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是谁?”白瑶是在一脸懵的情况下问出的这个问题,她对这个藏在斗篷下的人很是陌生,不说在她的原著里不曾写过,就连那本打着“致敬”的赝品里也不曾出现过这么一号人物。
白老爷解释,“乖女儿,这是你昏迷期间,我特意花高价聘请的用来护你周全的高人!”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巧,白瑶当初为了与那苗疆人见一面,带着一群丫鬟护卫出了门,但就是那么刚刚好的是,一群杀手出现与那苗疆人打了起来。
护卫和丫鬟,以及那些到处乱窜的围观群众们没有任何事,唯独白瑶突然摔倒在地,磕到了地上的石子,就此昏迷不醒。
白老爷虽然家财万贯,即使长得不是那么……令人惊艳,但看在白家金山银山的份上,也绝不缺人投怀送抱。
可白老爷一颗心都系在已逝的原配夫人身上,不曾有过续弦的想法,他这辈子就只有白瑶这么一个女儿,可不得当成眼珠子那么疼吗?
白老爷找了最好的大夫为白瑶诊治,都说白瑶能不能醒来是个未知之数,白老爷各处求神拜佛,在寺庙和道观里捐了不少香火钱,那些野神都拜了不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收到了消息,他们家的金矿被人入侵了。
白老爷急匆匆的赶到金矿,白家的护卫躺了一堆,这些可都是他特意聘请的身手极好的护卫,如今却一个个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哀嚎打滚,活脱脱的像是百年前的为祸天下的大妖又冒了出来。
在一地的金银玉矿里,有那么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的人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趴在一块未经切割打磨的大矿石之上。
他似乎是没有骨头,又像是没有生息的死人,与那矿石紧紧的贴在一起,恨不得与那矿石长在一起,好狠狠地贴个够。
管事也负了伤,勉强站起来说:“这人来的突然,奇怪的是他并不是打算偷走什么金银玉矿,而是……而是……”
管事想了很久,才想起来一句稍微合适的可以用来形容的话,“像是小姐幼时养了只波斯猫,喜欢抱着那只猫儿,把脸埋进去吸个不停似的。”
这个世上喜欢猫猫狗狗的人不少,喜欢金子的人当然只会更多,然而把“吸金”当成一种爱好的,实属罕见。
管事小声说:“老爷,我们可以叫更多人来……”
白老爷抬起手,制止了管事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他扫了眼在场各自负伤的人,心中忽然有了另外的打算。
白瑶听完来龙去脉,觉得不可思议,“你就这样把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带回家了?爹!”
她小心的瞄了一眼那边站着的人,把白老爷往后面再拉着退了一点,偏过脸,小声嘀咕,“万一他要灭我们家满门怎么办?”
白瑶现在有“灭满门”的ptsd,实在是因为在这个逻辑一团糟的世界里,“灭人满门”这个桥段出现的几率太高了!
“我不会灭你们满门。”
那幽幽的声音就从白瑶脑袋上方响起,一股冷冷的感觉直击她的天灵盖,她抬起头,不知何时,这个外族人已经悄不生息的来到了她的身后,且歪着脑袋,那可窥见一点湛蓝的眼眸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白瑶被吓到,又试图拽着她爹往后退两步,但他爹那重量,她没拽得动,“你你你你……你偷听我说话!”
即使摆出了大小姐的傲慢姿态,又拔高了质问的音调,她那外强中干的实质也还是被暴露的彻底。
“我没有偷听,是你说话的声音很尖锐刺耳,飘进了我的耳朵里。”
白瑶眼皮子一跳。
依拉勒不懂中原人说话要有艺术感,他的话直白而又惹人讨厌,“我在这里有饭吃,有床睡,还有很多宝石当工钱,中原人有句话叫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里就是我的狗窝,我很喜欢,不会灭了它。”
白瑶这暴脾气忍不住了,“你在内涵谁家是狗窝,谁又是狗呢!”
她脑袋上的伤口还没痊愈,现在又被气的隐隐作痛,眉头一皱,按上了自己的脑袋。
白老爷紧张不已,“乖女儿,你才刚刚醒来,可不宜情绪激动,依拉勒,我以前怎么和你说的?我雇你就是为了保护我女儿的,你快给我女儿道歉,让我女儿消气!”
依拉勒说:“对不起。”
白瑶瞪着他,“只有狗才会住狗窝。”
白色兜帽下的光点轻微闪烁,是那漂亮的眼眸眨了眨,片刻后,他一声:“汪。”
白瑶:“……”
这暴脾气还叫她怎么发作?
