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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章盼对于瞿樾这个人也还是有点儿改观的，一开始只觉得他也许会是一个难相处的富家公子哥？再后来就是有些毒舌，有些游手好闲，虽然说生活太小白，约等于是没有生活自理能力，但是脾气还可以。
充其量算个好人。
而现在反而已经开始觉得他有点莫名的可爱。
起码她对他还是有点好感在的。
只不过呢，这份刚刚浮现出来的好感，还没来得及有所萌发增长，章盼就又再次被瞿樾给无语到了。
因为瞿樾发了图片之后，给每个玩偶标注了定价，每个定价都高的离谱。
譬如刚才吐槽过的那只丑到掉渣的猴子玩偶，这厮居然能够给这个玩偶定价888，还说什么“福利价”。
至于其它的就更高了，什么888，999都已经是最低最低价格了，有个价格高到直逼1888。
章盼问他：大哥，你确定你是认真的？真的没有刻意搞抽象吗。
瞿樾：这已经很低了，你还想怎样？
章盼：我觉得肯定卖不出去，谁会花这么多钱去买你的这些玩偶，他们又不是大傻子。
瞿樾：不买才是傻子，这些玩偶全部有价无市！
我可去你的吧。
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像你这样的二百五。
知道的以为你在卖玩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卖奢侈品。明明可以直接抢人家钱，还非要送人家个丑玩偶！
章盼也懒得和他掰扯，帮他在海鲜市场上挂了链接。反正链接挂了，至于卖不卖得出去……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咯。
果然，挂链接的第一天，无人问津。
瞿少爷认为是章盼账号没有流量，丝毫不自我内耗去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这种心态实在是太绝了。
但是良好的心态舒服自己折磨的却是她人。章盼就是被折磨的那一个，之前签合同的时候，也没有说她还需要帮这位大少爷去卖玩偶啊。
是不是中途拿错剧本了，这也太抽象了吧。
面对瞿樾的指控。
章盼水灵灵地掏出证据：一张海鲜市场的流水截图，咨询订单的信息99 ，甚至成交金额也呈现出一个可观的数字。
为了增加可信度。
章盼一边给买家打包衣服，一边向瞿樾证明。
瞿樾看着面前努力把性感内衣往包装袋里装的女人，她的动作和表情都是如此的自然，仿佛没把他放眼里，又或者是把他当成空气了。
“……”瞿樾控制不住地抽了抽嘴角，他没把她当女人，这蠢女人也没把他当男人。
一套蕾丝内衣裤就这么水灵灵地拿出来了，还毫不掩饰地直接出现在他面前。
成何体统啊这是。
瞿樾转过身去，不忍细看。
而章盼以为他不信，又给他去看玩偶链接，别说有咨询的人了，就连浏览量都少得可怜。
有几个浏览量还是章盼自己点的。
这么对比下来实在是太惨了。
瞿少爷终于无话可说，但是还是硬着头皮继续等了两天。
等到第三天，依旧是无事发生。
瞿樾终于坐不住了，其实事实上，他是支付宝和微信都没钱了。
堂堂一个大公司的小少爷，居然微信支付宝余额为0的情况，这可是他活了整整二十四年，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至于银行卡，倒是有这么七八位数，但是呢……和他无关啊。
都已经被老爹冻结了啊。
再这么等下去，他估计晚餐都买不起了。
这天中午，章盼把做好的午饭端上餐桌，她照例在旁边啃黄瓜。
很快发现瞿樾不太对劲。
因为是在太明显了。
正常情况下，瞿樾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埋头苦吃了，说不定还会挑食，挑东挑西，十分难伺候。
可是今天的瞿樾，并没有吃饭，而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盯着章盼看。
章盼被他盯得发毛，她晃了晃手中的黄瓜：“你也想吃这个？算了吧你这个身材刚刚好，再减肥就不好看了，成了排骨精，以后娶不到媳妇。”
瞿樾觉得自己是时候坦白了，“不是，我是有很严重的事情想要和你说。”
章盼下意识觉得瞿樾这厮没有什么所谓严重的事，大少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每天游手好闲四处晃荡，对于他而言还能有什么严重的事情不成。
于是章盼来了个玩笑说，“有多严重，世界末日？火山喷发，丧尸围城？好像都不要紧，大不了我就死……”
没错，虽然有时候章盼告诉自己人要积极向上，人只要活着，就没有什么困难可以打倒她。
但是有时候呢，她也是一个厌世少女，偶尔觉得那天宇宙爆炸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就把她炸死。
瞿樾说，“呃，也没这么严重吧，实话告诉你吧，我现在没钱了。”
章盼倒是淡定，“哦。”
“哦？这么平淡，我还以为你的反应会特别激烈。”
