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快跑不动了。”石姒阮喘着粗气，那个工头被曹罄丢到一旁，陈辞兮给的鞭子出现在手上，她把石姒阮挡在身后，眸子成了深蓝色。
那些孩子的动作慢了下来，曹罄开始了打地鼠的工作，只不过没办法做到尽善尽美，没多久，她速度就慢了下来。
“曹姐？”石姒阮扶了一把有些脱力的曹罄，曹罄摇摇头，眸子是带着点杂色的黑。
孩子太多，她们两个应付不过来，曹罄用三秒钟下了一个决定，拉着石姒阮转身就跑，身后是孩子们凄厉地喊叫声，曹罄被吵得耳朵疼。
“你们遛他们能把他们遛回家？”陈辞兮看着这场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明明给了两人鞭子让她们防身用，难不成腿比鞭子好用？
陈辞兮在身后一鞭子一个，曹罄和石姒阮也不好再跑，拿起鞭子试探着抽了下去。
“你们那是按摩。”陈辞兮抽空说了一句，带着风的鞭子直直地抽向要扑倒石姒阮身前的一个小孩。
他给两人开路，围着工厂转了一圈，一路杀了回去。
门口是还在晃悠着不敢进去的赵葛镡，陈辞兮啧了一声，试探着联系自家系统，“白珂？”
赵葛镡注意到了三人，不在门口徘徊，而是转身张着大嘴朝着三人攻击，陈辞兮躲开了一口唾沫，脸上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嫌弃。
两个女生脸色也一般，三人退到不会被唾沫星子蹦到的位置。
“曹罄趁着他不注意到他身后去，石姒阮你跟我遛他一下，找机会让曹罄定住他。”陈辞兮飞速安排了一下，他在掐算时间。
陈辞兮长鞭一挥，直指赵葛镡，石姒阮在身旁辅助，曹罄从旁边溜了过去，她路过工厂大门口，往里看了一遍，里面有一个长发青年，挥着鞭子，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正往他们这里走。
“曹罄！”
陈辞兮手臂被抓了一把，血瞬间涌了出来，他甩了几下，血滴溅到了正往这边抓的赵葛镡身上，赵葛镡连忙后退几步，喉咙里发出鼠类的叫声。
“怕血？”陈辞兮看着手臂上的伤口，黑白分明的眼珠动了动，长鞭在胳膊上划开数十道口子，陈辞兮脸色发白，胳膊一用力。
血腥味散开，他整只胳膊没有一块皮肉是完好的。
“你到一边去帮我打掩护！”陈辞兮转头对努力拖住赵葛镡的石姒阮说，石姒阮听了忙收回鞭子，推到一边给陈辞兮清理小怪，赵葛镡留给了陈辞兮一个人。
看着自己的胳膊，钻心的疼他也顾不上了，陈辞兮心里想的不是害怕，而是，估计白珂又要骂他了。
唇角勾了一下，陈辞兮用没有太多伤口的手握着鞭子，冲着赵葛镡甩了过去，血珠随着他挥鞭的动作不断甩落，与地上的血污混杂在一起。
这一夜，血染红了工厂门前的大地。
陈辞兮一边躲开赵葛镡的攻击一边不断地往他身上甩鞭子拉仇恨，偏生赵葛镡还怕他的血，陈辞兮把人钓到工厂门口，失血过多造成体力值下降，他磕绊了一下，转身那手臂挡了一爪子。
“他们的疼死了！”陈辞兮连忙站起来甩甩手，赵葛镡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又一爪子朝他袭来，陈辞兮一闭眼，心想，游戏里残废能恢复，疼一点也能忍了。
“你他妈找死啊。”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身边，他被人拉到了身后。
陈辞兮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家系统高大的身影，黑发有些微乱，但也挡不住现在陈辞兮看他是圣光加身。
白珂一鞭子抽开爪子，转身拉着陈辞兮没受伤的手臂往曹罄那边跑，他在里面就听见了脑子里系统那烦人的声音——［系统提示:玩家受到攻击，生命值下降，同化程度提高。］
那声音一直响个不停，听得白珂特别烦躁。
他就是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总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一副不在乎无所谓的样子，每次都在死亡线上横跳，每次都在挑战他的底线。
要是陈辞兮那个傻逼死了，自己也要跟着倒霉。
白珂咬牙，把心里的不满发泄到了围住他的怪物小孩身上，他身上的衣服脏了，他没管，后面的那个田沧煜开口问他，他也没理会，他只能听见系统冷冰冰的声音，播报着陈辞兮是怎么在那里嚯嚯自己的。
陈辞兮看着身边的白珂，觉得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因为他看出了一股戾气，围绕在他家系统身边，那鞭子每抽一下，陈辞兮都感觉白珂再把赵葛镡当成自己发恨。
