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为了活命,我也是脸都不要了……
舒家清在心里对自己这种为了活命“不择手段”的行为进行了深刻的“唾弃”,然后很没出息地继续招呼费骞赶紧上床。
“来吧,来吧,上床来,我们一起睡觉。”
虽然双眼已经适应了屋内昏暗的光线,但舒家清还是只能勉强看到费骞直挺挺地站在原处,不说话、也不动,看不清表情。
舒家清有点心慌,不由地怀疑自己的示好是不是表现的太过明显和急切了。
就在舒家清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来缓解目前这稍显尴尬的气氛时,一直站着没动的费骞竟突然迈出了步子,缓缓地、轻轻地朝着床头的方向走来。
舒家清松了口气,缩在被子的一角用视线跟随着费骞,直到对方来到床头的位置站好。
黑暗之中,费骞似乎站在那里凝视了舒家清好一阵,才转过身轻轻地坐在了床上。
舒家清立刻抻了抻被子:“来,你也盖,咱俩盖。”
“恩。”费骞应了一声,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舒家清的这张床是1米8的双人床,所以两个小孩睡上去非常宽裕。
此时,舒家清和费骞两个人就一人占据着一个床边,将宽大的鹅绒被抻的近乎平展。
舒家清扭头看了一眼,发现费骞都没有躺到枕头上。他整个人平躺着,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自己腹部、压在被子上面,眼睛闭着。
费骞很瘦、个子也不高,舒家清觉得他现在比自己还矮一点。因为离得近,舒家清甚至能看清费骞脸上的五官,这也是他穿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近距离地、仔细观察费骞的脸。
虽然还是小孩子、远没有长开,但费骞脸上深邃的线条轮廓还是预示着这个男孩将来能长成一个怎样英俊的男人。
他的眉毛颜色很深,睫毛又长又硬、直愣愣地在眼睑下放投出一片扇形的阴影。鼻子又高又挺、鼻尖却又窄又小,嘴唇薄而颜色浅淡,一如这张脸主人那冷漠的性格。
突然,费骞睁开了眼睛,就像预知了有人正偷瞄自己一样,直接偏过头,对上了舒家清的目光。
舒家清吓了一跳,一半是因为自己偷看被发现,另一半则是因为费骞的那双眼睛太明亮了、净澈的就像黑夜里熠熠发光的夜明珠,能将每一个直视他的人灼烧点燃。
“看什么?”费骞问,声音仍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又不似生气恼火,就好像只是在问一个喝水吗、吃饭吗这样的普通问题。
……
舒家清心里对于自己居然差点被一个7岁小孩唬住的事实无语了两秒钟,随后便露出一个堪称阳光的微笑:“看你没有枕头,来,你过来点,咱俩睡一个枕头。”
说着,舒家清就抬起头,伸手将枕头往费骞那边推了推。
费骞没说话、也没反驳,只是慢慢地抬起了头,然后轻轻地枕在了还带着舒家清头发味道的枕头上。
舒家清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心情无比的放松。他觉得自己开了个好头,之后漫长的相处就没必要心急,细水长流、真诚以待就可以。
舒家清翻了个身,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然后轻快地跟费骞道了声“晚安”。
费骞微微偏头,看着舒家清小小的、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明亮的双眸里闪现出一丝难言的情绪,然后也跟着轻轻地回了一声,晚安。
按照舒晖的要求,舒家清愣是在家里休息了整整一个星期,才获准再去上学。
而舒晖则一直都没有回来,只是打过几次视频通话确认舒家清的身体状况良好,并且还在跟舒家清说完话之后支开他单独跟费骞聊了挺久。
舒家清不用听也能猜到舒晖肯定又是在交代费骞怎么怎么保护好自己、不要再让自己受伤流血之类的事情。
在家休养的这段时间,舒家清跟费骞两个人白天同吃同玩、晚上同床同睡,算得上朝夕相处的两竹马。
只不过费骞这人话少,每次舒家清拉着他玩游戏、看电视的时候他都只是简单地回应几个字,并不多说。
虽然表现的冷漠疏离,但舒家清还是能感到费骞对自己的迁就和宽容,比如不管什么时候舒家清想干什么、只要说了,费骞都会立刻答应,然后陪着舒家清一起。
所以慢慢相处下来,舒家清也就习惯了费骞话少脸酷的性格和处事风格,乐呵呵地打心里认同了这个朋友跟兄弟。
临上学的最后一个晚上,费骞终于离开了舒家清的房间,回到自己位于对面的卧室睡觉去了。
舒家清没进过费骞那屋,只是偶尔从门口走过时好奇地往里瞄过几次。
费骞的房间跟他房间的格局、大小、布置都差不多,只不过舒家清这间朝南、向阳,费骞那屋阳光没他这屋好。
虽然这种物质条件对于一个寄养的孩子来说已经比他的原生家庭强上许多倍了,但舒家清心里还是不太舒服,总觉得这样明目张胆的区别对待会对费骞那本就不怎么健康的心理造成二次危害。
还是等舒晖回来跟他提议让费骞搬来我这屋跟我同住比较好,舒家清在心里盘算,最好还是要把一切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毕竟我现在本来就身体不好,想要多活几年的话这些细节都得注意才好呀!
