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晚玲觉得自己有些冷,下意识去拉被子,竟摸到一个人的手臂。她吓得睁开眼,看到一团黑影。
“谁?”她的话音未出,就被捂住了嘴。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她认出了,是明哲。
“如果想惊动人,就叫。”他放开捂她嘴的手。
“你,你来我房间做什么?”晚玲拉起被子,不住往床头缩。
“我在想,你为什么这么善变呢?”
明哲忍不住抚摸她可爱的脸蛋,低头衔住她的唇角。
她去推他,哪知他的吻更深入了,卷着她的舌尖不放,带入喉咙,叫她险些喘不过气,不住咳嗽起来。
明哲放开她,“这几日对我淡淡的,是和明玄和好了吗?”
晚玲咬住唇,沉默中不愿回答。
“不回答,那我继续了。”说着就见他低头要继续刚才的亲吻。
晚玲害怕,忙回答,“是!”
明哲嗤笑一声,“果然如此。”
“你赶紧回去吧,以后和你井水不犯河水!”
“真是善变的表妹,叫声表哥来听听!”他捏住她的手不放开。
“不叫!”晚玲偏过头。
“不叫我就不走了,睡你床上!”
晚玲见他如此无赖,没好气的叫了声,“表哥,你快走吧!”
“叫得不够亲切,再叫!”
“没完没了的是不是,表哥,表哥!走,走走!”
明哲听她叫了三声,虽不及对明玄叫得温柔,也算是赚足了面子,满足了失落的心情。
“记住了,以后见到我要叫表哥,不然每天晚上扮鬼来吓你!”
明哲扶她躺好,帮她盖好被子,在她额间印上一吻,“表妹,晚安!”
这一觉晚玲睡得不安,她把身体给了明玄,可和明哲也没断了关系。这样是不对的,朦胧间,她的一条胳膊被明玄扯着,另一条胳膊又被明哲扯着。第二天醒来,双臂痛得很,像是落枕了。
课上,晚玲又走了神,拄着腮,忆起表哥压她入怀,脸颊绯红,不时地傻笑。
白瞳拿胳膊肘捅她,“老师叫你呢,叫你呢。”
“啊?叫我什么?”
晚玲反应过来的时候,宫本意树已经走到她跟前,向来温柔的他头一次生了气,“这页生词回家抄写十遍,抄不完站外面冻着。”
晚玲傻了眼,十遍,她要写到什么时候。
“刚才你在想什么呢?思春了?”下课后,白瞳笑嘻嘻问她。
“瞎说什么呢。”
“我可没瞎说,就你那样子,满面春光,老师肯定也看出来了。”
“啊…”
“思谁呢?未婚夫?”白瞳倒是个大胆直接的女孩,“我就有个未婚夫,家里給定的,可是我不喜欢。”
“你有未婚夫了?那他是怎样的人,为什么不喜欢?”晚玲感兴趣起来。
“不怎么样的人,年纪可以做我爸了。总是阴沉个脸,像是别人都欠了他一百大洋似的。你呢?晚玲,是不是也有未婚夫。”
晚玲想起了吕游,他算不算她的未婚夫呢。“我不知道算不算有。”
“未婚夫还有算与不算的?家长见过面吗?见过那就算了。”
“那就算是有吧。”
“他是怎样的人?”
晚玲托起腮,升起回忆。“他,他是个对我极好极好的男孩,会让我踩着他的背看墙内的茶花…”
下学回家,明玄一人在客厅看报,见她回来,丢給她一句,“她们都不在。”
“嗯?”晚玲傻乎乎不太明白明玄为什么要告诉她,[她们都不在。]这是什么意思?
“推我回房。”明玄素清的面庞又冷淡一句。
“哦。”晚玲来不及放下书包,推起轮椅的把手。
“表哥,我今天好烦躁,老师让我抄生词十遍。”
“什么生词?我看看。”
晚玲撅着嘴,把日文课本拿給他看,“喏,就这页,让我抄十遍。”
明玄斜眼看她,“每人都抄十遍吗?还是单罚的你。”
她垂下头小声哀怨,“单罚的我。”
“做了什么错事?”
“上课走神。”
“真是没出息。”
“还不是因为你!”
“你走神因为我?”明玄这话说出口就有些明白,心底暗自高兴,她是上课都在想他。
明玄翻看了几页,“笔和本子拿来。”
“啊,給。”晚玲赶紧递过去。
他的背微微倾斜,伏在案桌前照着书誊抄起来,娟秀的字体写日文也是那么好看。
“表哥,你还懂日文?”
“嗯。”
明玄右手抄着书,左手拉过晚玲的小手放在他腿上,拿钢笔的右手写出的字依旧工整。
“表哥……”
“别说话。”
不一会,他突然冒出一句话,吓了晚玲一跳,“给表哥生个孩子,愿不愿意?”
“愿意。”她附在他的耳背闭眼回答。这辈子,能给爱的人生个孩子,她就知足了。
明玄的心再次颤了,他要了她第一次,还要了她下半辈子的心。他有点恨自己,恨自己不能是个正常人。可自己是个残废,他要不起她的整个人生,她应该有更好的男人疼她爱她。可他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当他看到她与明哲亲近,终究是他疯了,疯到忍不住占有她,忍不住想和她生孩子。他是不是很龌龊,很坏。
晚玲扯过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从书包里拿出英文课本,像模像样也认真读起来。他的左手紧紧握着着她的右手,幸福的感觉就是这样吧。她爱死了明玄,不管会是怎样的结局,哪怕是下地狱粉身碎骨,她也不在乎。
电铃响了,晚玲下意识抽出手,汗水浸湿了手心,抱着书本像风一样离开去了。明玄呆呆地看她的背影,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们能光明正大。他攥紧自己的拳头,锤在自己无用的腿上。
李妈陪席太太买菜回来了,席太太敲开明玄书房的门。
“明玄,晚上吃爆炒腰花,可以吗?”
“可以,对了,妈,参汤放只鸡一起炖,会更好。”
“有道理。”
席太太看明玄的脸色,红润了许多,从前他的脸色一直是惨白惨白的。看来这食补和结婚确实有效,阴阳和谐,确是养生的真理。
“明天是百花皂业的出资竞标。”明玄提醒席太太。“眼下各大药厂都把心思放在了补血药上,收购百花皂业不会有人与我们竞争的。”
“不要操心药厂的事,你养好身体才最重要,赶紧生个孩子。”
“知道了。”
席太太看明玄的态度,越来越配合了,终究是放了心。只要他肯,孩子会有的。席家的产业一定还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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