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青春的夏天过后，排球部的大家也走向更广大的世界。
和往常一样，福永用钥匙打开四叶草俱乐部的门，灯光感应亮起，智能语音如往常一般播报：“检测访问人员：福永招平，早上好。”
“早上好，D酱。”福永说。
他熟门熟路地打开保洁室，取出拖把开始干活。
倒不是没有清洁机器人，但昨天电视台来采访，场地里很少来这么多非运动员，所以虽然昨天已经和清洁机器人一起打扫过，福永还是觉得今天再来清洁一番更好。
清洁机器人的电子眼睁大了，欢欢喜喜地和福永一起拖地。智能语音D酱则播报今日天气，顺便为福永准备了早餐。
因为老板是顾兰旌，四叶草俱乐部和唐国很多高科技公司都有合作，很多排球运动员进门第一时间都被这些机器人震到。
当顾兰旌远程看到福永勤勤恳恳推拖把的时候，忍不住说了一句：“福永，让扫地机来做吧，你也歇歇。”
福永抬头。巨大的虚拟屏幕上，身着绿色大袖衫的兰和身着绯红色和服的研磨都望着镜头，极具机械设计感的红色金鱼围绕着研磨，在空中慢悠悠地巡游；兰的头发被小鸟般的小型无人机衔起，银蓝色的长发和丝绸的衣摆在风中微微飘动。高清的摄像镜头映照出福永朋友们白皙到接近透明的脸。
研磨自从不打排球以后，好像越来越瘦了啊……福永猫猫眨了眨眼，慢吞吞地和他们打招呼。
“昨天电视台采访得怎么样啦？”兰一边调整着手上的蜂群式无人机摄像头一边问。四叶草俱乐部自从及川彻被阿根廷队聘走之后，事业发展还蛮，呃，蒸蒸日上的。
其实顾兰旌从始至终倒也没多做什么，本来想招翔阳进来的，但是研磨先投资了；自己康复医学的博士顺利拿到了，但因为从高中开始就盯着排球部的大家坐好运动保护，所以直到现在，打进职业队的狐狐猫猫鸦鸦们也没有出现什么不可逆转的身体伤害。
——只有一次，比赛时牛岛若利的胳膊突然扭转，兰那时正在表姐的秀场做压轴表演的模特，幸好场地距离很近，以为他韧带断裂的兰穿着大裙子狂奔进来看牛岛的胳膊。
事实证明只是肌肉束过度紧张，倒是兰的照片被传得全网都是，再次上了热搜。
后来兰以实力进入公众视野，并不是在排球场，而是一些例如足球场、篮球场、网球场甚至棒球场之类兰从未设想的道路……
总、总之，伙伴们身体棒棒也不能说是一件坏事……
随着兰的无所事事，四叶草俱乐部倒是在业界名气越来越大了。及川彻作为招进来的第一位成员，从高中时期的“寂寂无名”，到阿根廷队队长逆风翻盘的奇迹，以及第二位重量级成员牛岛若利的进驻，小小的俱乐部一下子声名鹊起了。
不过比较尴尬的就是，排球业内人士对兰的印象和大众一样集中在“超漂亮的店长，甚至是杂志封面模特”上，反而是被她力挽狂澜救过的足球/篮球/网球/棒球业内高度赞扬她在运动医学修复和治疗上的专业性。
比如这次的电视台采访，其实是福永作为搞笑艺人的电视节目，只不过福永也是俱乐部的员工，既攀扯得上冉冉升起的国家级运动员牛岛若利、即将成为霓虹国家队的敌人的及川彻，以及俱乐部背后的美女老板，又漂亮又有钱的兰，电视台也不愿意放过这个爆点。
兰倒是无所谓。自从她的照片在网上红过三次之后，兰就劝说哥哥姐姐们不要为了过滤她的网络消息，而过度付出资源。她本身也不是玩咖，能拍到照片的就只有她工作的医院、俱乐部、运动场，以及家中。除了房子严防死守，其他地方就随它去了。
——当然，也可能是那天她出其不意胜了云天河之后，哥哥们的表情都很沉默的关系……
“昨天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兰有点好奇。
她和研磨正在唐国的小山里避暑，顺便拍点照片。旁观兰被黑客骚扰的程度，研磨明白自己YouTuber的身份有被迫公开的潜在风险，内心郁闷之下，干脆跑来海外避一避。
研磨可不是背后站着家族的兰，到底也有点怵。他在金融和商业上的天赋，按照兰的助理哥哥们的说法，“这孩子妖得很”。但再强也是单打独斗，研磨果断投奔兰这边。
具体其实兰也不太清楚，金融上她是真的不太懂。
除了念大学的时候，有时候陪着及川彻飞去地球另一边关注他打球的状况，还有熬夜赶论文比较紧张意外，兰和小伙伴们一起继续打排球的愿望以超级平静的方式丝滑度过了。
