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最讨厌这种来打听人的,当她这里是什么呢?
薛重琅朝着莲南伸手,莲南不可置信地看向薛重琅,他哪里还有银子,薛重琅瞪他一眼,他不舍地从怀里掏出唯一一张银票。
薛重琅笑着捋顺银票,见老鸨的眼睛都在放光,“陆小郎君今儿是否在这?”
“在的在的,就在桃扇阁,不过这会怕是还在睡着。”
薛重琅仰头环顾二楼的门牌,脚尖一转朝着楼梯走去。
“哎,银票没给我呢。”
老鸨在后面追着薛重琅在前面放快了脚步,走到桃扇阁前薛重琅只拿了几两碎银子打发了老鸨,自个将银票揣到袖子里,莲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桃扇阁内粉色帐幔垂落在地,裙罗衣裳错落交织,竟连个下脚的地方也没有。
薛重琅站在门口别过脸,“去将人赶出去,把那个不成器的陆石给我拍醒了。”
莲南面带嫌弃,跟着薛重琅出来真没好事,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干,他到底造什么孽了?
桃扇阁内的姑娘被惊着,从床榻下来随便抱着衣裙便跑了出去。
薛重琅边看边数着:“……五,六……”
“陆石玩的挺花啊,他这瘦小的身板能吃得消吗?”
桃扇阁内陆石睡眼惺忪地看着莲南,一下惊坐起,还以为是昨晚喝多了竟和男的……
他抢过被子往床榻里面挪了挪身子,“那什么,我虽然爱玩,但我没有别的癖好,你可别对我有非分之想。”
莲南嫌弃地就差骂人了,还对他有非分之想,他抽了抽唇角转身走出屋子。
陆石抬手擦了把额角的薄汗,薛重琅抬脚走进将门扇关上。
“小仙女?”陆石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薛重琅站在他的面前俯视道:“听闻陆小郎君酷爱美女,我这有个买卖不知陆小郎可愿做?”
陆石一听是有求于他,他立马硬气起来,“美女?能比你还美?”
薛重琅微微一笑,“自然。”
“那你说。”
莲南守在门口偷听着,突然就没了声音,他皱了皱眉头,被灭口了?
倏然,薛重琅怒骂道:“这么多年习字习到狗肚子里去了?”
陆石可怜吧唧道:“我阿爹觉得我不成器,学也学不会就放弃我了,我也没想到我还有写字的这天啊。”
“没用的东西。”
没一会儿薛重琅走出屋子递给莲南一封信,“从哪来的送哪去。”
莲南看也没看就揣到怀里了。
陆石抻着脖子见薛重琅一行人走远,他拍着胸口道:“这暴躁的小娘们,吓死我了。”
*
出了凝香馆,莲南问道:“你找陆石这个败家子做什么?”
薛重琅气定神闲道:“闲的,看戏,怎么了?”
“这陆家可不是什么好鸟,你可得防着些。”
陆家老爷原本就是朝堂的八品小官,就因为家里有九个女儿,他又想往上爬,故而将女儿当作梯子,四处联姻,有送去提督府做十二姨娘的,有送去将军府做小妾的,还想着送去当娘娘呢,陆家,心野着呢。
“那他们家和霍家什么关系?”
莲南想了想:“好像是有个女儿送去做第几个小妾了吧,反正攀着亲呢。”
这样一说薛重琅便能想明白为何陆石能和霍信走到一起了,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霍工部可是赵太师的人,陆家也算赌对了,圣上登基之后没多久陆家就封了爵位,人称陆伯公。”
“薛敬也是赵太师的人?”
这莲南便不清楚了,只知道薛家倚仗着秦家,但是秦家不过是个商人,怎么会让薛敬平步青云呢?
薛重琅微微摇头,薛敬看重的利益那必然是很稳的,不会去冒一丝一毫的险,应该不会是赵太师。
这时柳曦恰好买了茶叶从茶楼出来,见着薛重琅时还兴奋地小跑上去。
“阿琅,那日我在醉仙楼等你一天也没等到你,想着你可能不便出宫,没想到今儿又见着了,还真是缘分呢。”
薛重琅分明是忘了有约在身,见着柳曦才想起来那日未曾赴约,她随便找个借口道:“那日有事,未能脱身,抱歉。”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去醉仙楼小聚?”
薛重琅看了眼天色,今日出来一天,若是再小聚便赶不回去了,“改日吧,改日我请你,今日宫门要落钥了,我不便留宿在外。”
柳曦的脸上划过一抹黯然,转而又笑道:“那这包新茶送你,春季的新茶最是醇香。”
“多谢,我先走了。”
柳曦看着薛重琅的背影还不忘说道:“有时间来醉仙楼小聚。”
*
“姑娘,我怎么瞧着柳公子怪怪的。”
薛重琅倒是未曾察觉,“哪里怪怪的?”
