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御峰一间茅草屋,时不时传出木凳吱呀吱呀声和叹息,沈予坐在木凳上翘着腿百无聊赖地翻阅书册。
自从有人陆陆续续送来仙法宝器起,他越发坚定了要努力读书奋发上进争取做一个合格的炮灰仙尊。可惜事不遂人愿,惨绝人寰的叫声由远及近。
沈予还没来得及抬头好奇,堂内唯一的木桌就被一道身影砸得结结实实。
多亏自己多年的炮灰经验,在危险逼近的时候迅速躲身顺便临门一脚将那道身影踢开。
轰隆一声,茅草屋内唯一的桌子被拆成了大小不一的木块,因为飞过来的速度太快,扬起了半个屋子的尘灰。
引得沈予阵阵咳嗽,他用折扇扇散了屋内的尘灰。
待烟雾散去,沈予这才发现躺在地上的貌似是峰内弟子。
那名弟子身上袍身用金线勾勒出振翅欲飞的白鹤,领口袖口绣着紫色祥云图样。
着装上来看,很明显是上御峰的弟子。
躺在地上的人恢复了意识,向沈予连连爬去,沈予也吓得连连往后退几步。
毕竟屋子的大小有限,不一会弟子把沈予逼近屋子角落。
沈予咳嗽了几声警告那人休要做出有损颜面的事,漠然问道:“发生什么事,如此惊慌甚至飞进来叨扰本尊?”
“后院大师兄和小师叔又打起来了!”面前的弟子泪光闪闪,尽管脸肿成猪头,在他的言语和表情中依旧能听出急切和关心,至于关心的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上御峰好山好水好风景,沈予掐了隐身诀,转身去了后院。
他想知道这两人怎么打起来的,他们两个基本上打不上交道,除非...
上御峰的规模不比其他六峰,虽然人不多,但是杂事不少。
说来多亏路云清这么多年打理得井井有条,没有什么混乱的现象发生,这让沈予非常地欣慰。
逛到后院,沈予一眼便望见了打成一团的两人,心中越发郁闷不解。
“切磋斗法要有度,你们如此狼狈成什么体统,明早皆随我修行符法锻炼心性,何时达到大圆满你们便恢复自由。”
路云清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随即转头一看,是自己的师尊。
严陌秋虽然听到却无动于衷,手中的动作加快,在路云清因声音失察的时候,局势一面倾斜。
不久,战斗以一把铁剑折断并削掉了沈予的衣角结束。
“对不起师兄,刚才手抖了一下,师兄有没有哪里受伤?”严陌秋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
同时沈予的脸黑得仿佛能滴墨,暗想:严陌秋皮痒?
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沈予就明白两人绝对不是第一次打架了。
然而沈予不知道的是,两个人是因为他给了路云清法器,没给严陌秋。
严陌秋去警告路云清,没想到路云清也是重生的,严陌秋让他不要因为沈听谨的小恩小惠就放过他。
路云清却说让严陌秋藏好了,不就是给严陌秋多炼了一把剑么,别让沈听谨提前发现,丢了小命得不偿失。
平常,路云清和严陌秋在明面上很少争吵,可到了私下,严陌秋一句话也没少说,架也不少打。
不算没有损坏后山的事情,光是闹到沈予面前的,就让沈予头昏脑涨。
偶尔得了空才有时间看书,查缺补漏,修行画符。
“师兄真让我好找。”青年打开了手中的折扇,展现出他温润儒雅的一面。他的话语里透露着一丝调侃和轻蔑,眼角的细纹也昭示出他的年龄不小。
沈予望着初来乍到的人,心中涌起一股疑惑。他和这人从未见过面,却感觉到一种奇妙的熟悉感。
整个场景陷入了一片静谧,只有风吹过时抚过树叶的声音。
看到这个人,严陌秋才收敛起委屈巴巴的样子,不动声色地躲在沈予身后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沈予不太确定也不想和看上去就很奸诈的人过多交谈,于是转身向山上走去。
没想到花非欢也跟了上去。
等花非欢来到茅草屋,见沈予正坐在那里喝茶,花非欢没有惊讶,反而赞叹地说道:“师兄果然两袖清风,不愧是无虚山掌门!”
“三师弟说笑了,坐下吧。”
“不知师兄此次出山可有什么收获?”
“嗯,这次确实收获颇丰。”沈予又抿了一口茶。
“哦?”花非欢蒲扇摇来摇去,来了兴致。
沈予将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和原主所残留的一星记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花非欢,最后缓缓说道:“师弟你说师傅要冰魄何用?”
花非欢冥思苦索了一番,而后故作神秘地说道:“师兄可听说过无我心法?”
“不可能,那本**早已被早齐道人焚于大火,怎会出现在无虚山?”沈予沉几观变,立即反驳。
花非欢见沈予不相信,语气中充满了无限的神往,“冰魄针非俗物,别说化神就是成真仙的也难耐其药性,此乃世间罕有的毒物,若运用得当,即使是史无前例的废材也有机会成为真仙。无虚山来往的人众多,各说纷纭,师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何况无虚山本就与其他修仙门派,世家完全不同,有人在秘境里获得传承拿到这本书还会是意外吗?”
