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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失业天坑

昆径新现在面临一个难题,没有获得金驹奖的他,要如何从八卦的媒体手中逃脱。

没错,正是这个被“重兵把守”的颁奖典礼会场……

口袋的手机响了一声,昆径新救星般地接通,一波苦水就要涌腹而出:“陆行!我要寄了……”

陆行不疾不徐道:“寄不了,恰恰相反,昆径新,你要改运了。”

昆径新一愣,连忙大喜:“厉害啊?陆行你知道怎么公关了?”

陆行笑了一下,开心道:“不知道,但是你被网友评为年度最佳小丑,没有提名也跑来领奖,现在你的照片被p上了小丑鼻子,今年不是你本命年?本命年见红,吉星高照啊。”

昆径新石化了:“陆哥,这个时候了你开什么玩笑?”

陆行声音一冷:“这个时候知道叫哥了?昆径新叫你少得罪几个人,多见见金主老板,现在哪怕有一个人能替你说说话呢?”

昆径新一听这个又开始装傻。

也不好傻到让陆行觉得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他便死乞白赖地道:“陆行,我的好陆哥,看在我们出道即结义的份上救救我,为了今后的良性发展,今晚还是得做个缩头乌龟,苟一下风声。”

谁料,陆行在那边怪里怪气哼笑了几下,衣物摩擦,像是站了起来,声音如洪音震耳:“什么结义?什么今后?昆径新,醒醒吧。”

“两年之期已到,你已经被公司辞退了!”

昆径新狠狠一愣。

陆行如释重负,像是甩开了一个大难题:“昆径新今晚你被重重围堵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还是赶紧找下家收拾残局吧?啊我忘了,这时候谁会签你啊?还是赶紧收拾家当退圈吧,这种局面谁都救不了的。”

昆径新打开大脑里的回收站,费力地刨了刨被他丢在遗忘边缘的回忆。

终于想起来自己两年前刚进公司时,签下的一份对赌协议。公司将在两年内给他如数的资源用以培养,而他必须在两年内为公司赚回翻倍的钱。

那个时候刚毕业年轻气盛,哪会想到自己两年后,靠着一副好皮囊,竟然还是不温不火,不禁连自己拿影帝的梦破碎,连最后冲刺顶流的金驹奖也没拿到。

这下真是满盘皆输,连公司都没了,真是越想越破防!

昆径新烦躁地抓了抓脑袋,讨价还价道:“好吧,陆行,算你厚道,还跟我通了电话,你是要我现在去公司签解约协议吗?我都这样了,能不能改天啊?”

谁知,这么说陆行也极不满意,他反问:“昆径新,你还想签解约协议么?”

昆径新彻底不知道他到底想不想让自己滚了,贱嗖嗖道:“什么意思?不解约也行啊?陆行你舍不得我啊?”

“3000千万。”陆行早知他德行。

“嗯?什么?”

陆行凉凉道:“你签了就要赔三千万,昆径新我知道你的底细,你赔不起。”

电话那边陆行蹙起眉,面前的电脑打开着昆径新寡淡的流水,近乎残忍道:“趁早转行吧,两年来很清楚了,你不适合当演员。”

昆径新静静地听着。陆行的意思很明确,甚至可以说仁慈。

签了协议意味着和前公司有了法务协议,但不签一定会被雪藏。昆径新这条演绎道路,是无论如何也走不下去了。

所以,他给昆径新指了一条明确的道路,退圈。

若是以前,昆径新定要胡搅蛮缠一通,非要对方给他个说法不可,但这次他的的确确有些倦了。

“行,”出道以来昆径新终于没有叫陆行为难,“今晚,我这个演员就会从娱乐圈消失。”