“曹罄！”陈辞兮眼睛一亮，拉着白珂到了曹罄身后，曹罄黑色的眸子成了深蓝色，就算在陆地上，深海中的霸主也不会失去力量。
赵葛镡被硬生生地定在了原地，拿着两个手电筒朝他照过去。
光亮刺透了薄弱的月光，在大地上绽开一朵血色的盛宴。
血水流了一地，陈辞兮瞬间脱力坐在了地上。
“还没完呢。”白珂把人挡住，看着围过来的小孩们，曹罄和石姒阮也站在了他们身边。
月光似乎不喜欢这场盛宴，他把所有人拉到一起，想来一场黑夜的狂欢。
“他们打不完。”陈辞兮没有拉白珂，而是自己爬了起来，他手臂有些发抖，痛感这时候才一股脑朝他袭来。
但现在可不是喊疼的时候。
况且他也不能去喊疼。
陈辞兮看着围上来的孩子们，打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你还想着硬扛吗？”白珂语气非常不好，陈辞兮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他脑子一时间转不动了，可能是失血过多影响智商吧。
“工厂后面，也就是藏着童工的地方有一道铁门，路程大约两分钟。”白珂看了一眼地图，又抽开以后扑过来的小怪物，“陈辞兮你带路，我跟那个人断后。”
那个人？
陈辞兮呆了一下，接着看到了从工厂里走出来的田沧煜，那个人看向他们这边，目光在白珂身上停了几秒，手里带着血的匕首转了几转。
哦，他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白眼狼。
“小心点。”陈辞兮对白珂说完，转身带着两个女生破开一条路，往工厂后面跑去。
不远处的那座荒山上看起来人流涌动，陈辞兮微微眯眼，那是一群从土里爬出来的孩子，准确来说，那是被工头折磨致死，随意扔到荒山上的孩子。
那些孩子朝着工厂围过来，爬过工厂的铁围墙，嘴里不断地喊着，“疼……你们放过我们……救救我们……”
不攻击就得没命，陈辞兮只能对着他们下手，有两个大神在后面托底，陈辞兮感觉轻松了许多。
那道被铁丝拦起来的地方就在不远处，门口有一堆站着的孩子，他们在外面徘徊，铁门开着，却不进去。
“他们为什么不进去？”石姒阮问。
明明那里才是伤害他们的真凶。
“人都是这样，他们会避开那些自己所怕的东西。”陈辞兮说，“这些孩子死在那里，他们不敢靠近，因为那些回忆是痛苦的，是他们真正想要逃离的。”
人是会趋利避害的动物，他们的行为也是最好懂的。
避开恐惧，向往美好。
前面的路被拦住了，是一群头顶上带着灯芯的，半身布满了黑色长毛的鼹鼠小孩。
“照着他们头顶的灯打！”陈辞兮说着，鞭子飞快地往那些鼹鼠小孩头上打去，灯光熄灭的一瞬间，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哀鸣，一缕青烟升上夜空。
青烟在天空中游荡，像幽灵，他们渐渐遮住月亮，月光暗了下来。
今夜的狂欢快要结束了。
铁丝网被紧紧地关住，一切的一切被暂时隔绝在门外，陈辞兮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两个女生也班规在地下大口地喘气，只有两个高挑的身影立在那里，一个在陈辞兮旁边，另一个一人游离于人群之外。
几个绷带递过来，陈辞兮没抬头，刚想伸手那，那只拿着绷带的手却收了回去，没等他开口，下一秒，那只手的主人半跪在地上，浅金色的眸子没有情绪，只是用手轻轻拖住陈辞兮的那只血肉模糊的胳膊。
胳膊上的那些血口上，隐隐有黑色的东西往外冒着头，陈辞兮咬唇，想把胳膊收回来却被抓住了。
绷带缠得很小心，似乎生怕把他弄疼了。
“没事。”陈辞兮刚想说什么，就被那人一个眼神吓了回去，白珂伸手一拉被血渗透的绷带，陈辞兮疼得嘶了一下。
“你还知道疼啊。”白珂嘲讽道，“我还以为你自己把痛觉给封了呢。”
陈辞兮心虚地眨眨眼睛，觉得要是真能把痛觉封了才好。
结果他这个想法一出，又一计没什么情绪却可怕的很的眼神朝他投过来，陈辞兮偏头选择逃避，任由白珂摆弄他。
另一边，两个女生互相靠着，闭眼休息，田沧煜找了个地方靠着，半闭着眸子也在休息。
雪白的绷带在缠上去的一瞬间被血洇得通红，白珂把绷带绑好，看着陈辞兮，似乎在等一个解释。
“我……”陈辞兮一对上他那双眼睛就说不出话来了，他磕磕绊绊半天，最终叹了口气，“对不起……”
白珂笑了一声，陈辞兮听出来了，是冷笑。
“你对不起我？”
这个时候，系统很明智地给了两人一条友好的播报——［玩家当前生命值:24，同化程度: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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