及川彻本人很聪明，目标规划、语言关、健康管理、队友沟通等等技能在她的前期规划和钞能力后勤保障后完全点满，他又是个有主意的人，自己能顶大半个教练使，兰也没有争夺主导权的想法，只负责无情打钱。
除了前几年招收的成员不多，俱乐部的健身设施和医疗设备等固定资产投入大，那时候账面上还需要兰发展其他副业投钱进去。等到及川彻在阿根廷打出名气，兰接连治好了几个其他领域运动员的伤病问题，后面的发展上了轨道，兰就醉心于医疗上的问题，俱乐部的事情及川彻都帮她干了一小半。
——剩下一小半是黑尾铁朗、岩泉一、白布贤二郎帮着干的。兰钻研医学问题的时候，除了学弟白布贤二郎能和她说几句专业问题，其他的事情她根本听不进去。大家一边说“你这样可不行啊，起码签字之前看一眼文件”，一边继续帮她盯着俱乐部其他人的训练程度。
反正黑尾可以借机开展推广排球的项目（顺便从霓虹公务员永无止境的案头活里走出来透透气），岩泉一作为霓虹国家队助教，时不时能蹭俱乐部的设备训练国家队排球选手。他现在还是新人，比不上兰是老板，运动器材就是说一声的事。
俱乐部的其他成员基本是音驹或者乌野的学弟们，猫又教练和乌养老教练时不时把崭新的猫猫鸦鸦送来特训，鹫匠教练偶尔会带着新的白鹭来看看跟着兰打下手的白布贤二郎。自从牛岛若利转来四叶草俱乐部，鹫匠教练来的就勤了。
——其实成立之初兰也有邀请过月岛萤他们，但大家要不是有了意向的球队，要么就是想待在本地，毕竟东京居大不易。
说到牛岛，他左臂的伤势确实影响了这个赛季的发挥，主动转到四叶草俱乐部这边也有养伤的意思。毕竟俱乐部的理念就是打最久的排球，熬死对手。兰对四叶草很有感情，时不时跑来东京更新大家的数据，微调选手的发力姿势。
不过兰不知道的是，其实更大的原因是，很多来四叶草找兰治伤的其他项目运动员，在四叶草俱乐部往往能打出超越本体的数据，甚至有好几个能把状态带到赛场上，发挥神勇。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拉长，灵气就慢慢流失掉了……会掉回原来的数据。
牛岛若利转会也有体育圈特有的迷信因素。而且……美女在场边看着你给你加油，那感觉肯定不一样啊！
四叶草俱乐部如同名字一般，“奇迹”的称号愈发响亮。
说回福永猫猫。兰迷惑地说：“不过还蛮稀奇的，我抽到描述对其他运动员的印象。”
除了翔阳之外，很多排球选手她见得不多啊！这几年大家都还很年轻，身体棒棒没有伤病，她忙着治疗其他人，根本没空和他们见面，互联网上点赞之交而已。
她又不是一个会胡扯的性格……只好按照旧日印象来写了。有点心虚：“没给你添麻烦吧？”
兰觉得自己性格很无趣，脸是爹妈给的，能力是朋友们凑的，平时一心扑在工作上，对人际交往比较淡漠，参与这种需要反转和爆点的节目难免太过平淡，没有新意。
“帮了很大的忙，”福永猫猫睁着猫眼说：“托兰桑的福，我也被观众记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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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播出之后，昔日排球同好们发来的消息很快占满了她的消息平台。
“哈哈哈哈哈牛岛原来真的做过吗？”天童觉发来的表情包是笑得快要肚子疼的红发小人。
兰知道他说的是写在纸上的事。近年来随着经济不好，东京路上朝她搭讪的奇怪男性也越来越多了。兰写的是有一次她走进俱乐部，尾随她的人搭讪说小姐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吗，忽然看到绝色美女缓缓转身，轻启樱唇，
说出雄浑低沉的男声：“是啊，你跟着做什么。”
当场把他吓走了。其实是牛岛站在视线死角配合兰的口型说话，兰也是至此之后觉得牛岛这个人挺有幽默感的。
天童觉听她又复述了一遍，笑得特别猖狂，说早知道我也要过来玩这个。
