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公子还未去歇息?为人还是得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道理。”
沈凌云移动身体,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十二。
“碰巧路过,一时有些好奇怎么这时候有人到这别庄来。没成想沈将军此前才将关习亮此人降服,此时却和她没什么区别,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红光映照下,让十二那张带着嘲意的脸暴露无遗。
“我如今也算你们七镜阁的契主,契主之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十二公子这般行径,让人不由得产生质疑,七镜阁到底是否专业,是否担得起这天下第一阁的称号?”
红光愈深,但十二这时却面无表情。
沈凌云现在觉得这人呆在她身边,对她而言不太安全。十二神出鬼没,身份成谜,她的一切若是不小心暴露在他面前,那可能会毁于一旦。
“十二公子去查查灵州范贞的动向,以及她的女儿范齐如今的势力,这是我作为契主下达的任务。”
她勾勾唇,“若是次数尽快用尽,那七镜阁也不必花十几年的时间在我身上。早些歇息,十二公子。”说完转身离开。
她回到与肖亦安的房间时,肖亦安正坐在床边,直愣愣看着房门。房门一被推开,两人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妻主还有事要忙吗?”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
她走到床边,拉起肖亦安的手,“没什么事要忙。”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脸,“方才喝的脸都热了,这会头晕不晕?”沈凌云将话题转移到喝酒上面。
“不晕的,才几杯酒,一时有些不适应才倒下的,往后亦安定能更厉害些。”肖亦安对上沈凌云的眼睛,认真又坚定。
她突然笑出声,“喝酒也并不是什么好事,不必很厉害,你如今这样便很好。”接着将对方推倒,拉下床帷。
第二日一早,这城外起了薄雾,微弱的晨曦穿透薄雾,打在窗外的绿叶上。伴随着鸟鸣,沈凌云伸了个懒腰。
手底下的人很快将东西收拾好,一行人即将返程。沈凌云懒得做马车,将肖亦安扶上去后,转身骑上马。
她坐在高马上,手持马鞭,环视一周后问道:“昨日那位公子呢,怎未在此,可是还未醒?”
“将军,小的方才去那位公子的房中看过,人的确不在这了。庄子里的人一早都未曾见过他,小的实在不知其下落。”
沈凌云挺直腰板,“不用管他,启程吧。”
一行人动了起来,她挥起马鞭,“驾!”
还是穿着一身黑衣的十二从大门内迈出,语气似笑非笑,“这便是沈将军的待客之道,客人还未赶到,主人便带着人离开?”
方才回话的侍从一时有些惶恐,满脸惊讶地看着从里头走出来的十二,“将军,方才小的的确未在府中找到这位公子,小的…小的…”
“没事,不是什么大事,你退下吧。”她摆摆手,随后朝着十二说:“十二公子神出鬼没,我手底下的人自然是找不到你在哪。你是在主人家的客人,无故没了踪影,难得不是你失礼在先?”
她朝十二抬抬下巴,“十二公子与我夫郎同乘一辆马车,莫要再耽误。”
肖亦安从方才十二开口时,就叫陪着他坐在马车里的青竹掀开车帘。他紧紧盯着十二那张脸,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互怼,眼神幽暗。
“青竹,你去将这十二公子扶上来,动作快些,别让妻主等急了。”
青竹接受到指令,立即下了马车,“十二公子,我家夫人派我来扶你上去,你动作快些。”说着还挂着敷衍的笑容但礼数周全地福身。
十二瞥了一眼青竹,径直越过他,动作敏捷地登上马车。他直接将帘子拉开,自顾自坐到肖亦安对面,好整以暇地打量肖亦安。
青竹撇了撇嘴,连忙跟在十二身后,也迅速登上马车。
肖亦安微微笑着,“十二公子为何一直看着我?”
“肖公子与我一位故人十分相像,不论是言行举止还是这副天真的做派,都极其相似。肖公子可有兴趣听听,我这故人最后下场如何?”