“他明知道你已经入宫为妃,却明目张胆的在宫门前守着,还邀约你前往醉仙楼,若是被旁人知晓了,就怕成为上一个惠夫人的下场。”
薛重琅却不以为意,“许是儿时相伴,又许久未见才会如此吧。”
莲南吊儿郎当说道:“我看那个姓柳的也不安好心,又是脂粉簪钗,又是新茶的,未免也太殷勤了。”
“像是……对心上人的样子。”
薛重琅耸耸肩,“反正我已经入宫为妃了,再有妄想也无用,就这样吧。”
*
天色已晚。
薛重琅回宫时已到了落钥时间,险些进不了宫门。
“可算是回来了,再晚点你们可就进不来了。”
莲南骄傲的仰起头。
薛重琅垂眸从袖子里拿出那张银票,莲南瞬间乖的像个小猫咪。
“那个,薛姑娘,今儿陪你逛了一天,您看这银票……”
薛重琅勾起唇角,“方才某个人可是说不带我们进来呢。”
“开个玩笑,扔下谁也不能扔下你啊,你可是我的财主呢。”
薛重琅睥睨了眼莲南,看得出他确实爱财,不过这种爱财的人也好,只要她出手阔绰,就没有买不到的消息。
“知道就好。”
莲南小心翼翼的折好银票揣入怀中,这可是他的命根子,不能丢了。
三人穿过御花园便分开了。
“姑娘,您今儿一天没吃东西了,等会想吃什么?”
云茗不说薛重琅都没觉得饿,这会儿才察觉到些许饥饿感。
“看小厨房有什么吧。”
*
安福殿西厢房内萧珩坐在梳妆台前随意翻看着薛重琅的东西,看见一个木盒子时他蹙起眉头。
打开见着一盒胭脂和一支簪钗,簪钗算不得昂贵,坊间随处可见,只是上面雕刻的月季花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阿珩,我手臂有些痒。”
少年萧珩掀起她的衣袖见着她手臂上起满了红疹子心疼不已。
“像是…过敏,可曾吃了什么?”
薛重琅思索着摇了摇头,“今日回来看见这束月季花觉得好看就闻了闻,吃的都和平时一样。”
月季花是萧珩一早起来采摘送来的,就是想让薛重琅有个好心情。
他连忙将月季花拿出去扔了,自那以后二人从不去有月季花盛开的地方,也从不会用月季花来博美人一笑。
思绪回笼,萧珩捻着手中的簪钗,冷声质问:“谁送的?”
候在屋内的拂晓连忙下跪,“奴婢不知。”
萧珩的眼神带着几分凌厉,“不知?本座让你入宫伺候你就是这样伺候的?”
他的语气甚低,但魄力不减分毫。
拂晓伏地,抖若筛糠。
“奴婢确实不知,薛姑娘平时都不让奴婢近身伺候的。”
萧珩动怒,伤口隐约有些疼。
他单手支颐闭上眸子缓缓平息怒气。
不多时,薛重琅和云茗回来了,临到门口时云茗还说道:“姑娘,柳公子给的这个茶是要收起来还是现在就泡?”
萧珩听见云茗的话语,方才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噌”的一下冒了出来。
薛重琅睥睨了一眼,“先收着吧。”
若是哪日没有银钱了还能用这个买买莲南的消息,薛重琅这般想着。
云茗掀起帘子,薛重琅抬脚走进屋内就瞧见跪在地上抖若筛糠的拂晓,抬眼又瞧见萧珩那黑的能滴水的脸,目光下移,见着他手中的簪钗便一切都明了了。
云茗懊悔地看了眼薛重琅,方才她们临到门口时说的话定然都被萧珩听了去。
屋内烛火微亮,照映在所有人的面容上。
薛重琅不慌不忙地落座,给自己沏了杯茶水。
“看来伤好了,都有闲情逸致去翻腾姑娘家的东西了。”
萧珩垂眸看了眼拂晓,“出去!”
拂晓连忙起身退了出去,云茗似是察觉森森杀意,也忙不迭地走出屋子,顺带关上了门扇。
萧珩看着手中的簪钗,压着心中的怒气说着:“本座不过病了些时日,我的琅琅就另寻新欢了?”
薛重琅闻之嗤笑,“新欢?”
“说起来我和他儿时相识,细细算来该是故人重逢。”
萧珩原想着若是薛重琅能服个软,这件事便过去了,可薛重琅是什么性子呐,怎么会让他如愿。
“这么说倒是本座碍着你们叙旧了?”
薛重琅放下茶盏:“不算是吧。”
“薛重琅!”
萧珩的手背青筋暴起,冷目看向薛重琅。
薛重琅哂笑,“你是对我不满还是对他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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