其他白鸟泽出身的部员们有的直接问牛岛，有的打上了白布贤二郎的主意，一个劲儿问他是不是还有好玩的事情。白布贤二郎一天的电话就没断过。
看来福永猫猫说的效果很好并不是特意安慰她啊，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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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的印象为什么要加上‘见过最完美的右腿骨骼’啊！”及川彻在电话那头哭唧唧地说：“这么多年了兰酱你根本没有忘记这件事是吗？明明只要说前面的‘及川大人天下第一’就好了！”
“天下第一这句话是你之前就和我约好的，”兰说：“可是你两年前在阿根廷打半决赛的那场有说要把右腿骨送我哦，这个我还是记得的。”
那次比赛，因为和雅美分手，及川彻的状态特别差，打到一半兰把他叫到场边一边拍着栏杆一边说你这家伙难道要在这里倒下吗。
话还没说完栏杆就被兰敲断了。
及川彻第一次彻底伤心了，蔫蔫地说，兰酱对不起哦我好像要失约了。
兰不想安慰他。那时候及川彻才来阿根廷一年，训练、熟悉语言和风俗习惯、熟悉队友、和教练沟通、还要兼顾大学课程，孤身在外，翻译兼女朋友雅美要跟他分手，兰知道他是真的撑不住了。这时候的任何安慰都显得轻飘且廉价。
兰捧着他的脸，额头碰着额头说及川大人天下第一，这可是你对我说的，在赛场上不要想太多，把每一球处理好，打完比赛我给你做寿喜锅和鸟烧，世界很大，机会很多，我是你老板，你只管打球就好。别怕。
及川彻沉默了很久，久到裁判要吹哨示意上场了，才按了按她的肩膀，说兰酱你这样说，我的右腿骨都可以给你哦，看我打爆他们。
——这句兰是记得的！
及川彻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地说：“不是那个意思啦兰酱！”
“不接受退订哦。”兰眯起眼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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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很爱干净，所以每次见面会在意自己有没有洗头，因为没洗头感觉会被他看到后心里嫌弃”的佐久早今天也面无表情地开始了自己的训练。
虽然被cue之后他也有在社媒平台上说自己对兰的第一印象是“单脚把电车痴汉踢到半空持续五分钟的怪力美.少.女”，但无论是观众还是他的粉丝都说哈哈哈哈哈佐久早君你是不是有点小心眼啊。
佐久早：不，这是真的。
宫侑从他身边走过，罕见地捧着手机，佐久早远远就看到他屏幕上的一排汉字。
啊，真可惜呢，“据北哥说学习真的很差，幸好毕业后走了职业，坚定了我让翔阳进入职业球队的心”的“稻荷崎的金毛狐狸”。
佐久早想到，其他标签是什么来着，
啊想起来了，“影山命中注定的对手”，“和影山一样不擅长学习的二传手”，“和翔阳，佐久早，木兔前辈一队的”，“宫的饭团真的好好吃！！”。
……嗯，据说之前还追求过兰一段时间，但好像当事人双方都只记得饭团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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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磨默默翻着别人的笔记大汇总。
对翔阳是“橘子小狗”、“我准备了好久最后和我说要接受别人的资助，虽然也是熟人但真的好气”、“小太阳变成大太阳了，可是自己身高没长，自此之后每次站在他身边都有点不自在”、“经常会担心走不了职业道路要怎么帮助他”
……意外地超级坦诚呢。研磨猫猫如今已经不为这些小事扰动心绪，只是有点遗憾，因为研磨不是排球选手，所以不在印象调查表的名单上。
