后怎么选的就是自己了呢?
太不真实了。
“不过也不知道你们婚期具体定在什么时候,婚服准备什么时候绣?需不需要帮忙?”宋枫也知道许墨辰脸皮薄,打趣了几句,就换话题了。
“婚期初步定在年末,具体时间要等着再协商,毕竟要等小凡的老师回来,”顾延宁回道,“至于婚服,这个不用担心,小凡已经找心缘阁做了,两三个月肯定能绣好。”
“大手笔呀,”宋枫慨叹。
说起闵月国的风俗,以前一直都是流行自己亲自绣喜服的,这样能体现夫郎对妻主的喜欢,对所嫁之人的重视。
直到两年之前心缘阁建立,他们家出品的婚服各个都是精品,样式新颖不说,上面的图案都绣的栩栩如生。
而且男装和女装都做,一套售出,这样女方和男方成婚的当天,穿着打扮就会很配,以至于一推出,就引起了新的热潮,打破了以往的旧观念。
什么自己绣的才是重视,自己绣工一般,绣出来的平平无奇怎么办,到时候也能算重视嘛?
不像现在,只要肯给钱,就能得这么一套精品,成亲完事,还具有收藏价值,这才叫真的重视。
到时候还能传给子孙。
并且,能在这里定衣服的,必须是男方的妻主亲自上店里订。
你想想,一个女人,连这种小事情都亲自关心,亲自去做,还有什么比这个对你更重视的。
所以,很快心缘阁的喜服就被炒了起来。
每一套价格都不便宜。
这两年下来,有那个男人不希望自己成亲的时候能穿上心缘阁的喜服。
就连宋枫,那怕没有嫁人的想法,有时候还想给自己来一套呢。
主要是实在太美了。
奈何自己囊中羞涩,再就是人家定制有要求,必须女方定。
“这不都应该是我们墨辰应该拥有的嘛,”顾延宁笑着说。
易凡说过,没能给许墨辰一个像样的婚宴,一直是她的遗憾。
所以当年他们刚稳定下来,准备做的第一个生意的时候,易凡就提议做婚服这方面。
易凡做设计,准备有朝一日能让自己的夫郎也能穿上,成为让人羡慕的一员。
他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则是运用自己的营销鬼才,把她们的品牌打造成了代表幸福的象征。
而且这个婚服的设计图,易凡很早以前就画了,然后有了新的灵感,就会重新修改,手稿都攒了一堆了。
如今这个婚服,终于等到它真正的主人了。
别人都说许墨辰走了大运,但是谁又知道,他当时付出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和那个清冷的少女,有一段属于她们的回忆。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
等到午饭的时间,顾延宁和许墨辰才回了云兮楼。
本来想喊宋枫来的,但是宋枫还要看店,再就是一听说还有什么太女殿下,什么吏部主事,他就怂了,这都什么阵容,他怕这顿饭自己吃的味同嚼蜡。
他还是乖乖在自己店里随便吃一口吧。
许墨辰其实挺能感同身受的,所以也就没强求。
还是上次的那个包间,推开门,还是上次那些人。
但是和上次随意的态度相比,这次态度就比较热情了。
尤其是沈媛,看见易凡这家伙一看到许墨辰来,就麻溜贴过去,关心的样子,真的有种想惊掉下巴的感觉。
这还是她之前认识的那个对男人不假辞色的好友嘛,被人换了吧。
真是没想到,原来她有喜欢的人是这个画风。
不过,说起来,真是没想到,最后拿下易凡的是这位。
她看着有分寸和自己,和上官馨打招呼的少年,真的没觉得那里出彩呀。
忽略掉脸上的疤痕,倒是能算一个美人,但是问题是,那脸颊一条长长的疤,也忽略不了呀。
她想来想去,最后也只能把一切都归咎到顾延宁身上了。
“不用那么见外了,上次就说了,叫我名字就好,”沈媛自认为友好的和许墨辰笑了一下,才半是打趣,半是认真的对顾延宁说道,“上次问你是不是在撮合他俩,你还不承认,如今你怎么解释?”
“欸,我本来就没撮合,”顾延宁坚决不接受她乱扣罪名,“人家是易凡自己一见钟情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哈?沈媛一脸的问号?
一见钟情?她怎么突然不认识这个词了,开玩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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