“愿闻其详。”肖亦安始终摆着无所谓的模样,似乎对于十二的出现没有任何在意。
“呵呵,我那故人自以为寻得良配,没成想对方只是个汲汲营营的小人,最后将其害的尸骨无存,实在是可怜可叹。”
两个风格迥异的男人,视线僵持在空中。一旁的青竹听了十二这番话有些气愤,“真是晦气,这样的人居然还与我们夫人相像,简直辱没了夫人。”
十二侧头,脸一下子黑了下来,阴测测地看着青竹。
“看我干什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自己遇人不淑,别牵扯我家夫人。将军她重情重义,那是多少营州男子的梦中妻主,你嘴里的小人自然不能与将军相提并论。况且我家夫人乃有福之人,自是与你口中尸骨无存的人不同。”
青竹一顿输出,说完还向肖亦安投去求表扬的眼神。
肖亦安眼中带着歉意,“十二公子,我这侍从向来心直口快,无意冒犯你。”
十二冷笑一声,随后不再开口,直接闭上眼睛假寐。肖亦安上下扫视他,一会后伸出芊芊玉手,挑开车帘,看向沈凌云骑着马的潇洒背影。
沈凌云这时刚好回头,对上肖亦安的眼睛。她调转马头,来到肖亦安身旁。两眼弯弯,半低着身子问,“身体可有不适?若是不舒服可以再慢些。”
肖亦安将头往外伸,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沈凌云将头发拂到他耳后,两人随意说了几句话,沈凌云便骑马到前头去了。
肖亦安放下帘子,一回头就前面原本在假寐的十二,此刻正在观察他。他只是挑挑眉,并没有再询问对方。
而一旁的青竹瞧见十二睁开眼,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口问:“十二公子,你芳龄几何?是如何与我家将军结识,来营州所为何事?”
十二看着肖亦安平静清隽的脸,视线往下扫,看到对方脖子上斑斑点点的痕迹。他眼里有些玩味,“芳龄?已是二十又一。与你家将军如何相识,恐怕不好在你二位跟前说,来营州自然是沈将军叫我来的。”
青竹没理会他后边那几句,只是拔高音量,大声道:“二十一?这都比将军大上四岁,太老了。这把年纪,十二公子还未成亲吗?”
这番话又成功让十二黑了脸,他再次沉默不语。
青竹还在继续说,“若是成了亲,为何到营州来寻将军,你妻主难道与将军是旧友?若是没成亲,你出门在外既不戴帷帽,还举止粗鲁,实在是有伤风化。”
肖亦安这时候拉住青竹的手,示意他别再开口“攻击”十二。马车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十二想掏出袖子里的药粉,一下子将这多嘴的侍从毒死。
就这样相对无言,马车回到沈府。沈凌云一路欣赏这山间美景,晃晃悠悠就回到府外。正当她要翻身下马时,门房跑了出来。
“将军,您可算回来了。肖将军方才派了人来,说是等您回来立即去肖府。小的瞧着传信那人很是急切,下的再三保证您很快回来,她才离开。”
她止住下马的动作,“知道了。”
也顾不上通知肖亦安等人,挥起马鞭,就往肖府去。
一到肖府,就立即被人带去找肖砚初。花园里的一个小亭子里,肖砚初与吴章正在对弈。
“肖将军,吴将军!”
“沈三,你回来了?今日一早宣你,才知道你带着我那庶弟去了城外。”肖砚初手里拿着枚黑棋,正仔细观察棋局。在与沈凌云说话时,头丝毫没有转动。
“属下只是带着夫郎散散心。”
吴章收回放在沈凌云身上的目光,拿起白子,立即下了颗子。
肖砚初将棋子扔进棋奁,连连摆头,“输了,输了!”
“还是得多练练,这没几个来回便败了。比起你母亲,实在是差远了。”吴章语气带着责备。
肖砚初扯扯嘴角,“吴姨说的对,今后我必定勤加练习。”
“你成日和那农家女混在一处,过去就说勤加练习,到今日还是这棋技,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吴章说话相当直接,直接点破肖砚初。
肖砚初脸上有些挂不住,打了两句哈哈,立即看向沈凌云。
“沈三,今日将你叫来,是有要事吩咐你去办。”
“不知是何事,属下定会全力以赴。”沈凌云积极响应。
肖砚初正要开口回答时,吴章却直接抢过话头,对着沈凌云说:“收到消息,如今沧州有异动,我与砚儿商议,决定派你去看看。”
沧州?这不是范贞的地盘和肖砚初现在的地盘东边的交界处,这肖清屿嘴里说着不日,没想到这么快。吴章、肖砚初现在就知道消息了。
只是她有些好奇,按理来说,肖砚初对吴章信任度没她高,为什么肖砚初不找她商量,而是和吴章独自决定好,将她先派出去。
而且看肖砚初的态度,对她比之前关习亮还没叛变时还要糟糕。
这是为何?这些时日发生了些什么,还是肖砚初发现了不对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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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二十一未婚,有伤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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