对牛岛若利的“其实左臂没问题了，但担心会有心理阴影”、“发挥真的很稳，学过牛岛的发球，真心很佩服他”“最佩服的其实是每天都坚持地中海饮食，赌上我作为唐国人的尊严，做不到啊”
对影山飞雄的“作为学习笨蛋能顺利走上职业道路真的太欣慰了”“明年奥运会上期待有他作为二传手”“认真，努力，勤奋，汗水，没事别来我这里（指不要有伤病）”
最后是对福永猫猫的“毕业时跟我说要做搞笑艺人真的很担心以后吃不上饭所以要求他做俱乐部的兼职陪练”“有点电波系但是性格很好的猫猫”“我们音驹的猫猫都是好猫猫”
还有对没有出现在名单上的印象：
“虽然医生已经加班很多了，围观了这个工作强度表示我真的会猝死”，这句估计是给赤苇京治和宇内天满的吧。熟悉兰社交圈的研磨猜道。
兰的个人账号上时常会上传关于排球的动画、手书，自从高中开始对音驹猫猫队的猫塑，对乌野鸦鸦队的鸦塑，对稻荷崎队伍也有一张狐狸塑的海报。夏日合宿时甚至做了一个长手书专门纪念，这种当时会觉得会不会太青春，但长大后当事人会很开心地认领的东西。
赤苇京治做宇内天满编辑之后，兰那段时间手头没有项目，还帮着做过宇内天满的助手，饶有兴致地围观了漫画家的悲惨生活。研磨认为兰的艺术能力未必不能成为有名漫画家，但她的人生自从遇见排球之后，还是拐了个弯。
毕竟研磨自己也是。
“最靠谱的前辈，被国家队抢走了真的好心痛”，这句是岩泉一，其他写在旁边的“很羡慕可以偷懒的稳定人生”估计是国见的。
关于音驹的，“因为长得漂亮最后只好做模特了”这是说列夫。当时列夫大大咧咧说想和爱丽莎姐姐一起做模特，那时候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把号牌往椅子上一嗑。列夫还没觉出什么，路过的稻荷崎队伍们纷纷炸了毛的狐狸一样避着她走。
后来列夫和爱丽莎被兰交到她表姐——那位时尚圈女魔头手中好好教导的时候，研磨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啊还有对后辈的。研磨想到什么，对兰说：“说起来，现在霓虹的二传手都是智将类型的了，好像是兰你带起来的。”
“嗯……嗯？”正在看医学论文的兰迷茫地推了推眼镜：“真的假的？”
是有哦，研磨猫猫悄悄在心里说。因为研磨这一届，兰送了很多强校排球部她哥哥公司的无人机，再加上同一届的赤苇和研磨无人机都玩得很溜的关系，研磨毕业之前，就有“要玩无人机就要来排球部”的说法隐隐流传。
等到手白球彦下一届二传手后辈的时候，后辈就直言不讳地说，自己想玩无人机制造，音驹排球部是个好选择。
转眼各大排球强校涌现出一批学习超强的学霸二传手，虽然进职业队的没几个，玩无人机获奖的倒不少，也算是无心栽柳柳成荫了。
“希望你能践行自己的道路。”这句是……
啊，是给稻荷崎的北信介的吧。后面写不下了就没有写了。
福永的电视节目小火了一把，现在大家对福永有个“好运学弟”和“搞笑艺人”印象。因为学姐担心他毕业即饿死所以入股了业内大爆的俱乐部什么的，只会在轻小说里出现的情节。甚至还有和棒球国手的合影福利，但还是坚持做搞笑艺人的福永，让观众有了奇妙的反差感。
研磨说：“大家都有好好在生活呢。”
兰感慨地说：“因为排球联系在一起的大家，总感觉很幸运呢。”
咦，我这里不能感谢大家的营养液了？总之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大家！因为我身体又变差了就完结啦！下一本我再琢磨一下，怕写的太放飞给我不过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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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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