白老爷拖着女儿往后走了几步,小声嘀咕,“乖女儿,你别和这个外族人一般见识,他这里不好使。”
白老爷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轻轻的说:“他就是个呆子。”
“我不呆。”
白老爷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偷听我说话!”
这画面有似曾相识之感。
现在只能说是暂时勉强弄清了点这个外族人的身份,再多的细节也只能等处理了当务之急再去探究。
白瑶指着地上的那个麻袋,“你绑她的时候,有人看到你吗?”
依拉勒摇头,“没有。”
“那她有看到你的脸吗?”
依拉勒抬起手摸了摸兜帽之下的面容,再摇摇头,“没有。”
他这身斗篷大概也是有着什么特殊的功效,戴上兜帽,旁人看过去只能看到兜帽中是黑乎乎的一团,也就唯有他那双眼眸太亮眼,显露出了点光彩。
白瑶顿时有了主意,“爹,待会等蓝樱醒了,我们就说是从一个神秘人手里把她救了,千万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是我们派人去绑的她!”
白老爷不解女儿为何如今对这个平平无奇的蓝姓女如此忌惮,但白瑶刚刚说她对那个苗疆人没兴趣了,这就是好事,虽然带着点不解,但他还是很配合的应了下来。
白瑶总算是能稍微松口气,剩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她爹来安排就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才刚刚躺下,她又睁开眼,猛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差点忘了文里的设定,那个名叫秋鸣的苗疆少年在蓝樱面前是一派天真无邪的做派,但他的本性多疑又反骨,更是最见不得有人接近蓝樱。
他有一蛊名为“吐露真心”,若是有什么令他生疑的人,这种蛊神不知鬼不觉的一下,对方心里最为隐秘的事情都能暴露出来。
白瑶赌不起,只能确保必须得万无一失才行。
她匆匆穿了衣物,又一次跑出了房间。
此时是更深露重,夜间寒意刺骨,迎面而来,激的人头皮发麻。
白瑶寻着客房的路,快步往前,乌发与彩色裙摆皆沾染了不少雾气,就在她走进招待客人的西院一刹那,眼前之景吓得她失声尖叫,“你在作甚!”
依拉勒蹲在地上,两只手高高的举起一块石头,在他面前的是那个还装着人的麻袋,不难想象,他这一石头砸下去,势必会血花飞溅。
突然出现的白瑶打断了依拉勒的动作,他抬起头,兜帽之下,那黑乎乎的一面对上了她的方向,在以黑为底色的区域里,一双蓝色的眼眸呆呆的一眨不眨。
“你住手!”白瑶扑了过去,抱住了他的手臂,青丝在夜色里漾起了夜风的弧度,如黑色月华洒落之时,几缕发丝勾缠住了他手腕上的饰物。
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金钏,一圈又一圈的环绕在他小麦色的手腕之上,浮夸的奢华,光是看一眼,便觉这是暴发户审美。
依拉勒嗓音呆板,“小姐,你的声音很尖锐,刺到我耳朵了。”
白瑶急得要跳脚,无意中扯到了勾住那宝石金钏的发丝,她头皮都在痛,“我不是说了要把她当成客人对待吗?你为什么要对她下手!”
“老爷说要把事情做的完美无缺,必须让她看起来确实是我们救下来的模样。”
白瑶:“所以呢!”
“我觉得让她受些伤,会让她明白我们是经历了一番苦战之后救了她,中原人说滴血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句话听起来很有道理。”
“是滴水之恩啊!”白瑶难以理解他的脑回路,她咬牙切齿,“还有苦战这回事,不应该是救人的人才容易受伤吗?”
灰色布料的衣袖下滑,他左手小臂上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暴露了出来。
“我预料到了,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如古井无波,温吞刻板,没有丝毫活力。
然而在他说“我预料到了”这句话时,隐约流露出了点得意,大概是有种奇怪的“我预料到了你的预料”的自豪感。
那道伤口不知是用什么割出来的,皮肉处卷着边,里面的血肉很是模糊,隐约可见其中的白骨。
是啊。
他多聪明啊。
如果“被救”的女人见到他的伤口,定会对他救了自己的事情深信不疑吧。
白瑶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依拉勒渐渐的有了不确定,“是一道伤口太少了吗?”
他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似乎确实是太少了。”
他将手搭在了地面上,另一手抓着石头将要砸下去时,白瑶的头皮又被扯得一痛,她两只手抱紧了他的手臂,毫无形象的叫道:
“混蛋,你给我好好爱惜你自己的身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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