抱着这样的想法,舒家清终于放心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幸姨就将两个小孩叫了起来,让他们穿好校服到餐厅去吃早餐。
舒家清这段时间的生物钟都是睡到自然醒,所以一早起床这件事对他来说就显得有些困难,等他打着哈欠、套上校服外套往餐厅走的时候,就看到费骞已经收拾妥当,站在餐桌边上帮幸姨摆餐具了。
“家清,快来吃饭了!”幸姨把热好的牛奶放在舒家清的座位上,“司机已经到楼下了,今天周一,你们还有升旗仪式,要早点出门啊。”
“哦、好的。”舒家清应了一声,走过去坐好。
幸姨一直等到舒家清坐好,才转身进到厨房里忙活去了。
舒家清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抬头朝费骞笑:“早啊。”
“早。”费骞应了一声,在舒家清身边坐好,开始安静地吃饭。
“来,多吃点。”
舒家清自己一边吃,一边还不忘热情地往费骞碗里夹鸡蛋、夹牛肉、夹烤的又酥又脆的吐司片,一直到费骞面前的小盘子里都堆了满满一碗的食物才停下。
费骞垂眸看着自己面前满满当当的饭碗,心里涌起一阵奇异的情绪。
他到舒家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之前舒家清待他平平淡淡、只有在没人玩或者无聊的时候才会想起他来。
可是自从上回两个人偷跑出去玩雪、舒家清发烧之后,这个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天天黏在他身边、要自己陪他做这个做那个,而且还异常突然地对自己充满了关心。
费骞很不习惯,他自幼父母双亡,被条件不怎么好的亲戚收留,从记事起就没有体会过被人放在心上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一个比自己还小的男孩身上体会到这种感觉。
恩,很意外,但这感觉、很好。
于是,哪怕是淡漠如费骞这样的人,也突然有了点想要抓住的东西。他伸手也学着舒家清的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到对方的碗里,认真地说:“你也吃。”
舒家清不知道费骞心里这翻涌的巨浪,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呵呵地夹起费骞给他的那块牛肉放进嘴里,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眨了眨眼睛笑着说:“谢谢啦!”
舒晖给两个男孩安排的学校是本市一家教学质量很好的私立学校,可以住宿、也可以走读。
因着舒晖担心舒家清在学校吃不好、睡不好、发生点意外也没法第一时间采取急救,所以他特意给舒家清和费骞办理了走读手续。平时如果自己出差,就让公司里的司机来接送。
以20岁高龄重新步入小学校园,被周围一群群背着小书包、一脸稚气未脱的祖国花朵包围着的舒家清:……为什么不能直接穿到大学!好不容易熬过了9年义务教育外加3年惨绝人寰的高中,为什么我还要再重新经历一遍!这个恶毒的世界,我好不容易从费骞手下捡回一条命,还要在漫漫学海里以苦做舟挣扎求生吗!
大概是舒家清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以至于一向话少的费骞都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偏头问他:“怎么了?”
“没事。”舒家清一脸凝重地回答,“走,上课去。”
经过一上午的课程,舒家清发现班上的老师对自己都挺上心,大概是舒晖打过招呼的缘故,几乎每节课上老师们都会点舒家清的名字让他来回答问题,并且在他回答对之后毫不吝惜地表扬、夸赞。
答对了20以内加减法、念对拼音韵母,并且因此大受表扬的舒家清:……虽然被夸了,但也并没有感觉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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