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十一年前的帅哥,才知道原来每个时代都有沧海遗珠。
兴许出门没看黄历,赶地铁没赶上,却意外撞到柱子上,一瞬间天昏地暗,晕倒在地。
没等我自然醒来,手背像被电击一样,呲溜睁开眼,居然是个针头,妈的谁扎我?
这医院的服务真难评,我撞的是头,也用不着挂针吧?
我烦躁地张望四周,发现不像是市医院的装修,这里又老又旧,感觉不是同一年代。
所处的输液室里,夹杂小孩子聒噪的哭声,剩下没几个人,算我一个,还有斜前方那个蒙头盖脸的人,看样子像睡着了。
我仔细打量着周围人的穿着,就我一个格格不入。
看这药水还要挂一阵子,反正都要迟到了,我打算请假休息。
手机刚开机,闪烁几下又灭了,没电。早知道昨晚不熬夜,本来想着上班充的,唉,千万别算我旷工。
“哈喽,你知道这是哪吗?”我别过头问小孩,除我之外,在场似乎就他没睡。
“姐姐,你好笨啊。这里不是诊所吗?你自己挂针都不知道?哈哈哈……”
小孩一脸自信,嘲笑我。
“我,我当然知道,我是说这在哪?”
“孚云镇的福康诊所。”这是镇上唯一的诊所,一般接待大病患者。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被撞后的头痛感又附身
作祟,阴晴不定。
孚云,福康,陌生的词语招引无数熟悉的思绪,这不是我老家吗?
等等,我上班的路上闪现回老家了?
不对啊,孚云镇早在十一年前被迫整改,废除地名,全镇搬迁,四海为家。
后来我在现在的城市上大学工作,老家的模样渐渐模糊,物是人非。
这时旁边的小孩朝他正前方的蒙面人大喊一声哥,他的叫声让我彻底注意到那个人。
“你吵不吵?”一道冷冰冰的男声回应。
“哥,你要死了。”小男孩指了指左手上的针,话说有点重,刚回血一小截。
他探头一瞧,三下五除二就自己拔针按紧,胆挺大。
“姐姐你看,我哥是英雄!”
“嗯……”不怕死的亡命徒。
他显然睡意全无,只盯着我俩看,直勾勾,不带一丝情绪。
我先是看看药水,再对上他的眼,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最后我拗不过他,转过头又和小男孩搭话,打算多了解了解。
“你作业写完没?”逢人就问学习怎么样,像极了大人的作风。
“没有,被我哥硬拉着陪他挂针,不过我早有准备,明天抄同桌的。”
在我那个城市,一支笔,一盏灯,可以创造一个奇迹,但在这里不行。
“好好学习,不要埋没自己。”我以过来人的口吻劝告他。
但斜对面传来的轻笑声居然质疑我,他休息得够久了怎么还不走。
“我不是沙子,也不是傻子。”小孩倒挺机灵的,谐音梗一套一套。
“姐姐,你药水快没了。”小男孩收到他的一记眼光,转头告诉我。
我这才想起自己,准备叫护士起针,可又不对,这里只负责扎针。
小男孩不知从哪拿来一小团棉花,塞在我手里,看我的表演。
我不会,也不敢。回想起面前那男的敢自己拔针,真是自愧不如。
小男孩又跑到他那边去,拽着袖子不放,对他哥说,“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说他要死了,说他见死不救,他是不是自身都难保?
“喂,你要我吗?”他把简单的话说得模棱两可,让小男孩摸不着头脑。
“我不要人,我只要你的手。”抬高贵手,帮我拔针。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抛开衣服撂一边,走到我面前,单膝下跪,凑近看我的手背。
血管挺细的,看来没少扎偏过,针头周围一圈红晕。
“棉花给我。”他抬手向我要,看上去不耐烦。
我手心发汗,胡乱地将湿棉花递到他手里,手往衣服上擦了擦,装作不在意。
第一感触到的不是棉花,而是我的手指,他也装不知道,捏起棉花。
另一只手搭在我手背上,随时待发。
“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你能不能轻一点。”我看着他的眼睛说,心里紧张的很。
“我下手没个轻重,你得忍着。”话音刚落,嗖的一下,银白针头刚出来,棉花快速落在上面,他按得不轻不重,可这姿势挺奇怪的。
“哇,我在电视上看过,求婚。”男生单膝下跪向女朋友告白,女生愿意,戴上戒指。
可还缺个戒指,那个针头勉强算是吧。
小孩看的和心里想的天马行空,无边无际。
一语道破,我尝试开口,但被他抢了先,“你自己没手?”
刚想挣脱,他见棉花松动,飞快带上我另一只手按住。
“谢谢你们!”针是他拔的,手是他按的,干嘛不单独谢他,还带上他弟。
哪个年头,好人好当过?
“姐姐再见!”他穿上一旁的衣服,跟在他哥后头。
“嗯,拜拜!”
他们有家可回,那我呢?
『24/08/18 15:34』
——搭配《下坠Falling》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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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沧海邂逅遗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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