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映礼现场，随着楚融针对指控一条条的回应，整个会场越发安静。
年轻男生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嘴唇不住翕动，似是受到很大的冲击。但最后，他还是撑了下来，嘴硬道：“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
楚融闻言笑了，他转头往两边看了看，耸肩：“这里都是同剧组的人，觉得我片面，你大可以向他们求证——啊，不如我来帮你问吧，问谁呢？”
他饶有兴趣的眼神从其他人身上掠过，有人打起腹稿，等着被点到名的时候能一口气说出来。
但最终，楚融将目光落到了陆爵的身上，懒懒一笑：“不如就来问问我们的陆影帝吧，他全程参与拍摄，对这些事很清楚。而且，以他和乔子桑的关系，应该不会偏袒我吧。”
对于楚融会指名陆爵，其他人都很诧异，毕竟他自己都说了，陆爵和乔子桑关系不一般，但转念一想，正是因为有这层关系，所以如果陆爵说出的真相与楚融所说相同，可信度就更高了。
镜头给到陆爵，年轻的影帝眉头微锁，似在犹豫该怎么回答。
乔子桑脸色惨白，咬着嘴唇一脸无助，挨得近的人能听到他在呢喃什么“不是的，不是”，但现在已经没人把注意力给他，所有人都在关注，身为乔子桑未婚夫的陆爵会如何作证。
陆爵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楚融说的是事实。”
现场一片哗然，陆爵都这么说了，那根本就是因为乔子桑犯错在先，楚融的那些行为都很正当，完全算不上霸凌，到底是谁在颠倒黑白！
陆爵顿了一下，又说：“不过子桑也不是故意的，当时他还是新人，无论是演技还是经验都不足，无意间犯了错，我想也是可以体谅的。”
乔子桑一听他在帮自己说话，立刻点头如捣米，声音也大了：“对的对的！我不是故意的！”
他这一声太突然，即使没有话筒的加持也传得够远，楚融这时才把目光投向他，眼神不冷不热。
那个眼神里没有善意，也没有恶意，就是普普通通看一个陌生人而已，然而乔子桑却不由得一阵心虚，不敢与他对视。
有人把话筒递过来，乔子桑暗暗攥了一下手，给自己打气，然后开口歉意地说：“楚融前辈，我为我之前的不敬业向你道歉，被你教育之后我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是我真的没有说过你霸凌我，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我都是否定的，真的！”
乔子桑长相太软，很容易就让人心生怜爱，他这么楚楚可怜地向楚融道歉，倒是让不少人心软了。
【对啊，霸凌是爆料的人说的，又不是子桑说的，子桑自己都有在澄清，别人非要这么认为，难道还要怪他吗？】
【子桑好可怜啊，话明明不是他说的，无缘无故就被扣上了造谣的帽子】
【说到底子桑也是受害者好吗，谁会拿被霸凌这种事营销啊，肯定是有心人在搞事，一下子搞了两个顶流，借刀杀人，真是高明！】
【子桑都已经道歉了，楚融还想怎么样啊，他也是受害者啊，本来好好的，都是那个男的在那搞事，事情都没搞清楚随便乱说，是故意陷害子桑的吧！】
【……真是开眼了，合着刚刚在直播间讨论楚融霸凌乔子桑的全是黑喽，你们粉丝清清白白，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
【笑死，亲眼见证什么叫做转进如风】
【说无辜，真正无辜的是楚融吧，平白被泼了这么一盆脏水，谣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就是仗着人家在住院没法澄清嘛，看给某些人**的[白眼]】
【说什么没人拿被霸凌营销，但某人就是吃到了谣言的红利呢，这不是粉丝一口一个心疼，恨不得把楚融给撕了吗】
【你们有完没完！就算子桑这里是谣言，那其他的呢！那可是本人出来指证他霸凌的啊，一个人可能有假，但那是六个人，甚至更多，他们都联合起来给楚融泼脏水？真要是这样，楚融自己是不是该反思一下人缘有问题！】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反正我不信楚融清清白白，他平时的作风大家有目共睹，霸凌这事我觉得他做得出来！】
直播间里吵成一团，不知是不是因此提供了灵感，那个男生被旁边的同伴拉了下衣服，给他看了手机后，他忽然又有了底气，大声道：“那其他人指控你霸凌呢？”
他的声音本就大，通过话筒扩大之后更是吵得人耳朵痛，楚融皱了下眉，看过来：“还有？”
见他仍是这副不知情的模样，男生得意洋洋：“你不要不承认，那可是本人亲口承认被你霸凌，就算你对乔子桑情有可原，那其他人呢，你怎么解释？”
“其他人……”楚融有些头疼的样子，“你总得告诉我都是谁吧。”
他一边说，一边用狐疑的眼光看向台上的其他人，而被他看到的人都立刻慌张地摇头，撇清关系。
男生说：“不是他们！”
他说着报出几个名字，楚融听了想了想：“哦，是他们啊。”
“你想起来了！”男生见他若有所思，以为他是想起自己做的那些不堪的事，顿时又正义伙伴上身了。
楚融老实说：“我想起他们是谁，但我不记得我有霸凌过他们。”
顿了顿，楚融继续说：“他们都是别的剧组的，现在是《野火》的首映礼，不要提无关的事。”
男生却不依不饶，笃定地说：“你不敢提，你心虚了！”