陆行一愣,何止是有些意外。

得到顺心的答案,他听起来却有复杂交织:“这样最好。”随即电话挂断。

昆径新看着手机上“催债人”三个字,百无聊赖地划走撤销。

随着人流进入会场,宴会已经往来如织,人们竞相在这盛宴的最后时刻觥筹交错,彼此交换一些圈内的黄金信息。

昆径新作为刚风波不平的艺人,很快就有人好奇上前搭讪。旁敲侧击打听的无非是公关了,内幕了,或者接下来的准备了,问及公司,昆径新当然不会放过这最后给公司添堵的机会。

比起第二天大家发现自己被辞退,不如让大家以为是自己主动辞职。这样还能挽回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尊严。

他张口就造谣:“打算离开当然是因为公司快倒闭了,他们还想挽留来这,但我为了长远的打算,只能暂时告别这一阶段,毕竟人生的旅途总要和过去说再见。”

遥远的远方,欢天喜地开香槟的陆行工作组,不约而同打了个喷嚏。

对面感觉他这通话不靠谱的成分大,但还是很给面子道:“是吗?既然你们公司要倒闭了,你有什么比较突出的同事推荐吗?最近其实还挺缺人的。”

昆径新打算胡扯的话意一顿。

再抬头,眸中闪过几分狡黠:“最近流行退圈?”

对方困扰道:“什么啊,是塌房的艺人越来越多,你也知道,干咱们这行哪有几个思想品德过关的。”

昆径新很快意识到这是个极好的机会。

当下身形一正,发散魅力道:“不知道老板你,喜不喜欢国风帅哥?”他连称呼都换了,极力示意花孔雀般的自己。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老板:“其实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品行端正,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展示我大学的思政成绩。”

昆径新虽答应陆行会退圈,但其实有一丝能留在娱乐圈的机会,都会试试。

想自己都这么示意了,对方怎么也该考虑一下。

谁料对方几乎当下就决断道:“……这就不用了。”

被无情拒绝的昆径新当场石化。

对方思考道:“你各方面条件是不错,但就是……”

昆径新竖起耳朵。

“没什么记忆点,平平淡淡的,竟然没有一点黑料?”说到最后对方嘴角撇下一股嫌弃。

这淡淡的嫌弃让昆径新极其受伤:“哈?”

对方当起甲方来中气十足:“对,你的黑料呢?大学时候的素人女友,同期队友的撕逼记录,对待下属的黑脸照片,闯红灯的罚单总有吧?”

“……”

“你一个都没有,让我们炒作很难办啊?你到底是怎么红起来的?”

好问题,真是让人相当不爽。

昆径新哑然无语,想辩驳几句都无从下嘴。

什么时候没有黑料反倒成缺点了?经过此打击,昆径新怀疑自己错过了市场的更替,他倒升起一股浩然之气,想要死个痛快了。

他就不相信自己真的一家公司都签不下来!

他取出自己剩余的名片,开始满会场推销自己。今天到场的除了同行,还有不少的经纪公司的业界大佬,他总能碰到一个慧眼独具的贵人吧?

“昆径新?想签我们公司?不好意思,我们只签素人,熟人不会有法务纠纷吧?”

“24岁?当不了练习生吧?”

“你没有擦边的经验?那还是算了。”

“你笑起来没有高岭之花的感觉,不签。”

“你看着让人没有包养的**,不签。”

“学历太高了,不签。”

“……”

“你这名字……”

昆径新递出去成十张名片后,终于破防了:“怎么?名字也起的有问题?”

“啊不是,我认得你,”对方道,此言一出,昆径新心头一揪,这才分神注意到自己面前的女人,女人眼周布这淡淡的细纹,稳重而知性,说认得昆径新的时候,眼中并没有居高临下的挑选,甚至有些祥和。

女人道:“昆径新,咱们合作过,一直以来说想找你再合作来这,不过听说你们公司好像有点卡你资源,我们之前给你递本都被拒了,是你那个经纪人的关系吗?”

昆径新有些想不起这码事,打哈哈道:“还有这种事吗?呃……冒昧问一下您是哪家娱乐公司……”

“我们不是公司,我是黄导的搭档,”女人笑道,“编剧姜丰。”

“你好你好。”

“看你这样子是想换公司了?看来是也发现前公司待你不好了,单飞我一直都看做是一个好事,艺人整晚整晚地赶通告,最后片酬总被公司分走大半,只因为他们占领了演艺圈半壁江山,身怀绝技的艺人便必须委身旗下,等待他们的挑选。”

她叹了口气,像拉家常般求证道:“径新,一见面就感觉你机敏聪慧,你也这么觉得吗?”