“那不然？你所说的没钱和我们口中的没钱都不一样，就像你敢把一个玩偶定价四位数一样。”章盼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说吧，你现在银行卡里是剩下六位数还是七位数？”
她这副样子，搞得瞿樾都不敢说实话了。
还是那句话：想他堂堂大少爷，居然落魄到了今日。
瞿樾说，“0.38。”
章盼啃黄瓜的动作猛地停顿下来。
两人沉默，这副场景就像是王八看绿豆，大眼瞪小眼了。
章盼差点被黄瓜给噎到，顿了两秒才试探道，“百万？还是万啊？”
她的话拓展开来，就是问他，究竟0.38百万，还是0.38万。
章盼都不敢去想是0.38元。
瞿樾说，“元。”
字正腔圆的一个字，让章盼脑子嗡嗡的。
下一秒，黄瓜掉落到了地上。
章盼现在的表情十分精彩，“你破产了？”
瞿樾抽了抽嘴角，“你才破产，小爷我只是暂时落魄了而已懂不懂。”
章盼只担心一个问题，“那你不会没有钱给我发工资了吧？”
“这个月工资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那下个月的呢？”
“健身卡抵消了呀。”
章盼拍桌而起，“好呀你！我之前还觉得你是好心帮我和安慰我，感动得稀里哗啦的，结果都是你的计谋。”
瞿樾吓得往后一躲，“落魄只是暂时的，等我卷土重来，一定能够重新挣大钱，更何况不管我现在有钱没钱，你从我这儿拿到的东西和福利，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呀。”
章盼细细想来，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现在的瞿樾不管是身价过亿，还是像现在这样身价0.38，她也确实没少什么东西，工资拿了，健身卡的事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骗她。
起码她是自愿的。
所以章盼这么想来，冷静了一些，“那你打算怎么挣钱，又如何卷土重来？”
瞿樾说，“找个靠谱的平台，把我那玩具卖了。”
章盼：“……你还在怀疑是平台不行吗？明明是你价格定太高。”
说完之后，章盼脑子里开始快速分析：这人都已经穷到需要靠变卖家里的破烂挣钱了，应该是真的身上没钱了。
只不过前段时间这人还挥金如土，当天买的新菜隔日就丢，今天却突然没钱。
他不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勾当把钱赔光光了吧！
章盼警觉道，“事先说好，做完这个月下个月，你没钱我可卷铺盖走人了。”
这话有点伤人了。
只不过也是人间常情。
墙倒还众人推呢，章盼不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需要为了钱四处奔波，所以要是挣不到钱，她也不可能给他白白打工呀。
虽然他很惨……
章盼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绝情，于是安慰说，“不过我努力陪你挣钱吧。”
心里却在想：不过靠卖那些破烂，一个月能够挣几个钱？绝对是付不起工资的，到时候该跑路还是得跑路。
说实话章盼得知瞿樾“破产”，哦不……是落魄的那一刻，她的确是想立即跑路的。
但是毕竟拿都拿了人家给的报酬，就不好直接跑了不是。
别怪她无情，她也要吃饭呢。
瞿樾倒是没有强留，如果他想骗她，强留她给他打白工，那他也不会直接给她坦白。
只不过，现在有一个严峻的事情摆在他们面前。
那就是……
瞿樾：“今晚我们可能吃不起饭，我现在全身只剩下零点三八。”
他微信支付宝都给章盼开了亲属卡。章盼去买菜都是直接通过他的账户付的钱。
怪不得章盼买中午这顿菜得时候付款显示余额不足，所以还退了一根萝卜和十个鸡蛋。
只不过瞿樾给她的感觉太多钱了。
她宁愿只觉得是亲属卡限额了，也没怀疑过他“破产”了。
章盼：“真这么落魄了吗大哥？其实你晚上可以吃中午这顿，毕竟你每次都吃不完。”
一个人吃，每顿都要至少四菜一汤，怎么可能吃得完。
瞿樾却嫌弃地摇了摇头，“我不吃剩饭……”
章盼十分无语，什么人啊，全身上下凑不出一块钱，居然还在这里穷讲究，不吃剩饭又没钱，她从哪里去给他弄个三菜一汤。
章盼说，“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垫着晚餐的钱吧？你想得美。”进了她兜里的工资，怎么可能还会用来养老板。
只不过她铁公鸡不想掏钱，但是她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努力给瞿樾提意见。
章盼：“不过呢，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说实话，你那破玩意儿现在只能低价贱卖。只不过你现在只剩下0.38，急需用钱的话就算调低闲鱼市场二手链接上的价格，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到钱，所以……你要不然尝试一下摆地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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