楚融敷衍：“嗯嗯嗯，我心虚了，不然你报警吧，让警察把我抓起来。”
任谁都没有想到，楚融竟会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这也太不讲究了吧？他还记得自己是高冷高姿态高高在上的大明星吗？居然用这种孩子气的说法怼人。
【可爱……】
【卧槽，这也太可爱了吧！】
【楚融是这么可爱的性格吗？他被夺舍了吧！】
【不是，你们到底对楚融有什么误解啊，他本来就是很喜欢怼人的性格，只不过平时推到你们面前的都是他高冷的样子，久而久之大家就都以为他高冷了，其实这只是他的伪装罢了，他私底下很可爱的！】
【我说实话，楚融偶像包袱特别重，平时都装得很正经，也就是实在特别无语的时候才会暴露本性，现在这样可是限定版楚怼怼，难得一见的，很多粉丝都没见过，你们有眼福了】
【不过还真是很久没见过这样的楚融了，这几年事业越来越好，但是人也越来越正经，看着都替他觉得累，老粉看到他现在这样，还挺欣慰的】
【是啊，感谢这出闹剧，让楚融能做一次自己，比心~】
老粉们在追忆过去，现场主持人终于发挥了自己应有的作用：“每个人只限一个问题，这位帅哥你的份额已经用完了，请坐下吧——要注重现场礼仪，否则可能会被请离现场哦。”
明里暗里的威胁让男生气愤不已，但害怕真的被赶出去，于是只好忿忿坐下。
而在这时，一直没有发话的导演程立华终于开了尊口，他耷拉着眼皮显得很没精神，说话的时候却气若洪钟：“关于楚融被造谣的事情，我在这里表个态，既然谣言是从剧组里流传出来的，我一定会彻查到底，还楚融一个清白。”
程立华是资历老地位高的大导演，原本以为他不会参与这场闹剧，甚至还会觉得厌烦，但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表态，摆明了是在帮楚融站台。
而众所周知，程导不轻易站台，除非对方是他特别欣赏的演员。
“那就多谢程导了。”楚融转头，隔着陆爵道谢，嘴角的笑容清浅，已经没了刚才怼人时的尖锐。
程立华点了下头，又给主持人一个眼神，主持人会意，马上接下去：“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不如就进入下一个环节——当当当，那就是大家都很期待的，看正片喽！”
本来一听提问环节没了大家还很不满，刚刚只问了一个问题，还没轮到他们呢，结果听说要看电影，那些不满立刻烟消云散，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
主创人员被请下场，坐到观众席上和大家一起观影，接下来就不再直播了。
现场暗下来，巨型幕布上出现电影的片头，楚融拿出手机看了眼，现在是八点半，等到电影放完都十点多了。
还有人在外面等他。
楚融探过头对程立华说：“程导，我还有事，先走了。”
程立华还是耷拉着眼皮，轻轻哼了声。
于是楚融起身，尽量不打扰其他人地离开了影厅。
他从后台离开，这个时间没有其他人，很安静，但楚融走了几步，听到后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他停下来。
乔子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他跟前：“楚融前辈……”
他大口喘着气，等喘匀了，才一脸抱歉地继续说：“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完全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那个人我不认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出那样的问题，请你相信我！”
楚融看着乔子桑，对方一副焦急，生怕自己不信他的样子。楚融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说道：“你不知道这个不要紧，我想问一个你应该知道答案的问题。”
“什么？”乔子桑茫然。
楚融轻轻一笑，笑容里是说不出的意味深长：“你那天……为什么没跟我一起进电梯呢？”
乔子桑一惊，满脸恐惧地望着他，仿佛这句漫不经心的话是宣告他死刑的判词。
楚融看他这样，又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乔子桑浑身颤抖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眼中仍是惊魂未定，但突然，他睁大眼睛。
他看见走到尽头的楚融停下脚步，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在楚融身上。
而楚融也就这么乖巧地站着，任由男人为他把大衣披上拢好。
这是谁……？
乔子桑愣愣地看着，系统没有告诉过他，这个男人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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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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