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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出水面的时候，小林还憋着一口气。脑袋昏昏沉沉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胸口剧烈起伏。
即使有那样一双强有力的手托着胳膊，小臂依旧攀附不住，松松垂落。
眩晕感让她不住地干呕，眼睛不由得紧闭。恍惚之间，听到轰隆的雷声，劈散了身下起伏的水纹。
还好吗？
等裹着浴袍呼吸平稳地坐在床上，递水的人如此发问。
倾斜的玻璃窗被雨水拍打，哒哒声很密，配合零星的雷鸣，竟有诡秘的安逸感。
小林没有抬头，借床头灯昏黄的光线盯着地板。
劫后余生，死里逃生。
别用这些词来美化。
她做不了选择。
从始至终都是。
沉默是无用的挣扎，想到这点，小林竟然愿意开口了。
嘴角扯出一抹笑，伸手接过的水，说一句谢谢。再平和地补充道，大概是洗得太久，有些缺氧。
**裸的谎言，她说过很多次。
微微侧着身子，低垂着脖颈，从他的角度看去，黑发隐约了半面脸，眉目依旧宛宛。
已经习惯了，白鸟泽很好，若利也是。
我好像喜欢上排球了。
也好像喜欢上若利了。
若利，你很在意北川第一的二传手，他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嗯，刘海有些长了，修好了就来吃饭。
被扔下了一个人走这么久，哭出来也是正常的吧。但真的很过分唉，体育馆到家里，差一点点就觉得要死掉了。
台词反过来了吧，但还是要问一下，若利不反感跟我接吻吧？
好痛，可是好幸福。
最后一年了，和之前一样，要赢啊。
大学的话，不想分开的话得考虑东京的学校。
最近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问？
你知道的，无非是跟着黑尾东奔西跑。他这个人其实有点唠叨的，出去喝酒庆功，永远是沉着嗓子说不许喝酒。有时候真想损一句，既然这样就不要去居酒屋啊。抓着老板问为什么没有果汁的事，每个进团队的人都要笑一次。
若利，这个假期要不要去看看爸爸？
……
那么多年，一点一点，小林快要忘记直视双目的感受。
不去看，不去想，就是一只幸福的乐观的蠢笨的鸵鸟。
她都如此退让了，都潜逃到异土了！
为什么！
为什么还会被残忍地剥掉面具，变回那个可悲可怜又可恨的小女孩！
她要怎样才能抹消与生俱来的原罪？
要怎样这些人和事才无法审判自己？
要怎样可以挣脱这该死的幸福？
妈妈，从百合花上走下来吧——
那是一道极大的闪电，能给夜带来一瞬的白昼。足以让牛岛看清她高高扬起的脸，还有那双眼。
不笑自弯的眼，长长的睫。总被遮住的眼瞳带着奇异的红，就那么直直地，甚至愤恨地盯着自己。
不寻常的事一件接一件。
随后，雷声竟没有来。
雨并不停歇。
她重复了一边。
只是洗太久了，有些缺氧，若利你太过担心了。
说得很慢，压住那种汹涌的情绪，是熟悉的云淡风轻。
一贯配合小林剧本的人却伸出手，轻轻捧起她冰冷的脸，拇指温柔地抹掉了水痕。
“真希，还是不能原谅你自己吗？”
他缓缓地跪下，虔诚地贴近她，耳朵听着心口的跳动，缓缓闭目。
“成为了妈妈，更应该坚强吧。”
雨夜
写之前也没想过自己会那么过分，当初预设是在雨里奔跑大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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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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