“至于师傅要它来做什么,大师兄你还不明白吗?师傅他是要渡劫。师傅已经许久未突破高境界,寿命只余六十年,六十年一过,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师傅他不甘心啊。”
沈予放下茶杯,俯手而立。
“听师弟的意思,莫不是想大展身手,取而代之?”沈予淡淡地说道。
花非欢身体微微侧倾,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言语带笑,“师兄!这不过是凡俗人的无聊之语,师傅既然派你去,定然有其他用意。”
突然,一股庞大的气势从沈予的体内喷薄而出,直冲坐在对面一直笑眯眯的花非欢。
在这股庞大的气势面前,哪怕是已经成为一峰之主的花非欢也有所不适。
花非欢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若无其事地说:“师兄果然不辜负众人的期望稳坐掌门,上上下下无数双眼睛盯着无虚山,师兄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否则辜负了师傅辜负了无虚山可就危险了。”
沈予说:“不劳师弟费心,我自有分寸。”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花非欢笑得意味深长,看向严陌秋,“这位便是小师弟吧。”
严陌秋冷声道:“你想干什么!”
花非欢说:“没别的事情,只是想跟小师弟聊聊天罢了。”
严陌秋戒备地后退几步,警告道:“我与你无话可谈!”
“怎能如此说呢,小师弟还记得我这个师兄了吗?”花非欢朝严陌秋走近两步。
严陌秋立刻后退,他看了眼沈予,又往四处看去,最终咬紧牙关,说道:“我只认大师兄一个。”
花非欢也没想到严陌秋居然对沈予死心塌地,怪不得沈予明知道他是奔严陌秋来的却如此淡定。
花非欢停住脚步,他看着严陌秋危险的说:“小师弟不用害怕,我没有恶意。”
严陌秋拉着沈予的衣角,想往床边走去。
但沈予一动没动,任由严陌秋用水汪汪的黑眸诉说哀求。
见沈予不动,花非欢微微放松。叹息道:“小师弟何必对我如此抗拒,我真的没有恶意。”
严陌秋横眉冷对:“你到底想做什么。”
花非欢逼近严陌秋,直到严陌秋跌落在榻上,“小师弟已经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我也就直言相告——”他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想让你死。”
沈予眉毛一动,视线在花非欢和严陌秋之间来回打量。
严陌秋则是不可置信地看向花非欢。
花非欢脸上的微笑愈发明显:“很惊讶么。”
严陌秋身侧的一只手攥紧沈予前几天炼给他的剑,问道:“为什么?”
沈予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聚精会神地吃起了瓜。
“因为你知道太多了,而且……”花非欢轻描淡写地瞥了严陌秋腰间系着的玉佩一眼,“它。”
严陌秋神色恍惚:“你认识这枚玉佩?”
“当然认识,是师傅送给你的生辰礼啊。”
严陌秋闪身躲过花非欢的动作,滚到了床榻另一边,他刚找准时机躲过花非欢。
结果花非欢刚说完,严陌秋便感觉到自己头脑昏沉,浑身乏力,他失去力气在床榻上不省人事。
花非欢弯腰捡起玉佩收进袖子里,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坐在桌边一直默不作声的人倏地有了动作。
沈予手中的茶杯猛然离手飞出,而花非欢迅疾无匹地接住了它,稳稳地握在掌心之中。
“等等,玉佩拿来。”沈予淡淡道,声音带着威严。
花非欢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原来大师兄还在啊,这出戏大师兄看得可还满意?”
说完轻蔑在沈予身上扫视,一副不把仙尊身份放在眼里的模样。
“并不尽如人意,无论是冰魄针,还是这枚玉佩。凡是上御峰的物品,你一针一线也夺不走。”沈予漠然开口,把玩着刚捡起的断木,没多给花非欢一个眼神。
此言一出,花非欢眼神变了变。
双方没有出手相搏的意图。
在短暂的对峙后,花非欢最终妥协了,“既然师兄这么说了,师弟我总不好扫了兴。上御峰内你说一不二,出了上御峰,师兄可要掂量掂量能不能保住他。”
沈予感受不到花非欢的气息后,才把倒在地上的严陌秋扶上了床。
室内的烛光摇曳生辉,不远处的白衣仙人朝他缓步走来。
严陌秋揉了揉太阳穴,半晌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他现在竟然躺在床榻上。
就在这时,白衣仙人走近床榻。沈予的目光如同月光一般清澈明亮,透露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
他仔细打量着严陌秋片刻,眉头微微蹙起。
“你脸色怎的如此苍白?”沈予担忧地伸出手贴在严陌秋额头上试探着温度。
幸运的是,严陌秋并没有发烧。
沈予松了口气,说道:“幸亏不烧,我以为你傻了。”
这孩子要是傻了,死得更快了,任务还得重新开始。
严陌秋怔怔地看着沈予,睫毛颤了颤,抖着声问:“你是谁?”
呦,失忆了。
沈予挑了挑眉,满是诧异地说道:“我是谁?你难道连我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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