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少清意识从黑暗中悠悠转醒,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
周围的光线似乎有些亮,他双眼眯了眯,才缓缓睁开。
视觉还没有完全恢复,一只粗糙的手掌便轻轻地覆盖在了他的脸颊上。
“小宝贝,你睡了好久,可算是醒了,我都开始有点担心了。”
熟悉的男声落在耳畔。
言少清抬眸看过去,面前俯身凝视着他的,正是那个眼角留着一条刀疤的高大男人。
他此刻被绑在了一张金属椅子上,双手双脚都用黑色的皮制束缚带扎紧。
左手边的墙上有一个陈旧的三层木架,架子上面摆放着不少稀奇古怪的工具。
天花板上悬挂的白炽灯是亮着的,大概是在他昏迷期间来电了。
屋子里还能听见一阵阵奇怪的“呜呜”声响,像是被堵住了嘴巴发出来的声音,很可能是被刀疤男抓来的其他受害者。
但前方的视线被刀疤男健硕的身躯挡住了,并不能看见发出声音的人。
言少清眼底闪过一抹慌乱,面上却维持着冷静的样子,向着对方疑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用来制作蜡像的房间。”刀疤男嘴角裂开大大的弧度,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青年故作镇定的小心思,心情很好地低声安慰道,“别紧张,小宝贝,我抓你来没有恶意,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真的吗?”
言少清眨着眼瞳半信半疑地问了声,懵懂的神情像是只单纯无知的羊羔。
对于这鬼话,他当然是一点不信。
屋子里最让人感到不安全的,就是眼前的刀疤男。
“呵呵,当然。”
刀疤男很是喜欢青年现在的表情,手掌在对方的头顶上轻轻摸了摸。
“呜呜——”
连续不断的怪声还在响着,好似比刚才更吵了。
“劣质品就是讨厌。”刀疤男烦躁地拧起眉头,很是可惜地收回手,对着言少清道:“小宝贝,我还有些工作需要收尾,很快就过来陪你。”
说完,便转身朝着屋子中心走去。
身前的人移开后,言少清也看清了被遮挡的景象。
屋子的正中间竟还站着两个人,面容有些熟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对牵手成功的新人玩家。
那两人都没有穿衣服,浑身光溜溜的,以极其羞耻的姿势暧昧地搂抱在一起,双唇紧紧贴合,激烈地亲吻着,像是对密不可分的恋人。
虽然两人动作缠绵,但惨白的面色却是惊恐无比,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像是被某种力量控制着强行摆出的姿势。
在两名玩家的旁边有一口黑色的大铁锅,架在熊熊燃烧的柴火之上。
锅里装满了熔化的红色蜡油,煮沸的气泡激烈地上下翻滚着,涌出灼灼的热浪。
刀疤男走到铁锅旁,拿起个巨大的铁勺,从锅子里舀起滚烫的蜡油,抬手便泼到了那两名玩家的身上。
“呜——”
两人皮肤被烫得通红,面上露出了极为痛苦的神色,想要凄厉地惨叫出声,却被贴合在一起的嘴唇堵住,只能发出泣不成声的呜咽。
其中一名新人玩家胆小又怕疼,身下当即涌出股骚臭的黄水。
“真是只恶心的臭虫。”
刀疤男嫌恶地皱起眉头,目光中带着鄙夷,他抬手又舀起满满的一勺蜡油,朝着对方的要害泼了过去。
“呜!”
那名玩家被烫到了男人最痛的地方,疼得白眼一翻,竟直接晕了过去。
另一名玩家同样吓得半死,想晕却晕不过去,眼中充满了绝望的神色,嘴里不断发出支支吾吾的声响,像是在低声下气地乞求饶命。
“太吵了。”
刀疤男没有被对方可怜的样子激起丝毫的同情心,很是厌烦地再次舀起蜡油,淋在了那人的头上。
那名玩家的脸皮一下子被烫烂,当场毁容,疼得几乎背过气去。
刀疤男冰冷的视线毫无感情,就像是看着没有生命的物体,手上的蜡油一勺勺接连不断地泼在两人的身上。
那两名悲催的玩家一会儿被疼晕,一会儿又被疼醒,死去活来折腾了好几回,惨叫声渐渐微弱了起来,不到两分钟,便彻底没有了声息。
刀疤男泼蜡油的手还在继续,直到粘稠的猩红液体将两名玩家的身体全都包裹起来,才终于停下了手。
“总算是完成了。”刀疤男绕着圈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像是有些不满意地沉了沉脸色,低声自语道,“果然都是些难看的瑕疵品。”
刀疤男只是扫了一圈,便对那两具蜡人彻底失去了兴趣。
他转身大步走回言少清的身前,兴致勃勃地道:“小宝贝,我回来了,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言少清浅笑不语,心里给这人翻了个大白眼。
离开不到五分钟,还是在同一间屋里,鬼的好久不见。
他原先还怀疑刀疤男是馆里制作蜡像的工作人员,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个神经病。
那些泼上去的红蜡一块块地堆积在尸体身上,粗制滥造、丑陋不堪,与蜡像馆长廊里陈列的栩栩如生的蜡像根本不是一个制作水平。
“用不着同情他们。”刀疤男注意到了言少清在打量屋中的两具蜡像,怡然自得地笑道,“我让这对恋人以最美好的状态结合在了一起,不用再担心分离背叛,也不用再经历衰老病痛,他们应该感谢我才是。”
“我现在才知道,那些人不过都是丑陋的残次品,根本不配浪费我的时间。”刀疤男凝视着言少清精致的面容,手指轻轻抚上对方的眉宇,眼中忍不住露出惊艳的神色,“你是我遇见的最完美的艺术品,只有你才能配得上我。”
言少清瑟缩地往后退了点,避开男人的手指,目光怯怯地问道:“你是要把我也做成蜡像吗?”