导演编剧说到底和艺人算两个利益团体,倒是很少有制片方的人来体谅艺人的不容易。

昆径新有些摸不准女人什么来头,保守道:“我倒没想过这个问题。”

“没想过自己单干吗?”女人像是能看穿他的想法。

昆径新感到有些被牵着走,忙切断话题:“我们来谈谈你们的项目吧?不是要找我合作吗?这下我可是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空档期。”

女人轻轻一笑,没有在意:“黄导就在这里,不如你和他当面谈谈?”

昆径新一怔,感到后背爬上一阵凉意。

女人转过身去,露出被挡住的中年人。

对方看着就是养尊处优的出身,长期浸淫在老钱上流社会中,养出的优雅体现在他精细打理的方方面面。

只是他的眼神没什么光,直勾勾盯着人看,让人极不舒服。

女人道:“黄导这人还挺看中诚意的,上次被你拒绝,一直让黄导有些耿耿于怀,黄导怎么说也是圈内排得上名号的导演,小昆你那么处理实在有些不尊重人,他应该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经历。”

“不过小昆啊,你这次这么诚意,其实也有办法一笔勾销,就是这个片酬……”女人示意道。

原来这就是来意吗?

昆径新打断:“姜编,你比我在圈里待得时间长,你应该知道,刚解约的艺人最缺的就是钱。”

这回女人没有那么好说话了,她淡淡道:“那这就是小昆你自己的事了。”

低价签约,进组后他的待遇只会一降再降,而他又没有经纪公司,自然只有认栽的份。

况他现在口碑动荡不定,用他是一个极大的风险,之前那些公司都囫囵找理由拒绝,这两个人想签他难保不是利用他身上的争议做噱头。

但这也许是他唯一能产生转机的机会了。

昆径新拿起桌上的剧本,女人心领神会为他解释项目。

别人兴致勃勃,昆径新却有些心不在焉。渐渐他失去耐心,放下剧本。

女人不解:“怎么剧本有问题?”

昆径新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开始回忆:“你们知道在解约之前,我其实一直想试镜《寻青山》那部剧的主役,我经纪人并不赞成我这么莽撞,他说我出道两年不温不火,没什么粉丝基础,扛不起这种大IP的制作。”

女人以为他还放不下自己当红小生的架子,口吻夹杂讥讽道:“解约前可以说年轻人有冲劲,解约后只能说小昆你有些异想天开了。”

昆径新反附和道:“我相信我那经纪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递了我的试镜申请,想看我能摔得多惨。”

女人察觉不对,蹙着眉:“小昆,有话不妨直说。”

昆径新站起身,双手插兜:“我的经纪人,包括前公司,一直都给了我足够的自由,我们分道扬镳只是因为我自己咎由自取。黄导,姜编,没必要对我前东家这么沆瀣一气。”

“因为就算你们再怎么想拉拢我,也不能改变一个事实。”

“那就是之前是‘我本人’拒绝了你们的合作申请,现在也是。”从来就没有卡资源这回事,一直都是昆径新在自己做主。

女人皱着的眉头因为震惊而频繁蹙动。

昆径新已经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他不再留恋就此离开。

并非他故意与二人作对,而是这时候病急乱投医实在风险太大,若有一个专业团队能帮他接洽业务就好了……

二人没有挽留,但长久的注视让昆径新感觉这件事没有就此了结。

昆径新打了个寒颤。

没走几步,却发现一人站在不远处,长久地看着他,像是欲言又止。

“有事吗?”昆径新问。

“你在找签约公司?”男人看着不像什么高管。

“你要签我?”昆径新更不解了。

男人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昆径新,我听过你在圈内的另一个名号,我可以签你,但这之前,我有一个委托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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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失业天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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