这倒是把自己送出去的好机会,就是不知道对面的男人究竟是人是鬼。
“相较于死气沉沉的蜡像,我更喜欢你鲜活的样子,但这样又无法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还真是让人为难。”刀疤男状似纠结地蹙了蹙眉,很快又露出诡谲的笑容,“但只要你先和我结合在一起,其他的混蛋就不能再抢走你了。”
刀疤男放大的脸孔凑到言少清面前,舔了舔唇角,语气森然地笑道:“小宝贝,你会乖乖配合我的吧。”
言少清心如明镜,刚才那一幕,分明就是在故意杀鸡给他看。
他垂眸瞥了眼绑在手腕和脚腕上的束缚带,面上露出些难色:“你把我绑的这么紧,就算我想配合也不行吧。”
“是我疏忽了,我这就给你松开。”
刀疤男心情大好,从工具架上取了把锋利的小刀,朝着言少清的右腕伸了过去。
“小宝贝,千万别乱动,若是不小心伤到你就不完美了,我可是会很心疼的。”
刀刃相当锋利,轻轻的一下便割断了坚韧的黑色皮带。
言少清右手刚恢复自由,就迫不及待地活动了起来,甩动的手掌状似无意地朝着还没来得及抬起的那把刀挥了过去。
不是抓向刀柄,而是撞向刀刃。
锋利的边缘瞬间割开皮肉,白皙光洁的手背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极深的刀口,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看起来触目惊心。
“好痛!”言少清吃疼地皱了下眉头,略显哀怨地对着刀疤男小声抱怨道,“你收刀这么慢,真的是不小心的吗?”
“啊,你怎么能!”
刀疤男大吼一声,狰狞扭曲的面孔上满是震惊和愤怒,握紧的双拳剧烈颤动,好似已经陷入了丧失理智的发狂状态。
明明专门嘱咐了言少清不要随便乱动,还傻乎乎地专门往他的刀子上撞。
看到这么完美的一件艺术品被破坏,刀疤男怒火攻心气得想捅人,刀子举起来好几回又下不去手。
“咚!”
刀疤男要憋疯了,拳头重重地在椅子上砸了下,转而走向房间中央,举起小刀发泄似的在那两具硬翘翘的死尸身上一顿乱砍。
猩红的蜡块连着皮肉被大块地削掉,尸体变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刀疤男泄完火,用力将沾满血的刀子扔到了房间的角落里,头脑总算冷静了一点。
“纱布,我需要纱布!”刀疤男单手捂着脸,瞪直的眼珠死死盯着言少清掌心流血的刀口,嘴里溢出了疯疯癫癫的喃喃自语。
那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转着圆圈踱来踱去,反复嘀咕了好几遍,像是突然间想到什么,眸子顿时一亮,“对了,院长室里应该有。”
刀疤男走回言少清身前,神情犹豫了一下,没有将言少清受伤的那只手再次绑起来。
反正椅子脚是牢牢地固定在地上,离墙边的工具架还有很远的距离,即使松开了一只手,也不用担心人逃跑。
“小宝贝,乖乖地别再乱动,我很快就会回来。”刀疤男似笑非笑,抬起的大掌在言少清的侧颈上轻轻摸了摸。
因为刚才那一刀受了刺激,刀疤男还是很不放心,又贴到言少清耳边,语气低沉地告诫道,“外面可是有很多以杀人为乐的怪物,手段凶残。只有留在这间屋子里,才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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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41章 阴缘小镇(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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